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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第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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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天下分为四国,北方有北昭,南方有南瑶,西方有西荣,东方有东溟,各据一方,且四国交好,没有战事,好一个盛世。
北昭十七年,国泰民安,臣子们尽心辅佐皇帝,百姓都丰衣足食,其乐融融,北昭处于富庶之地,金银珠宝什么的最不缺了,而富贵人家更是是金钱如粪土,追求的都是精神上的快乐,爱饮茶会友,没事的时候就会找上好友去湖边下棋散步。日子过得好不乐哉。
“从今天起,宁公子就是殿下的伴读了。”
宁钰乃当朝丞相之子,才思敏捷。当丞相让宁钰去当伴读时,宁钰心里并没有什么感觉,毕竟父命不可违,只是遇上不同的人,换了个地方住罢了。
“孩子,你要记住,你陪得的人太子,要护他,无论什么时候,即使牺牲你自己。”这是宁钰走前,丞相说的话。
当皇帝身边的太监将宁钰带到秦复宫时,他正在和太监丫鬟玩,理都没理一下。太监将他带到这就走了,留下他站在殿内,这人什么也不讲,就站在那儿。
玩了好久后,秦复终于想起殿内还有个人,就是他父皇硬塞给他的伴读,抬眼看去,秦复今年12岁,那人看样子也就比他大三四岁,倒是生的玉雕冰琢。墨色的碎发零星在额前,填了几分随和,柔长的眉下有一双细长的桃花眼,但这桃花眼却略带冰冷。
秦复对他来了兴趣,问:“你叫什么名字?”
那人道:“宁钰。”道的不卑不亢,面目没有过多的表情。
秦复很讨厌这样的表情,认为这样的人都是虚伪的人,明明没多大,却要自命清高,真是让人生厌。顿时对他失去了兴致,随便指了个小丫鬟道:“你,去随便找个对方让他住下。”
丫鬟道:“是,宁公子请跟奴婢来。”
宁钰跟在她身后,被带进一个环境还不错的房间内,没有过多的装饰,却好在清静。书桌左边扇窗户窗边台放支花瓶值春,插着白玉兰越发显遗世独立,花瓶上还有墨色的纹,十分高雅。
第二天,等皇帝下了早朝,秦复便去了皇帝寝宫,撒娇道:“父皇,我可不可不要那个闷葫芦当我的伴读啊,太无聊了,什么表情都没有。”
皇帝此时正在批奏折,听他这么说,放下手中的笔,对他耐心道:“这宁钰可是丞相独子,饱读经书,要不是你说无聊要个伴读,父皇才不会把这个才子去当你的伴读呢。”
秦复是逝去皇后的孩子,更是当今太子,皇帝对他极其宠爱,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却在这件事上没有让步。
秦复了解他父皇的性子,虽温和,却说一不二,他自知无望,便垂头丧气的回了自己的寝宫。午后,太傅与那伴读都坐在殿内,一个等着上课,一个......依旧面无表情,让人看不出在想什么。
“殿下,今日我们要学的是《道德经》第十七章。”太傅捋了捋胡子,一派老气横秋的样子。
“太上,不知有之;其次,亲而誉之;其次,畏之;其次,侮之。信不足焉,有不信焉。悠兮,其贵言。功成事遂,百姓皆谓“我自然”,意思是......”
秦复听的心不在焉的,东耳进西耳出,一堂课下来,学了什么都不知道。
“请殿下抄两百遍道德经第十七章,明早交于我。”课上完后,太傅冷不丁说道。
“为什么啊。”秦复嚷道。他干什么的要抄书!
太傅哼了一声,白花花的胡子也跟着飘动,道:“因为殿下今日学的心不在焉。”说完就带着书走了。
太傅是两位皇帝的老师,一生刚正不阿,经常在朝堂上怼的皇帝不知是对他是爱是恨,秦复觉得好玩,当时也没有老师教他学习,就想要他给自己当太傅,结果......现在有苦说不出,毕竟是自己说的要的。
“太傅真是可恨,罚本太子抄书,都怪你!都怪你!”秦复将火发在宁钰身上,把道德经扔到宋钰的怀里,“我不管,这两百遍,你给本太子抄。”很是蛮横。
然后气呼呼的到床上睡觉了,宁钰拿好这本书,将它收进袖子里,出去了。
“那人呢?”秦复裹着被子道。
“出...出去了。”太监道,接着小心翼翼的问道,“我刚才看到宁伴读拿着书出去了,殿下还要抄吗?”
“抄?本太子为什么要抄?!本太子就不抄!”
次日,当秦复看到桌上的一沓纸,仔细一闻,还有墨的清香,嘴微微蠕动,心里不知是什么滋味,只道了:“真是个闷葫芦。”
“他被安排到哪了?”秦复突然想起好歹那人是自己的伴读,自己竟不知道他住哪。
那个安排宁钰房间的丫鬟道:“在东院。”
秦复道:“怎么那么远?”
秦复虽然贵为太子,却与太监丫鬟相处是不错,所以他们说话往往比别的皇子身边的丫鬟太监说的大胆些:“不是您让我随便安排的吗,而且我见太子殿下也不是很喜欢宁伴读,所以就安排的远了些。”
“......”
《道德经》一章的字数并不是很多,但要抄个两百遍还是很费时间的。当秦复踏进宁钰的屋子时,宁钰还是睡着的,睡着的宁钰眉目舒缓,倒是没了拒人以千里之外的感觉了,秦复仔细端详着宁钰的睡颜,心里一阵吐槽,这人皮肤也太好了,女子见了都要犹觉羞愧,忍不住捏了捏,脸一黑,这人捏的手感竟比他这个养尊处优的太子还要好,出于愤恨又捏了几把。
纵使睡得在沉的人,经这么捏也免不了要醒。况且秦复捏的劲还很大。
秦复看见宁钰眼皮下的眼珠滚动了几下,知道宁钰要醒了,他才不想让那人知道自己来过,道:“走吧。”
丫鬟道:“殿下,你不捏了吗?”
秦复冷哼了一声,道:“这人的质感一点也不好,才不捏呢”
丫鬟:“可是我见您捏的欢呢......”
秦复走后,睡意朦胧的宁钰挠了挠被捏的微红的脸,“???”
除了要在下午未时上太傅的课还要到国子监去国子监是专供皇帝的皇子们和皇亲国戚念书的地方,一般念书的时间为上午巳时到下午未时。通常每上三天,便放两天,但太傅的课却要天天上,躲也躲不掉,刚开始的时候秦复就萌生了要逃学的念头,也这么做了,结果被皇帝罚了跪祠堂跪了一天。自此,就算有那个念头,也会被立马扼杀。
皇帝一共有七个皇子,六个公主,秦复排第三,平时于别的皇子公主关系平淡,谈不得多好,但也不是太坏。偶尔也会走动走动的,并不交心。秦复虽小,但却也明白这深宫中,人心叵测。稍不留神,变回被利用了。
连夜赶抄的宁钰宁钰睡得晚,但还算准时的起了。
秦复道:“呵,起来了。”看到他起床了,略带点诧异。
宁钰道:“嗯。”微微打个了哈欠。
秦复道:“那个,两百遍,谢了啊”说的很不自在,眼睛看向别处,“还有,我说的很多话都不必当真,随口一说的。”最后小声嘟嚷道:“没想到你个闷葫芦真抄了,真是傻。”秦复自小就个变扭性子,不知道怎样表达自己的情感,明明是感谢的话,偏说出了不情愿。
宁钰道:“啊?”可能是刚睡醒,没太听清楚。
秦复扭过头,道:“没,你听错了。”
宁钰道:“哦。”
秦复嘴角微抽搐,这闷葫芦真是......本太子好不容易想要道个歉,顺带表示一下感谢,他竟然没听见?!十分不爽道:“别哦了,赶紧跟上,本太子还要赶着去国子监呢。”说完就大步走向在殿外等候的马车。
留在原地的宁钰颇为无奈的看着秦复发背影,不明白为什么这个太子的脾气会那么扭。紧跟上去,发现只有一辆马车,问道:“就一辆?”他不大相信这个对他不满的太子会和他同车。
“本来以为你会起的晚,就备了一辆车,没想到你没起晚。”秦复气鼓鼓道。
宁钰:“......”就知道。
宁钰看了看这辆马车,不知道是上还是不上,最终将踏了一只脚进去的脚收回,转身要下去。
秦复道:“你为何要下去?又不是不让你上去!”
闻言,宁钰回身进入了马车,发现虽然外表看的容积并不大,但是内部却很宽敞,布置的很华贵,秦复坐中间,宁钰很自觉做到窗户便上,支了一只手,闭目养神去了。
国子监设在靠皇宫很近的地方,占地面积很大,它除了是学堂,还是皇帝祭祀的地方,有重兵把守。路不是很远,坐了半个时辰不到就到了。
两人下车,向国子监走去。国子监宁钰是去过几次的,因为父亲是丞相,每年的祭祀都是他来主持的,有时会带上他。给他的映像就是先生们极其古板,而学生们极其跳脱。
“太子哥哥!”远处有个小身影朝他们跑来。
那孩童也就十岁的样子,长得真是好生可爱,像个小团子一样,忍不住想咬一口。正是六皇子,秦悦。生母是贵妃,颇为盛宠。与秦复的关系也不错。
“阿悦。”秦复道。
孩童总是对新鲜的事好奇,见到秦复身边的陌生人,问道:“太子哥哥,他是?”
秦复没好气的回答道;“我的伴读,宁钰。”
“大哥哥长得真好看。”秦悦赞道。小孩子嘛,就是喜欢好看的,好吃的,好玩的。
“殿下谬赞了。”宁钰微微颔首,算是礼吧。
秦复道:“呵呵,闷葫芦一个。”不知怎么的,听到别人赞美他,秦复心里会觉得不开心。肯定是因为自己太讨厌他了,不容听见别人赞美他,他这么想的。
“我也好想要一个好看的伴读啊。”秦悦羡慕道。
听完,秦复又冷笑道:“呵,别中看不中用,就比如我的那个伴读。”
宁钰淡淡看了他一眼,然后默默将实现挪开,不想与他交流。
秦复与秦悦就一直聊到班内。
不得不说,这些父子讲得真是枯燥,有学问是有学问,可却把那么高深的思想强加到幼童上,还讲得枯燥。宁钰不经为那个认真听讲的小太子赞扬。
宁钰淡然问道:“教程如此枯燥,你怎么能听下去的?”当年的宁钰也像秦复一样,把枯燥的课程听的很认真,也许比他更用心,但想不到一个娇生惯养的太子会听的那么认真。
秦复白了他一眼,道:“我可是太子,将来是要当皇帝的,当然要听的要认真。”说的理所应当,但本来好像就是如此,不勤奋学习,将来如何治理国家。不过刚才秦复翻的白眼,着实让宁钰无语。
几个时辰,到最后,宁钰发现到最后,竟只有秦复一人在认真听讲。而先生却依然讲学,此时,讲给听的就只有秦复。二十来中,只有那么一人是众人之上的,而他们的目标,也就是要教导好太子。
课程终于上完,秦复道:“走吧”
“嗯。”宁钰道。当要上马车时,看见一个身穿铠甲的身影,愣了下。秦复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道:“那个是戎大将军的长子,戎且。”
戎家,神一般的存在,帮北昭高祖立下汗马功劳,子孙个个成器,且世代世袭,无上的荣耀。与宁钰年龄相仿的戎且,更是少年英雄,文韬武略,生的也俊美。
“我知道。”
“怎么,你认识?”
“不认识。”
“哦。”
回去后,秦复就自己一个人呆在屋里,太傅也没来上课。平时侍奉他的太监丫鬟也神色匆匆,不知道怎么了。宁钰也无心问,别人的事与他何干。
走后,有人小声问道:“太子殿下,这是又犯病了?”
一旁的人叹息道:“是啊,殿下这恶疾自小就有,每次发病都头痛无比,真是可怜殿下了,才多大啊!”
“嘘,小声点,小心隔墙有耳,别被有心人听了进去。”
几人也识趣的闭上嘴,做自己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