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渣（古穿今）》禾问渠

32、小小的波澜

　　昭夕找到自己的位子坐下。
　　江璐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她看了看脸色不善的谭世雯，心中生腾出一丝不好的预感。
　　“表姐，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江璐抬头看了看昭夕，有些犯难。
　　其实，她也不信昭夕是会偷钱的人，但是她更愿意相信自己的女儿。
　　“世雯说她放在家里的一千元钱不见了，这钱也不是什么大数目，只是丢的这地方实在是有些不合适。”
　　“……”昭夕低垂了下眼帘，却没有说话。
　　见昭夕不说话，谭世雯却笑了：“刘婶请假了，谭世与集训去了，我爸又不在，家里满打满算就咱们三个。我一直和我妈在一起，至于你……”
　　“不是我。”昭夕沉着脸，道。
　　“不是你？”谭世雯像是听了笑话，忽然笑了起来。
　　“……”昭夕眯了眯眼。
　　谭世雯托着腮，翻了个白眼：“一千块钱对我们家来说，倒不是个大数目。若是你认错态度好，兴许我们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了，否则可别我们谭家不愿再收留手脚不干净的人。”
　　昭夕微微攥紧了手上的拳头，努力依旧维持着最后的冷静：“不是我做的，我不会认。”
　　“妈，你看我说的对吧，她就是死鸭子嘴硬，”谭世雯扔掉手中的筷子：“吃我家的，用着我家的，还想着偷拿我们家的，你也太让人恶心了。”
　　昭夕一时语塞，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烫：“我知道是谭家养了我，这是我欠你们的人情债，但是这不是成为你诬蔑我的理由。若是我的存在真让你觉得这么恶心，我可以搬回去，至于那些钱，和我没关系”
　　“好了好了，都别说了。”江璐打断道。
　　谭世雯撇了撇嘴，嘟囔道：“都说吃人家的最短，拿人家的手短，我可没见你短道哪里去。”
　　“世雯！”江璐呵斥道，又看向昭夕：“她说话总没个遮拦，你好歹算是她的长辈，就别和她一般见识，她也是丢了钱，心里急，所以才会多说两句。”
　　昭夕看向江璐：“表姐，那你信不信我？”
　　江璐也挺为难，犹豫了下才道：“一千元钱不是什么大事，咱们家还能出得起，不说了不说了，还是先吃饭吧。”
　　“表姐……”
　　江璐看着昭夕看向她的那双清亮亮的眼睛，随着她的沉默一点一点暗淡下去，感情上她应该说点什么，但是理智上告诉她，不能再多言。毕竟，她更愿意相信自己女儿所说的。
　　于是，只能装作没听见给谭世雯盛了碗汤。
　　一瞬间，昭夕只觉得心头生出一种多说无益的无力感。可是，这种被人无端端冤枉的感觉，却让她觉得心口发慌，她很像解释清楚，证明自己清白，可是又觉得自己多此一举，因为这里至少这个屋里的人，对究竟是不是她，根本都不感兴趣。
　　昭夕坐在凳子上，竟然觉得从未有过的心寒。
　　“我不吃了。”放下筷子，缓缓地上了楼。
　　“依我看就是心虚……最讨厌手脚不干净的人。”
　　“你也别说了，吃饭。”
　　……
　　关上房门的昭夕，一个人呆坐在书桌前，视线落在右手边的抽屉上，手伸出碰了碰扶手，动作却又僵住了一般，就这样，沉死了许久，才缓缓地拉开抽屉……
　　抽屉里倒没什么东西特别的东西，只是放着一卷画卷。
　　轻轻地打卡画卷，上面仔细画着一副人像。
　　画上的男人一双桃花眼，凤目眼角微吊，模样除了成熟些却和现在的谭世与一模一样，只是男人墨色常发被玉簪竖起尽显风、流，和谭世与还带着少年稚气的模样又大相径庭。
　　这是她刚来到这里的时候，偷偷画的。
　　夜深人静的时候，那满腔的心思都归之于王府，更想再见到那个人一面。不知不觉的，就拿起了笔，一点点描绘了他的模样，好像这样能排解出心中的那些不可告人的喜欢。
　　“……”手指轻轻拂过画中人鬓角，竟不知眼角微微有些湿润。
　　“我……好想你……我好想回去……”
　　心里纵有千般的委屈、不甘、愤怒，最后却还是化成一再不能见的悲伤和肆无忌惮的想念。

　　第二天，昭夕早早的找到江璐：“表姐，我想搬去宿舍住。”
　　因为刘婶请假，许久未曾做过早餐的江璐，多少有些手忙脚乱，边看着粥，边道：“怎么好端端想搬宿舍。”
　　“……”昭夕不多言，江璐自然也心知肚明。
　　江璐关小了火，神色有些犯难：“昭夕，昨天的事不是表姐不信你，我只是不想在这件小事上纠结。至于世雯她也只是孩子脾气。”
　　“我知道。但是这对我来说不是小事。”昭夕的神色从未有过的认真。
　　江璐面露尴尬。
　　“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房子和存折，你留着吧，就当是我成年前的抚养费。”
　　“你这孩子怎么回事？”昨天谭世雯的话，也让江璐多少有些不自在。虽然她本能的偏袒自己的女儿，但是昭夕毕竟也是自己唯一的亲戚。
　　“你收着吧，至少我心里踏实。”
　　江璐还想说什么，但是看昭夕态度坚决也只好作罢：“算了，我给你收着，以后你成年了，若是想要回去再来找我。”
　　昭夕终于笑了。
　　那突然觉得轻松地申请，反而让江璐觉得不自在。
　　“你别怪世雯。”
　　昭夕却不多言：“……今天早自习前要训练队形，我先上学了。”
　　江璐看着昭夕推着自己的自行车离开，最后也只是叹了口气。
　　是个听话的孩子，就是命不好。

　　住校的事情，办理的很快。
　　不到三天就申请下来，谭世雯对于昭夕的突然搬走，看得出很高兴，倒是江璐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非要去开车去附近的买些东西再让昭夕走。
　　昭夕也没拒绝，一个人上楼收拾东西的时候，谭世雯却走了进来。
　　“要不要我帮忙？”
　　昭夕没说话。
　　“还生气？”
　　“……”
　　“也是，偷东西被人当场拆穿，确实没办法再混吃混合下去，换做是我也会赶紧离开。”
　　“啪！”昭夕将手中的箱子狠狠地摔在地上，转身冷漠的盯着谭世雯。
　　“你看什么？”谭世雯不想承认，那一刻竟觉得心里一怕。
　　“事不过三。”昭夕一字一顿道，平时总是温润如水的样子，随着神色渐沉，竟多了几分肃杀之气，眼底的冰寒竟让人觉得心惊：“我若是你，目的达到了，一定会乖乖地见好就收。”
　　“你胡说什么？”
　　“我是不是胡说，你比我更心知肚明。我之所以走，不是怕了你，只是不想和你撕破脸。但是别再惹我，看在表姐和谭家的份上，我只能让你这一次，不是我怕了你，我也没那么好惹。”
　　“就你？”谭世雯嗤笑了声：“土包子！”
　　昭夕收着自己的东西，手放在课本上的时候，忽然像是想到什么一般，道：“对了，那个顾枫……上次他来找我，问我，那些书你转交给我了没有？”昭夕语调不疾不徐，说出的话却仿佛砂纸磨砺刀子，让谭世雯不由紧张起来。
　　“你猜我怎么说？”
　　“你说了什么！”
　　昭夕笑了笑，本就漂亮的五官竟随着这狡黠的微微一笑，变得越发生动起来，然后，拖着收好的箱子下了楼。
　　只剩下做贼心虚的谭世雯，满脑子都在想着不怀好意昭夕最后那句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