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晴雯异梦》六里舒

18、又到金陵

　　冯渊一到镇上就寄了家信回家，信里让管家带着些银两赶到镇上接他。

　　他照顾了王顺几日，平时熬药端水的活都包了。有空闲时还会去镇上唯一的书店看看有没有自己没看过的书，总要打发打发时间不是。

　　再说他虽考中了举人学问还算尚可，毕竟是半路穿来学习的，用功倒是真用功时日确不长天资也不是聪明绝顶的那一种，想想这红楼多少学子日以继夜十年寒窗苦读，如果比你聪明比你学问好家世好的人尚比你努力，那你又有什么值得骄傲的呢。

　　知道这道理的冯渊也时刻不敢懈怠，这一次出门虽然有想躲一躲那媒人的叨扰，事实上他也是真想游历一番看看这南北风光大好河山，总不能老闭门造车，不了解风土人情吧。

　　冯渊挑了一本有注释的易经付了银子就回去了，这书倒是有几本他没看过的，奈何囊中羞涩，落水后身上的银子全掉了，此时只有救人的柳先生留下的几两银子。

　　古代的治安到底没有现代好，这随随便便出门一趟就遇到了血光之灾，看那一伙杀人如麻手脚干净利落的的水匪肯定不是什么普通的乌合之众。

　　在镇上的几天他都抽空打听了一下，不知道是镇上消息不灵还是那伙人将几船的人都杀烧处理干净了，反正镇上还没有关于他们的丝毫消息。

　　王顺躺了几天按时喝药吃饭，身子感觉好了不少。他也写了封信让冯渊帮着寄到京城，身子好些就准备回京城去了。

　　冯家管家接到信赶了过来，还好这镇子还是江苏境内离着金陵也不算远，坐船也就一天多的功夫就到了。

　　冯渊把管家带的银子给王顺分了一点充作路费，他俩也算是共同患过难经历过生死的患难生死之交。

　　这点银子俩人都没有放在心上，“绍旭兄如若上京赶考可一定要去寻我，被我知道你到了京城还没有寻我的话，我可是不依的。我回了京城也会回信金陵，你可与我通信莫要不回啊。还有这家中还有要紧事，来不及去感谢柳先生了，你若有要去看先生必要帮我好好感谢一番，回头我寄些谢礼与你家，你帮我转交。”王顺说完了一堆能想到的交代的话给冯渊就上了船。

　　冯渊等王顺上了船也退了房与管家转道回了金陵，这一次游历还没出江苏就出了这么大的事，听冯渊说了当日的情况管家就心有余悸，他是说什么也不肯让冯渊在出门了，冯渊一提起游历的事管家就说对不起死去的老爷夫人和冯家的列祖列宗，又说冯家就冯渊这一根独苗又还未娶妻生子若是出了什么差错他也就不活了。

　　冯渊听了头大，怎么感觉管家婆婆妈妈，就跟女人唱戏似的一哭二闹三上吊（管家：我这都是跟我婆娘学的）。

　　拿管家无发的冯渊也只好打道回府结束这次短暂被半路夭折的游历。

　　回到金陵的冯渊如同往常一样闭门苦读，对外说游历着了风寒需在家静养概不见客。

　　他准备了一些谢礼派人送到寒山寺柳子文（晴雯在外的化名）先生，随谢礼一同而去的还有一封书信，简单交代了他与王顺在晴雯走后的发展，说他回了金陵，王顺也赶回了京城，二人对其救命之恩都没齿难忘，因柳先生是在寺庙他不敢寄其他的荤腥，只能寄些衣料名贵药材医书的聊表谢意。

　　晴雯回了寒山寺见到了一年多没见的圆通师傅，圆通大师已近古稀身子却依然健朗，平日里不但去村子里给百姓义诊，有暇还进山采药一点不像一般的老人耳聋眼花手脚无力。

　　圆通大师看到晴雯回来没说什么只有见到晴雯时露出的笑容可以看出他也是高兴的。

　　晴雯又在寒山寺待了下来，她有空就与圆通说些一路行医游历的见闻，同圆通探讨一下医术药方。

　　过了段时日晴雯都把冯渊二人给忘了，就突然收到冯渊寄到谢礼，东西到是不贵重，但也算送到心坎上了，她正对医术痴迷看到没见过的医书就入了迷。

　　第二天才看了同来的信写了一封收到谢礼无需放在心上的客套话回了信，就有去看医书了。

　　过了一月有余，晴雯与圆通大师探讨过医术看完了医书若有所得就起了在江苏附近短途游历行医的心。

　　来与圆通大师告辞时，圆通大师正在炮制药材，他听了晴雯的来意说“正好老衲的师兄在金陵智安寺，来信邀老衲去一趟在那里义诊待上数月，你既要出门就早做准备吧，路过金陵可来寻老衲，我这师兄医术不通但佛法精通你可受些教导指点。”

　　晴雯听了圆通大师也要出门去往金陵，知道圆通大师不带其他的和尚陪同，看大师年纪已大虽身子骨看着硬朗但难保这路上出点什么事 ，就起了心思同去。

　　同大师说好一同去金陵就回去打包了行李，行李也不多就一个药箱和几件衣服稍许银两。

　　晴雯与圆通大师赶往金陵，一路大师都显得平静没有丝毫即将见到师兄的喜悦。

　　二人坐船到了金陵码头，下了船晴雯就跟着圆通大师到了城外智安寺。智安寺并不出门，也就一些百姓乡绅地主的会来此参拜礼佛添些香油钱，那高门大户和官家女眷都是在另一家相对修建的富贵一些的寺庙或者在家庙里礼佛。

　　到了智安寺由知客僧领了圆通大师和晴雯入了方丈（圆通大师的师兄）圆空大师的禅房。圆空大师与圆通年纪仿佛看着身子有些瘦弱，但眉眼之间的和善慈悲之意一目了然。

　　圆通大师进了屋坐在圆空方丈对面，两人互问了好念了佛号就叙起了旧。

　　“师兄最近身体可安好？这是在本寺随我习医的柳居士，他天资聪颖，在医道一途已超我许多，这次随我一同前来一是担心我路上的安危，二我也想义诊时让我二人一同看诊造福更多百姓以积功德。”圆通大师朝方丈介绍了晴雯。

　　圆空方丈听了当然是点头答应了，他叫圆通到金陵来就是因为两人年纪大了，虽然出家人四大皆空，但也不是没有丝毫人性情感的。

　　他二人从小就出家，师兄弟感情深，但一人当了金陵的方丈，一人在苏州行医修佛，这交通不便只能鱼雁传书，已是多年未见了。

　　圆空方丈叫了寺中的和尚安排晴雯住了下去，晴雯跟着安排的人到了她住的厢房留下圆通大师与方丈叙旧。

　　第二天就是十四，圆通大师一向是初一十五的才义诊，到了金陵不知道能待多久也就不拘泥于日子在寺中开始义诊。

　　这附近的百姓并没有收到消息，所以来的都是些上香的香客，偶尔有几个病痛缠身来祈求佛祖保佑的看到义诊的圆通大师就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让其看诊。

　　在智安寺看诊与在寒山寺不同，寒山寺附近的人都知道圆通大师医术精湛若是小病就熬到初一十五的前来看病，若是生死疾病离寒山寺又近的话也会将其送来。所以圆通大师义诊的日子都是人满为患，一直看到天黑才能看完。

　　到了智安寺这附近百姓又没听到消息，听到的几个也没有看到其他人被诊治，不知圆通大师的医术如何，所以显得冷清，这圆通大师的年纪在这里都没有多少人敢尝试，更别说晴雯这年纪轻轻的在外面看到听他说是大夫一般都觉得是骗子要不就觉得还没有出师医术肯定不精。

　　晴雯陪着圆通大师枯坐了一天，基本没有几个病人有也是圆通大师看了就好，喵都不会喵晴雯一眼。

　　第二天晴雯看没什么人就出了寺，她来过金陵还曾想看看秦淮河畔的花魁名妓，可惜当时天色尚早，秦淮河上还是一片平静，也就几艘画舫花船停在岸边。

　　她在外一年多看遍了各地风光人文，也在市井中待过，这青楼也曾混进去帮花娘看过诊。

　　青楼最是繁华黑暗之地，死在这的女人每年不晓得有多少。她们自从沦落风尘就受尽白眼，尝尽冷漠嘲笑，不止世人看不起她们，就是她们自己也未尝看的起自己。每日只能煎熬度日，晚上看着笑脸迎人心中苦泪也无法与人诉。

　　晴雯也就一感慨，古今中外都是男权社会，古代男尊女卑礼教封建束缚住了多少女性。就说这红楼中有多少女子惊才绝艳，又有多少女子或香消玉殒（如林黛玉），或所托非人（如贾迎春）。

　　她自己穿越后也只能谨守礼教，小心翼翼的谋划着才从贾府赎身出来。还是到苏州遇到圆通大师才稍稍安定下来习医识药，游历救人。

　　她就是想有一技之长，不想任人摆布，掌握自己的命运。她对现在的生活还算满意，虽然没有绫罗绸缎，奴仆满府，但她也能自力更生稍有自保之力。若实在找不到情投意合能相伴一生的男人，他以柳大夫的身份活下去见证古代的历史发展也是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