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年华》百柏白稗

44、第四十四章

　　古晓月的字看起来还很幼稚，整个字形不正，下面往左边偏去。段逸见着了，就伸出手来，扶着古晓月的手说：“手腕使力，不要光手掌使力，那样写不好字的。”他握着古晓月的手，写了几个字给她找感觉。

　　其实这样握着手写字是很难找到感觉的，因为使力的那部分由外力替代，练字的人自己始终也没有使上力，自然找不到应有的感觉。古晓月也是如此，她被段逸握着手写字，憋红了一张脸，都没有写好下一个字，反而看起来比之前写的更糟糕了。等再多写两个字，连后面的内容都背不出了。

　　刘湘书倒是觉得新鲜。她在段家住了这些日子，就没有看到段逸和古晓月十分亲密的时候，他们说话倒是随意，但晚上不睡一屋，白天举止也无甚亲密之感，连刘湘书都要怀疑他们是假夫妻了。至于是不是等古晓月及笄圆房，刘湘书没有问起，但她观察下来，总觉得不太像。因为古晓月和段逸之间始终是客客气气的，看不出来那种夫妻之间的亲近。

　　不过这算是主人家的秘密，刘湘书心中虽有所猜测，毕竟不会问出来。而今看到段逸少有的亲近之举，刘湘书又觉得自己之前可能是想多了，毕竟不是所有的夫妻都像她父母那样亲密无间的，也许段逸和古晓月二人就是相敬如宾的那种类型呢？刘湘书微微垂下眼，思忖着是不是悄悄退出去比较好。

　　她正犹豫的时候，古晓月说话了：“段大哥，你还是出去吧，你在这儿我都没法默书。”

　　段逸看起来有些疑惑：“是这样吗？”他直起身，挠了挠头，“那我就出去吧。”这才满头雾水地出去了。

　　古晓月松了一口气，对刘湘书笑了笑，“我继续默写。”古晓月握着笔略微定了定神，终于想起自己卡壳的内容是什么，继续写了下去。

　　一通默写下来，古晓月一共只错了四处，这对她来说已经是很好的成绩了，刘湘书也是以夸奖为主。古晓月很高兴，要是没有刘湘书的夸奖和鼓励，她虽会继续学识字，但未必会有如今这样大的热情。

　　段逸出了房间，只好自己一个人去找了些糕点来吃，打发时间。他等了一段时间，终于等到古晓月扬着一张笑脸从房间里出来。段逸拍了拍衣袖，过去问古晓月，“默写得怎么样？”

　　“不算很差。”古晓月说得比较含蓄，并未得意。

　　“那就是不错了。”段逸也挺高兴，“继续加油，将来说不定你还能成为一名才女呢。”

　　古晓月听不得这样的夸奖，当即脸便红了，连连摆手，“才女可不敢当。说起才女来，湘书才是真正的才女呢，我听说她以前可是有才名的。”

　　刘湘书轻轻抿唇笑了笑，不以为意地说：“那都是别人瞎起的名头，凑个热闹罢了。”刘湘书确实有才女的名头，当姑娘时也颇为受人追捧，刘湘书有时候想起李蓁蓁，也会觉得是不是自己这个才女的名头碍了李蓁蓁的眼。毕竟李家可是专跟宁青穹作对，以培养无才便是德的女子为傲。他家虽坚持，但世风已经在宁青穹的改革下变了，如今大多数人更追捧的还是有才的女子。

　　古晓月拉起她的手，真心实意地说：“那也得有真才实学才行，才名可不是等闲能得的。”

　　刘湘书矜持地笑了笑。古晓月夸到这份上，她再谦虚就是虚伪了，因而也不再说什么。

　　*

　　李阁老府中。

　　李蓁蓁第不知道多少次摔了一副茶具，厉声问道：“她们俩这几天就没有出门？”

　　下人站在门边，瑟瑟发抖，却还是颤着声音回道：“不曾出门，连买菜都不曾，似乎是前几日买够了菜，只一径留在家中。”

　　李蓁蓁狠狠地一拍桌子，却因为拍得自己手很痛，给弹了回来。李蓁蓁面子上有些过不去，扫视了一眼丫鬟和刚才回话的那个下人，见他们都低着头，眼观鼻鼻观心，这才微微放下心来。

　　如果说李蓁蓁以前只是厌恶刘湘书的话，那自从赏花宴古晓月毫不给面子地下了李蓁蓁的面子之后，李蓁蓁就把古晓月也恨上了。她派人盯上古晓月，就是想了一条毒计。想要叫些地痞流氓毁了古晓月清白，因此打探到古晓月每天去买菜走的路径是主要的。谁想到古晓月这几天根本没有出门买菜？

　　她心里仿佛有一团怒气无处发泄，这团怒气郁积在心里，可不是只能靠破坏家具才能稍微纾解一二了。

　　李蓁蓁阴沉着脸，想了小半会儿，才吩咐下去：“继续盯着，她总不会一直不去买菜，到时候从她走的路上找到一个最冷僻的路段，要怎么做，不必我说了吧！”

　　那下人战战兢兢地回话：“小的知道了，一定办得妥帖周全，让姑娘满意！”

　　李蓁蓁不过十二三岁，正是对一切都半懵懂的时候，你道她为何会想出这条毒计，原是这条计策是她母亲用来对付过府中一个受宠妾室的，设计让妾室失了清白，那妾室也就失宠了，更因为丢了老爷的脸，之后立刻被发卖到了远方。

　　古晓月虽不是妾室，但李蓁蓁很清楚，女子的清白大如天，她若是失了清白，她夫君还能和她好好说话？不休妻都是仁至义尽了。

　　李蓁蓁想着古晓月将要遭受的这些磨难，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愉悦的笑容。

　　*

　　古晓月对李蓁蓁的打算自然一无所知。她将三字经完整地默出来的第二天，就收拾了菜篮子和刘湘书一起去菜市场买菜了。她们俩并未发现身后缀了人，一路有说有笑地进了菜市场，买了一只乌骨鸡，一大份豆花，两把时蔬，一个大白萝卜，这就回家了。也没在路上停留。

　　她们毫不知情地回了家，到了傍晚时分，古晓月就做起了晚饭，她先把乌骨鸡处理了，放进去一些药材煨汤，然后白灼了一碗白萝卜，这样用酱油蘸着吃特别鲜美，又炒了一个时蔬，炒了配着豆花吃的青椒酱，这三个菜做完，鸡汤也差不多煨好，段逸也回来了。

　　他先站在厨房门口嗅了嗅，笑着合掌：“我猜猜，今晚有鸡！”

　　古晓月笑着走出来，她掸了掸围兜，“段大哥，你的鼻子怎么这么灵呢？”

　　段逸哈哈一笑，“我这鼻子堪比狗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