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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狗男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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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秦是被唐树一脚踹醒的。
刚刚进入一点,原本面若桃花缠着他要的小妖精翻脸不认人,泪眼朦胧哭喊着“好痛”一脚将他踹了出去。
刑秦在黑暗中睁眼,看一眼窗外还是漆黑一片的天空,脸色差点与天色媲美,虽然一脸狗毛看起来不甚明显。
从身后抱着他的唐树眼帘紧闭,眉头轻锁,似难受似欢愉,莫名诱人得很。
刑秦从他明显体温过高的怀抱里出来,皮毛下浸出一身细汗。他嗅了嗅,空气中有种属于男人都懂的细微味道在弥漫。
扫一眼小瞎子藏在被子下的下.身位置,刑秦眼中一抹暗光闪过,兽瞳在黑夜中幽幽反出绿光。
刚刚明显就不是现实,原本以为只是他一场春梦,但唐树一脚将之踢出梦境后他就否决了这个猜想,所有感觉太过真实,尤其是最后那一脚的疼痛……而唐树此时的模样明显跟他做着同样性质的梦。
真的是巧合吗?
既然在梦中他能够变成人,那是不是说明在这个世界其实他在现实也可以变成人身?
第二天日上三竿,唐树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屋梁出神许久还是无法接受两股间的湿滑黏腻感。
……这么可怕的吗。
在别人屋里头跑马也就算了,春梦里的另一个主角还是男人?
对方是男人也就算了,他竟然还是被入的那一个?
妈卖批,好鸡儿疼嘢!
唐树双手掩面,侧身蜷缩成一团。
看着唐树将自己隐藏起来,浑身微微轻抖,趴在床尾的刑秦眉头皱起——昨晚是他操之过急了……可谁又能想到春梦里的主角竟然真能感同身受?
他起身走上前,大脑袋凑过去拱拱唐树掩面的手,未等他表达安慰之意,就听见我见犹怜的小瞎子跟念经似的在嘟嘟囔囔: “日,怎么还记得这样清楚……假的假的假的……忘掉忘掉忘掉……”
刑秦一顿,啼笑皆非。
松陵城一事不争这一朝一夕,闫家堡此次眼看着就要有大动作,英雄令牵涉甚广,大半个江湖有头有脸的人物都被邀请其中,一时半会儿要聚集起所有英雄豪杰哪是那么容易的事情,邀请期限自然是宽松的。
唐树和白翳竹在这里呆了两晚时间,第二夜他入睡前诚心实意的念了半个时辰佛经,力求今晚清心寡欲,无欲无求。
可见昨夜阴影真的很大了……
次日一早白翳竹来敲他的房门。
“少主,今日启程吗?”
唐树在床上猛地睁眼,是跳着去开的门:“启程。”
白翳竹看唐树迎着阳光,十分明媚的脸微微一怔,看看张老头都把他家少主叨逼叨成什么样了,听到要离开竟然这么开心。
在张掌门谴责的目光中,白翳竹带唐树来与他拜别。
沈缺叼一支小竹枝,倚在门框边等得都快不耐烦了,张掌门才依依不舍放人。
“你这是?”白翳竹笑眯眯看着沈缺,眼里却没有多少笑意的问道。
沈缺与他们一起跨上匹枣红色高头骏马,坦然回视:“送送你们。”
这一送一直送到乾元县外,他都丝毫没有要回去的征兆。
白翳竹睨他许久,之后懒得再搭理。
“此山是我开!”
“呔,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留下买路财!”
从乾元县到松陵城按理半个月就能到,但这唐树三人一狗骑着千里神驹硬生生走了将近一个月时间。
自从唐家少主身份被人揭穿,这位溜出门闯荡江湖的叛逆少年又重回从前在家颐指气使的腐败生活,吃喝玩乐样样有人掏钱,他只要翘着二郎腿动动手指就好,这一个月来游山玩水,心情大好。
回过神,发现上一次被人这么蠢的找茬竟然还是玄鼎峰脚下。听到前面突然窜出两道沉闷粗嘎的声音,唐树摸摸自己下巴笑了,阳光下一口小白牙莫名闪烁着不怀好意之感。
此处与松陵相邻,翻过这片丘陵前面就是城池。
林中小道中横着一道不易发现的绊马索,被白翳竹识破叫停之后,两名蒙着面的大汉突然跳出来拦住他们一行去路,匪徒二人一位手持双斧,一位扎马擒枪,架势十足直指过路三人。
见这骑马三人自他们跳出来起就没有做过任何动作,手持双斧胡渣虬结的黑脸男人凑到自家兄弟身边,轻哼耳语:“我说这三个都是草包面人你还不信,看看看看,吓他们一吓,就跟傻了一样动也不敢动哩!”
擒枪那人被黑布蒙住的面下悄悄咽一口口水,目光忌惮扫过前头两匹马上的人,穿着白衣的书生看着文文弱弱,自他们兄弟俩跳出来起只有他表情变化最为明显,双眼睁大,一脸吃惊模样。他旁边穿绿衣的男人相较之下沉稳许多,面不改色,嘴里叼一支竹签,就他们跳出来时瞟过一眼,之后眼神开始涣散,一看就是在神游天外。
这是被吓傻的表现吗?擒枪男人眼角跳了跳,略过后面还有一匹马上灰扑扑的小瞎子,这三人身后竟然还不远不近坠着好大一只大狼狗!
松陵城内英雄令之事他们兄弟一伙儿早有所耳闻,一开始并不当回事,直到陆陆续续好多兄弟不走运招惹到路过侠客,一个两个被打得伤筋动骨下不来床,还有更加倒霉的,此时此刻已经在奈何桥边喝汤。这叫他不得不谨慎,但天大地大吃饭最大,这段时间来的心惊胆战叫他揭不开锅,今天无论怎样都要干上一票。
他咬咬牙,银枪直指后头不起眼的小瞎子:“下来!”
一开始唐树还没反应过来是在叫他,直到大胡子气势十足朝他大喝——“我兄弟叫你下来!眼瞎耳朵还聋啊你!”
唐树眨巴眨巴大眼睛,指指自己:“我?”
白翳竹从袖中抽出折扇,沈缺眼睛眯起,嘴中竹枝动了动,从左脸颊拨到右脸颊。
那大胡子还不知死活继续叫嚷道:“废什么话,给老子下来!”
“不止瞎子,还有前头你俩,都给老子下来,敢搞小动作小心老子庖了你们!”
看着唐树一脸笑模样从马上跃下,白翳竹与沈缺对视一眼,跟着自家少主一起跳下马。这会儿功夫后面的大狼狗早已闲庭信步踱到小瞎子身边,一双兽瞳漫不经心扫过拦在路中的两名劫道大汉,蹭着唐树的腿转过一周,像是撒娇,如果不是盯着人的兽瞳太过凶恶的话。
擒枪男人看着三人一狗,除那瞎子目不能视之外全都直勾勾看着他和兄弟,就连小瞎子也是一副轻松模样,全无惧意,他心中一跳。
这伙人怎么看都不想是在装相啊……
一个两个身板单薄,手无寸铁哪里像是侠客?双板斧大胡子认定这三人就是他今天待宰的肥羊,见三人听话下马,粗犷大笑着夸赞:“识相!”
他一手举斧,虎虎生威在唐树面前挥了挥:“把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交出来!”
“从刚刚起你就想当啷个老子?”
“啥?”
原本在旁边状似一直神游天外的沈缺在两个愚蠢劫匪还未反应过来之时,旋身抬脚,大胡子只觉自己双手一痛,手中两把重斧就高高飞到空中,在后者不可思议的目光中,稳稳落在沈缺手中,他眼神锋利眨也不眨将两把重斧齐齐飞掷向大胡子,斧刃入土没三分,紧贴他的脚侧不偏不倚。
大胡子双腿一软,平沙落雁式跌坐在地,霎时间骇到肝胆俱裂。
刑秦鼻子皱起,扫过跌坐大汉腿间,不着痕迹退后了几步。
“想当啷个老子?”沈缺抱着臂居高临下再次问道。
被问的那位面色煞白,上齿与下齿不停发颤,竟连一句完整话也讲不出来。
擒枪男人反应倒是快速,立马丢掉手里充场面用的银枪,连忙以头抢地道:“英雄饶命!英雄饶命啊!”
似乎是嫌男人痛哭流涕告饶的声音太过聒噪,沈缺叼着竹枝的薄唇轻轻“啧”了一声。
两个劫匪具是浑身一颤,十分有眼色的禁了声。
片刻后林间小道旁一棵树上多了两条倒吊着的虫蛹,一阵微风吹过,肥硕虫蛹跟随树枝轻轻晃荡,嘴被黑布死死堵住,哭都哭不出声音……
离松陵城越近,路上遇见身怀武义的人就越多,这座城池繁华中近日透露出一丝与以往不太一样的肃穆感。
随便走进一家客栈目光所及之处有一半都不像是普通人家。或是利刃傍身,或是不拘小节潇洒豪放。足见此次江湖动荡之大,无论收没收到闫家请柬的,各路亦正亦邪,各怀鬼胎的人士全都慢慢聚集了过来。
“看如今这架势,邪教这次恐怕定是要倾巢覆灭了。”
唐树一行刚找到一家客栈,进门就听到大堂内有食客在高谈阔论,又是邪教。
连月来唐树一路上遇到的江湖人士,所有人都在谈论此事,东听一耳朵,西听一榔头,他也都听明白了——由闫家堡带头,所有正道人士要开始攻讨天怒人怨的邪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