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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大钟 ...

  •   入耳的是仿若永无停止的哀嚎。

      熟睡的白石夏树被一声充斥惨烈之意的尖叫吓得猛睁开眼,在一瞬间的恍惚之后,地窖中深幽的潮湿气息一下子向她喷涌而来。

      地窖中昏暗至极,只余几束火把照亮部分湿漉地面,木制箱子堆积在墙边,白石夏树往后一看,墙上还贴着圆形写着“16”的号码牌。

      她的身上还是昨日刚入睡时穿戴整齐的睡衣,只是单单一觉过去,她的衣服就因地面的肮脏而沾染上了些污渍。眼前一排排好似圈养动物般的围栏配上时不时自隔壁传来的尖利惨叫令她不由头皮发麻。

      手上和脖子都被铁质的项圈锁住,长且粗重的锁链拴在圆弧的项圈上。

      白石夏树咽了咽口水,以面上一片平静来掩饰内心中自己忽然跑到这种奇怪场所的紧张和胆怯,手下意识地找着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防身的用品,没一会儿一个金属方形的事物便碰到了她的指尖。

      是手机。

      几乎是反射性的,抓起手机的她自暴自弃地往后仰靠在了墙上呼出一口气,可即便这样,她全身上下依旧处于极度紧张的状态中,手心还在不断地冒着冷汗。

      她不是一个人关在独间,在她的斜前方,还坐着一位看起来似乎很淡然的男人。

      男人一头银发披肩,淡色的色无地外套着一层绿色的外衣,因为对方背坐着夏树,她看不到男人的脸,也就没法判断眼前这位先生的大概年龄,更不可能注意到银发男人正阅览着手机的页面。

      白石夏树盯着这个正襟危坐的男人,面露迟疑,心下犹豫着是否要朝这个不知名的人打招呼,可以的话还能打听一下这个地方究竟是何处,以便能逃出去回到横滨。

      ……说实话用“回到”这个词来说横滨,她真的有点拒绝。

      回到那个地方后,若是那个暂时收养她的家庭同意的话,她保证自己绝对没有任何犹豫地立马退学离开这个鬼地方。

      所以当初她为什么要想不开填横滨大学——?!

      “……福泽谕吉,横滨。”

      男人似乎早已察觉身后的人醒来了,并没有回头便在前方宛若喃喃自语地说道。俄顷,白石夏树握着手机的手一紧,牙齿咬住唇肉才勉强让自己冷静下来,抬眸纹丝不动地待在原地,大脑一段时间的短路之后,懵逼的夏树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对方其实是在介绍自己。

      听到男人后面加上的“横滨”二字,白石夏树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她牵起嘴角,笑容夹杂着欣喜和苦涩,还有不易察觉的无可奈何。

      “白石夏树。”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回答着他的问题,手支撑下巴望着这个看起来暂且对自己约略没有什么威胁的男人,思忖许久,她还是用平淡的语气将脑海里的疑问问出了口,“请问福泽先生是‘银狼’,对吗?”

      “是。”

      白石夏树:……

      福泽谕吉笃定的声音没有丝毫玩笑的成分存在其中,对应着前天收到的聊天消息和那鲜明的头像,以及他苍苍的白发(?),白石夏树对福泽谕吉的年龄大概也有了些底,也放心了不少。

      可能真的是位退休的警察吧。

      白石夏树默默地将自己的处境往好一点的地方想,但没过多久,她便开始哭笑不得起来。

      所以,她现在到底是该哭,还是该笑呢?

      昨日奔波整个横滨忙于将手机里这个烫手山芋扔掉远离这个八成是Mafia的网友,现在突然莫名其妙因这“OP”的APP好似大变活人一般活生生地让人出现在她的眼前。

      刺不刺激?意不意外?

      刺激,意外。

      倘若面前有条干干净净的河的话,她真的很想立刻跳进去一死了之。

      这么想下去无济于事,眼下最重要的是要了解现在她是在什么怪异的地方。

      地窖中冷呼呼的风刮过,带起的血腥气味灌入鼻间让白石夏树不寒而栗,她连忙上前快步蹭到福泽谕吉一步之外,尽力保持着往常的微笑轻声问道:“福泽老先生,请问我们是在什么地方?”

      福泽谕吉关闭手机的手忽地一顿,满脸诧异地转头看向了在他的脸朝向后方后刹那间无语凝噎的白石夏树,“老先生……?”

      脸部肌肉在眨眼间变得僵硬无比的白石夏树羞耻得想以头抢地,如果可以,在这之前她还想给自己一个响亮的耳光。

      什么“老先生”啊?!

      这个人的脸很年轻看上去还是位青壮年啊?!

      所以他的头发之所以为银白色其实是天生的吗?!完全不是她想的那样?!

      为什么你只有三十多岁这么快就步入老年的佛系生活了啊?!

      “抱、抱歉,是我不对,人的主观意识看来是真的不太可信,我为我的鲁莽而道歉。”完全被福泽谕吉整懵的白石夏树移开了一直落在福泽谕吉身上的视线,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福泽先生请不要介意。”

      “无事。”已是个标准成年人的福泽谕吉还不会被这种小事轻易的激怒还是怎么样,他瞥了眼白石夏树的衣服,忽然问,“你应该不冷吧?”

      “没事,睡衣还是蛮暖和的,多谢关心。”白石夏树受宠若惊地接下了福泽的好意,意识到话题已被岔开,她只好重新道,“那,福泽先生,我们现在是在哪里呢?”

      “奴隶拍卖点的地窖里。”福泽谕吉以一种“今天天气真好”的语气说出了令白石夏树登时想瘫在地上装死的话语,“你看下手机里的公告就清楚了,我们现在应该是在另一个与横滨完全不同的世界中,具体的内容公告未曾标出,我们目前最可行的方式是要想办法出去获取一些情报。”

      奴隶拍卖——?!

      也就是说她们现在的身份是被关着的、肯定会被人被送到拍卖场拍卖的奴隶对吧?!

      为什么她的手机还在?!

      白石夏树被这匪夷所思的事情发展搞晕了,谁知她一侧目,就看到了福泽腰间的那把长长的武士刀。

      白石夏树:……

      等等?!我们真的是被抓的奴隶吗?!

      不是她想吐槽,是这个武器是绝对不可能出现在被抓的人身上的吧?!为了防止被抓的人逃跑甚至反抗因此要收缴武器什么的不都是常识吗,贩卖人口集团的你们的心也太大了吧?!

      白石夏树木着脸,几乎是靠着还活着的大脑运转着说话的神经,道:“嗯,我清楚了,福泽先生面对险境的态度值得我学习。”

      “吱呀”——

      墙一侧的门忽然被打开,还在谈话中的夏树和福泽不由自主齐齐看向声音的来源,几个穿着好像小丑一样的人抓着一位高大的老者走了进来。

      老人从容淡定地跟人走到铁栏外的空地上,些许破烂的白色外衣和青色短裤出乎意料地整齐,就连胡茬也是一副天天有修剪的模样,莫名地,白石夏树和那个人隔着那副金丝边的眼镜,对上了目光。

      有独属于老者看待世间万物的温和,也有强者不畏恶浊的坚毅。

      就像……

      她木讷地将眼睛转向身侧蹙眉的福泽谕吉,在收获了一枚对方怀疑的眼神后,了解到自己又再次把福泽看成老人翻版的她心虚地低下头静静坐着当自己是个木头人。

      在一阵锁牢门铁制品撞击的声响过后,老者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白石夏树在如此静谧的环境下不敢出声,目视着那几个人为老者挂上了和自己一模一样的项圈送进了这个监牢里。

      “哎呀。”老者在走到他们面前时蓦地停了下来,掏出怀中的酒壶抬手举至嘴边灌了一口,瞧了眼端坐于银发男人旁的棕发少女,面带笑容道,“小姑娘你也太惨了,睡觉的时候被抓来了吗?”

      还穿着睡衣的白石夏树受到了来自未知老者的重击:“……”

      倘条件允许的话,她好想就在这里放肆地哭一场。

      老人选了个离他们近点的箱子上坐下,酒香弥漫在这间除了两个出口外基本是封闭的监牢中,白石夏树从被打击的情绪中缓过来,在老者坦荡荡的注视下往福泽那边看去。

      像是在征求某人的宝贵意见一样的目光投射到福泽同色的眸子中,他神色微顿,而后轻轻地点了点头。

      在电光火石间就准备好的白石夏树旋即扭头和老者双目相对,唇角一扬,笑得如同那轻柔的月色,选了个中规中矩的称呼说道:“大叔,请问您能说一下这个地方的具体情况吗?”

      “哦?你们来香波地群岛的时候没做过调查吗?”

      香波地群岛。

      白石夏树暗暗记下了她和福泽现在所处的地方名,“没有,还请前辈赐教。”

      “小姑娘也太有礼貌了。”怪异的是老者没有在意这两个年轻人来香波地竟然没有任何调查的行为,哈哈地笑道,“我是个镀膜匠啊,前辈什么的不敢当。”

      看来在这种地方,对不熟悉的地方保持警惕的心理是极少发生的。从老者的话和态度中提取出信息的白石夏树深深地忧虑起来,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环境才能造就这样的社会氛围啊?

  • 作者有话要说:  阿水:
    今天开墨者写作拼字不小心进了一个6000字的房间,我死了。
    我写完这一章,我居然才写了一半。
    落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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