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何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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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皇子对三皇子动手的事情，还没有事发，就已经被缪夫人所知晓了。
她显然不似四皇子般莽撞愚蠢，在皇上眼皮子底下敢做出这种事情，简直就是嫌自己太命长！
“上次事我废了多少心力才……？你还没吃教训？；这才多久！”
四皇子跪在地上，犹自不服：“这和上次又怎么一样？上次是意外……这次……”
“砰！”一卷书册直接被扔出，擦着四皇子的脸颊落下，缪夫人嘴唇发抖：“给我闭嘴？！我这么生了你这么一个……！”
缪夫人被气得心口发疼，又怕打骂会让人发现端倪，最后竟是连话都要说不出来了。直到一个宫女匆匆从营帐外走进来，缪夫人才强打起精神，低声道：“怎么样？能处理么？”
宫女摇了摇头：“马已经进了食，药也吃了大半，奴婢只能将余下的草料想办法收拾了。”
“吃的是哪匹马？”缪夫人心里有些许侥幸。
“是三殿下的那匹红鬃马。”
缪夫人一口气都差点没喘上来。
这若是马还未食草料，那便把草料扔了便好，可如今偏偏还是三皇子的马吃了草料——
要知道，今天下午，三皇子必然要给皇上表演骑术的！若是到时发生什么意外追究起来……她根本想都不敢想！
更何况……更何况若是有人将这马的情况联系到贵妃的凤凰身上……那才是真的惹上大麻烦了！
缪夫人也在顾不得生气了，直接在位置上坐下来，抵着额头思考对策——
那种药的效果说起来也不明显，当吃下去之后，便会在一日之内突然暴毙，期间却不会有任何异样，若是没有人知道是被下了药，根本查不出什么异常。
然而这药，之前却偏偏被用在了凤凰上，这次只要有心，便极可能循着这药查到他们身上……
因此，这匹马必须死，却绝不能以暴毙的方式！
霍姝在一旁听着他们的谈话，也把这件事弄明白了七七八八。
按照如今这样的发展，若是能让缪夫人不插手，他们必然会自己翻了船。可霍姝却一时想不到缪夫人会做什么。
就在帐中一时沉默时，却有宫人在外传令，请缪夫人以及四皇子去参加午宴。
缪夫人脸色发冷，却也没有时间再布置什么，只得强笑着应了。霍姝就在一旁看着他们抓紧梳洗打扮，然后一行人急匆匆地出了门。
午宴布置得颇为简单，皇上坐在最上头的岸桌，左边坐着嫔妃而右边坐着大臣，依次按照地位落座。
这次的狩猎规格并不高，或许只是皇帝的一次兴起，因此已经长成人的大皇子与二皇子都没有来，因此他们的母妃也同样不在。
所以此刻坐在首位的，便是三皇子之母林淑妃，其次便是缪夫人与四皇子，而吕斐则在缪夫人的下首。他之后，便是一些皇帝新宠的低位嫔妃们。
霍姝为了防止缪夫人使坏，便也不敢离开缪夫人身边，一转头就见吕斐忍不住可怜巴巴地在一边时不时偷瞟她，一副想看又怕被人发现的模样。
霍姝无奈，只能示意他乖一些，然后便看到小吕斐低下头，神色委委屈屈的，真得很想让人捏一捏。
三皇子在上午狩猎时的表现应当十分好，这次便被特赐坐在皇帝身边用膳。
这时候，一位宫人又端着一份烤肉上来。三皇子站起身，殷切地接过，亲自将其端到了皇帝的面前，脸上带着自豪的笑意：“父皇，这是儿子打到的第一只猎物，您尝尝看，好不好吃！”
三皇子第一箭就射中了一只野鹿，野鹿灵活且体积不小，这着实算得上十分出众了。
而这份礼物又被头一个孝敬给他，皇帝自然十分满意。
他亲自取了一筷，放入嘴里：“好，我儿打的鹿，自然是好的。”
皇帝脸上露出笑意：“来，剩下的都端上来，给大家尝尝我儿的烤肉。”
众人谢了恩，且不管味道怎么样，吃了肉之后自然是赞不绝口，听得皇帝心里又是一阵舒坦。
皇帝吃了儿子进献的鹿肉，高兴地开口对三皇子鼓励道：“下午的比试，也当努力。”
“是。”三皇子也用了一些酒，脸色有些发红，带着几丝兴奋：“儿子自当竭力。”
皇帝满意地点点头，举杯朝着坐下一同参与狩猎的朝臣子弟们：“尔等也应尽力，显出我大周子弟应有的本领来。”
“一头野鹿算什么？若我这次去了，我也能猎来。”四皇子之前对三皇子的气依旧没有消下去，愤愤地低声道。
缪夫人废了好大的劲，才能克制自己不给自己的儿子一巴掌——
她怎么生了这么一个没脑子的蠢货！
她只能低声让四皇子闭嘴。
然而林淑妃却离他们很近，尽管他们之间的声音并不算大，却依旧让她隐约有些听去。于是，她脸上带着浅淡的笑意，温声道：“妹妹在说什么？姐姐好似听见四殿下下午也想去试试？”
“姐姐说笑了。”缪夫人刚要把这个话题掩饰过去，却没料到上头的皇帝已经听见了林淑妃的话语，颇为愉悦地开口：“奕儿若是也想去，不如也一同去吧！”
他倒是没听见四皇子之前说的话，只以为四皇子对骑射本领也十分有信心，自然是很高兴的。
缪夫人简直恨得要咬碎一口银牙。
她看得出皇上这么问了，定是想让四皇子也一同上场的，她若是拒绝，今日三皇子有多大的风头，就会让皇上对四皇子有多么失望。
缪夫人强颜欢笑。往日这点交锋，缪夫人自然还能应对自如，然而因为之前下药的事，她如今都没有想到办法。心里正是惴惴不安着，再被这么一逼，心态多少有些稳不住，但她还是反应地颇为得体：“奕儿自然是想去的，他最敬慕皇上的本事，早便说想与皇上一同出猎。只是他年纪还小，不宜……”
“也不算小了。”皇上笑着打断她的话：“朕第一次狩猎时候，也正是与奕儿一般的年纪。”
他不在意地挥手：“一同去吧。”
三皇子和四皇子的年岁相差并不算大，这次狩猎也并不危险，要去也没什么大问题。
皇上这么说了，缪夫人此刻心中就算再不情愿，也只能够同意。
“气死我了！”
从营帐回来，缪夫人心里憋得那口气终于再也忍不住。她手捏紧了又放松，胸脯气得起伏：“她倒是得意得紧，嗯？”
“没关系。”四皇子倒是神色愉悦：“三哥算什么？你等着儿子给你猎只更大的鹿来！”
缪夫人担心得要命，但四皇子却十分有信心。
缪夫人一听，真的要被气吐血了。
“你！”缪夫人真的怀疑这儿子是不是自己生的，怎么鲁莽不说，做事还这么蠢笨：“你还当真以为这是他自己猎的？”缪夫人一指头点到四皇子额头上：“这是林淑妃早安排好的！”
三皇子的骑射算什么出众？她自然是深谙其中的把戏——
这些林场的猎物都是宫人们放出的，想要买通一位宫人，给三皇子特地多放出猎物，甚至将这些猎物处理一下放出，并不算难事。
在宫中妃嫔中，对于此事更是心照不宣。而对于四皇子，缪夫人同样是打算到时候四皇子第一次出猎的时候，也买通宫人，让他拔得头筹，大放光彩！
可她偏偏没想到，这一切，都让自己的儿子给搅黄了！
这次狩猎，缪夫人知道四皇子是不会上场的，所以也没做什么准备。
如今这么点时间，她哪有办法买通宫人给四皇子作假？那到时候，四皇子的第一次狩猎出场，不但只能给三皇子作陪不说，甚至还会让皇上留下四皇子平庸的印象。
这是很可怕的，若是皇上亲眼见着四皇子平庸，就算四皇子怎么还能理所当然在下次大放光彩？
想到这里，缪夫人自然对淑妃恨得不行，却是全然没有想到她的儿子做了什么。
“想让我儿子作配？”缪夫人冷笑：“她倒是想得美！”
可如今，她确实有些犯难。
“娘娘不必烦忧，奴婢倒是有一个两全其美的法子，愿为娘娘分忧。”
缪夫人的贴身宫人上来为缪夫人捏了捏肩，轻声说道。
“当真有这般好事？”缪夫人立刻转头，颇带着几分急切看向说话的人：“什么办法？”
宫人俯下身，在缪夫人耳边低声道：“奴婢想着，事已至此，倒不如一不做二不休，再做点手脚……”
“你说——”
“既然马不能突然暴毙，可若是那马在表演的时候发了疯……”
宫人说到这里，缪夫人一下子明白了宫女话中所含的深意——
是啊，若是一匹马在皇上面前发了疯，甚至意图袭击皇上。那根本不用担忧药效发作，那匹马，便绝对再活不下来了！
而且当时三皇子若是正骑着马，那么那时候，活不下来的，又何止是那匹马！
作者有话说
第69章 何止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