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掉下个林悟空》羽小树

9、第九章

　　在西疆北部生活的人，对天山有着天然的眷恋，因为大家都是靠山上的冰雪融水生活，东西走向的天山山脉延绵温和，给人们在戈壁沙漠之中留下了生存的希望。

　　洛桥坐在摩托车后，嗷呜嗷呜了一会儿，就被风吹得咂咂嘴，抹了把脸，不行，张嘴坐车总是容易流口水，她左看右看的，盯着戈壁和远处山脉以及近处一些泛绿的小草地，一脸的兴致盎然。

　　这个是路路讲过的知识点。

　　西疆的连队、乡镇大体沿着天山的走势，线状分布，点状存在，每一个人们聚集的地方都是一个点，然后走上很远，来到下一个点，这些点和点之间就是戈壁，以及一些小沙漠，大家称为沙包。

　　如果两个地方离得比较近，属于开车或是骑摩托半天之内能到的，那么路边会种上护林带，防风固沙保护路面，如果比较远，那就没法种了，只能尽量在路边修上防风的草格，交错的菱形锁住沙土。

　　但总的来说，沿着路走多远，往南的方向都能找到延绵的山——天山。

　　近处的一些山是暗色的，光秃秃的没有植被，只有靠近路边的一些地方凭借冬天积攒的大雪，能攒点水生长出一小片一小片的草，干旱的地方植物都是攒到一点点水就能冒出来。

　　再远一点的山就比较高了，呈现一种磨砂一样的暗蓝色，甚至能看清山顶的雪，感觉再往前走走就能登上这座山。

　　当然，这个想想就行，路路说过的，望山跑死马，别看这些带雪顶的山看着很近，但实际上非常非常远，而且基本上没有路，车根本过不去。

　　但是穿过近处这些沙土岩块堆起来的小山，往深处走走，有一些长着树林，里面有小溪有草甸，是很漂亮的山，既是牛羊们喜欢的地方，也是当地人去避暑游玩的佳选，夏天的时候特别凉快。

　　以前林国栋开着皮卡，带着江嘉和林思路去进过山，还在车厢里带了些用皮牙子腌好的羊肉，烤肉炉子和木炭一拿，再装上孜然和辣椒面，在山上就可以烤羊肉。

　　洛桥想到这里，就已经有点流口水了，看山不是山，犹如羊肉串。

　　西疆的羊肉串都是肉块，铁钎子穿上的，基本上是四块，三瘦一肥，基本上当家的男人都会烤，就是超级美味和一般美味的区别而已，毕竟鲜甜的优质羊肉和辣椒孜然搭配，能刺激人最原始的味蕾。

　　食材好，对烤技的要求也不用太高。

　　可惜洛桥没吃过，江嘉以前都是吃的，实在是不太会烤，只能等着天气再热一点，团场晚上开夜市了，她带着两个孩子去买一些烤羊肉吃。

　　□□骑摩托骑着骑着，就听不到后面小光头的声音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点轻微的吸口水声，嗯？

　　应该是听错了吧，他对路很熟，骑了一个多小时之后就到地方了。

　　“来，跺跺脚。”把摩托车停好，□□把洛桥抱下来之后，示意她原地踩一踩跺脚，小孩子坐久摩托车容易腿麻，他带孩子的经验的确很丰富。

　　洛桥听话的蹦一蹦，看□□把车上挂着的东西都取下来，又是肉又是菜的，也伸手准备接个袋子帮忙。

　　不好打击小孩子的热情，□□摸出一个他带来的白菜，让洛桥抱着，其他的他来拿就行。

　　白菜就白菜吧，洛桥抱着大白菜，跟着□□哥哥往前走，觉得很不可思议，面前除了一个国旗台之外，就只有两个小草棚，一个里面养了些羊，另一个是放草料的，而人住在小草棚后面，一个矮矮的小砖屋里。

　　走进看，洛桥才看清楚这个小砖屋，有一半是藏在地下的，听到□□的声音，小砖屋里出来两个老人，声音爽朗，“是小东米来了啊？你奶奶刚才烧了饭，来一起吃。”

　　“爷爷奶奶好。”洛桥抱着白菜从□□身后钻出来，一点不怕生的打招呼，还补充道，“我叫林洛桥，爸爸是林国栋。”

　　说到林国栋，杜念东就知道了，他和老伴都认识林国栋，知道林家出事的消息后也挺难受的，现在看到洛桥，长辈心一下子爆发，立刻招呼两个孩子过来。

　　这里和连队完全不同，只有杜爷爷这么一家，周围没有邻居，唯有小砖屋里的老人和小草棚里的马和羊，洛桥他们进小砖屋之前，屋子里是暗的，孩子进来之后，奶奶去开了灯泡，亮黄色的灯光暖融融的。

　　这个电可能是团场特意给护边员拉过来的线，但老人家平时可能舍不得用，直到孩子过来了，他们才开灯。

　　□□对这里很熟，把洛桥带到屋子里之后，就拿着东西去放好，少年郎正是力气大的时候，能帮两个老人做一些力气活儿，还拿了把刀，将肉剁的更小，方便老人们吃。

　　“对了，这是洛桥的妈妈，江嘉阿姨带来的菜。”平时□□会带来一些土豆、白菜和黄萝卜这样比较好储存的菜，番茄之类的不好放所以很少带，可不这代表护边员不需要，江嘉就是知道这些，才挑了一些新鲜的菜。

　　“奶奶这里有梨干，等会儿洛桥带回去一点。”可能是这里的气候要更恶劣一些，老人的手更为干枯粗粝，都不敢去摸摸洛桥的脸，害怕把孩子的脸划个口子，小光头看着就软嫩嫩的呢！

　　洛桥对别人的善意特别的敏感，主动伸手拉住了李奶奶的手，“奶奶，这里有梨树吗？”

　　“对，屋子后面种了两棵梨树，是旱梨，奶奶带你去看。”爷爷和□□去放东西了，洛桥就跟着李奶奶在屋子外面转悠一圈，可能种树这个技能点，是兵团人的集体技能，周围除了一些草就是呼呼的风声，但在屋子后面，还是有一圈地，旁边还种了几棵果树。

　　这里水源紧张，树也得不是特别茂盛，但是在护边员一家精心照顾下，有种倔强的生长劲儿。

　　李奶奶告诉洛桥，这里面有两棵梨树，一棵海棠果树，还有一株枣树，别看它们长得小，但每年都能开花，接很多果子，还能引来一些蜜蜂和小鸟。

　　要不然，她也舍不得留点梨子做梨干。

　　摸了摸树皮，像是老人的手，洛桥觉得树很厉害，爷爷奶奶也很厉害，听李奶奶夸这些树，也跟着夸。

　　“你们真是……”

　　夸树怎么夸？

　　“多才多艺、鸟语花香呢！”

　　想了半天，洛桥终于找到词了，不管对不对，先用再说，让李奶奶在旁边笑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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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皮牙子，传说中的紫皮洋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