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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2、五二 . 朱深倒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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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边战场上,局势已经不言而明,朱深一边防守,一边道:“别人一向只道我谨慎,我看最谨慎是二哥吧,早早安排了这个局,真是不容易。”话说到这里,已经是从牙缝里吐出来了。
朱泊苦笑,道:“三弟对我这样不满,处处防着我,却不想想,在这种危机时刻还要你进城的人是谁,要不是你最亲爱的舅舅的压力,你也不会身处险境吧。”
朱深狂笑:“是,我是被我舅舅利用,那又怎么样,他是我舅舅!”
朱泊更苦:“我们身上也流有一半相同血液呢。”你有必要如此仇恨我吗?
朱深再笑:“你不会在劝我投降吧,这世上有你没我,有我没你!”
朱泊闭了闭眼,我已经失去一个哥哥了,我要再失去一个弟弟吗?
沈飘看到朱泊的衣衫动了动,正奇怪:这会儿没风呀!?一会儿又了然于他内心的挣扎。
朱泊淡淡道:“庞子安为什么不让庞里来,毕竟你是他的主子,这种危险的事,哪里轮得到你呢?”
“庞里不知道地道。”朱深辩,心里却也悲凉,不知道可以和他讲的呀,其实是庞子安舍不得。
对话的间隙,朱深的右臂也中了剑,朱深顿了一下,右手血冒得很欢。
朱泊挥挥手,打斗停止。朱泊再挥一挥手,两条洁白的巾帕就那样飘到朱深的手里。
朱深犹豫,最终接过,包扎起伤口,那样从容,丝毫不见刚才的愤怒和恨意和担忧。
“三弟,父皇已经去了,大哥也去了,玥儿也去了,这世上就剩我们两人了,何必非要拼个你死我活的,庞子安不是个能依靠的对像,他的心大着呢,而你只是他的一颗棋子而已,你总不希望朱氏的江山变成庞氏的吧。”
朱深笑,打出柔情牌了,你会放过我?转而却换上深思的表情。
朱泊趁热打铁:“如果三弟愿意,这天下迟早是三弟的。”
沈飘纳闷,什么叫迟早?朱泊心灰意冷,直接不想登位?或者他对洛依深情不能忘怀,终身不娶?那张梅算什么?
朱深不以为然地撇嘴,朱泊真能装呀。装吧,装吧,使劲装吧。
“和国入侵的事,是三弟去做的吧?”
朱泊这句话一下子把思虑中的朱深打得聚起精神来,瞪着朱泊,他连这个都知道,还有什么事他不知道,真阴呀。
“不过我想三弟是受了庞子安的指使吧,庞子安狼子野心,这是拿国家和百姓开玩笑呢?三弟,我们总不能把国家交到这样的人手里吧。”朱泊苦口婆心。
沈飘暗忖,庞子安这招可真够厉害的,把上官平云支出去,他还不一枝独秀,手里的二十万兵马想怎么样便怎么样?
上官风听到这里,想到在北疆以十万挡二十万的父亲,两牙已经咬紧。
朱深略略有点动容。一时场上变得很安静,朱泊给时间让朱深去选择,去作出判断。朱深的表情也一步一步在变化之中,由一点点的动容,慢慢加上一点点的后悔,再加上一点点的愧疚,慢慢慢慢程度又加重。
接下来的转变,简直是戏剧性的。令沈飘和上官风诧异不已。
朱深走上前,直直地跪在朱泊面前,道:“二哥•••您原谅我吧,我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朱泊看了看朱深,把他扶起来,但眉头几不可见地微微皱着,道:“三弟回府去吧,好好养伤才是。”
这太戏剧性了,沈飘看得是目瞪口呆,朱深就这样被说服了,难道是被朱泊的一句,“天下迟早是三弟的”打动了?还是彻底对庞子安寒心了?这个庞子安也够强悍了,又利用和国的入侵来牵制上官平云势力,让庸国境内再无可以和他匹敌之军队,然后再兵围上京,又打着正义之师的名号,然后再以三王子为傀儡?好一出连环计呀!只是他让朱深涉险,不怕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那他的正义的口号如何继续下去?
沈飘转头看向上官风,他也一脸思索,两人看着远去的朱泊和朱深,好戏到此为止了?朱泊就这样走了?
而那厢朱泊和朱深静静地走了一路,朱深忍不住道:“二哥好聪明呀,您是怎么解决粮食问题的,让庞子安都快跳脚了。”
朱泊看了一眼朱深,月光并不亮,他看不清朱深的表情,淡淡回答道:“这个还要感谢三弟呢,都是从你的暗道里运进来的。”都是从你后来新增加的那条暗道里运进来的,知道你和庞子安有矛盾,肯定不敢明着怎么样派兵把守这个暗道的,再说估计你也对那暗道里的布置颇有信心。
“啊?”朱深叫:“那里面的机关?”那里面的机关我可是改装过,比起原来的暗道不知道要复杂多少,你怎么弄明白的?本来我还以为这个暗道是万无一失的。
朱泊再看他一眼,缓缓道:“还记得李客安吗?他冒着生命危险去探查了一番,结果虽然了解清楚了里面的机关,却也受重伤。”
原来那次李客安受伤是去探查暗道去了。
朱深脸部肌肉抖了一下,绽出一个苦笑:“二哥,事情虽然过去了,不知道你还能不能原谅我,我错了。”
朱泊也苦笑,不原谅如何,把朱深杀了?放他回庞子安身边,让庞子安有一个正大光明的进攻借口?当然不,天下是朱家的天下,再多的私人恩怨也要放下,再说,这世上,他只有一个弟弟了!
朱深再次忏悔:“以前都是我不好,我是被利用的,以后我会张大眼睛的。”
朱泊笑,张大眼睛?
朱深再次好奇:“二哥,可是用一个暗道怎么可能运那么多的粮食进来呢?”你用了什么计谋,我太好奇了。
朱泊淡淡道:“那是因为三弟的暗道造得好,一端在冰玉山上,地势较高,而暗道里虽机关重重,路线却是直的,只需在里面架两根光滑的绳子,把粮食袋子吊在上面,很快速地就能到达飘园。”既省时又省力,所以你这个暗道造得不是一般的好。
朱深淡淡地哦了一声,面无表情,没有崇拜也没有愤怒。
朱泊略有深思,把朱深送到三王府门口,就走了,走的是二王府的方向,他要以行动告诉朱深,他从来都不觊觎这个皇位,这个皇位是朱深的,但请不要送到庞家人手里。
沈飘怀着重重的疑问和上官风回了将军府,直到回了房间,沈飘还在思索,上官风笑:“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呢?谁爱当皇上谁当去,谁要耍什么计谋,谁耍去,和我们没关系,所以我觉得没必要关心,也没必要失落。”
上官真是观察入微呀,但沈飘还是有种别扭的感觉,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的才智是别人可以替代的,你会不会有点失落?如果有一天你发现你全心全意付出的人对你隐瞒了很多事,你会不会黯然?喃喃半晌,道:“你说,朱泊怎么能知道那么多事的,而且最关键的是他怎么知道今天晚上有好戏看呀?”
“晕,我说你的脑袋长哪里去了,平常也聪明得紧的呀,只准朱深在朱泊身边安插内奸呀,不准朱泊在朱深身边安插内奸呀。”说着还在沈飘头上来一个爆栗。
沈飘怒,拒绝暴力!转而又默默。
上官风叹了口气,转身出房门。
沈飘看着那远去的背影,感觉到有点愧疚和害怕,她害怕一个人的孤独,尤其在这样的夜晚。
不大会儿,听到开门声,诧异地发现上官风拿了一堆的东西过来,两壶酒和几样点心。
沈飘暗叹,知我者上官风也,有时候真的很想喝酒,和酒量无关。
沈飘迎上前,最先接过的是酒壶和酒杯,倒了杯酒,想也不想,直接倒入嘴里,呛辣的气味,让她一下子咳出来,溢在嘴角星星点点。
上官皱眉,递一条绢子给她。顺便把点心打开,示意她不要光喝酒。
沈飘皱眉,一咕嘟把嘴里的酒喝下去,再擦擦嘴角,又继续开始喝第二口。
空腹本来就容易喝醉,在心情不好的情况下更容易醉。才四五杯下肚,沈飘就已经摇摇晃晃,拿壶的手也不稳了。
上官暗叹,上前拿过壶,把沈飘按在是凳子,自己拿着一个壶,拼命喝将起来,犹如喝白开水,喝得那样迅速,那样猛,但是他依然很清醒,为什么酒量要这么好呢?他郁闷地坐下,拒绝再买醉。
沈飘欣赏地看着上官风喝酒的样子,摇摆上前,戳戳他的脑袋道:“酒量不错呀。”宛如在表扬一小孩。
上官风气气,又笑了。
沈飘愣,喃喃道:“真好看!”上官风笑得真好看,原来男人也可以笑得好看的,又扯了扯上官风的衣袖道:“我要听笛子,你吹给我听吧。”
上官风愣,他可不会吹笛子呢。
沈飘又扯了:“我们去屋顶上吹笛子,这样好听。”这样空旷中笛音分外悠远,确实好听。
上官迟疑,喝完酒吹风可不好呀,再说现在可是初冬了,那风嗖嗖的冷。
沈飘不管,摇晃着向外走去,一个箭步就想往上跃,跃到半空,找不到着力点,四顾一下,到处茫茫,睁了睁眼,两眼也茫茫。
上官风赶紧出门,幸运地接住了下坠的沈飘,怀中软玉温香,让他吸了口气。沈飘却像小孩子一样,两手抱上他的脖子,紧紧地窝到这个温暖的怀里,喃喃:“翠姨,抱抱。”
上官顿时有点头大,醉酒的沈飘成了三岁的孩子。想到这些,心却突然有点疼,轻轻地抱好了怀中温暖,把她轻轻地放在床上。
沈飘在床上一刻不得安稳:“我要听笛子,听笛子!”
上官风略一犹豫,吹起口哨,声音清越,竟可以和笛声相比拟。沈飘听了似很舒服,慢慢地倒头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