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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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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约？地府考试？
她不会真以为自己是传闻中的神婆了吧？思及此，易小酥身子一僵，昂起头倔强地道：“不签。”
易香香叹了口气，拧着眉心一副头疼的样子，“怎么和你妈一个德行。你要是不签你就没两年可活了，你要知道生命比什么都可贵。”
易小酥当然知道了，她也算是死过一回了，虽说没有死成但好歹承受了肉.体上的痛，能活着谁想死啊。
她重新捋了一下思路，冷静以后才幽幽地道：“签什么合约，又要考什么试？需要我做什么？”
见她松口，易香香紧张的心才稍稍缓和，尽量用不会吓着乖外甥女的语气缓缓道来：“我其实来自地狱。”
易小酥：“……”
她心脏猛地一缩，但还是假装淡定地摆了摆手，“您继续。”
易香香告诉她，她是人但是和她一样可以看见鬼，且因为有特殊的基因所以被地府选中给地府干活。当然她在阳间一样可以做她喜欢的事情，但时不时要消失一段时间去地府里修行或者在工作繁忙的时候在人间消失一年半载也是有可能的。
她现在的职位是黑白无常的助手，属于中级地府公务员，在人间就相当于总经理特助。主要从事文职工作，当然偶尔也处理武职上的一些事。
易香香继续道：“你知道阴间事务繁忙，有的时候阴差根本就忙不过来，这时就需要从阳间征调合适的人选去阴间当差……”
易香香说得越多，易小酥反而镇定了许多。
她确实听说过灵媒巫师之类的有通灵走阴的本领，也就是活人到阴间当差帮着无常、判官等阴差干活，或者作为联系活人和鬼魂的媒介让鬼魂直接和阳间的人沟通。
但是，虽说她是可以见鬼，但说到底她又不是神婆，为何要征调她去阴间干活？
哦，她外婆刚才也说了，他们有特殊的遗传基因。难道世间还有一种基因遗传叫世世代代去地府打工吗？
什么鬼设定。
“所以要让我去地府当编外人员？”易小酥抬起头，试探性地看着易香香。
易香香笑道：“我的乖外甥女儿读了点书到底是不一样，知道编外这个词。你也可以这么理解吧。反正最近下面劳动力紧缺，所以上头说了要征调一批新的员工下去，不过凡是能参加地府工作的都要先参加入职考试，实习一段时间。”
易小酥依旧试探性地道：“当地府编外人员有什么好处吗？还有我以后执行任务的话是要魂魄和肉身分离开来吗？”
她想到如果像易香香这样有时候一消失就要一年半载的，那肉身和灵魂分离开来这么久的话她的肉.体不会腐烂掉吗？而且万一被其他人发现了怎么办，做那种事总归是要穿个马甲之类的吧。
她一边说一边翻那份合约，然后一拍桌子，跳起来生气地道：“什么！二十年！这是卖身契吧？二十年后我都老了……”
她又看了一眼易香香，心说也可能不老，但是她不愿意这大把的青春都浪费在帮地府干活上了啊。
易香香安慰她，“给地府打工当然好处很多哇。”她开始给易小酥列举地府编外工作人员的福利：“首先，你的小命保住了，至少可以再活二十年，二十年后续约就可以再保二十年。其次，嘿嘿。”
说到这，一向在外端庄温柔的易香香突然变得有些许猥琐，她眯了眯眼道：“健康、美貌、好运、财富，一到地府，这些你都值得拥有。至于是不是要灵肉分离，这得看时机。因为我们有特殊基因所以如果要长时间在人间消失则可以直接肉身进入地府，这也是给予我们的一个方便。”
易小酥：“……”
她狐疑地看着易香香，要真这么好的话她母亲为何不愿签合同？
无他，这里面肯定还有什么不能说的猫腻。
果然，易香香眨了眨眼，假装淡然地道：“但是地府有个不成文的规定，凡是到地府工作的，若想快速升职加薪就不能在凡间谈恋爱。”
哦，原来如此。
易小酥明白了，难怪母亲当年没有签合约，肯定是不舍得离开父亲，而易香香为何会和外公分居多年直到他死也没能见上一面也是受了合约的束缚。
这地府，还挺不通人情的啊。
她琢磨着地府的规章制度也该好好改改了。
易香香见她犹豫生怕她后悔似的，鼓动着：“小酥啊，爱情这种东西最是虚无缥缈了，再重要也没自己的生命重要。女人嘛，除了男人还要有健康美丽的容颜，如日中天的事业，尤其是我们葬爱家族的女人更是要承担起教化女性的责任……”
易小酥：“什么葬，什么爱？”
易香香吐吐舌道：“哦哦，说错了，是我们易家女子，当然是一切以事业为先啊。”
易小酥没再说什么，只是这一切来得太快，就像龙卷风。饶是易香香在前面五年已经给她潜移默化地做了不少思想工作了，但一个普通的凡人是很难接受这个设定的。
好在，她是一个死过一次的不那么普通的凡人，所以在震惊之余还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易香香很高兴，兴高采烈地带着她回剧组，路上易小酥忽然想起了一件事，问她：“外婆，你永葆青春的秘密难道是在地府当差？还有这几年你不会是烧（捎）信跟我联络的吧？他们说你息影了难道说你是去地府修行去了？”
易香香被这么一问，倒变得娇羞起来，算是默认。
她们刚到剧组，就听到刘雨然在大喊大叫，“林导，怎么回事啊，小卢不是我的专用替身吗？怎么去给别人当替了？还有，说好的我要在这边加一段的呢怎么又剪了？”
林祥之也不是会伺候别人的脾气，没理会刘雨然的无理取闹直接喊话卢青霜，“小卢你先去休息一下，吃点饭。”
卢青霜应了声忙收拾东西溜了，经过易小酥身旁时叫了她一声，朝她笑笑，易小酥却有些于心不忍了，她拍了拍她肩膀，“别放在心上。”
原本这里已经没有易小酥的事了，但因为易香香还要在剧组呆一天，等剧组人员全部杀青才能走，易小酥心想也没什么事就留下来了。
晚些时候，这剧的男女主角，王悦和楚潇点了一剧组的奶茶外卖，也特地给易小酥送了一杯来。
易小酥心知肚明，这还是托了易香香的福。
果不其然，王悦一来就跑去跟易香香聊天了，说的无非是“崇拜她”、“向她学习”之类的话。倒是男主角楚潇看起来平和得多，虽然和易小酥也不算太熟，但两人合作也有好几部戏了，偶尔也会和易小酥有的没的地聊几句。
楚潇问易小酥：“易姐，红豆奶茶还是珍珠奶茶？”
易小酥扯了个笑容，“没有双拼的么。”
嗯，好冷。
楚潇倒是没被冷到，顺着她的话道：“下次请你喝双拼的，这次只能委屈下了。”
易小酥朝他笑笑，随手拿了一杯向他道了声谢。
楚潇也拿着奶茶和她并排坐着，有的没的地聊着：“易姐，听说香香公主，哦就是你外婆，当年是娱乐圈神话一般的存在。”
易小酥吸了一口珍珠，撇了撇嘴角道：“怎么说？”
楚潇来了兴致，眯着眼睛神秘兮兮地道：“听说，易女神曾经可是娱乐圈的神婆，一张开了光的嘴，说什么灵验什么。”
易小酥：“……哦。”
楚潇：“……”
“我是说真的啊，虽然我不迷信吧，但是对这些乱力怪神的事还是很好奇的。”他忽然托着腮，若有所思地看着易小酥，“易姐，神婆应该是可以遗传的吧？你要么给我算算？”
“噗！”
易小酥一口奶茶喷出来，忙掏出纸巾一边擦一边摆着手道：“你不是不迷信么？”
楚潇皱了皱眉，压低着嗓音道：“其实我昨晚碰着鬼了。”
易小酥倒吸了一口凉气，转头盯着他那张俊俏的脸看了好一会，半天才幽幽地道：“哦。”
她本来想说，这么巧，我也碰见了，但又怕吓坏了楚潇，只好敷衍了事。
却不曾想楚潇是头犟驴，见易小酥一副不以为然的样子便很着急地向她解释，“我说真的！我昨晚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就觉得周身冷森森的把我冻醒了，出门在院子里溜达了一圈就听见厨房里传来‘笃笃笃’切菜的声音。我走近一看，一个高大的影子侧对着我在切菜呢，我刚想打招呼，那影子忽然别过脸来……吸……那张脸，白的啊吓死个人了。最诡异的是，我发现那人好像没有腿，没有影子。”
“楚潇！你又胡说些什么。易姐，你别听他编故事了，每次和他拍戏他都要编个鬼故事吓人的。”王悦转过头来，笑着道。她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些乱力怪神的事的。
楚潇却拼命地朝她使眼色，继续压着声音道：“真的，易姐你信我，我说的都是真的。”
要是换做别人，可能真觉得楚潇在编故事吓唬人。
但易小酥的磁场和他人不同，她确实感觉这个村子有一些古怪的地方。比她去过的任何一个乡村都要阴冷不说，她沿路见到过的村民，也让她觉得似乎比其他地方的人看起来要憔悴得多，而且这地方男少女多，在阴盛阳衰的情况下很容易招惹阴物。
等王悦和楚潇走后，易香香忽然从橱柜里掏出一个包裹，易小酥打开一看，一包裹的黄纸白纸。她以为易香香是拿来给她辟邪用的，结果易香香笑眯眯地道：“好乖外甥女儿，今晚上我还得回一趟冥府，晚上你得空了就把这些黄纸折成元宝，白纸呢扎几个小人小船什么的，随你发挥。”
易小酥：“……”
她还想问问河家浜的事情，易香香却说昨晚一夜没睡要好好地补个觉晚饭也不用叫她了，晚上要剧组的人来找她就给她打打掩护。
易小酥心说这要怎么掩护啊，更重要的是，她也一夜没睡啊。
入夜，本就阴冷潮湿的天就变本加厉得寒气森森。易小酥洗漱完想早点儿睡，明天还得陪易香香跑一天。回到剧组给他们租的民舍，化妆师小胡已经睡下了打起了轻鼾。
睡至半夜，易小酥被“窸窸窣窣”的响动声吵醒，她往隔壁床一瞥，小胡不在床上。她原先当是她去上厕所了也并不十分在意，谁知刚想再次睡下就听到了急促的敲门声。
“易姐，易姐，是我，开一下门。”
听声音是楚潇，他就和另一个演员住在隔壁。怎么回事啊，大晚上的他难道不知道男女授受不亲？
易小酥有起床气，暴躁地掀了被子，及拉着拖鞋去开门，管他是不是当代著名影星，她照样不给他好脸色，拉着脸道：“干嘛，又见鬼了啊。”
“嘘！”楚潇站在门外，高大的身子却缩成了一团，哆哆嗦嗦地道：“大晚上的，这些敏感的词不能瞎说。不过，易姐，能不能麻烦你去请一下易前辈。”
易小酥双手环胸，冷冷地道：“老人家早睡着了，让谁都不许去打搅。”
“啊。”楚潇像是泄了气的皮球，蔫蔫地靠在门框上，艰难地吐着字：“这样啊，那就难办了……”
易小酥看他神色不像是恶作剧，心下觉得可能有什么事发生，联想到久久未归的小胡，一拍大腿，抓着楚潇的手臂道：“你见到小胡了？她人在哪？”
楚潇被她吓了一跳，下意识地身子往后躲，哆嗦地指着前面的一间屋子道：“我，我看见……小胡姐去那边了，然，然后……一只手忽然从门里伸了出来，我一晃神，小胡姐就不见了。”
易小酥放开他，她深吸了两口气，对楚潇道：“别声张，去把你手机都拿来。”
她自己则返回屋里拿了几张黄纸，随手抄起桌上的水笔在纸上画了几笔，又写了几个字，然后咬破自己的手指在黄纸上摁了个手印。
这几年易香香让她努力学习的东西，最主要的就是画符咒和背咒语，她起初以为是易香香这个神婆想让她多学几样本领傍身以后好忽悠人，现在看来是为了让她去地府打工。
做完这些，楚潇已经在门外等她了，易小酥让楚潇跟在他后面，俩人摸黑悄悄地靠近那间屋子。
那是这个二进院子里位于后院的一个小厨房，也可以算是柴房，隔壁就是茅厕。楚潇昨天说他在厨房外边看见一个身影在切菜，很有可能这个身影就“住”在厨房里。
楚潇两股不自觉地抖动起来，他拉了拉易小酥的衣角，轻声问：“你不怕嘛。”
怕？
易小酥可能都快忘了这个词真正的感受了，自她摔下山崖没死成反而得知自己是生活在书里以后，她就不知道见过多少鬼魂，一开始她也不能接受，但久而久之早就已经习惯了。
“你要是怕的话就别进去了，在外面候着。”她可不想带个拖油瓶。
楚潇抖成筛子的两条腿却不听使唤地继续跟着她向前，要他一人留在原地还不如和她一起进去。也许是易香香这个神婆光环的加持，所以在楚潇心里，易小酥也一定是继承了神婆的体质，凡事都能化险为夷的。
“吱呀”一声，厨房的门自动开了，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腥臭味，还带着一些烧焦的煤味。
易小酥让楚潇将手机给她，打开手电筒朝屋里照了照。
“啊！啊！”楚潇大叫起来，他指着悬梁上的一个女人，吓得面无人色，下一秒便“呼啦”跑出了门外。
“楚潇！快进来帮忙！”
吊在悬梁上的女人正是小胡，所幸那悬梁不高且绳索也没有勒紧她的脖子所以只是昏死过去没有生命危险。
她一面将小胡抱下来一面喊外面的楚潇，回应她的不是楚潇而是“嚯--嚯-”像磨刀的声音，一声长一声短，在死寂的夜里显得格外刺耳。
易小酥牙酸地吼了一句：“别磨了！”
她将小胡安放在地上，打着电筒出门查看。
院子中央，一只鬼正在卖力地磨刀，看那鬼的穿着，一身白衣，带着顶帽子，腰间系着一块围裙一样的布条，在清冷月光的照射下依稀可以看到衣服上的油渍。
看来，这只鬼生前是个厨子。
他见有人来也不慌，继续磨着菜刀，嘴里念念叨叨的，“媳妇儿，今天买了菜了，我把刀磨一磨就去给你炖鸡汤喝。你多少喝一点。”
易小酥又上前走了两步，那只鬼才察觉到异样，缓缓抬起头来。
嘶……
居然是个断头鬼，他的脑袋是后期拼接上去的，身子稍稍一动头就开始摇摇欲坠，随时都能从脖子上滚下来。
那张拼接起来的脸除了惨白就是泛着幽幽的绿光，还有两道像蜈蚣一样的疤痕。这只鬼的年龄看起来不大，也就三十来岁的模样。
他两眼空洞地看着易小酥，手里的菜刀不知何时已经举到了胸口，喃喃道：“你偷了我家的菜。”
易小酥：“……”
她连多余的话都不愿和他说，掏出兜里的黄符放在嘴边念了几句咒便“呼啦”飞了过去，正好落在那鬼的脸上。
菜刀鬼身子抖动了两下，那颗头就掉了下来，可是头是被黄符禁锢住了，身子却依旧灵活地越过桌子，朝她逼近。
Emmmm……第一次用失策了，应该打在他身上的。
易小酥正要继续抛黄符，突然感觉身子一僵，周身泠然，一股冷飕飕的风袭进她的脖子，全身的骨头就跟裂了条缝似的，那风就正大光明地漏进了她的骨头缝里。
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忽然就出现了一张灰白色的脸，一双死鱼眼正和她对视，嘴则还在“呼呼”地朝她吹气。
易小酥：“……”
她挡开这鬼呼出来的冷气，细看了看才发现，这只“鬼”和一般的鬼不同，一袭黑衣，和那个厨子一样戴着顶高高的帽子，只是上面有字，写着“你也来了”，手里拿着一条铁索。
Emmmm，这位的形象如此典型，特征如此突出，就跟发廊里的Tony老师一样，实在想不认识也难啊。
“哎呀，小黑，你干嘛呢跑这么快也不等等我，累死个我了。”
易小酥眼皮跳了跳，忍不住转头，正好对上另一双幽深却无神无光的眼睛。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白衣服、白帽子，帽子上写着“一见就发”，手里拿着根哭丧棒。
黑白无常，齐了。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