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池上红衣

6、第六章

　　柳琢目光一一从他们脸上扫过：“行，你们想留下来也行，都说一下叫什么名字。”
　　他低头，把第五山的名字记在纸上。

　　剩下两个，等了半天却都没有听到声音，柳琢抬头：“叫什么？”
　　那两个人都不想说，柳琢收笔站起来：“我们发薪资是按照名字发的，如果你们不愿意说名字，记不上，最后就算干一天活也不会有钱，你们可想好了？”

　　“干活不给钱？”老头有些震惊。
　　柳琢没有直接回答他：“我们这认名字不认人。”
　　“你这不是无赖吗？”干活不给钱，不是无赖是什么，老头生气。
　　柳琢也不反驳：“你也可以这么认为，说不说？不说我要走了，到时候你就算想去也去不了了。”

　　说完招呼丁安，让他带第五山去找刘大志。
　　第五秋自己走了，留第五山什么意思柳琢知道，却也不打算惯着他们，该怎么做怎么做。

　　丁安应了，第五山却站着不动，撒娇：“柳叔叔，姑父，你真的要我去种树吗？我才这么大点，那么大一棵树，我怎么抬得动呢？”
　　说着就要抓柳琢的衣摆。
　　柳琢本来想避开，但想着小孩子他避开了伤自尊就忍了，不过这个忍了，其他的事情却不能忍：“第五山，以后不要再叫我姑父了，叫柳叔叔。”
　　说完又道：“让你干活是你父亲决定的事情，你要求也应该去求你父亲，我这里就是这个规矩，干了活才有钱拿，你如果不想干也行，我就直接把你名字划掉。”

　　柳琢说完这句话，第五山瞬间不干了，开始哭闹。
　　说才二十五文钱，柳琢居然都不舍得给他，他要回去告诉他咕咕，柳琢不给他钱之类的。

　　柳琢听他理直气壮的话，嗤的笑了。

　　没有再搭理他，而是转头问那两个人：“去还是留？”
　　看柳琢如此“无情”，老头黑着脸走了，倒是那个女人，期期艾艾不肯走。
　　不走，还不愿意说名字。

　　柳琢脸色不好看：“要干吗？”他虽然长的好看，但沉下脸来也很可怕。
　　女人瑟缩，却还是不说话，柳琢有些不耐烦了，有什么话你直说，唯唯诺诺，好似谁欺负了你一样。

　　最后连老村长都看不下去了，叹息一声：“这媳妇是大牛家媳妇，大牛去年去世了，现在家里就剩下她带着孩子和公公婆婆生活，过的很辛苦。要不你就让她去吧，给她算一半的工钱。”
　　说完，老村长看向那个女人：“半天的工钱你看行吗？答应了就去干活，不答应就回去。”

　　女人有些犹豫。

　　现在农忙的时候，一天工资二十文，若她留在柳琢这里，一天就只有十二文五。
　　她不愿意。
　　可现在又错过了招工的时间，她离开了找不到活干，女人一下子陷入了两难的地步。

　　女人不愿意，柳琢也一样，毕竟他的规矩在哪里摆着，如果破了，以后想立起来就很难。
　　而听老村长的话，女人日子又过得确实很难。

　　就在柳琢纠结的时候，女人也做下了决定：“谢谢村长，我想了想还是不去了吧，家里地里还有些活没做完。”最后拿着两文钱离开了。

　　柳琢：“……”所以你图什么？

　　现在就剩下一个第五山了，第五山还是和之前一样，想拿钱，不想干活。
　　柳琢懒得管他，由他在一边蹦跶，转身问村长：“李爷爷，你知道他们都是谁吗？我做个记录。”
　　丁安丁宁虽然认字，但都不会写，所以记名字的事情要柳琢做。
　　一个村子的人，村长基本都认识，和柳琢花了两刻钟把名单弄好。
　　柳琢收笔。

　　村长看着院子里高达三四米的树木，终于说出了他的疑惑：“这是你说的……桑树？”
　　跟他见得不一样。

　　“是。”柳琢无奈道，他也没想到小五说的桑树跟他想的不一样，只能强行解释：“虽然看上去和其他桑树长的不一样，但它确实是桑树。”
　　村长还是不放心，把之前有人养蚕失败的事情拉出来跟柳琢说了一遍，劝他三思后行。
　　向村长道了谢，柳琢看着满院的树木以及来回忙碌的工人：“树已经买回来了，先种着吧，实在不行就挖了。”

　　不过心底却相信，小五选的地方不会错，毕竟比起自己，似乎小五背后的人更着急。

　　见柳琢如此“冥顽不化”，村长也没有再劝，又跟柳琢聊了几句便离开了。

　　村长走后，刘大志带着几个村民进来了，柳琢喊住他，问他：“这些人这些树今天能栽完吗？”

　　“估计不行。”刘大志说，现在已经中午了，村民们也没多少种树经验，速度又慢。

　　“好，知道了，你去忙吧。”柳琢喊来丁安，让他先去村长家问问村长，明天村子里还有没有其他的人，问完再去隔壁村问问，看有没有人做过。
　　“是。”

　　丁安走到门口，又被喊住了：“晚点去。”
　　现在大家都去地里了，村里除了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小孩，估计也没什么人。
　　丁安应了，出去监工。

　　脑海里，小五出建议：【宿主，我觉得你这想法非常不错，多雇些人干活快，之前不是给了你一千两银子的启动资金吗，你用哪个前。招完人你再多买一些第，我看你们村后面哪个山头就很不错，非常适合种植，你可以去租下来。】

　　柳琢：【……】
　　问他：【是你们老板吩咐的？】
　　小五没有回答。
　　柳琢当他默认了。

　　【行吧。】
　　他同意了小五的提议，反正每年上交的量都有定数，超出部分他可以自由支配，多种些也没关系。

　　“丁安。”
　　“少爷，什么事？”丁安正在监工，听到柳琢的声音，回头发现柳琢站在大门口，连忙走过去，问道。
　　“村长家我去就行了，你晚点直接去隔壁村。”

　　“好。”丁安没明白柳琢为什么突然变卦，不过他也没问什么，答应了，在柳琢离开后，就又去干活了。

　　柳琢在村子里买了只鸡，拎着去了村长家，村长家在村子中间，青砖红瓦，非常好认。

　　柳琢去的时候村长家就村长一个，其他人要么去给柳琢干活了，要么下地了。

　　柳琢喊了声“李爷爷”，听到屋内有人应，推开门进去，自个找了个背篓把鸡圈在里面，刚好村长出来。

　　柳琢站起来：“李爷爷，给你带了只鸡。”
　　“你带鸡做什么？！！”两人寒暄了几句，柳琢问村长：“咱们村后面那个山头是咱们村的吗？”
　　原主不常回村，对这些不清楚，柳琢就更不清楚了。

　　“那个？”村长问。
　　他们这个地方，山虽然不高，但数量还真不少。

　　“那个。”柳琢伸手一指，村长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你说那个啊，那个山只有前面这边这些是我们村的，左边是牛家村的，再往过一点是姑婆山的。”
　　又问柳琢：“你问这个做什么？”

　　他们村和牛家村的是树林，姑婆山的那边已经被村民开坑成了土地。

　　“我想把这个山头租下来。”柳琢说。

　　虽然他有一千两银子，买个山头是没有问题，但买完山头他还要雇佣工人，后期可能还有其他的支出，得留着点。

　　“你要种桑树？”听柳琢的话，村长一下就知道他要做什么了，下意识又想劝柳琢，但想到之前柳琢的那些歪理，村长最后忍住了。

　　柳琢说：“对，我的地太少了，不够种。”

　　村长：“……”
　　你是我们村地最多的人。
　　村长说，这个他不能决定，得和村子里几个德高望重的人商量，又问柳琢：“你是要把整个山头都租下来，还是就租咱们村的？”

　　“我钱不多，就租咱们村的吧。”柳琢说。

　　他话音刚落，脑海中小五就哔哔了，说让柳琢省着点钱花，后面需要钱的地方还多的很。

　　柳琢【嗯】了一声，屏蔽了他。

　　“好。”村长说，他先和人商量，商量好了再告诉柳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