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虫先生，我爱你》范醒

4、第 4 章

　　柴迟休假，这麽难得的事当然得庆祝。当夜，米缸米虫二人组拎了一箱啤酒，边吃边喝。

　　从开始的随意调侃到最後胡言乱语的感叹，一直是柴迟在说，桓路只在一旁或点头或沈默充当一个完美的倾听者。酒越喝越多，话越说越急，手势越来越多，急切地想要得到桓路对自己话的认可，最後柴迟在醺醺然间几乎贴到桓路身上，直把桓路搞得连连後退。看这架式，几乎不象一场聊天，倒象是攻防战。

　　桓路不敢多喝，一直保持清醒。与柴迟这麽近的距离还是让桓路拿著酒瓶的手有些发抖。眯了眼睛看著两颊晕红，一眼水光，醉态可掬的柴迟，心思蠢蠢欲动。桓路苦笑，安逸的生活让自己太久没有出去寻欢了，这麽点刺激就有些把持不住了，要命啊。

　　柴迟一手拿著酒瓶，一手死死抱住桓路的胳膊不放，嘴里反反复复嘟哝著谁也听不清的感叹。闻著柴迟的酒气，感受著柴迟呵在耳边的呼吸，一下一下让桓路感觉心上被什麽刷得酥酥痒痒，脸慢慢就热了起来。不行，不行。桓路拍了一把自己的头，放下酒瓶，一个指头一个指头地把柴迟抱著自己胳膊的手掰开，又在柴迟呜呜噜噜的不满的抗议声中重新被重新抱了回来。看著柴迟象个孩子一样死活要扒著自己说话才罢休的劲儿，又好气又好笑。

　　诱惑当前，心里比什麽都清楚，身体却开始有些不听理智的使唤，手迟疑再迟疑终於抱住了柴迟的肩，把他圈在怀里。柴迟的热度一遍一遍地烘烤著自己，桓路低头，看著柴迟的头靠在自己肩上，他的侧脸在粗重的呼吸下微微起伏，漂亮的曲线，水润的唇一张一和，不知道在说什麽，气息带著酒气把桓路完全笼罩其中。虽然酒意未酣，但看著柴迟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迷茫起来。好想，好想……吻他，感觉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努力靠近柴迟，手紧了又紧，终还是松开，桓路僵硬地调开目光，睫毛轻颤，心如擂鼓，血在耳朵里奔流，发出轰轰的好象有什麽烧得太烈或者身体某个地方在坍塌的声音。

　　桓路看著身下完全不受控挺立的标枪，心中突然生出一丝悲哀。静默半晌，客厅里只有柴迟自言自语的嘟哝声，灯光昏暗，桓路的头发有些长了，脸上的表情让人无法看得清。

　　“柴迟，放开我，我要去厕所。”桓路分不清楚柴迟是真的醉得不省人事还是借酒撒疯，酒後失忆的事桓路从不相信，就算柴迟真的醉到不受控，桓路也不愿对他如何。性与爱同，只有两情情愿才是美事。虽然身边的人自己很有好感，但他是直男。桓路叹口气，身下再叫嚣也不越雷池一步。

　　平静地把话说完，也不理柴迟此时能不能听懂，桓路摇摇晃晃地站起来，却不料把抱著自己不放的柴迟也连带著站了起来，几乎是一付半拖半抱的姿式。桓路伸手掰开柴迟的手，一推，柴迟倒地。一瞬间，柴迟似乎醒了一下，睁眼看了看高高在上面无表情的桓路，笑了笑，伸手似乎想拉住他，却不料桓路见他如此，後退一步，柴迟拉了个空，并不以为意，嘿嘿傻笑，然後眼睛一闭，软软地倒下。

　　柴迟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合衣躺在自己的床上，一身酒气把整张床都搅得一团糟。柴迟抬起胳膊闻了闻，恶～嫌弃地皱起了眉。往窗外一看，阳光灿烂，已是中午。竟然睡到现在！柴迟惊讶，这是离婚之後的两年来第一次安然睡到这个点儿的懒觉，虽然一身酒气，却觉得通体舒畅，头也一点宿醉的痛苦都没有。柴迟抱著被子，忍不住勾起浅笑，家里果然还是有个米虫的好。只是，这家夥怎麽不帮自己脱衣服？说起来，这米虫先生好象从来没帮自己脱过衣服，甚至连自己洗澡都被要求穿戴好了再出现，这方面他还真象个女人呢。柴迟想著桓路的种种，又在床上半梦半醒地赖了会儿床，半天，才突然醒来，看到自己这身咸菜干，赶紧从床上跳下来。

　　刚打开门，就听到电视里传来解说员激动的声音：“哦，这一记刺拳太漂亮了～”柴迟愣了愣，就见到桓路正一脸紧张地死死盯著屏幕，两手握拳，似乎比拳手还著急，柴迟这才反应过来，原来他是在看拳击比赛。虽然，从一开始就知道桓路喜欢拳击，但这一个多月来从没有机会见到他这方面的表现，再加上桓路在柴迟眼里长得非常温顺，大眼睛的小白兔的感觉，与拳击的力量感完全无关，下意识地就把这事忘了。此时一见，著实吃了一惊。

　　“你起来了？”桓路听到门声，转过脸来，笑眯眯地看著柴迟，道：“我熬了粥在锅里，你吃点吧，昨天喝太多酒，肯定不舒服。”

　　柴迟点头，正想说点什麽，却见桓路转眼又重新进入拳迷的状态，盯著电视根本没在看自己，有些无趣，收了音。趿著拖鞋，哒哒哒重重地来到厨房，盛了粥，一边喝一边看著快活的桓路，心里莫名有些不爽。这米虫当得也太不合格了，竟然为了电视完全把作为米缸的自己忽略！以前，只要自己在家，他就会非常照顾自己的感受，陪著自己，无论聊天还是做事，注意力都在自己身上，哪会象现在？柴迟越想越郁闷，见桓路还是全身心扒在电视上，随著解说词来回转变成表情，从未见过桓路有如此丰富的表情，柴迟不由皱紧了眉，抿住嘴，更是气闷。终於，在看到桓路为了电视而露出心痛的表情时，把碗重重地搁在桌上，发出“当”的一声大响。

　　“怎麽啦？”桓路一惊，从电视中把注意力移出来，侧过头看著柴迟，见他一脸郁闷，不解问道。

　　柴迟被这麽一问，反而不知如何回答，努了半天嘴，也没说出一个字。桓路等了半天，没见动静，余光瞟了瞟电视，心思瞬间被吸引过去。

　　“哦～～太棒了，太棒了～～”桓路跳起欢呼。

　　柴迟见桓路的圆眼睛因为喜悦而闪闪发亮，心情莫名一松，被他感染，不由觉得自己刚才的行为非常可笑，笑盈盈地走过去，颇有兴趣地问道：“什麽事这麽高兴？”

　　“亚历山大．波维金TKO克里斯．博德了！”桓路语速急切地答道，欣喜异常。

　　“什麽……TKO？”柴迟听得一头雾水，结结巴巴地问道。

　　“TKO就是指技术性地打倒……”桓路一听柴迟有兴趣，立刻拿出要再开发出同好的架式，开始涛涛不绝地开讲。柴迟眯著眼睛，看著欢喜如孩子的桓路，沈默不语。

　　阳光洒满屋，一室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