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我们一起蒸包子》我寄明月

12、第 12 章

　　张华若原本一直在低头想着措词，听到叶问天提起那件事，听语气似乎是想把那件事告诉张父，瞬间抬起头看向叶问天。

　　这一刻的眼神有点冰冷，只一眼就足够表明张华若坚决的态度。

　　叶问天举起茶杯掩饰此刻的心虚：“为师……为师又没说一定会把这件事告诉你爹，没有经过你的同意，为师是不会告诉第二个人的。”

　　张华若微微一笑，面色柔和下来，仿佛刚才那一瞬间的眼神只是错觉一般。

　　“师父放心，华若心里有分寸。”

　　叶问天轻轻叹气，心里着实心疼眼前这个孩子：“为师还不知道你吗？你就算再怎么喜欢那个孩子，也绝不可能表现的如此明显，看枸杞子和你爹的态度，你分明就是故意让他们确信你非常喜欢那个孩子，从而让他们安心，好将你交予那孩子。”

　　自己的心思看来是完全被师父看穿了，张华若浅笑：“至少我是真的还挺喜欢他的呀。”

　　“要不是确定你肯定不会委屈自己，不会随便找一个不喜欢的人嫁了，你以为为师还会这么淡定地坐下来跟你说话？”叶问天摇头，“你这孩子啊，既是不能让人省心，又是太让人省心了。”

　　张华若被逗笑：“师父您说话怎么前后矛盾。”

　　叶问天瞪他一眼，眼神里面充满了长辈对小辈的宠溺，是一种任凭小辈怎么顽劣，他都宠着的眼神：“别装不懂，你知道为师说在说什么。”

　　话说到这个份上，张华若也不好继续装糊涂，他脸上的笑容渐渐淡下来：“这是我能想到的，最温和的办法了。”

　　“好了好了，不提这件事了，为师来也是想多看看你的笑脸，不是来跟你争辩。这件事为师给不了什么意见，你现在的做法为师之前根本想不到，想明白后觉得的确还不错，只是……”

　　叶问天斟酌着开口：“你打算一直瞒着你爹，和你身边所有关心你的人吗？”

　　张华若移开视线，这是他稍稍心虚的表现：“时候到了，自然会说。”

　　“唉，怪我，说好不提怎么又提起这件事。来说说别的，听说那天小皇帝也来了？呵！为师那些天碰巧不在长安城，要不然还能进府看看那小皇帝吃瘪的表情，倒也算是一件乐事。”

　　叶问天说起小皇帝，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味道，可见他十分不喜欢小皇帝。

　　张华若知道其中的原由，也理解叶问天的心情。

　　“师父有什么好来看的，他也就一时不悦而已，没有我，他的后宫少不了各有千秋的美人，我于他而言，只是一件摆在那里就看上一眼，不摆在那里也无碍的装饰品而已。”

　　张华若提起小皇帝，语调明显极其平淡，他和小皇帝自小相识，比认识杨大宝还早一些，小皇帝对他不错，但是张华若就是不曾对其有过丝毫心动的感觉。

　　后来再长大一些，他明白什么是感情，明白自己想要的是什么，就更加对小皇帝的示好无动于衷。

　　或许是因为从小就缠绵病榻，好几次都差点夭折，张华若一点都不想要轰轰烈烈的爱情，他只想要一份平平淡淡的粗茶淡饭，让他觉得这日子可以一直就这样无限延长。

　　张华若想要成为一个人无可替代的唯一，也愿意把那个人当做自己的唯一。

　　思绪突然放空，他的脑海里面浮现出杨大宝的脸。

　　昏暗的烛火光下，稍显稚嫩的脸庞惊讶地看着自己，却没有惊叫出声，也没有怀疑他是一个进屋偷窃的坏人，眉梢间有的只是直到现在都清澈如当初的纯朴，向当时躲在柴堆角落的自己偷偷塞了几个素包子。

　　那是他除了爹爹亲手做的长寿面外，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

　　思绪回到现在，师父还在那边嫌弃着小皇帝，一直絮絮叨叨没有停下。

　　“……有那样一个爹，能教出痴情种才怪！也幸好你不喜欢他，要不然你们这一家，要是都栽在他们一家手上，那可真是造了孽！”

　　叶问天话里的每一个字都透露着对小皇帝的嫌弃，若是仔细听，可以听出这嫌弃的源头倒不是因为小皇帝本身，而是来自于小皇帝的父亲，也就是先皇。

　　张华若在自家的师父面前，自然是无所顾忌，毕竟叶问天这位师父从小就对他照顾有加。

　　张华若直截了当，说出他心中的看法：“其实……小皇帝对爹爹还挺好的，就算爹爹现在这个情况，他不也没有追究什么吗？”

　　张华若久居深宅，出门的次数屈指可数，但是对朝堂上的事情还有外面的事，都算十分了解。

　　张父现在身处丞相这个职位，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即使他本身没有拉帮结派、结党营私的想法，可是万事由不得他，在那些外人看来，丞相手底下那些人做的事情就是丞相的意思，朝堂上几派的划分越来越清楚。

　　以至于到了现在，那些人依仗着他们偷偷拉结起来的关系网，将派系拉扯的越来越大，都敢从水底冒上水面，明晃晃地出现在皇权的眼皮子底下。

　　若不是小皇帝对张父还算深有信任，现在这个情况安在任何一个其他大臣的头上，都是被小皇帝盯上，除之而后快的节奏。

　　然而，就算小皇帝与张父除了君臣关系之外羁绊不浅，也无法纵容张父手底下人继续无法无天，如果张父不能在权力争斗中及时抽身，小皇帝迟早也会动某些不可明说的念头。

　　张华若知道，他的爹爹一定已经在做准备，准备撤离皇城权力的中心。

　　单就现状而言，小皇帝对张父已经是相当不错，以至于张华若没有像叶问天那样，对其充满怨言和不满。

　　谁的错，谁承担，他不会因为先皇犯下的过错，牵连到小皇帝的身上。

　　至于师父的想法……

　　张华若同样尊重师父，他理解师父无法喜欢小皇帝，不打算强行掰扯过来。

　　师父比他更加深切感受过先皇的那些所作所为，他无权干涉师父的想法。

　　叶问天一想到先皇做的那些肮脏事，不免有些激动。

　　“这一切本来就是小皇帝应该替他老子补偿给谢仪的！”

　　“再说了，要不是有谢仪在，他这皇位老早就保不住了！”

　　“一个乳娃娃，心思倒挺多，还想把你也弄进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