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妻》竹里千雪

2、牛奶

　　牛奶

　　清晨六点十五分，房间的角落里突兀的响起了一阵声音。
　　‘呜——呜呜——’
　　是手机闹铃。

　　声音在响第二遍时，我起来了。脑袋还有些犯迷糊，但这并不影响我的本能——闭眼换衣服。
　　换好衣服，下床走到窗台边，拿起手机关掉闹钟，顺手拉开了窗帘。

　　光，透了进来，瞬间填满房间。

　　今天也是个好天气呢！

　　推开窗户，凉风灌了进来。
　　清醒大半。

　　“好勒，让我来看看今早吃什么！”
　　从房间里出来正走到厨房门口的我，突然闻到了一阵香味，是厨房里面传过来的。

　　“楼下买的小笼包加我自己煮的白稀饭。”

　　“教、教授？”
　　居然是教授。

　　教授身材比例很好，我知道的，一米七的个头足足有一米多都是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授课的原因，平时在外的穿着打扮总是很正式，一丝不苟的，像个老干部。即便是在家里，见得最多的也是黑白灰三色运动衫。
　　至于粉色这种充满了少女心的颜色，说真的，我从未想过会出现在教授身上，尤其是上面还印着猫猫图案的。
　　所以，当我见到我的粉红色印花猫围裙系在教授身前时，我整个人都惊呆住了。

　　“嗯，子莘，早啊！”
　　教授说着这话，手里端着两碗盛好的白粥走出来。

　　“子莘？”

　　“啊？”
　　不知何时，教授已经放下碗，来到了我的身前，吓了我一大跳。
　　“教授，早啊！”
　　我忙回应道。

　　“嗯，吃早饭吧！”
　　说着，教授拉开了我身前的一根椅子。

　　“哦，好。”
　　顺从的坐下去。
　　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还有些懵，今早究竟是个什么情况，教授居然早起准备了早饭。

　　“怎么了，是不和你的胃口吗？”

　　“没。”
　　听到教授的询问，我脸热了下，到底是没敢把心里话说出来，只是含糊的回应。

　　低头端起碗喝了口粥，嗯，很普通的味道。没有什么出挑的地方，也没有什么糟糕的味道，就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白粥。
　　放下手中的粥碗，我拿起边上的筷子，夹了个小笼包。

　　鲜肉味的，有点油腻，不过好在个头不大，两口就能解决。解决掉一个包子，我又喝了口教授煮的白粥，一大口。
　　没什么滋味的白粥冲淡了这份油腻，搭配起来倒是不错，要是这粥不这么烫就更好了。

　　小口小口的喝着粥，心头暗暗为这份早餐做了个小评价。

　　“怎么样？”
　　正吹着碗里的粥，却不料教授突然出声了。

　　“嗯？”
　　抬头，我有些不知所以然的看向教授。

　　“没……没什么。”
　　教授是这般应我的，说着也夹了个包子吃。

　　教授究竟是什么意思？
　　盯着教授看了会，见她也没有要说话的意思。倒是我盯着教授的眼睛有些舍不得挪开了，教授不仅脸好看，本身的气质也是无可挑剔的。端重沉稳，是那种让人看了一眼就会觉得很安心的感觉。至少于现在的我来说，没有什么比待在教授身边更能让我感到安心的。

　　“这有泡菜，配稀饭很好吃的。”

　　“哦，好。”
　　回过神来，也不敢再看教授的脸，慌忙夹了筷教授指的的泡菜送进嘴里。
　　“嘶——”
　　好辣！
　　没注意看，那泡菜居然是拌过的，里面加了‘致命量’的辣椒和花椒，真是又麻又辣，还有点小咸。

　　大清早的，这对我的味蕾造成了极大的冲击，又赶紧低头端起白粥猛喝了口。
　　烫！烫烫烫！！

　　好烫！想吐出来，可教授就在对面坐着，我不好意思。只得趁教授不注意的时候，小声的大口哈气，企图在不被教授发现的情况下，让口里的粥冷的快些，以便我吞下去。
　　‘咕噜——’
　　当嘴里稍微适应了点的时候，我便把粥吞了下去，实在是太烫了，承受不住。就连吞下去时，喉间食管一直到胃部都能感觉到那团饭的热量。
　　眼角泛起生理性的泪水。期间我偷瞟了眼教授，她似乎没注意到我。幸好，不然就丢脸大了。

　　我正庆幸着，教授却放下了手中的碗筷，起身进了厨房。不一会后，她又出来了，手里还多了个杯子。

　　“温的，不烫。”
　　里面装的是奶白色的液体，就放在离我不远的桌面上，能闻到淡淡的奶腥味，是纯牛奶。
　　我微皱了下眉。
　　纯牛奶不管是新鲜的还是工厂包装过后的，我总觉得有股腥味，从小到大都不喜欢。可这是教授为我准备的，我说不出拒绝的话。

　　死死盯着那杯纯牛奶，我试图说服自己克服一下，毕竟那是教授的心意，而且就这么一次。林子莘，你可以的！

　　在教授热切的注目下，好嘛，我并不清楚教授此刻的情况。此刻我正全神贯注的看着那杯纯牛奶，仿佛它是我的生死仇人那般。
　　艰难的伸出手，拿起杯子，缓缓挪回来……

　　林子莘，干了！这可都是教授的心意。

　　我闭上了眼睛，牛奶被我灌进嘴里，瞬间整个嘴里都是那奶腥味。
　　纯牛奶，果然是这世上最难喝的东西！
　　比刚才的白粥还让人难以下咽。
　　强忍着心底的犯恶心，我艰难的咽了一口又一口，直到杯底朝上，彻底空了个底，我才停了下来。

　　“子莘讨厌牛奶？”
　　许是我的表情太过‘丰富’，教授注意到了，她后知后觉的问了句。
　　我虽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但更不想以后在餐桌上看到这东西。便是有些不好意思应了：
　　“嗯，不是很喜欢。”

　　“这，这样啊！”
　　“那，你刚才……”

　　“我……”

　　一时之间，我俩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互相看着对方，嘴唇微动，却是没有发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