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仰止》秦遇晏

13、拾叁

　　直到最后被众人拉开时，卫鞅的双目仍是赤红的。他整个身子都软了下去，瘫坐在地上双目失神的望着卫狄的尸体，哭得像个孩子，嘴里无意识的呢喃着一句话，有路人细细一听，瞬间红了眼眶。

　　“他在说什么啊？”有人好奇，这样问道。

　　“他说，”听清的那人有些哽咽，“你怎么忍心啊……”

　　你怎么忍心啊……怎么忍心扔下我一个人，怎么忍心让我独自面对这个残忍的世界，怎么忍心看我独自一人走在这前路迷茫的道上啊……说好的，做一辈子兄弟呢？

　　从回忆中抽离出来的卫鞅伏在卫狄尸体上，身子一抖一抖的抽噎着，似乎一只绝望的困兽。

　　狄哥哥，你教我的那些，我会好好的记住，也会好好的实现自己的愿望，你且在六尺黄土之下，等我！

　　李卿卿看了一眼这样的卫鞅，一向聪慧的她已是明白他这样，便算是想开了，当下叹了口气，轻轻地退了出去。

　　喜烛的烛泪在青铜烛台上滴落下来，已经燃尽，一缕白烟飘了出来，散在空中。夜，还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