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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4、小心被打脸 ...

  •   白宛语看着苏观音的侧脸,没有立刻开口。

      苏观音不是多么漂亮的人,她算不上标准的美女,眼睛不大,但是温和,鼻梁不高,但是小巧,嘴巴不小,但是唇薄。

      她惊艳不了别人,却总是能吸引别人的目光,而且能让没有耐心的人,静下心来听她说话。

      看着苏观音淡然的侧脸,没多久,白宛语也淡定了,甚至都不打算追究她利用自己的事情了,正坐在高脚凳上,白宛语的声音也平静了下来:“没有过不去的坎,江月凉就是年纪小,等她到我这岁数,就知道她以前的行为有多幼稚了。”

      苏观音扭头,她看了看白宛语,别人看完了,肯定要问一句,你今年多大了,但是苏观音看完就把头扭回去了,完全没有问一句的意思。

      白宛语:“……”

      果然,不闻不问才是苏观音的风格。

      白宛语觉得自己有点贱,明明苏观音不关心她的事,但一看见苏观音这样,她就特别想主动把自己的情况交代出去。

      于是,她说道:“再有半年,我就三十二岁了,我比贺兰秋大三岁,比江月凉,大了六七岁。”

      苏观音微微歪头,她在心里算了一下,然后说道:“整七岁,江月凉生日小,上学早,在学校里,她一直是我们那届年纪最小的。”

      “那你呢?”

      苏观音有些讶异,“我?”

      过了一会儿,她才回答:“我和江月凉相反,我应该是我们那一届年纪最大的,因为我复读了一年。”

      白宛语稍微算了算苏观音的年龄,“才一年而已,肯定有比你复读年数多的,只是你不知道。”

      苏观音点了点头,“你说得对。”

      没等到下一句,白宛语只好自己说:“祝轩和我一样大,这些年他女朋友换了好几个,谈婚论嫁的也有,但是每次都是临时就吹,到现在,他还是没结婚。”

      苏观音不解:“没结婚有什么问题吗?你不是也没结婚吗?”

      白宛语:“我跟他不一样,我是早就想好了,这辈子不结婚,他想结,而且很想结,要不然当初我为什么把他介绍给贺兰秋。”

      说起这件事,白宛语的神情变得复杂起来,她这辈子第一次说媒,却折在了江月凉这个滑铁卢上。

      “在我家,我父母没有感情,他们的婚姻不是坟墓,而是一座坟场,从建立的那天开始,就注定装不了活物进来。贺兰秋的父母比我父母稍微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去,他俩是合作伙伴,不是人生伴侣。”

      白宛语叹了口气,“我不打算结婚了,但我希望她能结婚,不结的话,找个知冷知热的人也好,贺兰秋样样都不如我,让她一个人自生自灭,我怕哪一天,她真的自灭了。”

      苏观音胳膊肘放在吧台上,手掌托着腮,她这个姿势是对着白宛语的,看起来十分悠闲。

      “你这是把自己的想法加到了贺兰秋的身上,我选修过一段时间的心理学,有句话很适合你,人生是从现在开始的,你不如把灌注到你妹妹身上的寄托都收回来,自己试试。”

      白宛语用看外星人的眼神看苏观音,“我自己试?不可能,我这个人,疑心重、好强好斗,对我好的我怀疑他别有用心,对我不好的我会让他滚,比我强的我受不了,比我差的我看不上,婚姻制度跟我是绝缘体,这一点我早就想清楚了。”

      白宛语洋洋洒洒说了一大堆,说完以后,她停顿一会儿,然后奇怪的看着苏观音:“你这是什么眼神?”

      苏观音眨了一下眼睛,把眼里的怜悯眨没了。

      “可是,在这种事情上,最说了不算的人,就是你自己啊。”

      白宛语皱眉,她没听懂苏观音的意思。

      苏观音和善的跟她解释:“理智的时候,大家都能做出最好的判断,可是感情这种东西,它和理智没有任何关系,连你自己都控制不了。所以,话不要说的太满,小心某一天,自己被打脸。”

      白宛语还想跟她争论一下,而苏观音已经扭过了头,她叫来服务员,然后指着酒水单子问她:“江月凉肯定是不回来了,要不要咱们一起喝点。”

      迟疑了一会儿,白宛语说道:“你刚才还说,我们不熟。”

      苏观音拿起酒水单,小声说:“熟不熟,跟一起喝酒有什么关系,况且,咱们现在也不算是真的不熟了,应该是蹲在一个战壕里的战友。”

      白宛语:“……什么战壕?”

      苏观音点了两杯这家酒吧最受欢迎的鸡尾酒,然后才回答她:“慰问调解孤寡单身女青年的战壕。”

      ==========

      贺兰秋拿到祝轩的电话以后,她没有立刻拨打,因为她想了想,这样似乎不太礼貌,也不知道祝轩现在结婚没有,万一被他老婆或者女朋友知道了,说不定会给祝轩造成麻烦。

      所以,贺兰秋加了他的微信,只是直到贺兰秋下班,祝轩也没同意。

      不再管他,贺兰秋收拾好东西,去凉月弄找江月凉了。

      到这以后她才知道,江月凉一个多小时以前就走了,听说是去跟朋友喝酒,贺兰秋现在也算是四分之一个自己人,她问是哪个朋友,吴姐毫无戒心的告诉了她。

      我们老板社交面挺少的,平时联系最多的都是生意伙伴,能被她称为朋友的人,本市就一个苏观音啦。

      贺兰秋没钥匙,江月凉明知道这一点,还是不告诉她一声就走了,这肯定是还在生气啊。苦肉计用一次就行了,用多了会反弹,贺兰秋打算在凉月弄坐到江月凉回家,为了让江月凉早点回家,她还给她打了个电话,准备把这件事告诉她一声。

      但是江月凉看见她打过来,连个犹豫都没有,就直接挂断了。

      贺兰秋愣了一下,很快又拨过去。

      这时的江月凉,她没在酒吧一条街,她坐在自己的车上,正不知道该去哪里。

      她不知道苏观音是故意诱导白宛语说了那些话,她跑出来,只是因为苏观音看见她了。

      上了车,没头苍蝇一样开了好长一段距离,反应过来的江月凉,把车停到了一条小路里,这边没有摄像头,想停多久停多久。

      坐在驾驶位上,江月凉感觉脑子里装了一个蜂巢。

      现在所有蜜蜂倾巢出动,在她的脑袋里嗡嗡的飞,把她的脑子搅得跟蜂蜜一样浆糊。

      自从贺兰秋出了车祸,她的人生就不对劲了。

      死对头变了,死对头的表姐变了,手下的服务员变了,好朋友也变了。

      就连她自己,都变了。

      以前别人一看见她和贺兰秋站在一起,第一反应都是立刻过去拉架,把她俩分开,而现在,他们的第一反应是围观,还是善意八卦的围观。

      就好像……所有人都信了贺兰秋的那套说辞,他们都在期待着,她和贺兰秋重修旧好的那一天。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最大的让步,就是再也不折腾了,让她跟贺兰秋回到过去,除非她也出一次车祸。

      如果那种情况真的发生了,她情愿直接被车撞死,也不愿意再当一回贺兰秋的舔狗。

      贺兰秋的电话就是在这时候打来的,江月凉挂了第一个,她紧接着又打第二个,江月凉继续挂第二个,贺兰秋又锲而不舍的打第三个。

      江月凉一生气,直接把手机关机。终于,世界清净了,这时候,她打量了一下周围的环境,她突然发现,这是大学西边的小停车场,对面是一条不怎么干净的商业街,白天是自行车和电动车修理点,到了晚上,就是大学生们最喜欢的五元夜市。

      不管什么小吃,一律五元,学校轰了好多次,还明令禁止不让学生来这吃垃圾食品,但是不管别人说什么,都阻止不了大学生对路边摊的热情。

      恰好,这时候已经是晚饭的时间了,零零散散的小贩开着车来到这,找到自己的位置,他们停好车,开始备料生火。

      江月凉坐在车里看了一会儿,然后,她拿上钥匙和钱包,走了下去。

      当然,手机也带了,万一有点什么事呢,还是带着好。

      她已经毕业三年了,看起来三年不长,可是这条街上的小吃换了好几遍,每年的网红小吃都不一样,那年流行东北的冻梨,今年又流行印度的飞饼,但不管别的怎么流行怎么过气,烤肠永远是夜市里的一哥。

      每个摊都卖,每个摊的味道都一样,就是价钱不一样了,当初两块钱一根,现在五块钱一根。

      江月凉拿五块的零钱,买了一根所谓的火山岩烤肠,然后一边吃,一边往学校里走去。

      傍晚的大学最热闹,课上完了,大家可以短暂的休息一会儿,有晚课的赶紧去食堂吃个饭,没晚课的回宿舍收拾一下,然后就可以做自己的事了。

      多数人都往校内的商业街走,少数人约上好友,或者男女朋友,亲亲热热的出学校去玩,总之,大家都在往外走,像江月凉这样往里走的,特别少。

      她是想把大学好好逛一下的,当初毕业了,她很快就开了餐厅,忙的脚打后脑勺,别说回来看一下,就是睡觉都只能争分夺秒,后来餐厅没那么忙了,她也没回来过。

      一是,这边已经没有值得她回来看的人了,大学师生情分很淡,同学们各奔东西,D大是全国都耳熟能详的大学,本地人极少,都是外地的学子,一毕业就散落在全国各地,想聚齐基本是不可能了。

      二是,不知道别人的大学回忆怎么样,她的大学回忆,好坏参半,有让她感觉快乐的日子,也有一辈子都忘不了的不快乐的日子。

      一个人做事情,总是提不起劲,所以江月凉只要出去玩,必须要跟别人一起。现在她一个人逛学校,只逛了十分钟,她就觉得累了,在商业街里找了一家没见过的咖啡厅,走进去要了一杯冰拿铁。

      好像……回来看看,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有趣。

      江月凉搅了搅面前的咖啡,抬起眼,随意的往外一看,然后,她眼睛瞪的跟铜铃一样大。

      贺兰秋站在玻璃窗外,她的眼睛跟摄像头一样,紧密又戒备的在咖啡厅内部巡逻,等看到江月凉的时候,那双眼啪的一下变了,变成了惊喜的狗狗眼。

      推开门,贺兰秋小跑到她面前,“凉凉,可算找到你了!”

      江月凉又惊又怒:“你怎么知道我在这的,你是不是在我身上安跟踪器了?!”

      贺兰秋大喊冤枉:“没有,真的没有,上回你让我开你车,我下了一个APP,你用你的账号登陆的,你忘了?你登陆以后没退出去,那里面有车的定位,我是看定位过来的。”

      江月凉默默反应了一秒,再度拍桌:“车在停车场,这里离停车场好几百米呢,这个你怎么解释?!”

      贺兰秋抿唇笑了一下,她拉开椅子坐下,有点小得意的说:“因为我知道,你不爱走路,这边是咱们的母校,你过来肯定是要进来看看的,但是学校那么大,你的耐心最多只有十分钟,十分钟以后,你累了,就会找地方歇着,我从停车场走过来,十分钟的路程走完以后,这条小街就是最近的、能歇脚的地方了。”

      江月凉:“……”她无话可说了。

      发现贺兰秋居然这么了解自己,江月凉沉着脸,不太高兴,而这时候,贺兰秋又非要把她拉起来:“走吧走吧。”

      江月凉不想动,“你拉我干什么?”

      贺兰秋精力充沛的像头驴,她抱着江月凉的胳膊,像是拔萝卜一样,直接把她拔了起来。

      “好不容易来一趟,咱们一起走走,我也想看看我上大学的地方是什么样。”

      江月凉被她连拉带拽的带出了咖啡厅,走出门去,江月凉脸上还是相当不耐烦,她端着自己的冰拿铁,拍开贺兰秋的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然后才不情不愿的迈出了步子。

      在咖啡厅里聊天的学生们:结果不还是跟着走了……

      江月凉长得像个明星,贺兰秋又是很高级、很有钱的长相和打扮,这俩人走一起,吸睛率太高了,不过江月凉习惯这种被人多看两眼的生活了,而贺兰秋,除了江月凉,别人都没法出现在她眼里。

      有人陪了,江月凉的待机时长总算是超过了十分钟,但是也就维持了半小时。

      走到学校另一边的河畔,江月凉一下子坐到河边的大石头上,死活不动了。

      她跟贺兰秋说:“歇一会儿,前面没什么可看的了,都是留学生公寓,歇够了找个小蓝车,我不走了,我要骑回去。”

      贺兰秋答应了,她也坐到那块大石头上,现在是晚上七点,天边的晚霞最美的时刻,也是距离天黑最近的时刻。

      夏季的炎热在这个时刻像是遮上了一层面纱,微风从河面吹向眼睛,带走皮肤表面些许的汗珠。

      直到这时候,江月凉才有了真实的怀念情绪。

      “以前临考试的时候,图书馆和自习室都满了,好多人都来河边背书,蚊子特多,但是景色更美。”

      贺兰秋抬起双腿,踩着石头中间的凸起,她把胳膊交叠,放在自己的膝盖上,这样子的她看起来小了很多,她扭过头,看着江月凉:“来这边的,情侣居多吧。”

      江月凉点了一下头,“你怎么知道?”

      贺兰秋轻轻一笑,“因为我深有同感啊,美的不止是景色,还有身边的人呢。”

      夕阳是最好的滤镜,洒在江月凉的头发上,点缀在她的眼尾上,温暖的金色和一半的她融为一体,让贺兰秋忍不住说:“凉凉,你好美啊。”

      情人眼里出西施,更何况江月凉是真西施,只是这个西施现在的表情,没有那么温婉动人,反而还越发的杀气腾腾。

      “贺兰秋。”

      被点名了,贺兰秋愣了一下,她看着江月凉,不知道她想说什么。

      江月凉嘴角下垂,说出的话跟她现在的表情一样,发狠,不平静。

      “如果你又骗我,我一定会杀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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