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锦绣年华》百柏白稗

13、第十三章

　　最后还是段逸先咳了一声，试图化解这尴尬，“古姑娘，我不是那个意思，你别误会。”

　　古晓月拿手扇了扇红起来的脸，强作一副无所谓的样子，“我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我们揭过这一茬吧，可别再提起了，要是给婶娘听到，可不得了。”

　　“正是，可不能给我娘听到。”段逸脸皮厚些，没有脸红，只含笑点了点头，就看了看外面的天色说，“今天的日头可真晒，今年热得也太早了些。”

　　古晓月巴不得不再提起那句话，连忙附和着点头，“就是，热得好早，我都有些不习惯。”

　　说起热的早，古晓月倒是想起来，自己十三岁那年闹过一场不大不小的旱灾，也是早热先开始的，一开始根本没有人在意，直到河水干涸，井水水竭，闹成灾事，大家才反应过来，不过也晚了。这导致那年秋冬的粮食特别贵，因为夏天那一茬干死了不少。

　　想到这里，古晓月神色凝重起来，跟段逸说：“热得早，怕是要闹旱灾，得提醒婶娘多备些过冬的粮食，不然就要忍饥挨饿了。”

　　古晓月从小就是忍饥挨饿长大的，虽然后几年因为周岩做生意有了些赚头，不用再饿肚子了，那种感觉也是刻骨铭心的。

　　古晓月提醒完段逸，自己自然也要筹谋多备些粮食，好过冬了。只不过她已经把那二十两花了个底朝天，暂时是没那个财力去备粮了。古晓月顿时有了紧迫感，眉间就皱了起来。

　　段逸却是有些诧异地看古晓月，因为古晓月一提，他也想起来今年有一场不大不小的旱灾了，这场旱灾本来不会引起大范围的粮食涨价，全因知府应对不够，才造成粮价大幅波动。

　　段逸还记得，就连自己家，这一年冬天都是在忍饥挨饿中渡过的。但是古晓月又没下过地，她怎么知道会闹旱灾呢？

　　段逸觉得有点奇怪，但是还没想得到有人能跟自己一样重回过去，所以也没往这方面上想，只是把这股对古晓月的奇怪劲，按捺在了心底。

　　古晓月想起旱灾就心事重重的了，也没再顾得上跟段逸尴尬，中午吃过了云氏烧得饭菜，就匆匆回了家。

　　她想来想去，最近能赚钱的法子就是帮附近的李老爷家闺女绣嫁妆，自己的绣活做得还凑活，可以拿着绣品去毛遂自荐试一试。

　　想到就做，古晓月这新置的家连做针线的工具都还没有，古晓月就拿了一个斗笠戴在头上，去坐了村口的驴车，到镇上买了针线用品，特意买得专业些，好回来绣样品。

　　她在镇上倒是没有碰到什么人，不过回来的时候，遇上了正好下地回家的李氏，李氏看到古晓月，就恨恨地瞪她，直瞪得古晓月心里发毛，快步走回了家，才算稍微缓解对李氏的那一股子没来由的恐惧。

　　她总觉得李氏像是要做什么，自觉以后更要打起精神应付才行，要不然，真给李氏得逞了，后悔就来不及了。那天晚上周岩破窗而入，古晓月想来想去，都觉得这多半是李氏的主意，周岩虽然是个负心汉，可是却想不出这么毒的主意。再加上今天这一出，古晓月想不对李氏心生警惕都难。但再警惕，古晓月却也想不到李氏还能想到什么主意来对付自己，因此思来想去，自己在明处，她在暗处，自己也只有见招拆招，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了。

　　想到这，古晓月跳动的心总算稍稍安稳了些，她拿出新买来的刺绣工具，画了个新鲜的图样，做起刺绣来。

　　李老爷家的闺女要在九月里出嫁，所以这几个月他们家会请绣娘绣嫁妆，算起来，正是差不多这个时候，古晓月去争一争，未必不能争到这个绣娘的位子。

　　说起来，这李老爷家的李姑娘，据说还跟段逸议过亲呢，人人都看好的一桩亲事，最后不知道段逸说了什么，给回绝了。

　　古晓月记得当时李氏眼珠子都快嫉妒出来了，段逸据说跟李姑娘议亲的时候，她天天在家里酸段逸，段逸回绝了这门亲事，她兴高采烈的，还说段逸有眼无珠，结果人家段逸后来娶了个来头更大的姑娘回来，李氏就更酸了。

　　这大概就是周岩骗了那富商家小姐为妻后，李氏毫不犹豫就要古晓月做出牺牲的一大缘由了吧。

　　古晓月想到这，苦笑着摇摇头，低头绣起那个面试的香囊。

　　这个香囊，她准备直接绣成李姑娘嫁妆的一部分，也就是李姑娘成亲之后要打赏下人的时候装钱的钱袋子。这种钱袋子虽然只用一回，但是因为是成亲用的，对样式有格外的要求，对绣样也有格外的要求，必须是鸳鸯的或者并蒂莲的，古晓月画的就是并蒂莲的图样，她的图样倒是没什么新奇的，但是她买的线颜色多，两朵并蒂莲绣得清新脱俗的，看起来很是让人欢喜。

　　古晓月在家中奋战三天，终于绣好这个香囊，这就拿着香囊，戴上斗笠，去了李老爷家。

　　李家坐落在镇旁的郊外，就在花槐村去镇上的路上。是一个五进的大宅子，宅子门口的石狮子蹲了两只，威武不凡。古晓月手按斗笠从驴车上跳下来，到了李家大门口，敲了敲门。

　　门房很快来开门了，见古晓月一副乡下姑娘的打扮，便有些怠慢，问道：“你找谁啊？”

　　古晓月也不在意，只微微一笑，“听说府上招绣娘，我是来应聘的。”说着，拿出自己绣的香囊来，“这是我绣的样品，还请转交给府上夫人和姑娘看看。”

　　花槐村附近也没有什么好绣娘，李老爷只是个员外，也没那么大能量能请到别处的绣娘，所以古晓月对自己还是挺有信心的。

　　这门房听说她是来毛遂自荐做绣娘，倒是正色了不少，接过香囊，就去了二门里，将香囊递进去。古晓月等了有一阵子，也不急，果然就等来了李夫人的吩咐，李夫人请她到后院一叙。古晓月这才能离开门房，往后院走去。

　　李老爷虽然没什么能量，但他住的是祖传的宅子，李家祖上是当官的，这宅子建得花团锦簇的，很是美丽，走一步是花，走两步是草，再走几步是假山流水回廊小桥，精致又别致，古晓月一边走，一边开眼界，一路上没人与她说废话，她也很能自得其乐。

　　走了一段路程，大约花去了一柱香的时间，才走到李夫人跟前。李夫人是个圆脸蛋，长得富态的中年妇女，见到古晓月笑吟吟的，手里拿着那个香囊问：“这个香囊是你自己绣的？”她看古晓月年纪不大，倒是有些诧异。

　　古晓月点点头，说话也笑吟吟的，“是我绣的，所以我来应聘李姑娘嫁妆的绣娘。”

　　李夫人已经将这香囊翻来覆去看了几遍，这会儿拿在手里，又翻看了一遍，问道：“除了香囊，你还会绣什么？”

　　“嫁妆十六件套，我都会绣。只要夫人请我，我保管能在李姑娘出嫁前，把这些都绣好。”

　　古晓月说得很自信，实际上她是没有真的绣过嫁妆十六件套的，上辈子她嫁给周岩，李氏要求一切从简，她也就只用最普通的红布给自己绣过嫁妆四件套，也就是喜服、喜帕、鸳鸯枕、被褥这四样。

　　嫁妆十六件套对古晓月来说肯定是一个挑战，但是古晓月不惧挑战，她觉得自己能把这些绣好，一点也不怀疑自己。大抵是古晓月的这种自信满满给了李夫人信心，李夫人又将那香囊看了片刻，便道：“好，我儿的嫁妆，就由你来绣，你是每天过来，还是在你自己家中绣好了拿过来？”

　　“在我自己家中绣好了，拿过来，事先我会给夫人看图样，好让夫人和姑娘都满意。”

　　李夫人点点头，“那这嫁妆十六件套，我就交给你绣了，先给你四两定金，绣成之后，再给你十八两，你看怎么样？”

　　总价也是成双成对的，古晓月没有异议，有了这二十二两，自己买齐一个冬的粮食绝对没有问题了，假如段逸没有听进去自己的劝告，还能接济段家呢。

　　古晓月心里很高兴，自己出来单过，日子并没有变得更难过，反而更轻松了。

　　李夫人就先给了她四两银子，着仆妇一直跟着古晓月回了一趟家，认了门，这桩买卖才算正式成立了。因为这时候，仆妇才拿出契书，让古晓月签字画押。

　　古晓月不识字，也看不懂契书上都写了些什么，虽然她不觉得李夫人会坑自己，但是小心些总是没错的，于是对仆妇说：“我不识字，我拿着这张契书去给村里的段秀才看看，看完要是没问题就签，您看，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一趟？”没想到这仆妇听说是段秀才，脸上竟然闪过了一丝不自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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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无责任小剧场：
古晓月：尬不尬？
段逸（镇定脸）：生活就是用来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