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反派朋友》风歇时下

29、第 28 章

　　也就是从那一次的事故开始，这福利院换了好几任院长，直到最后一任院长上台。

　　最后一任院长接手之后，福利院彻底改头换面，也就是从这一任院长开始，这个福利院从刚开始给孩子一个温暖的家的目的转换成了给孩子一个保护自己的基地。

　　他教会了那群变异人孩子学会用武器和自己的能力去保护自己，就像他曾经在天才学院那几年跟着维泽学到的那样，只不过他的目的更加的带有攻击性。

　　最后一任院长，就是宁炎。

　　在这个福利院成为变异人新的基地之后，帝国高层就盯上了这里，一直以各种名义，诸如卫生健康之类的三天两头来彻查这个福利院，但是最终都没有找出来什么封存的理由。

　　直到后来宁炎死后，这个福利院就被封锁了，画地为牢，无数变异人孩子被戴上镣铐，关押在这里，等候审查。

　　再后来，这里失火，救火的火警没有及时赶到，那一天死在这场大火的变异人足足两百三十二人，其中孩子就有五十七人。

　　2月19日成为了变异人的哀悼和纪念同胞的日子，即便是帝国法律明令禁止聚集活动，可是从那一天开始，每一年变异人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来悼念同胞。

　　曾经的福利院被拆迁，高楼大厦，平地而起，成了帝都西郊的繁华地带。

　　昔日的压抑和绝望一扫而光，取而代之的是表面上的生机勃勃，无限繁华。

　　帝国妄想用繁华抹掉教科书和人们心中将曾经发生在这里的血淋淋的战斗。

　　“你们什么眼神啊？”薛廖有些奇怪：“咱们不是去看孩子吗？”

　　罗森弯唇：“我们不是去福利院，也不是去幼儿园，我们是去西伯利亚。”

　　“？？！！”薛廖惊呆了：“去西伯利亚！！开车？你在开玩笑吗？”

　　“这你就不懂了吧。”罗森刚将脚抬上去。

　　顾斯年冷冷瞥过来，罗森非常识趣又将腿给放下了：“顾处长的好东西多了去了，待会儿你看着，回头学学，也给我整一辆。”

　　跑车飞奔出繁华的城市路段，进入荒芜的郊区，举目望去，杂草恒生。

　　车速越来越快，不知道顾斯年按了什么键，车篷缓缓降下，薛廖看向自己四周，两边车身开始折叠，吓得他猛然一惊，赶紧往中间靠拢。

　　汽车两边咔嚓伸出两翼，原本天窗的地方缓缓打开，折叠螺旋桨舒展开来，转的呼呼直响，周边枯黄的长草被吹的东倒西歪，薛廖感觉到车子腾空，继而四个轮子收了回去，后备箱处弹开折叠伸展，成为一个机尾。

　　“好酷。”薛廖扶了扶自己的墨镜，打量着战斗机里面的一切：“这是帝国给你配的吗？”

　　“私人订制。”顾斯年说。

　　“不愧是顾家。”薛廖由衷佩服：“就是有钱。”

　　“要是给你这么钱，你也能给我整出来一个吗？”罗森转过头来问坐在后座上面的薛廖，薛廖咳嗽一声：“这可是个浩大的工程，我一个人可弄不来。”

　　“薛教授，你这可就谦虚了。”顾斯年淡然道：“你设计的那款GCS战斗机现在还是各大机械师效仿的范本呢。”

　　话虽然这么说着，薛廖求知欲还是非常强：“但是我是真的不会这个，要是有机会回来的话，我可一定要见一见这个设计师。”

　　“你很快就能见到了。”顾斯年和罗森几乎是同时说出来这句话——两个人对视一眼，又瞬间移开。

　　气氛有些古怪，罗森神色阴沉。

　　“？这个设计师到底是谁啊，也在西伯利亚？”薛廖好奇的问。

　　但是已经机舱里面的两个人各怀心思，不再回答他。

　　“等到人救出来之后，人由我带走。”顾斯年开口。

　　“你带走还不如不救。”罗森冷笑。

　　顾斯年反唇相讥：“你带走就是救了？”

　　“对。”

　　“真好笑，帝国谁人不知道你跟我弟弟有仇，你觉得我让你当着我的面带走我弟弟。”

　　“同样好笑，帝国谁人不知道你们顾家直接将顾斯洛扔到COW里面做卧底？”

　　“那也比你一个外人好，我是他哥哥，你是他什么？”

　　“什么哥哥？”罗森挑眉：“将自己弟弟送去炼狱，整日讥讽打压的哥哥？”

　　顾斯年听见这句话之后，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该开口说些什么。

　　罗森乘胜追击：“怎么，不说话了？”

　　“有病。”顾斯年冷漠吐出来两个字。

　　“哟，怎么，顾先生恼羞成怒了？”罗森仍旧是不肯罢休，看着顾斯年笑的格外欠揍。

　　顾斯年很难得眼底闪过一丝阴云，他轻轻敲打着控制器：“我再怎么也比你这个被我弟弟亲手送进监狱的前男友好。”

　　“你有病？”罗森眼底的笑意瞬间凝固，怒道。

　　顾斯年眼底闪过一丝促狭：“哟，怎么，罗先生恼羞成怒了？”

　　罗森很难得吃了个哑巴亏，好半天也没有说话，只是气的攥紧了带着护腕的手，坐在后面的薛廖丝毫不觉得事大，看着热闹。

　　这两个人吵起来架就跟小孩子一样，薛廖想。

　　刚刚好不容易营造出来的和谐气氛也瞬间降到冰点，机舱之中一片寂静。

　　随着距离西伯利亚冰原越来越近，气温也骤然下降，罗森和顾斯年仍旧是谁也不跟谁说话，两人周围的温度堪比冰原的气温，将原本就冰冷的机舱营造出来的更是压抑。

　　机舱的玻璃窗上都已经凝结上了一层冰霜，呵气成冰。

　　薛廖快撑不住了，他浑身哆嗦着，牙齿都在发颤，发出来咯咯吱吱的声音，他不停地搓着手，试图让自己暖和起来，但是越来越冷，气温急剧下降。

　　两位大佬还是谁也不搭理谁。

　　薛廖终于打破了这个诡异的寂静，他凑过去，挤在顾斯年和罗森两个人中间，朝着左边看了一眼顾斯年，又朝着右边看了一眼罗森。

　　“你们两个都不冷的吗？”薛廖都快冷哭了。

　　罗森沉默不语，顾斯年也没有什么反应，薛廖实在是受不住了：“顾处长，你这飞机上有没有空调——”

　　他话音还没有落，顾斯年按开了开关，很快飞机之中温度就上升了起来，薛廖这才觉得好受了些，他抬手将冰冷的手放在脸上，努力温暖着自己，试图让自己恢复体温。

　　“你说现在都已经这么冷了，待会儿要是下去的话，那不得活活冻死，如果你们两个早点说过来西伯利亚，我肯定多带点儿衣服啊。”薛廖的语气之中带着不满。

　　“我有保暖手环，你要不要戴。”顾斯年问。

　　薛廖听见这话，登时喜笑颜开：“你倒是早说啊。”

　　顾斯年说着打开一个盒子，顺手将一个保暖手环递给了薛廖，薛廖才刚刚扣好，冷意顿时消除，整个人温暖如春。

　　继而顾斯年微微抬眼，也不看罗森；“你要吗？”

　　罗森冷哼了一声：“不要。”

　　顾斯年呵了一声，继而不由分说，将手中的手环丢给罗森，然后不等罗森拒绝：“我怕你还没有到地方就冻死。”

　　罗森很显然并没有领他的好意：“以前我的寒冷训练可不是白白训练的。”

　　“什么训练？”薛廖有点不理解。

　　“也没什么，就只是呆在零下一二百度的冰库里面，呆上一晚上。”顾斯年说：“每个月来个一两次，这就叫寒冷训练。”

　　“零下一两百度，人还不得冻成冰块，还能活下去吗？”薛廖惊呆了，看着一旁一言不发的罗森。

　　“当然不能。”罗森说：“所以这个训练只是针对我一个人而已。”

　　“这也太惨无人道了，他们该不会真的觉得你是死不了的，所以才这么对你的吧？”薛廖惊呆了。

　　原本想说一句这是人能够做出来的事情吗，但是转念一想罗姆做出来的那些事情，他早就不能称之为人了，所以也就将马上就要脱口而出的话给咽了回去。

　　“别嘴硬了，我知道你怕冷。”顾斯年说：“不然我弟弟也不会在每年冬天专门吩咐狱警给你所在的房间的暖气开高了。”

　　罗森听见这话之后，眼眸微微一动，攥紧了暖手环。

　　“罗森，其实我那个弟弟是真的喜欢你。”顾斯年说：“你知道吗，本来安排他卧底的时间就只是三个月而已，我爸压根就没有打算真的让他在COW里面呆几年，是他自己选择不回来的，他说他还有事情没做完。”

　　罗森蓦然抬眼，转过头来看向顾斯年，眼神愕然，似乎在确认顾斯年说话的准确性。

　　顾斯年叹了一口气：“我还能骗你不成？我们顾家还不至于不争气到需要牺牲亲儿子的换取情报的地步。”

　　“那顾队长到底是什么没有做完啊？”薛廖是个没有开窍的人，也听不太出来字里行间的意思。

　　顾斯年没有回答，视线落在罗森身上。

　　顾斯洛还没有将那个人从炼狱之中拉出来——这是顾斯洛还没有做完的事情。

　　“你入狱之后，帝国高层一致决定无论你做出来什么，都要找一个看似合理的罪名判你死刑，后来还是顾斯洛那个傻小子自己一个人公开挑战了司法部，周旋了整整五个月，才让你从死亡名单上下来，判定了关押十年。”顾斯年说：“条件是——这十年期间他必须毫无保留为帝国工作。”

　　罗森眼底波澜万丈，情绪翻涌，好半天他才开口，声音低哑：“所以，你想表达什么？救他出来要我不要寻仇？”

　　“不是。”顾斯年说。

　　“那是什么？”

　　“如果有必要，就杀了他。”顾斯年说。

　　罗森手指骨节铮铮作响，眼底赤红，神情狰狞，就连薛廖也大吃一惊。

　　“你觉得这是一个哥哥能说出来的话吗？”罗森语气森冷。

　　“正是因为我作为他哥哥，我才将他曾经对我说的要我转告给你的话，现在全都告诉你。”顾斯年道。

　　“什么意思，顾队长他早就知道会有今天？”薛廖终于没忍住。

　　“我那个傻弟弟从一开始就知道报复一定会来的，只是他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所以他早早的就告诉我，如果有必要的话，就杀了他。”

　　COW报复人的手段多种多样，顾斯洛不知道会以何种方式报复在自己身上，他只知道，如果自己有一天真的失去了理智，一定要杀了他。

　　“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罗森问。

　　“他只是想要你看在曾经情谊的份上，不要你恨他。”顾斯年说。

　　“我恨他不好吗？”罗森说。

　　“不好。”顾斯年说：“他说，你永远不会杀你恨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