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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19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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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制完戚影帝特辑后,节目组集体奔赴海南基地,宴浠因为身体原因,不参加“蕉枫椰雨”花絮录制,延迟几天出发。
醒来后,总是不明原因的胸痛,宴浠觉得,作为一只九尾狐,他要了解的事太多了。
当天,宴浠返回医院的单人病房,在床头找到了那只狐铃。
宴浠按上次的方法召唤出松果。
松果咖啡冻一样的眼睛水汪汪的,望着宴浠一脸要哭出来的表情。
它踯躅地靠近,用小爪子扯了扯宴浠的衣袖,委屈地说,以为宴浠不要它了。
样子萌乎乎的,看得人心都要化了。
望着松果的眼睛,宴浠感到一种睽别已久的,不加掩饰的眷恋,心中一暖。
上一世,母亲在他六岁时,从别墅阳台坠落,肚子里还怀着他六个月大的弟弟,一尸两命,警方勘察现场,判定为意外事故。
楚父是个白手起家的商人,一心想要给自己披一层高雅外衣,使出浑身解数,才娶到音乐世家的独生女,但人可以装饰外表,却很难摆脱他的成长环境和品味。
婚后,楚父始终觉得跟自己高贵美丽的钢琴家妻子有距离感,出轨在母家做保姆的小三王惠。
宴浠母亲死后,楚父扶正了王惠,那时他们的私生子已经一岁大了。
有了后母自然就有了后爹,宴浠的噩梦就此开始。
学生时代,宴浠基本住校,偶尔回家,后母王惠也会想出各种手段,故意营造出一种外人入侵的气氛。
餐桌上会因为宴浠的出现,突然安静。
故意拿跟其他人款式不同的餐具给他用。
故意让佣人弄坏他的物品,奖杯、乐器,或者仅仅是一件他爱穿的衣服。
他源自母家的清冷贵气,也跟那个家格格不入,逐渐就被后母和同父异母的弟弟边缘化了。
在那个家里,从没感受过一丝温情。
而此刻,宴浠从这只毛绒团子眼里,看到了一丝温暖的东西。
宴浠恍了下神,目光旋即柔和下来,双手交叠在膝间,摆出倾听的姿势,问松果关于它的事。
失忆的主人问起以前的事,松果知无不言,说它是仙灵山老橡子树上,一窝新鼠里最瘦小的一只,因为身体瘦弱,被母鼠嫌弃,撵出了鼠窝,快要饿死时,被宴浠捡到。
宴浠需要一个小仆人,把它养在狐铃里,还让山神肖夼给它开了灵识。
听到这里,宴浠觉得松果的身世跟自己很像。
都是被原生家庭排挤,人海茫茫,举目无亲……
松果说罢,眨巴着黑豆眼睛,望着宴浠:“主人,松果吃得很少,每天只要一个橡子,会打扫,还会做饭,你不要扔掉松果好不好?”
宴浠愣了一下,感觉被会心一击,抿了抿唇,没忍住,素白的脸上露出一抹晴光映雪的笑。
心想:这谁也挺不住吧。
宴浠是那种只会去做,不擅于用语言表达善意的人,他有些腼腆地望向别处,三根手指小幅度地向松果勾了勾,示意它靠近。
等了半天,没见松果有反应,宴浠转头,发现松果正一瞬不瞬地望着他,眼睛亮亮的,一脸呆然。
他家主人从没这样笑过,松果直接看呆了。
就觉得,主人笑起来……真好看。
发现宴浠在叫它,松果蹦跶着靠近,眼睛依然呆愣愣望着宴浠:“主人……”
宴浠用指腹轻轻抚了抚松果的小脑袋,动了动唇,轻声说:“以后,可以叫我哥哥。”
松果愣了一下,用小爪子捧着脸,有点不敢相信。
宴浠望着松果,语气郑重而平和:“你可以一直呆在我身边,不用担心我会不要你。直到你有了更重要的人,想要离开我为止。”
“主人,你说什么?你就是松果最重要的人啊。”松果眨巴着眼睛,不解地问。
宴浠抿唇笑笑,没说话。
松果又看呆了。
今天的主人好温柔啊,眼睛里好像有小星星,一闪一闪的。
*
宴浠跟随松果进入狐铃空间。
看到眼前的景象,宴浠不得不承认,新世界就像一副奇丽画卷,向他展开了惊鸿一角。
狐铃里有一座三进的院落,雕梁画栋,古色古香,门檐上两个狐狸灯笼,朴拙可爱。
芥子中有须弥山。
宴浠不禁想起这句不知在哪儿看到的话。
靠里的正房里有一排博古架,一张刻有狐纹的雕花大床,床边摆着很多金丝楠木的箱子。
宴浠随手打开一个,里面流光溢彩,装着满满一箱宝石,再打开一个,是一箱翡翠玉器。
松果殷切解释说,这是他从仙灵山洞府里,随便拿了一些带过来的。
宴浠眨了眨眼睛,有点无法想象,所以他还有一个翡翠山吗?
他在一个箱子里,找到了户口本和毕业证,看到这些东西,宴浠着实欣慰了一下,他竟然不是黑户。
但一打开户口本,地址栏里那行醒目的文字映入眼帘时,宴浠又微微发怔。
“大美山、大野牛沟子、大青屯、榕树村……”
上面的字他都认识,但连在一起读,就会有一种冲破桎梏,肆意飞翔的喜感。
宴浠想:这应该是把地址挂靠在山下村民那里了。
他默然笑笑,很快就释然了,能重新来过,这种喜感也让他觉得亲切。
——不问出处,不计得失,生时尽兴,死时无憾。
这是这一世,宴浠给自己的箴言。
虽然宴浠让松果喊他哥哥,但松果对自己的小仆人身份极有认同感,骄傲挺胸说,要给宴浠做拿手的椒盐鸡块,说罢,蹦跳着去冰窖拿食材。
看松果做饭,宴浠才知道,原来每一种仙灵能掌握的法术都是不同的。
松果虽然没有化形,却已经开了鼠类的“聚财”和“搬运”,“聚财”会帮主人提升金运,暂时还看不出来,但“搬运”对于擅长烹饪的松果来说,真的很好用。
宴浠看着松果隔空移动比它大三倍的锦鸡,画面十分神奇,开始有些期待自己能开启的法术了。
松果标榜的好厨艺,并非其名不符。
不一会儿,一碗软糯喷香的米饭,一盘椒盐鸡块和一锅山药鸡汤就端上了红花梨小桌,品相极佳,香气四溢。
松果捧着一颗橡子,乖巧地蹲在桌边,一小口一小口磕着,陪宴浠一起吃东西。
窗边一盏狐狸风灯投下暖黄色的光晕,衬托出一室安然静寂,一主一仆慢条斯理吃着东西,都有一种回家的感觉。
*
这样温馨的时刻,偏有人不识相,来打扰气氛。
狐铃的结界没关,听到某位黏人大少呼唤自己的声音,宴浠忍不住皱眉。
狐铃外的世界刚到下午五点,宫凌凯特意选饭点过来,给宴浠送个晚餐,意在表现自己的体贴用心。
宫凌凯身后跟着的司机,手里大包小裹捧了不少东西,有衣服,有鞋,还有各种滋补身体的营养品,高高摞在一起,把司机的脸都遮住了。
两人站在门口,宫凌凯一边敲门一边叫宴浠,见半天没人回应,就推门进去,在房间里转了一圈,发现确实没人,让司机将东西放在床头柜上,就叫司机回去了。
自己则去了接待台,跟值班护士打听宴浠的去向。
在宫凌凯离开的间隙,宴浠已经从狐铃里出来了,毕竟门外不远就是接待处和护士站,消失太久,惹人怀疑。
值班的小护士正好是宴浠的新晋迷妹,一直盯着宴浠的房门,怎么可能不知道他在不在里面。
当宫凌凯急急问她宴浠的去向时,护士小姐看宫大少的眼神,充满了疑惑和迷茫。
她认真回复说,宴浠一直在房间里,没出来。
那么耀眼的人从她面前经过,她怎么会漏看呢。
但宫大少犹不相信,他准备了那么多东西,兴冲冲来了,没见到人岂不是白忙活了吗。
被护士小姐质疑,宫凌凯气急败坏起来,有点要耍少爷脾气。
为了证明自己的说法,护士小姐带着宫大少折返了宴浠的房间,推开门,正好看到宴浠端正靠在床头的情景。
屋里一片恬静安然,宴浠穿着白衣,安静读书的样子,就像一幅画一样。
护士小姐恍了下神,回头望向半张着嘴,一脸怔忪的宫少爷,眼中的迷茫更深了,但再多看几眼宫凌凯此时的样子,旋即又释然了。
护士小姐目光变得温柔,怜悯,甚至还带着一丝关爱智障的同情。
护士小姐走后,房间里只剩下他们两人,要单独面对宴浠,久居花丛的宫凌凯莫名有些紧张。
宴浠穿着医院里随处可见的素色病号服,映衬得黑发浅瞳,面容清丽。
看惯了各种狂野少年,妖艳贱货,此时的宴浠在宫凌凯眼里,简直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他将亲手提着的酒店纸袋,放在宴浠床前的小桌板上,从里面掏出一个又一个印有酒店精美logo的外卖盒,一样一样给宴浠介绍。
有汤,有饭,还有小点心,多是可口落胃,滋补身体的药膳。
宴浠容色淡淡的,没说什么,静静看他献宝一样摆弄那些外卖盒。
狐铃的结界开着,见这个花花公子要抢自己安身立命的营生,松果十分不开心,从宴浠身后悄悄出来,别扭地蹭到宴浠枕边。
宴浠余光看到,也不介意,向松果招招手,松果心领神会,几下跳上宴浠肩头,乖巧蹲好,用幽怨的眼神,狠狠瞪着宫凌凯。
还在献殷勤的宫凌凯看到,愣了一下,一双桃花眼瞪成了圆形。
宴浠瞟了一眼宫少爷惊异的表情,淡淡说:“我养的。”
“哦……”接收到松鼠眼中的怨气,宫凌凯违心地赞叹,“真,真可爱……”
宫凌凯一早就看过宴浠资料,知道他是山里长大的孤儿。
原本,他对宴浠的出身颇为不屑,觉得他能被自己看上眼,都是他的荣幸。
但现在已经今非昔比,宫少爷在宴浠身上,感受到一种年少时的悸动心情。
再看到这样奇异的画面,心中更是一动再动,就觉得现在的宴浠,简直是一座宝藏,充满了未知的惊喜,夺目的美丽……
他看了一眼宴浠肩膀上的雪地松鼠。
在心中补充道:还有返璞归真的自然风情……
宫少爷越看越爱,心痒难耐,本来还要多铺垫几句,但看着宴浠冷冷淡淡的样子,心已经乱了,决定现在就祭出那个杀手锏。
宫凌凯摆好菜肴,旋即站直了身体,姿态郑重地从西服口袋里,掏出一个蓝丝绒盒子,送到宴浠面前。
宫少爷咽了口口水,在心里为自己打气。
这可是他在苏富比拍卖会上,花400万重金拍下的臻品,没有哪个刚出道的小明星能抵挡它的魅力,更何况是宴浠这种在山里长大,没见过什么好东西的小男孩。
上次一万多的卡地亚手环实在太简陋了,根本配不上宴浠。
但要是这个,要是这个的话,肯定能拿下宴浠的芳心。
宫凌凯偷眼打量了一下少年俊美的姿容,以及那身浑然天成的清灵之气,又在心中改了口。
不一定能拿下,但至少代表了他的诚意,会是一个好的开始……
“这个……我一看到,就觉得适合你,想送给你。”宫凌凯望着宴浠,深情款款地说。
东西送到自己面前,宴浠微感好奇,接过盒子打开。
翻开盒盖的一瞬,一道晶莹的蓝光快速晃过宴浠眼睛。
宴浠垂眸,淡淡看了一眼,下意识地说:“有点眼熟……”
是啊,能不眼熟吗?他刚才看到一箱子……
作者有话要说: 宫大少好惨一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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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小天使们的留言,作者菌虽然是一只埋头码字的作者菌,但小天使们的评论,我都有认真读哦~~么么啾(づ ̄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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