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人贩子与小野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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刑秦走近小孩，手捏着他的小下巴将他脸抬起：“笑。”
“什么？”
“给我一个笑脸，跟刚刚一样。”知道自己吓到孩子了，刑秦温和下目光，放开小孩异常紧绷的脸后退一步。
刑树给了他一个皮笑肉不笑的的表情，都不能算是笑脸，僵硬又难看。
刑秦盯着小孩的脸看了许久，而后像是被他紧张地神情逗乐一样，捧腹哈哈大笑。
小孩瞬间将自己怪异的表情收敛，面无表情看着毫不掩饰在取笑他的人。
“笑得也太难看了。”刑秦带着笑意说。
他动作轻缓的上前给小孩一个拥抱：“见到你很高兴，刑树。”
小小身形在他怀里别扭的僵直着。
“您现在看起来很高兴？”实验室内的全息投影器上一团像脑部神经元具象化的光点线在房间上空肆意蠕动着，就好像现在真的有个人在思考一样。
刑秦躺在实验室内的椅子上看着天花板，繁杂的光点线在上空聚散游曳，就像是星空。
“遇到了一个熟人。”
“您在说刑树？”具象化大脑问道。
刑秦轻笑：“你又知道。”
“我无所不知，这不是正是您希望的吗？”那些光点线骤然亮了亮，就像一个人在发笑：“不过我接下来给您的消息可能会让你不太愉快。”
“刀疤从地下空间的囚室里逃出来了。”
刑秦状似叹气：“所有膈应人的东西生命力怎么都这么顽强……”
漫天花板摇曳的光点线迅速收缩自己松散的形态聚拢回投影器上方——不，您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恶意都快溢出来了您收敛一下好吗。
“把我们的行踪透露给他。”
从刑树收到自己的智脑后，他就发现刑秦对他的态度温和了不是一星半点……就像是之前一直有一根绷紧的线现在陡然解开，简直跟换了个人一样。
最直接的表现就是刑秦现在大部分时间都不进实验室了，作息正常，那间主卧也有了用武之地。
“你……今天不进实验室吗？”小孩看着跟他一起窝在沙发里的刑秦问道。
刑秦慢条斯理的敲着自己的智脑摇头。
因为智脑开启隐私保护模式，刑树也看不见他在摆弄什么。
小孩抿抿嘴角没有再说话。
刑秦看他一眼，想了想：“你是不是该接受教育了？”
“之前上过课程吗？”
他点头：“启蒙课程。”
刑秦若有所思的摸摸下巴。
晚上星期五就再次从实验室里出来了。
外形比之前完善了很多，身体上不再用那种奇怪的材质滥竽充数，覆盖上新的人造皮，且身材着实不错。如果没有过多的肢体接触几乎叫人看不出这是个机器人的身体。但最丑的那张阴阳脸却没有任何变化，惊悚依旧。
“这就是您说的给我换一个好看的外表？”
刑秦懒懒微笑：“你觉得新身体不棒吗？”
星期五指着自己的脸：“好看？”
刑秦沉吟片刻，煞有其事的说：“很特别。”
星期五在自己面前竖起中指开启摄像头屏幕也一副煞有其事的模样：“我只是想通过摄像头欣赏我特别的脸，没有对您有任何不敬的意思，请您谅解。”
刑树在一边看得直想发笑。
刑秦伸手过来将他嘴角向上推了推，轻笑道：“想笑就笑，你笑起来很好看。”
“想继续学习启蒙知识后的课程吗？”刑秦问他。
小孩点点头。
“那以后有不懂的就问星期五，它会负责给你安排课程。”
刑树终于大大方方的对刑秦露出一个笑容，笑与不笑时他的差别很大，静默消退，有些羞涩，十分可爱。
刑树进侧卧睡着之后刑秦走进了实验室，手掌不知道触碰到试验台上的哪个位置，一道巨大的投影屏在房间中央升起，他在键盘上输入一串网络地址，巨大的屏幕中间跳出一个视频播放窗口。
一声声凄厉又绝望的哭叫声传入他的耳机内，其中的痛苦像利剑一样尖锐刺穿屏幕，直刺进摄影机背后所有观看者的心底。
但屏幕中的这个孩子注定得不到其他人的不忍与怜悯……进入这个暗网的观众就是为此而来的，小孩叫喊得愈痛苦，他们就愈兴奋，一个个扭曲的灵魂隐藏在见不得光的角落里，渴望从中获得极致又病态的快感。
星期五为刑秦拿了一杯水走进实验室。
“检测到您的情绪可能会影响到您的健康，建议您关闭视频。”
刑秦伸手关闭了屏幕，大半身子沉进黑暗中让人难以窥伺。
“真碍眼。”他说。
“代号为‘西区’的网络鼻烟直播从您上一次攻击之后收敛了很多，今天是他们这几个月以来第一次冒头。”
“定位。”
“请稍等。”星期五放下给他的那杯水，走进一个竖立在墙边的转换仓。在仓中站定后它的四肢缓缓垂下来，就像一瞬间睡着了一样。接着闪着蓝光，状似人类大脑神经元结构的的光点线在实验室上空聚拢成型。
片刻后那团庞杂的神经元结构发出了与星期五相似却更加刻板的电子音：“已定位到这次直播人员地址。”
“把定位和暗网入口一起发给‘甲’。”
“发送完成。”星期五将定位发给了政府高层里的一个重要人员。这个人自从刑秦来到低等星球起就开始与他接触，代号“甲”的这位大概也把网络背后的刑秦当作一个重要的线人。
过了很久，星期五再次出声：““西区”似乎收到了风声，他们在试图反扑，想查清楚我们是什么人。”
实验室上空流窜聚散着的神经元结构亮过一阵阵蓝光，就像是在嘲笑撼树的蜉蝣，明明是刻板的电子音，却还能叫人听出嘲讽意味：“尝试过这个多次他们竟然还在试图对抗我，真是一群可爱的小傻逼。”
刑秦捏捏自己的鼻梁：“盯着，除了‘西区’外，这个团伙其他任何一个环节只要在网络上露头就给我捏死。”
就像是无意中看到虫子的人，既然觉得碍眼，那就把所有虫子都按死好了。
星期五闪了闪示意自己收到指令，随后又开口：“建议您现在回到卧室休息，否则会影响您的健康。”
第二天起刑树开始跟在星期五身边学习课程。
这个时代传统的教师职业已经消失，课程都是能从网络上直接下载自学的。但是有个导师带着毕竟还是能事半功倍，比自己没有门路的找学习资料有效率多了。
小孩很聪明，基本上教学视频看过一遍知识点都能掌握。
早上半天学习，下午星期五宣布自由活动后，他就又拖着一条还没有痊愈的腿跑进变异森林。
刑秦靠在窗户边看小孩消失在森林小径里，突然生出一阵空巢老人的空虚感：“你说他这一天天的在外面野算怎么回事？”
在后屋位置研究怎么改善土质种植水稻的星期五直起腰：“这对他有好处。”
“你是不是有什么没跟我说。”刑秦微微皱眉。
“关于刑树小朋友的？因为您之前并不关心鸭。”
窗边的人轻笑：“想体验格式化是什么滋味吗？”
“在这个星球上的变异森林里滞留时间过长会因人而异的对人体产生不同影响，目前发现刑树小朋友的骨骼在被逐渐强化，现在的力气已经不亚于一个打拳9年的拳击手。”星期五识时务为俊杰的和盘全交代了。
“弊端呢？”
“目前还没有发现。”星期五戏精的用袖口蹭额头作老农民擦汗状：“我在刑树小朋友体质得到明显改善之后比对过您的身体状况，得出结果是您的变异几率高达百分之0.04，您要进变异森林试试吗？毕竟概率高达0.04且变异方向不可预测。”
刑秦笑眯眯道：“那试试吧。”
星期五面露嫌弃，想跟着小朋友去散步直说不好吗？一点都不直率。
老农民星期五继续研究自己的水稻。刑秦背着手，施施然迈着老爷步曲径通幽处走进变异森林。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人贩子与小野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