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气运之子[快穿]》舟自横

50、诸侯（五十）

　　解无忧第一时间发现了江鸿雪那隐隐的担忧：“堂主，是这里的百戏不好看了，还是街边的美食不好吃了，你怎么一脸的心事重重，一点都不像出来玩的样子。”
　　江鸿雪没回答这个问题，环视了一下四周，挑了一家还算风雅的茶楼走了进去：“我们找个雅间先坐一坐吧。”
　　赫连修和解无忧都瞬间了然，看来江鸿雪有些话不大好在大街上开口。

　　三人在茶楼的三楼雅间坐下来，点了一壶上好的忘尘仙，要了几样零嘴糕点。
　　等茶博士躬身退出去把门带上，江鸿雪衣袖轻轻一挥，以气劲直接推开了本就虚掩着的窗，看着窗外的人流，道：“修儿，无忧，你们对这次的神人畅武道祭应该是了解的吧。”
　　赫连修点点头，回答说道：“虽然没有明说，但举办这次武道祭真正的目标我和无忧哥哥心知肚明。”
　　“但现在的情况，和我们预计的出现了一点点偏差。”江鸿雪略含隐忧的说。

　　“等等等等，小修你别随随便便就代表我哦。其实我对这次春国突然举办什么武道祭还是有许多不解之处的。国主想对江国、济国动手就动手，歪七扭八、舍近求远的办个武道祭有什么用。”
　　“皆因名正言顺这个字啊。”赫连修说：“而且，父王与韩氏王族的恩怨，也多是从江湖而起呢。”

　　随即赫连修为解无忧稍微讲述了一下此事的前因后果。
　　因为真正的目标只在江国济国两者身上，所以原本的计划并不用举办神人畅武道祭这么麻烦，也不用拿解无忧的灵冰丹丹方出来做诱饵。
　　但是右相大人觉得，普通的江湖冲突分量不够足，春国很难在其中找到出兵的理由。再加上范相认为，举办一次神人畅武道祭虽然耗费人力物力，但是对春国也并非没有好处。光是天下武者群聚于天荒城带来的那些必然会花费的银钱，就足够填补上举办武道祭所消耗的数目了。不仅如此，在春国举办武道祭，还能提高春国武林的影响力，正可谓一举数得。
　　既然好处很多，那就没有不办的道理，所以就诞生了这次的神人畅武道祭。

　　解无忧似是漫不经心的问了一句：“这武道祭本是国主的计划吧。那，为何是儒门主持，而不是与国主更亲近的无极剑宗呢？”
　　现场顿时鸦雀无声了起来。
　　最后还是赫连修开口缓和了气氛，略带些无奈的说：“无忧哥哥，你可真是个话题终结者。”
　　反倒是身为儒门皓经堂堂主的江鸿雪毫不避讳的直言：“看来无忧你的确在尝试着学习，学习该怎么帮修儿。这是好事。”
　　解无忧吹了一下自己面前垂下的碎发，带着些玩世不恭的神色说道：“在一群心有九窍的聪明人中混久了，某总要进步进步，否则岂不是变成了被人卖了还替人数钱的可怜虫？”
　　“那今日我再教你一件事。”江鸿雪语气平淡更近似冰冷的说：“无论是儒门还是无极剑宗，都只是国主握在手中的牌，想要打出哪一张，自有出牌人去定夺，而不是只能看到半面局的牌自己决定。”
　　“即使是宗师？”解无忧反问。
　　“哪怕是宗师。”江鸿雪说：“宗师，只是牌面比较大的那一张牌而已。不然你以为，为何除了宗教执政的圣国，世上八国，却从没有武林门派一跃成为王族？”

　　解无忧抬起手中的茶杯像喝酒那样一饮而尽，最后苦着脸说：“这茶好苦。比这江湖，还苦啊。”
　　赫连修见状开口想说什么，但被解无忧以目光打断了：“放心，早在雪梁山之时，对此世世情某就有了心理准备。不用安慰我。”
　　“不，我想说的是，无忧哥哥，忘尘仙这种茶，头道茶苦涩无比，是不喝的……”赫连修无辜的看着解无忧，然后继续说下去。

　　解无忧低头看了一眼那空荡荡的茶杯，感受了一下自己被苦的发涩的舌头。
　　有些尴尬和丢人。
　　不拘小节的江湖人在儒门里耳濡目染三四年，依旧没学会什么叫做品茗。
　　他只会牛饮。
　　但这能怪他吗？
　　不能。
　　都是这种茶太垃圾的错，饮用方式居然这么浪费和麻烦。
　　还有赫连修这小混蛋，看他那看笑话的专用纯良表情，就知道这小子肚子里到底憋了多少坏水儿了。

　　江鸿雪性子很温和，见状很是体贴的说回了最开始的话题：“修儿，无忧，你们看，天荒城如今最多的武者是来自何方的？”
　　解无忧好歹也在这个世界混了四年多了，一些常识还是知道的，为了忘掉刚刚的尴尬，立马接过话头：“我们一行走来，见到最多的，似乎是朝国的武者？”

　　八国所属地域不同，服饰自然也有不同，从服饰上就能很轻易辨认出是哪一国的人。而八国之中，与别国服饰相差最大的，就是朝国、南国和圣国了。
　　朝国地处沙漠，国民皆居于一个个绿洲之上，而沙漠多黄金，所以朝国之人多数肤色偏黑，更喜佩戴黄金饰品，无论男女，都爱把自己往金灿灿的模样去打扮。
　　南国多密林水泊，不产麻亦不产棉，但擅养一种名为‘天星’的虫子，这种虫子和蚕一样会吐丝，只是不会结茧，其吐出的丝可直接压制为布匹。这种不同于丝绸的布匹透气性良好，又不惧水，很适合南国的环境，所以成为了南国最普及的衣物。只是这种名为星锦的布匹的产量不大足，南国之人又喜欢将花鸟虫兽染于其上，所以他们的服饰特点很明显，一般都很精简贴身，但花纹又复杂多彩。
　　至于圣国，人家无论地位高低，家境贫富，全国皆统一着装，制服自然是圣天教的教服。不过圣国一向闭关锁国，不理外事，所以几乎没什么人在外行走。包括这次的神人畅武道祭，反正解无忧是没看到任何一个传说中的圣国国民，圣天教教徒。

　　“朝国这一任的太阳王自命不凡又暴躁易怒，对繁华地界的垂涎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只是朝国西临圣国，南接襄国和南国，剩下的国土则直接与沉没海接壤，根本没地方施展他那不切实际的宏图霸业抱负。所以几年前才会在我春国搞事。这次有武道祭这么好的机会，他们不来才奇怪呢。”赫连修吐槽。
　　显然，几年前朝国圣火教长老哈桑在春国搅弄风云、最后居然从廷尉封宁手中逃走的事儿让赫连修很是耿耿于怀。
　　解无忧自然没忘记这件事，他和哈桑之间还有一笔账要清算呢：“真正的目标没来多少，反倒是见缝插针要捣乱的家伙来了不少，所以堂主你才会担忧，怕这次武道祭达不到既定的目标？”
　　江鸿雪点点头：“最重要的是，江国济国这次派出的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而朝国……”他又看向了窗外的车水马龙，停顿了一下方继续说：“我闻道了宗师的味道。不应该啊，朝国只有三位宗师，怎有可能轻易就出现在春国？”

　　解无忧理解了老半天，才彻底明白了赫连宗衍这个国主真正的打算：“所以，你们是想将冰灵丹以及冰灵丹方保送给江国济国的参赛者，然后将他们打造成混乱之源放回江国济国？再从中找到正式起兵的理由？”
　　赫连修点点头：“虽然有差别，但基本上是这个意思。”
　　解无忧又问：“将冰灵丹和冰灵丹丹方直接送给他们，再找个适当的时机把消息公布出去，这样做的效果不和如今大费周章举办武道祭打假赛送丹方一样么？”
　　“可问题是，冰灵丹虽有奇效，但效用并不如想象中的那么好。并且炼制受限于冰灵果，根本制作不了几颗。若是直接送给旁人，他们一研究就会发现不对劲之处，自然就不会咬钩了。更何况，直接送到手上的东西可不值得天下武者都为之心动。”赫连修说：“这就是为什么六年多前，百草药谷要为他们研制出的升道丹举办武道祭的原因啊。饭，还是争着吃比较香。”

　　解无忧不耐烦的挥挥手：“那就别管什么朝国不朝国的，他若是有宗师上场，我们派相同的战力淘汰掉他不就行了。回头再给江国济国的人放放水。”
　　“天下人都不是傻子，现在难就难在，我们要如何不动声色、顺理成章的放水……”江鸿雪苦恼的说：“且这放水人员还得有能力打败宗师。”

　　解无忧大拇指指了指自己：“你们觉得，我这个人选怎么样？”
　　他早已对这次的武道祭好奇不已了，亦想看一看这个世界的天下武林同道们，到底有什么样的水平。
　　谁知赫连宗衍提前以‘不给他国找到铲除春国未来宗师机会’这样的理由，禁止他参加比赛。
　　这太残忍了！
　　就好比一坛美酒放在酒鬼嘴边不能喝，一个美女不着寸缕站在色鬼面前不能碰，一堆黄金摆在财迷跟前不能拿一样残忍。
　　解无忧自然要旁敲侧击，试试看是否可以让国主收回成命。他觉得，若是有人帮忙说情，还是有机会的。

　　谁知话刚出口，赫连修连连摇头：“不行不行，这太危险了，无忧哥哥你不要调皮。”
　　江鸿雪亦是半是了然半是含笑的否定了：“无忧，这些事儿自有我们解决，不用你去冒险的。”
　　突围失败的解无忧也不气馁，只最后还是忍不住敲了一记赫连修的额头：“调皮？到底谁调皮？”

　　而就在此刻，茶楼上来了一大波的人，嘈嘈杂杂的走上了三楼，原本幽静的环境瞬间被打破了。
　　江鸿雪和解无忧一起皱起了眉，对视了一眼。
　　“高手？”
　　“有高手，不过他似乎在故意隐匿自身武功。”解无忧的听力要比江鸿雪更敏锐，所以听出的信息也更多。
　　江鸿雪站起身来：“你们两人不要动，我出去看看。”

　　但没等他走出雅间的门，便有人敲响了木门，还大咧咧的说：“喂，里面的兄弟，行个方便，让个座儿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