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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不会再打扰 ...

  •   贺兰秋家门的密码,除了贺兰秋自己,就只有秦宜轻知道。

      当初看着贺兰秋输入密码,她可没想过,还有这么一天。

      心情复杂的站在玄关,依着贺总的指示,秦宜轻心痛的拿起玄关柜上摆放的各种艺术品。

      替它们默哀了一分钟,秦宜轻拿出学生时代扔实心球的力气,用力往远处一扔。

      艺术品四分五裂,同时还砸倒一盏台灯。

      秦宜轻紧闭双眼,龇牙咧嘴的听着这些动静,等声音没了,她再睁开眼,看着乱七八糟的地面,她的手指抽搐了一下。

      有、有亿点点爽。

      接下来,秦宜轻化身秦二哈,兴奋的在各个房间乱窜,除了大件的家具她砸不坏,其他的,哪怕没法砸,她也要全都扔到地上去。

      半小时后,秦宜轻气喘吁吁的看着自己的杰作,感觉差不多了,她掏出手机,站在一个绝佳的角度,俯拍整个房间。

      收到秦宜轻发来的照片,贺兰秋满意的点点头:“这个效果就很好。”

      游总助也看了一眼那张照片,他十分沉默。

      还真是孙卖爷田不心疼啊……虽然那不是你爷爷的家,就是你自己的家,可你趁着失忆,把自己最喜欢的东西都砸了,你就不怕恢复记忆以后心痛到无法呼吸吗?!

      要不是医生斩钉截铁的说贺兰秋就是失忆,他都要怀疑是不是那场车祸给贺总撞出了一个副人格……

      游总助肚子里憋了一堆话想说,就在他纠结该用哪种姿势规劝贺兰秋别再这么缺德的时候,贺兰秋突然转过头,对他说:“刚刚我告诉你的,你都记住了吗?”

      想起刚刚贺兰秋说的话,游总助眼皮一跳,“记住了。”

      贺兰秋对他笑:“那就好,今天晚上能不能成功,就看你的配合了。”

      游总助:“……”

      在赌上自己职业生涯不听上司的话和坚持良心做一个对社会有用的人之间,游总助只挣扎了三秒,然后就决定,他还是投靠恶势力吧。

      死道友不死贫道,江老板,我会努力给你争取物质赔偿的。

      ==========

      江月凉还不知道人心已经险恶到了这种地步,刚忙完晚上最忙的那段时间,她正举着手机,刷今天的热门视频。

      看到一个小狗掉水里的视频,江月凉哈哈大笑,笑的其他客人都以为老板失心疯了。

      ……

      贺兰秋就在这时候走进来,听到江月凉的笑声,她迈出的步子顿了一下,看看前仰后合的江月凉,趁她没注意到自己,她深吸一口气,闭上眼,调整到最佳的状态,然后,她才走进凉月弄的大门。

      今天在门口的服务员是小毛,看见贺兰秋,他十分热情的跑过去,“贺总,今天你怎么这个时候来了?”

      贺总现在不是贺总,而是凉月弄众人眼中的财神,大家都盼着她多来几次,要是她一日三餐都在凉月弄吃,那用不了几年,凉月弄就能全员买房了。

      贺兰秋抬起头,对小毛很勉强的笑了一下,“你们老板在吗?”

      江月凉就坐收银台后面,这么大一个大活人,谁都看得见。贺兰秋这话问的是小毛,但她是说给江月凉听的。

      而江月凉听到这句话以后,也好奇的抬起了头。

      小毛看着贺兰秋难看的脸色,不由担心起来:“贺总,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贺兰秋抬起手,用手背轻轻的挡了一下鼻尖,这样只能遮掩住她的下半张脸,却遮不住她发出的鼻音,她万分委屈的垂下眼:“我想跟凉凉说。”

      凉凉本凉:“……”

      前边还有客人,江月凉把贺兰秋带到仓库,这边全是货架子,上面摆着商用规格的米面油盐酱醋等等,游总助跟着她俩,小毛也跟着她俩。

      小毛好奇发生了什么,反正现在客人不多,两个服务员也招呼的过来,要是往常,吴姐肯定要生气,她觉得小毛这样是偷懒,但今天她不这么想了,因为要是小毛不进去的话,她们这些外边的人,就更不知道究竟发生什么事了。

      站在江月凉对面,贺兰秋心碎开口:“凉凉你说的一点错都没有,只拘留十五天,那个人根本得不到教训,他今天才被放出来,然后他就来找我了,他说车祸都是我的责任,因为我没有看路,要不然他根本就撞不到我。他中午来公司闹,我让人把他赶走了,可我没想到,他居然那么坏,不知道他从哪里得到我家的住址,竟然偷溜进去,把我家砸成了稀巴烂。”

      小毛瞪大眼睛:“还有这种事?!报警啊!”

      贺兰秋泫然欲泣,她没说话,只是看了一眼游总助,知道该自己上场了,游总助连忙从待机状态中走出来,“报了,现在警察已经把他抓进去了,但是,估计又是拘留几天再放出来。”

      江月凉感觉这事有点不对劲,但她也说不上来哪里不对劲,便只能皱着眉说:“这算是入室行凶了,比小偷小摸还严重,怎么可能只是拘留?”

      没想到江月凉还挺懂,游总助立刻补充:“只是砸东西,没有砸到人,不算是行凶,这种情况警察也不好弄,如果想让他坐牢,那就需要贺总去告他。”

      小毛很着急:“那就告啊!让他在牢里蹲几年,看他还敢不敢嘚瑟!”

      贺兰秋泪眼汪汪:“我不敢……”

      江月凉:“……”

      她跟看异形一样看贺兰秋,贺兰秋看见她的眼神了,但她直接忽视,装作看不见。

      “那人太可怕了,他就像是亡命徒,不讲道理也不要命,我哪里拼得过他,而且他现在知道我家在哪里了,我怕他再报复我,就算他没法来,这样的人,肯定还有亲戚朋友,万一他让别人来报复我呢,我现在不敢回家,也不敢回公司,呜呜呜凉凉……”

      她轻轻拭去眼角的眼泪,“凉凉,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江月凉:“……”

      小毛:“……”原来重头戏在这里。

      刚才小毛义愤填膺的像是要自己出手制裁暴徒,现在咔嚓一下,他闭上嘴不说话了,就当自己是个人形摄像头,不搅和,只默默的记录,等出去以后,再分享给群里的小伙伴们。

      江月凉震惊的看着她,好像听不懂她说的中国话。

      “你再说一遍?”

      贺兰秋柔弱的重复:“凉凉,你可不可以收留我。”

      江月凉:“……你没事吧?”

      她倍感荒谬,连声音都高了好几度:“你不敢回家,那你去住酒店,去找亲戚朋友,实在不行,你找你表姐,或者游总助都行啊,我跟你非亲非故的,怎么也轮不到我吧!”

      贺兰秋委委屈屈:“酒店不卫生,亲戚朋友我都不记得了,白宛语我不喜欢,游总助他家没有多余的房间。”

      江月凉:“我家也没有多余的房间!”

      贺兰秋转脸笑起来:“没关系,我们可以挤一挤。”

      “……”

      跟别的女生挤没问题,跟贺兰秋挤,除非她的脑袋也被挤过了。

      她可没望,这人还一直惦记着她呢!

      江月凉坚决反对:“不可能,我绝对不会同意的!”

      贺兰秋看她这么坚定,她只好后退一步,把主场留给游总助。

      江月凉不听她的话,但是她会给游总助几分面子,这是贺兰秋观察了好久才得出的结论,可能跟以前她和游总助共事过有关。

      游总助听令上前,用平时跟客户打交道的本事,来劝说江月凉,每一句就像是一把锤子,重重敲击在她的防御墙上。

      “贺总失忆以后,她谁都不记得,跟别人的关系都一般,这你是知道的。”

      “哪怕没失忆,我们贺总也找不到可以借宿的朋友,她是工作狂啊,天天除了上班还是上班,哪有时间经营非盈利的关系,贺总以前什么德行,江老板你肯定清楚。”

      “如果可以的话,我们也不想麻烦你,这不是实在没招了吗?江老板,你就把你们家当成民宿,租给贺总算了,她有钱没处花,外面酒店住一天三千多,如果住你家,我帮你争取一下,一天七千,双倍的五星级酒店价钱,江老板,七千块啊,我都想要,有这钱,你们餐厅的负担也能小很多啊。”

      最后,游总助抡出一记史诗级重锤,“你们家没房间没关系,让贺总睡沙发,睡地上,睡桌子,你想让她睡哪就睡哪,贺总绝对没意见,而且,你还能使唤她,把她当菲佣使都没问题!”

      江月凉:“……”可恶,想到把贺兰秋使唤的团团转的画面,她可耻的心动了。

      游总助自然也看到了她脸上的挣扎之色,心中一喜,他继续加码:“哎呀,不会住太长时间的,贺总她就是被吓着了,过几天就好了嘛,你先把她带回家试试看,要是不行,明天我再给她找别的酒店。”

      游总助这话说的太漂亮了,试用一天,不行就退货,问题是这个“货”,她自己长了腿,还有思想,江月凉只要把她带回家,想再退回去,那基本是不可能了。

      江月凉不是个特别警惕的人,从每一次卖场大减价都有她的身影就能看出来,她抵抗不了卖场工作人员摆出的各种诱惑。

      小毛悄无声息离开,在外面和同事们嘀嘀咕咕,等江月凉出来的时候,服务员们都凑在门口,有的擦地,有的擦桌子,听到脚步声,几双冒着精光的眼,同时转过来。

      江月凉:“……”

      没搭理他们,她对身后的游总助说:“就一天。”

      游总助微笑:“没错,就一天。”

      服务员们:“……”唉,老板啊,你可长点心吧。

      秦宜轻去砸贺兰秋家的时候,顺便还打包好了她的东西,游总助把东西和贺总一起留下,然后就施施然的离开了。把餐厅留给吴姐看着,江月凉带着贺兰秋回到自己那个小家。

      贺兰秋一脸新奇的跟着江月凉,从进楼的时候,贺兰秋就发现,这里和自己家差别很大,一楼没有工作人员,也没有大厅,连小坐一下的地方都没有,电梯只有一个,整整十五层,所有人都靠这一个电梯出行。

      幸好这个电梯很快,要不然,早上等电梯就能把人逼疯。

      江月凉住在五楼,出了电梯,看到和快捷酒店差不多的走廊,贺兰秋更震惊了,在她的意识里,好像正常的高楼住户,都是应该住在一梯两户,或者两梯四户那种商品房当中,她还没见过这种一个走廊里能有二十来户的房子。

      江月凉开车回来的路上就有点后悔,现在回家的步伐越发沉重,走出去几步,发现贺兰秋没跟上来,她回过头,疑惑的问:“你干什么呢?”

      贺兰秋指指前面:“凉凉……这里好多人家。”

      江月凉一开始还不懂她这句话什么意思,过了一会儿,想明白了,她不由得笑了一声,“这就受不了了?现在后悔还来得及,我是穷人,跟你的大house比不了,我整个家,可能也就你的卧室那么大。”

      贺兰秋没别的意思,她就是觉得很不可思议,然而江月凉用这种语气说她,她突然觉得有点脸红,捏捏手中的拉杆,贺兰秋小声替自己辩解:“我只是第一次看到这种房型……我家也不大啊……”

      贺兰秋的家确实不大,就是一百多平,但江月凉又不知道这些。

      走到中间的某一户,江月凉掏出钥匙开门,贺兰秋默默站在她身后,她打定主意,不管里面是什么模样,她都要狠狠的夸一通,只有这样,她才能在这里住的长久。

      但是……贺兰秋忍不住又看了一眼走廊。

      管道外露,墙上灰扑扑的,门也灰扑扑的,有些门口还堆放着杂物,江月凉住在这种环境里,她好不忍心啊。等有机会,她一定要让凉凉和自己搬出这里。

      贺兰秋按捺下自己的想法,听到门开了,她转过头,抬起拉杆箱,要跟江月凉一起进去。

      然后,她站在门口愣住了。

      如果说外面是压抑和灰尘的结合体,那么里面,就是窗明几净、鸟语花香,处处都透露着生活的幸福感。

      站在狭窄的玄关,贺兰秋都不敢相信里面竟然这么漂亮,她一时没敢动,眼睛飘飘忽忽,落在贴墙放的鞋柜上。

      为了节省空间,鞋柜也是很窄的,上面只放了几个零零碎碎的小东西,比如开到一半的单支康乃馨,羊毛毡做的小玩偶,还有一个六寸的相框,里面放着江月凉去年在大理旅游拍的照片。

      贺兰秋落泪。

      这才是真正的家啊,跟这里比起来,她那里根本不叫家,应该叫样板房。

      ……

      除了玄关,剩下的就全是客厅,在不怎么大的客厅里,江月凉还分出了四个区域,用餐区,娱乐区,办公区,健身区。

      之前秦宜轻说江月凉喜欢搏击,她还没多少印象,现在看到这些健身器械,贺兰秋终于相信了。

      这房子里的所有家具,全都是江月凉自己买的,如果没有别的意外,她打算在这里住上十年,所以布置的很用心,贺兰秋在一旁参观,江月凉走到厨房,打开养生壶,给自己泡了一杯花茶。

      她端着杯子出来,指向娱乐区的沙发,“把下面的柜子拉出来,可以当床用,床垫被子都在柜子里,观音有时候会在这里住,东西都是现成的。你晚上吃饭了吗?”

      贺兰秋正在看柜子应该怎么拉出来,听到这句,她直起腰,“没有,凉凉你也没吃吧,正好一起吃。”

      江月凉露出一个嫌麻烦的表情,不过她还是走向了厨房,贺兰秋见状,立刻快步走过去,“我也来帮忙,凉凉你想吃什么?”

      平时江月凉都在餐厅吃饭,家里的东西并不多,拉开冰箱,看着里面的仨瓜俩枣,江月凉皱皱眉:“没多少菜了,熬个粥吧。”

      贺兰秋听了,然后就要找米,但是江月凉拦住了她,她踮起脚尖,在顶柜里摸出一袋八宝米,然后,又摸出一袋银耳,一袋桂圆干,一袋枸杞,一袋红枣……

      林林总总十来种料,到最后,江月凉下锅的时候,三分之一是米,剩下的三分之二都是养生用的食材,尤其是红枣,大把大把的往里放。

      江月凉用厚砂锅熬粥,小火慢炖,粥熬着,她的手也没闲着,弄了一个清淡的白灼菜心,然后又炒了一个稍微重口一点的糖醋虾。家里是真的没什么菜,除了能放好久的胡萝卜,还有前两天她买来当水果吃的黄瓜,剩下的,全是冷冻品,或者保质期一两年的辅料。

      一边切黄瓜,江月凉一边在心里想,明天该从餐厅拿点剩菜回来了。

      贺兰秋眼巴巴的看着她,大半天,无从下手。

      她一不会切菜,二不会炒菜,就连最简单的剥葱皮,她都干的磕磕绊绊,江月凉倒是意外的好说话,没有嫌弃她,只是把葱从她手里拿走了。

      时隔多日,贺兰秋终于又吃上了江月凉做的饭,她晚上一向吃不多少,但是江月凉熬的粥,她喝了两碗。

      喝的时候,她还问:“凉凉,这个粥叫什么名字,好好喝。”

      江月凉也喝了一口,然后回答:“十全大补粥。”

      贺兰秋:“……”好歹是个名。

      吃完饭,贺兰秋自告奋勇要洗碗,其实家里有洗碗机,但她这么积极,江月凉自然不拦着她,放贺兰秋去跟油污做斗争,而江月凉,她去跟账本作斗争。

      贺兰秋一边洗碗,一边时不时的从厨房探头,观察客厅的江月凉。

      不是她的错觉,而是,今天的江月凉,确实很温和。

      她既不嘲讽贺兰秋,也不跟贺兰秋呛声,可以这么说,自从进了这栋楼,江月凉就像是中了和平效果的buff,整个人肉眼可见的淡然下来。

      其实不难理解,这是江月凉的家,哪有人到了家里,还跟个刺猬一样到处扎人的,在外的警惕和强势,到了家里,都会随着身心的放松化为乌有。

      察觉到这一点以后,贺兰秋应该很高兴,毕竟江月凉和平了,那她也能省点力气,但是,她并不高兴,与之相反的,还有点不得滋味。

      只有害怕受伤的时候,鸟儿才会张开具有攻击性的羽翼,换句话说,江月凉在外面过的不如她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所以,她才会把强势刻薄的一面都留给外面,真正柔软的内里,她只留在了这小小的蜗居当中。

      洗完碗,转身要把碗筷都放起来的时候,贺兰秋才终于看见嵌在柜子里的洗碗机,娇躯一震,沉默良久,贺兰秋就当自己什么都没看见,照旧把碗筷都放了起来。

      走到客厅,贺兰秋放轻自己的脚步,她走到江月凉身后,发现她正在对账,眉头皱的紧紧的,旁边放着计算器,同一个数,她算了五六遍,还在继续算。

      贺兰秋探头看了一会儿,突然出声:“前面错了。”

      江月凉转头,不太高兴她就这么看自己的账本:“我好像没让你看。”

      贺兰秋道歉:“对不起,我就是想帮帮你。”

      江月凉:“不用,我自己能算。”

      说完这句,她没有继续去算,贺兰秋也没有转身离开。

      两人大眼瞪小眼,过了好长时间,终于,江月凉烦躁的扔掉账本,“算账太麻烦了!”

      贺兰秋安静的看了她一会儿,琢磨明白她的意思以后,她立刻上道的回答:“我不怕麻烦,都交给我好了。”

      江月凉确实很想把这东西甩出去,要不是餐厅的员工们一个个数学都没她好,她早就把这个活派出去了,她站起来,让贺兰秋坐下,都不用计算器,贺兰秋在表格里输入了几个公式,就把账目算出来了。

      江月凉震惊的看着这一幕,好像……以前上学的时候,老师也教过这些,但是她一毕业,那些知识就全都还给老师了,最后她只能用最笨的方法,一个一个的算。

      都说做生意的人要捂好账本,但那是亏心的人才需要这么做,江月凉好好开店、好好交税,每一笔收入都再合法不过了,她根本不怕别人知道,像是甩下一个大包袱一般,江月凉开心的让贺兰秋替她坐在这,而她跑到一边,开始看最新一期的综艺。

      她俩和谐无比,而同一座城市的不同角落,不管是坐在书房的游总助,还是躺在合租卧室里的小毛,都在思考一个问题。

      她们两个这时候在干什么?不会已经打起来了吧?

      ……

      贺兰秋把账目弄好的时候,江月凉已经洗完澡出来了,夏天大家穿的都少,她在衣柜里找到一个金色半身吊带裙,这裙子她买回来好几年了,但因为某些不可说的原因,她一直没穿出去过。

      当初买的时候,她觉得挺好看,金色的,裙子上面沾满了金粉,后面还是半镂空的设计,两根带子弄出一个蝴蝶造型,设计感很强。

      江月凉一眼就爱上了这个裙子,但是买回来试穿她才发现,这特么是个夜店专用裙。

      再良家妇女的人,穿上这个也像是马上就要去跳钢管舞,江月凉打扮一向大胆,都觉得驾驭不了这种风格。

      她可是老板,适当的性感是可以的,太性感了,搞不好就有人以为她开餐厅只是打掩护了。

      穿不出去,江月凉也不想退,干脆就留下来当睡衣了,只是这衣服有点扎人,当睡衣不舒服,所以江月凉只有在其他睡衣都穿过了,但是还没洗的时候,才会想起来这件衣服。

      她习惯性的穿着这件衣服出来,一点没有意识到,她这个打扮,对贺兰秋来说有多犯规。

      贺兰秋转过身,正要跟她说话,结果一眼看到她白皙光洁的背部,江月凉抬起胳膊,正在解头上的发绳,蝴蝶骨随着她的动作一颤一颤,解开发绳,头发落下来,遮住了她的脖子,她转过身,通知贺兰秋,“我洗完了,你用的时候小心一点,地上我没铺防滑垫。”

      说完,江月凉要往楼上走,上了台阶,刚走几步,一直没听到贺兰秋说话,她奇怪的转过头,“喂,我刚才说话你听见了吗?”

      贺兰秋抿着唇,抬起头看了她一眼,然后又低下头。

      江月凉:“……”一点都不懂礼貌!

      懒得跟她计较这些,江月凉踩着拖鞋,踢踢踏踏的上楼,直到楼上没有别的声音了,贺兰秋才坐下去,半捂住脸。

      这个裙子……太松了!

      腰部空空荡荡,如果站着,没什么问题,但是走动和转身的时候,身侧就会露出一条小缝,而江月凉……她显然没有洗完澡穿胸罩的习惯。

      过了好久,贺兰秋才勉强把这个画面从脑袋里压下去,至于她要不要去提醒江月凉换一条裙子。

      呵呵……她又不傻。

      晚上十一点,贺兰秋拉上窗帘,全部灯都关掉,楼上楼下的两个人各自躺在自己的床上,安静的房间里除了空调工作的声音,剩下的,就什么都没有了。

      就像那天江月凉陪床的时候一样,只不过,她们两个的位置调转了一下。

      但是,比起那一晚的患得患失、茫然无措,今天晚上的贺兰秋,除了安心,不作他想。

      她很快就睡着了,倒是江月凉,枕着自己的手,半天没闭眼睛。

      谁能想到呢,她和贺兰秋,竟然还有友好相处的一天。

      大学时期的闹剧,只在大学时期让她觉得无比痛恨,毕业以后,她发现,坏人有的是,贺兰秋都算不上坏,只是因为她先入为主,把贺兰秋想的太好了,所以后来发现不是那样的时候,她才会那么生气。

      道理是这个道理,刚毕业她就懂了,但她一直假装自己没懂,继续跟贺兰秋吵架,继续搅合贺兰秋的生活,理由相当幼稚,因为她不想让大家认为,是她先认输了。

      直到贺兰秋出了车祸,忘掉过去,还误打误撞的认为她们两个过去有什么奇奇怪怪的关系,她才终于发现,其实,放过她也挺好。

      诺言这种东西最没用了,当初她说她会记一辈子,然而算下来,她就记了三年,三年的幼稚,加上三年的假装幼稚,早就够了。

      就这样吧,等贺兰秋恢复记忆,她不笑话她了,不止不笑话,也不会再打扰。

      这些年贺兰秋一直过得很好,如果没有她带来鸡飞狗跳,贺兰秋一定会过得更好。

      这样想着,江月凉慢慢闭上眼,没过多久,也睡着了。

      第二天是周六,贺兰秋不用再上班,江月凉却还需要去餐厅,她习惯八点起床,贺兰秋起的比她早,就轻手轻脚的收拾房间,都收拾完了,她拿起江月凉放在门口的钥匙,下楼去找附近卖早点的地方。

      她知道江月凉几点起床,所以是掐着点回来的,刚回来,她就看到江月凉的门口,有个中年女人在敲门。

      她面无表情的敲,敲了几下,里面没人回答,她就继续敲,同时,脸上流露出一点不耐烦。

      贺兰秋皱眉走过去,在她即将敲第三遍的时候问她:“你找谁?”
note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不会再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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