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世浮生》俞俞

10、十 . 突然遇袭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春冬山也不高，不过却很有名，当然不是因为有神仙在住，而是因为山上的景色非常优美，山的南坡种满桃花，风吹过，翻起一波波粉浪，直逼人心田，山的北坡种满了松种，郁郁葱葱，四季常青，半山腰还有一座小庙。庙虽小，香火却不断。

　　远远地闻到花香，眼前呈现的是一片粉红的海洋，沈飘心情略有些激动，不由加快了脚下的步伐。可是有人比她更激动，朱玥一蹦三跳地上前，把众人都落下，白原笑对着她的背影摇头，加快步伐跟上。

　　朱泊对沈飘和张梅道：“这春冬山上的桃花也算得是上京的名景之一了，每年的游客不断，好不热闹，不过北面的松林景致也不错，待什么时候有空再来。”

　　“是好漂亮，这么多的桃花，叠在一起，如云蒸霞雾一般，美不胜收！”沈飘道。

　　“呵呵，是呀，现在是远看，待会儿进山了，那一簇簇的桃花也非常水灵。”朱泊笑着回应。

　　“这满山的桃花，就眼看着它零落成泥辗作尘岂不可惜。”沈飘若有所思。

　　朱泊含笑道：“不知姑娘有何建议？姑娘心灵手巧，必有好主意了？”

　　“嗯，好主意没有，古来就有人做桃花酿，不如我们也摘点桃花回去？也不枉我们来了一趟，顺便还附庸风雅一下？”沈飘凝眉想了下。

　　“好主意。”朱泊待还要再发表意见，只见前面走来一个蓝衫的年轻男子，长身玉立，五官俊朗，比这满天的艳阳还要夺目。

　　“沈姑娘要做桃花酿，我家倒有去年存的雨水，拿来做桃花酿刚好，不过•••”蓝衫男子略顿一顿，抬手抚着下巴，作犹豫状，袖口那只银色的小小老虎反射着阳光，略有几分刺眼。身后还带个紫衣女子，面容极为清秀，一双眼睛更是清纯剔透，灵动活跃。

　　“原来是上官公子，如果为难其实也可以拿泉水来做桃花酿的，我听闻京郊有一口叫冰玉的泉，水微甜，拿来酿酒，最是适合。”不知道为何，沈飘对这个上官风并无多大好感，一方面，他爱打扮，这样的人总很有点自我，再者又喜欢沾惹女子，想到这沈飘不由对他身后紫衣女子打量了几眼，虽说这不怪他，但他如果不去招惹，人家怎么找得上他？再看一眼朱泊，白衣翩然，简单清爽，又洁身自好，真是形成明显对比。

　　只见紫衣女子用手指轻轻戳了上官风两下，他马上就道：“其实雨水也不是个稀罕物，只是在下有个不情之请，不知能否顺便多酿几坛，这样也好一尝姑娘的手艺。”

　　紫衣女露出一脸笑容。

　　不过几坛酒，沈飘道：“那当然了，小事一件呀。”

　　“不过这位姐姐，桃花酿极难酿，以往我哥酿了好几次都没成功。”紫衣女子上前亲热地拉着沈飘的手，没看到上官风杀人一样的眼光：“您是怎么酿的，能不能教教我呀？”

　　桃花酿很难酿吗？沈飘呵呵呵呵几声，以前只看师兄做过，当然那酒是清香甘甜，美味非常，至于怎么做，自己只是瞧了个大概。心虚道：“呵呵，没问题，到时候一起做，那个大家彼此彼此，可以互相学习。”

　　上官风噗哧笑出声，感觉颜面又回来了点。

　　“那个桃花酿其实还是用冰玉的泉水比较好，不过泉水不能放太多，桃花要多一点，那样香味浓一点，再配上合适的调料，其实也不难的。”

　　上官风脸色有点不好，用泉水的话，他怎么好意思向别人要酒呢？

　　“这位公子好厉害，你不如具体指导一下我们做法，我们就可以回家继续练习了。”紫衣女子眼睛晶晶亮地盯着朱泊。

　　其实这最初的做法是依依教给他的，依依一向心灵手巧，无所不会。朱泊想到这些苦笑了下，有些事仿佛就像是昨天发生的，可是却已非常遥远。“等一下一起回王府，教你们做如何？”

　　“好呀，好呀！”紫衣女高兴得快要跳起来。

　　上官风介绍一番才知道，紫衣女是上官月，也是他唯一的妹妹。

　　沈飘虽然不懂做桃花酿的具体每一个步骤是什么，但她知道第一步首先是要摘取新鲜的桃花。现在已经快接近四月了，山脚的桃花已经有所调谢，显然不是好的材料。一行人目标明确地往上爬去。

　　一路上还能碰到三三两两的行人，越往上人越少，桃花也越精神。张梅紧跟在朱泊身边，沈飘边走边看，走在前面，不时陶醉在那种清冽的香味里。上官月像个叽叽喳喳的小麻雀，一会儿往前跑，一会儿又停下来等人。上官风不耐烦她，就加快脚步，追上沈飘，边走边采桃花，还一定要和沈飘比谁采得多。

　　走到一处突出的山崖边，上官月看到了一簇开得非常漂亮的桃花，也许是因为开在山崖边上，没有阻碍，阳光和雨露也格外照顾它的缘故。

　　上官月显得跃跃欲试，几次踮脚想够那枝桃花，却总是力不能及，只好使劲跺脚，摆出一副苦脸。

　　朱泊洒然一笑，步上前，一个轻踮，从平地跳起，往崖外而去。姿势曼妙。

　　上官风听到动静转身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沈飘只觉白衫顺风飞扬，潇洒无比。

　　朱泊够着那枝桃花后，连枝一起攀了下来，在空中一个旋转，往回路而来。很短的路程，然而就在他脚快着地的刹那，空中一阵快速的气流划过，一支流矢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凶猛而来。

　　刹那突变！

　　上官风和沈飘惊醒过来，发力阻之，失败。

　　两人把心吊到嗓子口时，朱泊又来一个极漂亮的转身，如莲花翻飞，似灵鹤轻动，像鱼跃水面，轻巧而优美地避开了箭的方向。所有的动作一气呵成，快得让人疑似眼花。

　　这时沈飘和上官风已经双双追上来了，发出一阵强劲的掌风，扑向那仍然在迅疾飞行的箭。

　　只见那箭箭尾一撇，往右偏去。

　　那前面本是一片空旷，沈飘和上官风放心地停了下来。收掌，吁气。相视一笑，目中有欣慰，欣赏。

　　然而那箭却似有灵气一般，又改变了一次方向，往朱泊而去。

　　沈飘和上官风目瞪口呆，从来没见识过如此高超的箭术。等两人反应过来，想要援救已是不及。

　　然而更令人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行在朱泊身旁的张梅却急忙中一动，挡在了朱泊身前！！！

　　张梅左胸的血飙射而出，飞出三尺多远，染红了桃林，染红了大地。两眼缓缓闭上，往后仰去。

　　一股浓重的腥味扑鼻而来，沈飘捂住鼻，转身不忍视，上官风奇怪地看了她一眼，快步向张梅走去。

　　朱泊在张梅躺到地上前飞快地上前，横抱起她，脚步如风，快速地向下山而去。上官风快速地追上。

　　沈飘只好扯着上官月追上上官风。身后那一地的红，妖艳，诡异，那满山的桃花都失了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