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晴雯异梦》六里舒

36、日常

　　“你在哪听的，我不是跟你坐一块吗。除了鸡毛蒜皮，家长里短，我就没听到什么有关七品以上官员的事。这老百姓每天除了干活可能就是生孩子，听八卦了。要不怎么一生生一窝呢。”柳沅扶着肚子轻轻的坐下吐槽。

　　“我这耳朵比你尖，楼下几个茶客在聊着，我就听了一些。知道你关心他们家，回来就准备告诉你。这儿又没什么娱乐，人整天不是干活赚钱就是忙着传宗接代了，还不许人家有点娱乐啊。”冯渊失笑的回了一句。

　　“那茶客听话音是叫冷子兴，我要是没记错的话他是王夫人身边陪房周瑞家的女婿。他在茶馆里说了一嘴贾府大观园里的事。听话音王熙凤今年元宵落了胎，管家的事交给了探春和李纨，那园子里的姑娘都结了诗社作了诗，被贾宝玉拿出来给他的朋友欣赏，一下子把她们的名声败个干净。其他的也就没说，你到底要打听什么跟我说清楚，我还让人去探听啊。”

　　“没事，那府里斗的跟乌眼鸡似的，我怎么会挂念。只是鸳鸯她与我要好一场，不想看她没个好下场。这贾母还没死，她就还能活，要死了的话她也就没活路了。我之前给鸳鸯寄了颗假死药，吃了会闭气昏死过去，三天之内在把人就出来就行了。就是不知道这死心眼的丫头会不会用这药。”柳沅心中担心的说道。

　　“那你写封信，我让人捎给她。至于她怎么做就要看她自己了，大夫不救寻死人，她若真想逃离贾府我们就帮一把。若是她非要留在贾府，我们也是无能为力。毕竟她还有一家子都在那府中，全救出来那是不现实的。”冯渊细细的分析劝解。

　　“行，那我写封信你找个陌生的丫头婆子给递进去。到时她是死是活就全看她自己了。”

　　说完柳沅就提笔写了起来，这毛笔字练了几年还是有些长进的。稍写了几句就提到她的处境，问其是否会用到送进去的东西，若是用到那物，需要事后帮助可送信到客栈。

　　写完信交给了冯渊，冯渊第二日就叫人送了进去。

　　柳沅等了几日都没有什么消息，紫杨巷的屋子早就打扫完通过风了。

　　冯渊也想早点住进去，待在客栈总有许多不便，他让人去把屋子里外的检查了一遍，没有漏雨虫蛀，通了几天风才把东西都搬了进去。

　　几人退了房 ，给掌柜的留了话她会隔几天叫人来问，要是有人找就让他等消息。

　　住进了紫杨巷的屋子，方妈妈就忙了起来。厨房的一应大小事物都交代给了她，柳沅又怀着身孕，吃的用的都得小心。阿来就有时到厨房打打下手，顾不得跟着冯渊出门办事应酬。

　　冯渊出门也不多，基本都在家读书练字。有时也去书院与人交流学问，京中来了许多各地赶考的举子。虽都是读书备考的举人，但办的事说的话也是各有各的脾性。

　　好一点的就是待在住的地方专心准备科考，或是出门求教学问。有那自认才高八斗学富五车，他日科考定是榜上有名的，流连烟花柳巷，青楼楚馆，还在那吟诗作词，真真是潇洒风流。

　　还有觉得自己学问火候差一点或是背景差一点的，就到处打听这一届科考的主考官，看其有什么爱好，想要打听贿赂一番。

　　还有读书不知怎么样，却喜欢品评朝政，议论朝中的各官员势力。言语件带着他们来做这官会更好的意味。

　　那些个评朝政，抒义气的书会他就不在去了，自古以来的文字狱就从不少见，祸从口出还是很有道理的。

　　柳沅还是没有等到鸳鸯的回信，她想鸳鸯还是舍不得离开贾母，离开贾府。虽然有些伤感，但她尊重鸳鸯的选择，每个人有每个人要走的路，谁也没有办法干涉。

　　就这样日子过了几月，外面又是雨雪霏霏。屋子里都起了炭火，冯渊看着外头地上都是积雪也没了出门的兴致。

　　“你这肚子也太大了，真没吃多吗？要不要找大夫来给你看看，稳婆都已经请到家里来了。快要生的人了，最近你就别出门了，外头地上滑的很，出点什么事照应不过来。”他对着坐在一旁烤火的柳沅说道。

　　“我自己还能看不明白了，这肚子里头揣了俩，当然比较大了。外头的雪这么大，我是怕有的人家屋子给压塌了，每年的雪下了都要死上几个。穷还真是要人命的病，关键是治不好。我本想着在外头搭个棚子，熬点姜汤让那些人喝了驱驱寒，可家里就这么几个人真是忙不过来啊。”柳沅看着外头的雪眼中又悲又恼的叹了一口气。

　　“我知道你好心，想做点什么为肚子里的孩子积福。可有多大的能力办多大的事，家里人手不够你就别操心了。让人把家中存放的那些个姜和炭给几个穷巷里每家发一点，让他们自己熬煮去，咱的心意到了也就是了。”

　　“你这办法也行，我们能力也不大，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就好了。就是找的一定是那种房子破点，缺东西的人家。有那家中富裕的就算了，东西也不是大风刮来的，总要送到需要的人家。”柳沅听了觉得可行，就定了几个她知道的穷苦人家所在的巷子。

　　柳沅叫来方妈妈和阿来，让他们把堆在地窖里的炭和姜还有玉米粉给那孤苦人家各送上一斤。

　　阿来取了车子把东西搬上了车，他在前面拉着，方妈妈在后头推扶的跟着。

　　稳婆昨天刚住进来，也不敢多说什么，就待在自己屋子里烤火。她家住的有些远，冯渊怕柳沅生孩子来不及叫，就把她请到家中住了下来，每日里还给二十文误工钱。

　　“我知道给人送东西也不一定能得着一句好话，可你也知道我们俩处的地方。这僧道二人还有警幻仙子都出来了，肯定也有其他神神叨叨说不清的人事。有那余钱东西的能帮着人我心里自在，也可以帮孩子积福。”柳沅挺着大肚子，一手微扶腰，一手搭在肚子上轻轻抚摸着。

　　“你就爱瞎操心，那几个神叨的就喜欢围着贾宝玉，也不知能从其中得多少好处。我俩管好自己，别招惹上那家人就行了。行善积德的事我也赞成，可也要量力而行，现在我两的家资可负担不起那么重的责任。孩子出生后也要为他们打算，要是女儿就要准备嫁妆，儿子就要准备束脩，聘礼。一件件事就够你操心头疼的了。还有我你也好长时间没关心过了，自从嫁给了我就刚成亲时送了一套衣物，怀孕后做的都是孩子穿的，从一岁到八岁的你都做满两三个箱子了。等孩子出生你就要做月子，出了月子又要带孩子，哪还有空理我啊。看来孩子还是来早了，我们都没有好好的谈过恋爱，一下子就进入老夫老妻模式了。”

　　“你就偷着乐吧，怀孕辛苦的是我，到现在我肚子大了，人也丑了，脚都肿的跟个大象似的。还不是为了你儿子女儿，那衣服我不做谁做，要外面的绣坊做能放的下心吗。老夫老妻的有什么不好，反正你有什么心思我都知道，我有什么心思也瞒不过你。”柳沅的白眼向冯渊狂飙。

　　“好了好了，我说不过你。知道你为了两孩子辛苦了，等她俩出来要是不听话我就揍他们。孩子要是带不过来就请个奶娘，这天气估计也买不到奶牛奶羊，奶粉这些这儿也没有。”

　　“我这还有一些，到时真不够就泡上给他们喝。奶娘请了太麻烦，到时候还要适应多这么个人，人奶娘家的孩子也要喝奶，咱家自己能想办法就别请奶娘了。家里就你一大男人，多住个奶娘被人看了不好，容易让人传闲话。”柳沅反对着。

　　她并不喜欢孩子吃别人的奶，这奶娘都是刚生了孩子没几个月，为着生计把孩子抛家里给人出来干活喂奶。

　　有一句话形容的好：有奶便是娘。这说的就是奶娘，这有钱人家都夫人生了孩子还要管家，也是为了保持身材，就请了奶娘带孩子喂奶。

　　有些孩子长大了对奶娘比亲娘还亲 ，那奶娘也不全是好的。像迎春屋里的奶娘就是其中翘楚，偷了迎春的首饰财物，还挟制的迎春一句话不敢说。

　　“那到时候看吧，请不请都随意，主要是你别累着，家中的两宝贝别饿着。你这脚肿成这样就没别的办法了吗？这天气也不对，大冬天的也没有什么新鲜蔬菜，只能让你吃些白菜萝卜。”冯渊都随她高兴，家中多个陌生人也要适应。

　　“就这么着吧 ，我也快要卸货了。等他们出来还要继续补，做月子可有的熬。蔬菜什么的也不能随便拿出来，让人看着了没个说法。如果有温泉庄子或玻璃暖房就好说了。不过这两样都费钱又费力，为了口腹之欲不值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