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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小修) ...

  •   昏黄的灯光打在巷子口,尖锐刺耳的嗤笑起伏不断。一双双鞋踩上地上单薄的人影,来往,绕花了少年的眼。雨点般细密的拳脚落下,破碎了少年痛苦的呻—吟。

      “横?继续横啊!”

      少年沉默地抱着头,猛地抬眼盯向上方的人,眼神阴沉骇人。

      他眼中一片死寂,好似没了活物。

      为首的混混忽然心惊,下意识爆了句粗口。接着一脚狠狠踩在少年的脸上,碾磨。脑袋好似要炸裂,嘴角的伤口混进细砂,在血肉里摩擦。少年绝望地躺在地上,如同濒临死亡的困兽,发出一声低吼。

      忽然清脆的车铃声响起,骑着28自行车的清瘦男人背着光出现在少年模糊的视线里。

      幻觉……

      可不就是幻觉?

      薛白呆滞地躺在地上等着导演喊卡,等了好半响,导演终于一声令下卡了,接着却是暴怒。

      “父亲呢?杨赫章呢?”徐导拿着剧本火躁地砸手,骂道,“他还拍不拍?死哪去了?”

      徐导面上乌云密布,周围的人大气不敢出一声。薛白更不想触导演矛头,偷偷摸摸地起身准备先返场。
      谁知导演一扫便扫到他,顿时满眼心烦,“你跟做贼似的干什么?”
      薛白,“……”
      “好不容易过一条,杨赫章人居然不来!”徐导越想越气,看着薛白更加不耐烦,“他不知道你演技不稳吗?到时候怎么拍?”

      他还真不知道……
      薛白默默地想,徐导话里尽是吐槽他的演技。一条过了还得因为杨赫章不来受这无妄之灾,他无奈,面上却乖巧对着导演连连道歉。

      一旁的导演助理忍不住插嘴,“导演,薛白是个歌手,要求也不能太高……”
      徐导听了,直直瞥了眼薛白,轻呵了声,“歌手?得了,你先回去琢磨演技吧。”

      徐导,圈里出了名的怼精。不论你咖位大不大,一来气照样吊起来骂。奈何徐导名气高,即便如此,演员还是挤破脑袋都想挤进他的剧组。薛白都不知道他入了组究竟是好还是坏,徐导看他不顺眼,一天骂十几遍,骂到薛白有些怀疑人生。

      薛白浑身细胞不爽快,进了厕所隔间。本想静一静,却听到外头两人小演员在聊天。

      “你说被骂的那个小歌手是不是有金主?不然一个名不经传的小歌手怎进的组?”
      “我都没听过他的名字。突然就进组了,肯定后边有人。也不知道被哪个变态富豪给包了。”外头的人阴阳怪气地笑道。

      薛白在隔间冷了脸色,本来就不痛快,这下好,同着被导演骂的火躁一起爆了。他猛地推开门,外头的人被吓了一跳,瞧见薛白瞬间白了脸色。被坏话里头的正主抓了个正着,气氛一度尴尬。

      “路人甲还是路人乙?”薛白笑着走过去瞧二人,礼貌道,“抱歉,大众脸我一般是记不住的。”
      二人脸色难看起来,薛白直接笑出声,“不认识我?”
      他盯着那个阴阳怪气的人道,“巧了,我也不认识你。我是个小歌手,你呢?”

      说着便伸出手,笑出讨人喜爱的酒窝。那二人摸不着头脑,又见薛白笑得温和,半响,迟疑地伸出手。才刚碰到薛白的指尖,薛白就突然唉了一声,猛地缩手。打开水龙头,慢条斯理地洗着,语气轻飘飘道,“不好意思,脏了。”

      话里的嘲讽显而易见,俩人不知道看起来乖巧的薛白竟然浑身是刺。脸色难看至极,相互使了个眼神,讪讪地离开洗手间。

      薛白是近年才翻红起来的,以乖巧上进的少年形象和反差萌的烟嗓作为宏星名下的歌手出道。唱到了一定水平,公司就叫他进演艺圈。薛白开始有些反对,他想在音乐圈多做出点事业再进演艺圈。可耐不住公司的劝,直接砸钱找关系把他送进徐戈的剧组。

      树大招风,这话不假。

      他还没长起来,就开始有人想掐了他这株苗了。
      薛白进了休息间,他的助理胖胖窝在沙发上睡得正香。薛白轻踢了踢那条耷拉在地上的腿,胖胖这才迷糊的睁眼。

      “哥,你怎么在这?”
      薛白听了太阳穴直跳,“我在外头挨骂,你倒好睡得香。”
      他一屁股坐了下来,推过胖胖的腿,“你怎么这么舒服?咱俩换换?”
      胖胖忙拉住人,直拍马屁,“不啊,我又不会唱歌演戏。何况,哥的帅,我学不会。”
      薛白瞥了他一眼,冷哼,“迟早换了你。”
      胖胖吓得惊起,狗腿地给薛白捶背,小心翼翼问道,“挨徐导骂了?”

      薛白哼出声。
      “徐导就那脾气,谁都骂。哥你唱歌那么好,演戏肯定也有天赋的。”
      “本来骂得是杨赫章,连带把我骂了。走后门的那么多,他就专盯着我一个。”

      胖胖听他说完,顿时没了话。导演看薛哥不顺眼,那个挺有名气的杨赫章也不见得对自家艺人友善。

      杨赫章得了个最佳男主角就开始飘了,一来剧组就摆架子不说,还直接放了徐戈的鸽子。他原先看重了徐戈的名气,争了角色。徐戈看他演技可圈可点便让他进组了,那想他连剧本都不看。知道自己演了薛白的四十多岁的爹后,直接黑了脸。

      明明两个都是走后门的,还互相瞧不上眼了?

      “哥,前有虎后有狼啊。”胖胖忧愁道。
      “也不一定。”薛白默了半响,“徐导看起来真来气了,照他那脾气估计会把杨赫章换掉。”
      胖胖啊了一声,看向薛白嗫嚅,“……那他会不会把你也换掉?”
      薛白,“……”
      二人皆是沉默,薛白一阵无语而后直揉太阳穴,“你哪壶不开提哪壶?就不能盼点我好吗?”

      薛白不仅没在胖胖那头找到安慰回到片场又被徐导用眼神秒了,他心里发怵。胖胖说的话还在他耳边萦绕,徐导不会真把他换了吧?

      “磨蹭什么?要开拍了,你这戏份不知道要N机多少遍。”徐导看起来火气更大了,“就你们,耽搁了全组人。”

      他骂着,一旁的导演助理凑过来小声同徐导讲话。不知道助理说了什么,徐导瞬间变了脸色将剧本摔在地上,一旁的导演助理被吓得跳起。

      “又生病?他当医院是他家吗?他以为他是林黛玉啊!一个小明星架子这么大?这尊佛,剧组供不起,叫他卷铺盖走人!”徐导气得大喘气,“妈的,占着茅坑不拉屎。”

      导演助理一瞬间尴尬,“……导演,这茅坑……”

      她顺了嘴,刚想着这个形容不太恰当却被导演剜了一眼,于是生硬地转了话,“……什么时候招杨赫章的角色进来?”

      “现在!马上!”徐导气得跳脚。

      这头骂完,那头薛白杵着不好,不杵也尴尬。他听了徐导同助理的话又有点好笑,见导演看过来立马收敛了表情。

      “徐导您别生气。”薛白乖巧道。
      徐导冷哼,“你别气着我就行。”

      这可能有点困难……

      薛白不敢说,到了下午这场,徐导果然又被他气得破口大骂。薛白无奈,揉着太阳穴默默听着徐导骂咧。

      “你是块木头吗?”
      “你脸扭曲了吗?是隐忍不是便秘!”
      “我他妈迟早要被你们这群人气出心脏病来!”

      一顿吼下来,勉勉强强过了。收场,导演气得头也不回离开。除了场务,片场的人走得差不多。薛白一个人坐在场外发呆,大秋天的,他生生被骂出一身汗。身心疲惫,他有些后悔听了公司的意见,一个成年人任谁这样被骂,谁都顶不住啊。

      场务还在收道具,导演助理捧着一杯热茶过来。导演助理是个小姑娘,笑着把热茶递给薛白。

      “喝点吧,暖活。”
      薛白接过,道了声谢。
      “你别急,导演不是故意针对你。”导演助理安慰道,“徐导就是不大喜欢走后门的,这部文艺片投资少他不得不接了赞助,所以……”
      薛白点头,表示他都懂。
      “我告诉你一个秘密。”助理见人不愉,压着声音突然道,“明天会有人进组顶替杨赫章。”

      薛白有些惊讶,下午才找人,明天就进组?没点风声居然这么快就敲定了。能这么快被徐戈敲定的,定然是实力过硬。不是影帝也是新生代实力小生。

      一听到换人,他面上又有了几分担心。

      “你也不用太担心,徐导虽然冲了点。但也看得出你很努力,不会随便换了你的。”
      听到这,薛白才松了口气。捧着热水喝了一口,还未咽又听导演助理真挚道,“其实你演得也没那么差。”
      他自己几斤几两,自己还是知道的。薛白咽下水,有些颓然,“谢谢,不用安慰我。”
      小姑娘直笑,安慰,“加油啊,小白。”

      闻言,薛白偏圆的眼睛略微瞪大了,诧异地看着导演助理。小白这个称呼,是他的粉丝喊起来的。他一度很是嫌弃,因为听起来像条狗……

      “你不会是……?”
      导演助理俏皮地对他眨眼睛,“妈妈粉,了解一下。”
      “……”
note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小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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