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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第十八把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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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西拿来了?”
黑影如约出现,看到付丧神手里拎着的盒子满意的点头,笑出了声。他的声音并不怎么好听,大概是因为身体由一团雾组成,使得他的声音也蒙上了一层阴影,带着些许不真实感。
“我果然没有看错人,髭切,你果然是个可堪大用的。放心,我会守约的。”
默默观察了付丧神许久,看不出什么表情波动的黑影张手一扬,盒子从付丧神手里飞来。感受着掌心的重量,黑影嗤笑出声,“这下好了,我应该很快就可以出去了。”
打开盒子验收,黑影将机器拿了起来,在接触到机器的那一刹那,本是一团气体的手渐渐凝实,若隐若现,虽然不怎么稳定却让黑影意外感到高兴。
随着黑影身体渐渐凝实,手上机器不断向外倾吐血色雾状气体。血雾源源不断的向外溢出,被黑影全盘接收化为身体的一部分。
血雾渐渐稀薄,直至再也放不出什么,当啷一声轻响,机器内部开始崩坏,报废了。
看着眼前一幕的付丧神一脸冷漠,只是抱着太刀的手紧了紧。
“哈哈哈!这个身体意外的不错嘛!不愧是神明的血液啊!”
吸入血雾的黑影周身被黑雾笼罩,待血雾被吸收殆尽,尽数归于身体,黑雾渐渐散去,露出了黑影的庐山真面。
这是一个少年,一个有着黑长直天生血瞳的少年,一个气质阴郁散发着危险气息的少年。
髭切静静看着黑影化成的少年,垂眸不语。
“这就是拥有身体的感觉吗?还,真是奇妙啊!”
黑影大张双手,认真的感受着什么,他转头看向付丧神,“你们都有名字,以前我是一团气体,叫什么也无所谓了,不过现在我化作人形,也该有个名字,不是吗?髭切,你说,我该叫什么呢?”
不等付丧神回答,或者并没有想要付丧神解答的想法,只是单纯的问问,黑影细细闭目思索许久,周身怨气浮动,嘴里念念有词。
“我来找找……嗯?这个宿体,就他了吧!以后我就叫远吕智了!髭切。”
黑影,不,是远吕智审视的目光在付丧神身上游荡,目光投注在身上。
髭切感觉像是被蛇之类的冷血动物盯上的样子,被目光扫到的地方一片阴冷滑腻。
稍稍思索之下似乎是想到了什么,面上冷汗密布,唇色惨白,感到黑影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连忙点头肯定。
得到付丧神点头回应后复又开心的笑了起来,带着嗜血的意味。
“好了,髭切,接下来该是我信守诺言的时候了。把刀给我。”
远吕智摊开掌心示意付丧神动作。髭切盯着怀中的太刀许久,思考下再三挣扎,最终抵抗不住想要见到膝丸的欲望,郑重小心的将太刀放在远吕智张开的掌心。
满意于付丧神的识相,远吕智接过太刀,拉开刀鞘,随手挥了挥,刀光闪过。
“倒是把好刀,比之你又如何啊髭切?”
付丧神沉默不语,只是将目光牢牢控制在墨色太刀上。远吕智也不在意髭切的失礼,将太刀向空中一甩,太刀在空中划过一个优美的弧度后落地。伴随着几朵被染黑的樱花瓣
,一个和髭切几分相像的青年蓦然出现。
“源氏重宝,膝丸。”
拥有着薄绿发色眼睛却是红色的付丧神一字一句像是设定好的程序一样介绍着自己,眼睛失去焦距,双目无神,面无表情的站立在远吕智身边。
“这……这是怎么回事!”
髭切质问着远吕智,太奇怪了,膝丸竟然没有冲过来就算了,可是为什么连性格都变了,这,还是膝丸吗?髭切不敢想也不愿想,看着仿佛是陌生人的膝丸,以及暗自得意的远吕智,髭切只感觉遍体生寒,细思极恐。
他不甘心的合上双眼又睁开,使劲瞧着膝丸,反反复复,周而复始。最后不得已抹了把脸,心下一片死寂与绝望。他复活的究竟是谁?是膝丸还是……不不不,或许膝丸只是被远吕智控制了而已,只要我找到机会就可以……髭切不断给自己做着心理疏导,试图说服自己。
“怎么样,髭切。你看,你的膝丸活过来了,高兴吗?”
远吕智用怨气凝聚成一把交椅,像是没有骨头一样斜依在铺着柔软皮毛的椅子上。好似看不见髭切脸上的难看,反而乐此不疲的多次提起膝丸,在爱弟心切的付丧神心口狠狠扎上一刀又一刀。
“来,膝丸,快见见你的兄弟。”
“是……主人。”
黑色军服的薄绿发色付丧神得到远吕智的命令后向髭切打了个招呼。
髭切露出个比哭还要难看的笑容,他不敢反驳远吕智,尤其是在见过膝丸对远吕智毕恭毕敬的样子后,哪怕眼前的付丧神可能不是他的弟弟膝丸,因为他不敢赌,他怕赌错了,膝丸就真的没有了。即使可能是假的,他也不想再揭穿了,他不能接受这个结果。所以这把刀也只能是必须是他的弟弟膝丸。
远吕智像是能洞察人心一般看出了髭切的所思所想,点了出来,“他就是你的弟弟膝丸。”
无视付丧神欣喜若狂的神色又添了一句,“现在,他是我的刀,是我最忠实的仆人。对吗?膝丸?”
说完转头看向一直安静待在他身边的付丧神。
膝丸单膝跪在远吕智身前表述忠诚双手奉上本体。髭切一脸心痛又无可奈何,甚至连他也要听命于远吕智。因为他的弱点已经被远吕智知悉甚至牢牢掌握在手里。
想到这,内心的悲哀与绝望翻涌沸腾想要冲破束缚与枷锁,可是现实却迫于无奈的和膝丸单膝跪在一起向远吕智效忠。心里安慰着自己,这样也好,就可以更接近膝丸了,也方便我伺机而动打探消息。膝丸,这一次,就由兄长来保护你吧!
懒懒散散靠坐在椅子上的远吕智一手支头托腮,一手把玩着膝丸呈上来的本体,面孔隐于一片阴影中看不清神色,一丝阳光透过门窗投射在远吕智的脸上,露出了线条优美的下半张脸。轻轻勾起唇角,似笑非笑,玩味的打量着审视着并排跪立在一起的源氏兄弟。
窗外阳光正好,与屋内的沉重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另一边,回到关过小狐丸目的审神者和付丧神们还在思索着什么。
“主殿,您有什么问题可以问小狐啊,小狐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的据实告知。”
小狐丸连忙向审神者献殷勤,表衷心。审神者摇头谢绝,复又想到了什么,开口道,“被那个机器控制的时候,你有意识吗?”
小狐丸闻言收敛了嬉皮笑脸,正色道,“主殿,小狐可以确定小狐是有意识的,只是身体不受控,加上那东西邪得很,源源不断的吸取着小狐的血液以及,神力?”
小狐丸有些不确定的说着,审神者却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他伸手扣住小狐丸的手腕探出灵力感知着,许久,收回了手,表情有些凝重。
“怎么了……”
小狐丸看着审神者脸上少有的沉重,开口缓和气氛,“不会是小狐我时日不多了吧?主殿,如果真的……可以答应小狐一个要求吗?”
审神者没有看出小狐丸脸上的调笑,反而认真的回答并安抚着付丧神。
“没什么,不是什么大事。你感应的没错,与其说吸收你的神力,不如说是神性。作为付丧神失去神性,失去的越来越多时就会神格脱落堕落成妖怪。”
小狐丸没想到事态会如此严重,有些担忧,“那个机器就是收集神性和血液的吗?难怪小狐觉得毛发都没有色泽了。”
本以为会听到小狐丸的害怕之言,却没想到付丧神会如此,豁达?毕竟是经历过风风雨雨的老刀了,果然是因为阅历吗?
“不会有事,我的灵力可以修复帮你恢复,只是时间有些久,这是个漫长的过程。”
小狐丸上前拥住审神者,使少年靠在胸前,无视一旁小天狗的跳脚抓狂。“那就谢谢主殿了。”
看着少年试图挣脱离开,又补充了一句,“为了表示感谢,小狐给审神者一个抱抱吧!主殿不要太过担心,还有我们呢,再不济我们也是个神啊!”
毛绒绒的大狐狸抱着少年,下巴轻轻蹭着审神者柔顺的头发。
审神者果然停止挣扎,反过来感谢付丧神,神情温柔,“嗯,我知道。只是这个机器是自用,还是只为他人做嫁衣呢?”
“算了,不想了。我们该回去了,小狐丸?”
怀里的少年拍了拍环在腰间的手示意付丧神松开。小狐丸刚刚放手,就被今剑钻了空子。
小天狗拉着审神者,“快走吧,大家应该等急啦!主公大人。”
守泽光拉过小夜,示意萤丸和明石一起,小狐丸也不甘示弱。
不远处传来短刀们的欢颜笑语,审神者将忧思抛到脑后和付丧神们向前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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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日月,这还真是吓到鹤了啊!”
鹤丸国永有气无力的挂在树上,脚上的锁链死扣住脚踝,脚踝处的铁环内壁遍布小刺,狠狠的钳入血肉。
锁链的一端隐于树根,不知何故,纷纷从地下冒出,黑色的锁链因为吸收付丧神血液的缘故染上红色符文。
顺着锁链尽头寻找,身着华丽和服的三日月身姿优美的端坐着,不紧不慢的沏着茶,动作行云流水一举一动带着优雅,唯有滑落至侧脸的冷汗和苍白的面色暴露了付丧神不平静的心情和糟糕的状态。
“哈哈哈,鹤还是别说话的好。”
三日月朗笑,被袖子挡住的手轻颤,紧紧握着茶杯。砰的一声,茶杯因为握的太过用力被捏爆了,茶水溅到付丧神脸上身上,弄湿了衣服。
“哈哈哈,这个杯子的质量还真是……”
声音渐弱,一阵风拂过卷走几瓣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