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晴雯异梦》六里舒

54、第 54 章

　　“王兄也是客气，内人只是会些岐黄之术，擅长药膳煲汤，其他的也就会几道家常菜。你要是想吃就叫府上的厨娘来与她学学。”冯渊在没想到他最近尝上门是为着这个原因。

　　“你以为我没想过啊，之前我就送了个厨娘来你府上想同弟妹学两手，结果待了几天做的菜还是一样。看来弟妹这是天赋异禀，旁人怎么学也是学不会的。你说你小子是撞了什么大运，考试中了个进士，娶妻又娶了这么个又漂亮又能干（会做菜煲汤）的。要是我也在金陵遇见柳兄那就没你什么事了，你帮我问问你家夫人还有没有妹妹，只要长得跟她差不多跟她一样会烧菜就行。”忠顺说完还期待的看着冯渊。

　　“王兄什么时候带人上的门我竟全然不知，我能娶到夫人自然是三生有幸。夫人家中就她与兄长两人，其余族亲俱无，妹妹什么的就不要想了。”

　　说话间下人捧上两叠小炒，一道清炒时蔬和小炒肉。菜一上来冯渊酒招呼忠顺吃菜，忠顺也不客气右手拿起筷子就开吃。

　　他最喜欢吃冯家的蔬菜，简简单单清清爽爽的用油盐炒了，吃着就满口留香却又没有其他调味料的味道。家中那些厨子蔬菜都要做出肉味，他吃着都腻味。

　　两兄弟吃着菜喝着酒，柳沅忙活着做了四菜一汤让人端上去就回屋照看孩子了。

　　她也知道忠顺喜欢她做的菜，忠顺还送了厨娘到家里想学了回家给他做。可是自己也没有特别的厨艺技巧，做菜全靠手感随心所欲的 ，菜的味道好许是加了空间水的缘故。

　　那厨娘在厨房待了几天看她做菜，她也就是做菜时稍微加几滴进去，外人根本发现不了。那厨娘还每次出锅后都尝一尝味，吃了都说好，但为什么好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柳沅做菜全无技巧可言，放的也就一般的油盐酱醋，可最后的菜做好就是美味。她想想之前听说的有人天赋异禀，不论什么样的食物到人手里都能做出美食，这就是人说的老天爷赏饭吃。

　　还好这冯夫人是官夫人，她要做了厨娘还有他们什么事儿啊。回了忠顺王府的几个厨娘都说这是人家天生的本事，学是学不会了。

　　忠顺听了只能偃旗息鼓乖乖的上冯府蹭吃蹭喝。他其实还是挺高兴有个地方能跟兄弟真心实意的聚聚说说话的。

　　冯渊现在还只是庶吉士，根本见不到他和皇上那一个层面的人。他也对自己的身份一无所知，两人谈话不用想着斟酌考虑，提防着说出口会不会被眼前人抓住把柄背后阴他。

　　忠顺在怎么样都是皇子，皇宫中没有孩子，你不早熟有心机能自保就等着人把你弄死。

　　他从小就在那堆人精里长大，早就学会了耍心机弄手段，自从皇兄上位他也一力支持。他知道父皇既然立了就不会再废，朝廷上下还有哪一个能把父皇留下的烂摊子收拾好，难道靠那个整天只知道装纯孝贤良的七哥吗。

　　他对四哥也是真心诚意的佩服支持的，只是做为一个皇家的王爷他身边也没什么朋友。四哥已经是皇上君臣有别心里话还是免了，父皇一看到他就生气，他还是少凑上去惹人嫌吧。

　　后院的人都是各怀鬼胎，他的王妃难产死了就有其中人和他那好七哥的手笔。他是与王妃没什么感情，但子嗣却是他的底线。那经手办事的几个都被他处置了，那人还想送人进来，他索性就说自己好龙阳，挑几个长的过的去背景简单的到府里放着。

　　冯渊这人可以说是无趣了，每日里只知道读书办公陪老婆孩子。看着他如今的样子实在想象不出他在金陵有那样浪荡子的名声。

　　但是他与冯渊的交情往来他也全然没有跟任何人说，他有时还会跟他说些朝中的事，对他当然是在小不过的事，对冯渊可就是机会，只要冯渊抓住机会背后使使劲就能升官。

　　但是这小子好像等他走了就全然忘记他说的话了似的，到现在也没看他有什么动作，从冯府也没传出任何的动静风声。

　　忠顺大概明白冯渊的意思，他的是想一步一脚印踏踏实实的升官，并不想投机取巧背后议论人。顺着忠顺说的话去做，固然当时对他升官有力，可却会让官场上的人，留下他是个为了向上爬不择手段的人。

　　德不配位，必有灾殃。并不是马上做到高官显贵就是好事，没有与之匹配的心机手段权势，那位置坐不牢反而会惹祸。

　　忠顺也渐渐看出冯渊是什么样的人，怎么说呢，他虽读过几年书却不像一般的文人那么迂腐，不然也不会跟他聊到一起去了。也不喜欢那些莺莺燕燕，只守着家中的妻儿，连他想送个人帮他置个外室都推了。

　　钱财方面好像也没有特别的需求，住在妻子的嫁妆宅子里都不以为耻。自己跟他说到那些官员家里后宅的事，他一点都没放在心上也没借机做什么。

　　于是忠顺也就心安理得的上门同冯渊吃喝，有时聊聊闲话也是一种放松。

　　冯渊的见解也很独特，那日在酒楼同他跟四哥说的法子，四哥也同心腹商议过后觉得可行。现在已下了第一道催还欠款的旨意了，朝中的文武都不放在心上。

　　等到今年哪处真有灾殃他们就要穷图匕现了，父皇身子已经不大好了。作为儿子的虽然伤心但也知道总有那么一天，现如今朝廷国库真是空的老鼠都不进去看一眼，皇帝愁的头发都要白了。

　　“绍旭兄以后想选官去六部中的哪一部呢？三年的日子可一眨眼就过去了，现在你心里总有个打算吧。”忠顺吃着菜想问问冯渊对自己官途的打算。

　　“我现在只会做文章和起拟旨意这些，选官也要考试后由吏部官员调配，哪是我现在一个小小的庶吉士想挑捡的。”冯渊回避了这个话题。

　　“你就说说心里的打算，你说那些干什么。”

　　“我还年轻自然是想着做些实事的，礼部那种适合养老的地方就不太想去了，户部的话皇上肯定会追缴欠银，这个活可是吃力不讨好的差事，我真进去了想来也逃不脱这差事，所以还是祈祷不要进户部。刑部兵部估计暂时是不会选我们这些庶吉士进去，吏部向来是香饽饽我是想也不敢想的，那最合适的也只剩工部了。那里的差事既不算差也不算好，到里头想办法把差事办好了就是了。以后寻着机会外放升官为任一方就更好了。”

　　“户部的差事你就这么怕做吗？”忠顺气的问了一句。

　　“王兄你是不知道这朝中文武百官有几个没欠国库的银子，国库都借空了你还想要钱回来把它在填满。人到嘴的鸭子能让它给飞喽，再说法不责众。朝中的这些都是人精，肯定是不会有人出头的。你想追欠款快递要找个出头的，到时是得罪了满朝文武都落不着好。皇上想要回自己的银子难啊！”

　　“这世道也真是奇了，想要回自己的银子还要怕得罪人，真是欠钱的是大爷。你上回说的那法子不就可用？”

　　忠顺想起那些大臣勋贵家中欠着国库巨款却过着锦衣玉食的奢靡生活，而四皇兄身为皇帝却要缩衣节食想方设法的省出银子去赈灾发军饷。

　　“那都是随口一说，当不得真的。真要那样做首先就要皇上下定决心这么干，而且还要有个威望的能镇住朝中那些大小老狐狸的人在外帮衬。不然干到一半撤了不是瞎得罪人吗。户部尚书能做到这个位置想来也不是省油的灯，他们这种老狐狸怎么会为了这么件事就冒着得罪朝中文武的危险帮皇上。”

　　冯渊自己换位想想也不会去做这样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户部尚书已经做到顶了，在往上就入阁了。可这件事真办成了，也将朝中文武清流勋贵都得罪光了，他就算是入了阁当阁老也是个光杆司令没人肯听了他的。

　　要是没办成皇上心中不悦对他没有好印象，朝中文武也要拿他当假想敌，反正是两面不讨好。

　　“难道就任由那些大臣拿国库朝廷的银子花天酒地，醉生梦死吗！都是些国之蛀虫。”

　　“王兄你好像对欠银这件事特别关注，难道你家有人在户部，还是……”

　　“还是什么还是，我只是看不惯那些官员尸位素餐罢了。我一个商人之子有什么资格好管这种事，也就是我们兄弟随便说说罢了。而且上回不是说了户部侍郎与我家交好，我关心关心。”

　　忠顺想着冯渊现在还不知道他的身份，他说欠银的事也有些多了，到时候难保不被冯渊猜到些什么。

　　冯渊也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了，再聊下去说不准上头的那个真把他调到户部去催债，他可就是老寿星上吊找死呢吗。

　　现代法律那么健全还有那么多的老赖欠钱不还，追不回款项。古代这个讲究君王要仁德的地方，欠银这么多的朝臣一动可就是官场大地震。难保皇帝最后不会为了自己的名声找替罪羊把锅甩出去，他一家四口可全靠他一个人撑着，他今可不能出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