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作死的第三十四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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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距蜀地数千里，沿途需穿过不少高山峡谷，道路十分崎岖，李西本以为至少也得花上数月才能抵达，谁知皇上派遣的几名侍卫，马不停蹄，连夜赶路，半月便抵达了。
李西水土不服，加上连日奔波，病倒了。
御前侍卫谨记陛下的吩咐，把同行的另一位大人拉到李西房里，言简意赅地说：“治病。”
那个大人愁眉苦脸地说：“大人，我只会观测气象，不会治病啊。”
侍卫皱眉：“你不是御医吗？”
钦天监监拧巴着一张老脸：“御医在随后的队伍里。”
因为楚裕心急，特意派了几个御前侍卫先把李西带到蜀地，去考察地形。其他随行的人不需要这么赶，慢悠悠地在后头。监正得罪了皇帝，硬是被塞到了这支快马加鞭的队伍中受苦。
楚裕收到李西病倒的消息后，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废物！”
陈容睨了他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
一位宫女上前为两人斟茶，楚裕抬起眼，愣了愣。
陈容见状，瞥了瞥林如：“前些日子宫外带来的，陛下可能觉得面生。”
楚裕捏着茶盏，又看了一眼那位宫女。
林如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心如擂鼓，心想自己当初选择留下果真是没错的，这可是皇上啊，林子眠算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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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府
林老爷也在今日收到了银两就位的消息，心里一直悬着的小石头终于落地了，正打算去肃亲王府和王爷汇报一声，就听下人来报，大少爷回来了。
感慨了一番肃亲王不愧是肃亲王，连收到消息都比他们快，便迈进了林子眠的院子。
听琴看见他有些惊讶，老爷寻常也不会过来，猜测是因为少爷离家太久了，笑着说道：“少爷去二少爷那儿了。”
林老爷淡定地“嗯”了一声，又晃悠到了林瀚之的院子。
林子眠刚回来就被林瀚之拉到了他的书房，说是有个宝贝要给他看。
弟弟这么关心自己，他自然是很开心的，但看到了满书房的话本后，他只有一个想法：
？？？
林瀚之抱住哥哥撒娇：“哥，其实我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没有机会给你看。”
林子眠驮着身后的重物，挪到了书架边上，看着上面摆放着话本的名字，以及那熟悉的油渍，不禁问道：“这是从我那儿拿的？”
林瀚之把他拉到了另一个书架边：“这儿都是京城最近流行的话本，那儿是你爱看的几本，爹他上次因为......”
林老爷打开门，见到的就是两个搂搂抱抱的儿子，和他们身后一面墙的话本，瞪大了眼睛：“逆子！”
“我不是吩咐了把这些话本都烧了吗？”
林瀚之装作没有听见，他哪儿舍得烧哥哥的东西。
林子眠走上前，毫不在意林老爷貌似生气的样子，张开双臂抱了抱自己的老爹：“爹啊，我回来了。”
林老爷哼了一声，拍拍大儿子的背：“你爹我有眼睛。”
林子眠悄悄回头，对弟弟眨眨眼睛，兄弟俩心照不宣地笑了笑。
回家的第一顿饭，全是他爱吃的，肃亲王府的饭菜是好吃，但和家里的厨子还是有些差别的。此时的他，恨不能有两个胃，一个胃装饭菜，一个胃装果酒。
今儿林老爷开心，难得同意让大儿子喝酒。林老爷在教育方面，算不上一个合格的父亲，但对于两个孩子的身体还是十分重视的，大夫说了让林大少少喝酒，他就下令严禁喝酒。
今天是林子眠这辈子第二次喝酒，第一次还是他偷偷摸摸喝的。算起来，这次是他第一次光明正大的喝酒，捧着酒盏抿了抿：“甜的？”
林老爷点头：“果酒，不伤身。”
林子眠尝过味道后，就放肆地喝了，权当饮料一般的灌下去。
林老爷应酬交际多年，果酒对他来说和白开水一般，桌上三人，只有他一人喝的是烈酒，喝了几盏后突然开口：“子眠。”
林子眠抱着酒杯愣愣的看着老爹：“啊？”
干嘛突然点名？
林老爷熟知大儿子的性格，若是直接说让他将太医院的官位辞了，他必定是不同意的，便撒了个小谎：“最近票号出了点事。”
“啊？”林子眠下意识的转头看了看弟弟。
林瀚之以为是爹要把肃亲王一事说出来，沉重地点了点头。
见弟弟都这副样子了，林子眠才信了，又灌了一口酒才敢问：“出什么事了？”
“前些日子......”
林老爷打断了二儿子的话：“前些日子，票号亏了大笔银子，因为有个聘来的掌柜带着银子跑了，现在有不少事要料理，信得过的人手不够，你能去帮你弟弟的忙吗？”
林瀚之：“？？？”他猜到了老爹的想法，可是咱们家从来没有聘过掌柜啊！这种事情哥哥难道不知道吗？
林子眠真不知道，他一直不关心票号的事。
“那我请几天假回来帮帮瀚之？”
林老爷皱着眉摇摇头，好像真的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事，叹了口气才说：“事情太严重了，没个一年半载怕是缓不过来，不如你把太医院一职辞了吧。”
林子眠没有怀疑他爹在套路他，点头应下了，酒桌上的另外两人顿时松了一口气。
“哥，这个你爱吃。”林瀚之满心眼都是哥哥，一个劲儿给他夹菜。
林老爷见状咳嗽几声，企图吸引到小儿子的注意。
小儿子一扭头：“爹，你少沾油腥，多吃些茼蒿，”说着又夹了一筷子茼蒿给林子眠，“哥哥也要多吃。”
林老爷虽有些吃味，但见他们兄友弟恭的样子，烈酒一杯杯的喝下去。
这都是我林宏教导有方。
一喝就是一个时辰，喝果酒的两个，只是有了一些醉意，林老爷喝完整整一壶烈酒，开始耍酒疯了。
摇摇晃晃站起来，抱着林子眠就开始哭：“我可怜的孩子啊，你娘死的早，没能好好教导你如何当一个大家公子，现在一点都比不上瀚之了。”
林子眠：“......”
“如今总算出息了些了，进了太医院，可太医院那种鬼地方，动不动就把你关去大牢，爹实在是不忍心看你受苦啊。”
林子眠眼睁睁的看着老爹把眼泪鼻涕擦到了自己身上，无奈的拍拍老爹的背脊：“不哭不哭，儿子一点都不辛苦。”
“呜呜呜，爹撒谎家里出事也是为了你好啊，家里养的起你一辈子，何必出去吃苦呢。”
林瀚之：“......”
林子眠：“？？？”
林大少哪怕因为果酒喝多了，有些晕乎乎，但还是花了好半天时间，把前因后果给想清楚了。气呼呼的瞪了一眼帮凶林瀚之，把他手中拿着的酒壶抢了过来，咕噜咕噜喝完，狠狠地放在桌上。
“我困了，去睡觉了。”
亏他还因为老爹的第二段话感动了一番，跑回房里，正打算思考人生，就沉沉地睡了过去。
在肃亲王府懒惯了，听琴早晨叫他起床的时候，就是起不来，哪怕帕子糊在脸上了，也能睡过去。
脑子昏昏沉沉，也不知道他是怎么上的轿子，怎么忽然间就到了太医院署了？
算了，来都来了，进去睡觉吧。
睡眼朦胧的走进去，被王景的大嗓门吓了一跳。
“林哥！你回来啦？！”
林子眠勉强睁开了眼睛，打量了一下他日渐丰满的体型，缓缓地说：“什么都别问，等我醒了再说。”
王景点点头，不再说话，这些日子，林哥肯定受了大苦。
林子眠在桌上一趴就是一天，一个新来的御医见到他一个小小的使唤医生，居然如此懒散，走过去用力地敲了敲桌子。
“醒醒。”
林大少因为宿醉脑壳痛的厉害，不耐烦的抬起头，看见是一个不认识的人，又趴下去睡了，闷着声说：“别吵。”
周强正愁找不到地方撒气呢，见到他这般作态，怪声怪气的说：“嘿，你这个......”
话还未说完，眼尖看见了一位公公走了过来，瞬间变换了语气：“安公公？！您今日......”
安公公尖着嗓子说：“贵妃娘娘请方御医前去承乾宫。”
周强谄媚地说：“真是不巧，方御医去刑部了，您看我怎么样？”
安公公嗤笑了一声，正想嘲讽，就看见桌上趴着的人抬起了头，这不正是娘娘指定的那位使唤医生吗！
“行吧，就你了，还有你。”
周强回头，发现安公公指的就是一脸呆滞的林子眠，呵斥道：“还愣着做什么，快去拿药箱。”
林子眠伸了个懒腰，打了个哈欠，慢悠悠的起身。
周强连忙道歉：“安公公，你看看，这个使唤医生就知道偷懒......”
安公公虽不知道林子眠的身份，却也不敢怠慢，翻了个白眼嘲讽道：“御医大人不愧是御医大人，连自己吃饭的家伙都要借他人之手。”
等到了承乾宫，在周强和林子眠行礼的时候，安公公上前复述了一遍周强目中无人的态度。
陈容笑了：“听闻周御医医术高超，想必能治好我如今的病症的。”
周强知道贵妃娘娘无法孕育子嗣一事，更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肯定是治不好的，连忙跪地：“娘娘请恕罪，臣的医术比不上神医的一根毫毛啊。”
陈容伸手欣赏了一番自己新做的指甲，淡淡地说：“那还要你这御医作甚？安公公，带下去把。”
“是。”
周强以为自己要被关进刑部了，哭嚎着：“娘娘饶命，娘娘饶命。”
遣散了宫内众人，陈容才托着腮，笑着像个天真无邪的少女：“怎么？子眠被我迷倒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作死的第三十四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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