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娃一流［娱乐圈］》二泉

4、第 4 章

　　《独木桥》这个剧本讲述的是一个叛逆少年同继父互相救赎的故事。

　　故事发生在六十年代，年幼丧父、叛逆不羁的少年徐璨同母亲相依为命于一个偏僻落后的小村庄。忽然有一天，村里来了一位知青季帆。这位知青原是城市老师却因为被批—斗下放到小农村当起农村教师，阴差阳错竟成为了徐璨的继父。

　　惦记生父的徐璨看不起这个性格温和却软弱的教师，一度想将他赶走。可天有不测风云，一场意外夺走了徐璨母亲的生命。从此之后，徐璨不得不同季帆共同支撑起这个破碎的家庭……

　　薛白出演的正是少年徐璨，而胡琛则扮演的是继父季帆。

　　凌晨四点，天边蒙蒙一层微光。

　　十月份的晨风吹得薛白打了个寒颤，他拢了拢大衣，内心焦躁地看着剧本。这场戏在户外，少年徐璨对于母亲和徐帆的婚事感到愤怒，为了阻拦二人结合而连夜离家出走。最后，徐帆在河边将他找到，二人对质。

　　“哥，该上场了。”胖胖通知道。

　　薛白烦闷地啧了声，满页密密麻麻的字却一个字都没看进。他抬眸望了眼坐在另一头的胡琛，那人正摆弄着手机，一派轻松地不知在同谁视频聊天。

　　一想到一会就要同胡琛演对手戏，对于自己的演技格外没有信心的薛白更加烦躁了。他的手心渗出汗水，拿起水瓶喝了一口。

　　“哥，紧张？”
　　“没有。”薛白冷漠道。

　　胖胖理解，对薛白一副死鸭子嘴硬的模样见怪不怪，安抚了几句。接过薛白脱下的大衣，目送着人上场。

　　徐帆的脊梁有些弯曲，下放后每日的劳作让他驼了背。中年人的脸上饱经风霜，眼神却意外地纯质。

　　“回去吧。”满头大汗的男人气虚地劝道。
　　徐璨发泄似的拔起一簇芦苇，头也不回骂道，“滚！”
　　“回去吧，我……”男人不善劝人，又似乎觉得找不到角度来评判这个少年。他默了一瞬，继而道，“你妈很担心。”
　　不说还好，一瞬少年便炸了。他猛地回头，破口大骂，“别提我妈！你他妈算哪根葱，癞□□！还想娶我妈？”

　　少年回头撞进男人的眼底，男人的瞳孔猛地缩了一下。一瞬间软弱逃避的色彩涌出随即又被挣扎替代。

　　“对不起……”他的声音生涩，“我……”
　　纯质的眼里满是懊恼和歉意，“小璨……”
　　“你他妈就是个懦夫！难怪被批下来！你就活该被批！怎么就他妈没给你批死？”徐璨气急败坏。
　　男人的眼底闪过痛楚，又好似充耳不闻，扬起虚弱的笑，“跟我回去吧，小璨。”

　　少年简直要崩溃，他见不得一个男人如此窝囊软弱的模样。薛白一瞬间觉得这个角色怕不是为胡琛量身定做的，他望向男人的眼睛，眼中是挥散不去的雾气，透过雾他望到了季帆莫名的坚持和软弱的妥协，矛盾至极。

　　薛白一下子失了神，本来辱骂的话突然说不出口，瞬间忘记了言语。
　　男人又喊了声小璨，薛白才猛地回神。
　　“卡——”导演喊了停，倒也没骂他只是不满道，“薛白你走什么神！”

　　薛白连连道歉，他被胡琛那一眼复杂的情绪给震住了。和胡琛对戏，薛白感受不到压迫甚至十分舒服。他的每一个动作和眼神都极具暗示性，会引导对方顺着他走，让人不知不觉地顺从而后却不知不觉被压制下来。

　　薛白深吸了口气，同胡琛重新再拍。
　　两条、三条、五条，越拍越差……

　　“操！”徐导再也忍不住了，“你怎么搞的，还没第一条好！你避开他的眼神做什么？看啊！直视他骂他啊！”
　　“你木头吗？越来越僵硬！整组人陪着你挨冻！”徐导气得直拍剧本，烦躁地摆手，“停停停！胡琛，你跟这小子磨合一下。”
　　胡琛点了头，薛白便见人朝自己走过来。男人倒没有多余的表情，平静道，“你别紧张。”

　　薛白觉得有些难堪，尤其在胡琛面前挨徐导的训。他的脸又红又热，一瞬间萌生了想逃的冲动。

　　“徐导脾气差，搁谁都骂你别太在意。”胡琛安慰道。
　　薛白抿唇点头，一时间手脚都不知该如何放置。
　　“你看着我的眼睛。”胡琛忽而道，“来，看着。”

　　他的声音温和，带着蛊惑性叫人下意识顺从。薛白犹豫地抬头，对上胡琛温和的眼睛，随即又视线一闪。

　　“你别躲我的视线。”胡琛耐心道，“季帆眼底全是纠结，他软弱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去管教徐璨。被徐璨戳中痛处，所以他才会痛苦，他的眼神并不可怕。徐璨恨他，会蔑视他一切情绪然后去践踏。”

　　他缓缓闭上眼，睁开时眼底已满是挣扎。薛白鸡皮疙瘩都起来了，他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关于胡琛的影评，影评中有一句是这样的，“胡琛是个天才，仿佛是为了演戏而生。只要他一睁眼，就换了一个灵魂”。

　　“别走神。你盯着我的眼睛，盯久了就会适应了。”

　　薛白瞬间忘了自己对胡琛的偏见，忙道歉回望胡琛的眼睛。这是个漫长又痛苦的过程，至少薛白是这么觉得。胡琛的眼神能让他联想很多，能叫人感同他那种痛苦。

　　胡琛同他讲了十多分钟，继续拍摄。

　　同样的场景同样的对话，徐璨望进了季帆的眼底。他冷笑了声，践踏了这个男人可怜又可悲的情绪，“有你在一天，我就不可能回去！”

　　他一把将男人推进河里，河水很浅。男人还是全身湿透，狼狈地站起来。看不清眼中的神色，睫毛挂着水珠分不清是水还是可笑的眼泪。

　　徐璨只觉得恶心。

　　“好！卡——”徐导终于满意，“快把人拉上来。”

　　一旁的助理连忙将胡琛拉起来，怕人感冒了，几个人手忙脚乱地拿起毛巾给人擦水。

　　胡琛下场换了身衣服，捧着姜汤暖手。薛白走了过来，望着胡琛面容真挚地道歉，“前辈，将你推下河，对不起。”
　　胡琛朝他笑笑，笑容极淡带点疏远却又叫人看不出什么。
　　“都是戏里要求，没事，你演得很好。”

　　薛白内心复杂，抿了唇。也不愿再多说，便告辞离开了。喝着姜汤的男人接通视频电话，画面里蹦出一个肉嘟嘟的正太。

　　“爸爸！”正大摇头晃脑地喊道。
　　胡琛应了声，温柔地笑道，“墩墩在干什么？”
　　“写作业！”墩墩仰着笑脸，求表扬地扬起手中的本子。
　　“真乖。”胡琛忍俊不禁。
　　“爸爸，爸爸，你有没有见到小白哥哥？”小正太眼睛亮着光，兴奋问道。

　　胡琛下意识望了一眼那头和助理讲话的薛白，他家小鬼喜欢的偶像是薛白。胡琛一向愿意纵容孩子，但是崇拜偶像这种具有引导性的行为，他不放心必须亲自把关，看看儿子喜欢的明星人品如何。

　　薛白，并不想像表情上看到的单纯。甚至，可能有点小心思。但圈里谁没有点心思，他无法仅凭这一点去判断一个人。

　　胡琛不想破坏小孩子单纯的喜欢，他笑着道，“见到了。”
　　“小白哥哥会跳舞吗？”墩墩好奇问，“兔子舞！”
　　“爸爸也不知道，现在小白哥哥在休息，爸爸下次替你问一问好不好？”
　　小孩子被哄得高兴，“好！爸爸下次记得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