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痕（薛晓现代同人）》莲雨月

8、第八章&聚会

　　很快，薛沫开学了，整个屋子里又只剩下薛洋一个人。闲来无事，他新开了一篇小说，以安抚之前被自己拖稿拖到快杀上来了的责编崩溃的心。
　　日子就这么一天一天过着，像沙漏里的沙，慢慢流下来流下来，覆盖住底面，堆成一个小小的圆锥。天气也一天一天凉了下来，窗外街道上满是落叶，堆积着，铺接着。
　　薛洋在叶千莺的监督下每隔一周去医院检查一次，半年下来，他和胃癌杠上，两者皆不甘示弱，达成了微妙的平衡。薛沫对这一现象是松了口气的，可是叶千莺却看起来很忙的样子——最近一次薛洋的检测结果显示他的精力在抗衡中一点一点减少，癌症有增生的趋向。她担心万一哪天薛洋的精力支撑不住了，这一天平会瞬间倾覆，一切将难以挽回。
　　这个周末，趁薛沫和同学出去聚会了，叶千莺再度造访了薛洋。
　　薛洋写完今天的小说量一出房门便看见叶千莺坐在他家沙发上，正端着他家的茶杯喝着茶，目测那茶也是他家的。这人一点都不见外啊。薛洋撇了撇嘴，走到她对面的沙发上一躺，不耐烦道：“又干什么？”
　　叶千莺不紧不慢地又抿了一口茶，这才放下杯子，端坐起来。“上次检测出来你的癌细胞有转移的迹象，现在中国的医疗水平还是较为落后的，但如果去国外接受更先进的治疗的话有几率完全治好。我和你主治医生商量了一下，我们都建议你出国治疗。我们叶家在德国有一家投资的医院，正好专门研究癌症治疗的，我前几天和那边联系过了，现在就看你的意见了。”叶千莺慢慢说着，眼睛紧紧注视着薛洋的表情。
　　薛洋平静地听着，动作都不带变的。等她说完，才勾唇嗤笑一声：“出国还要办护照，麻不麻烦啊。反正现在又死不了，不去。”
　　叶千莺早就知道他会这么说，沉声道：“你现在的情况很危险，万一哪天……”
　　“等到了那天再说吧。”薛洋打断她的话，摆摆手起身，摇摇晃晃往厨房走。
　　叶千莺垂下眼眸，重新端起杯子。
　　薛洋反手拉上厨房门，拉到一半时一句“你先把护照办了吧，什么时候想去了再去”幽幽飘来，他手下动作一顿，旋即继续拉上门。
　　薛洋不肯配合，叶千莺亦早有准备。她把德国之旅的策划书给薛沫看了，承诺只要薛洋办了护照，等她到了寒假就带她去玩。薛沫自然不会辜负自己，拿出当初撮合薛晓的劲头，成功在一周后将薛洋烦得不得不跟着她一起办了护照。计划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怎么让薛洋留在国外住院治疗就是一大难题了，叶千莺和雪霁商量了半天，都没办法，只得先静观其变顺其自然罢了。
　　在薛沫的期待下，寒假终于快到了。
　　期末考完的那天晚上，叶千莺和雪霁来薛洋家蹭饭，在饭桌上重提了之前让他出国治疗的建议，薛沫这才知道为何叶千莺一定要她逼薛洋办护照。不过有些事，如果薛洋自己坚决不愿意，即便是他们也没有办法。
　　关于薛洋出国治疗的事暂且按下不提，长假一到，群里魏无羡再度嚷嚷着要开聚会，薛洋的怼丝毫动摇不了他对这件事的热衷。
　　鬼笛陈情 20:31:45
　　聚会有人来吗？！
　　十恶不赦 20:31:49
　　没有
　　鬼沫 20:31:52
　　我要去！
　　小麦忢 20:32:07
　　带上我！！
　　森女系沈 20:32:11
　　只要是在假期开头就OK
　　十恶不赦 20:32:13
　　回复鬼沫：你不准去。
　　袭慕歌棠 20:32:19
　　WiFi记得叫我，这几天闲的没事干，我妈嫌我碍手碍脚，天天把我往外赶……
　　鬼沫 20:32:23
　　我要去！好不容易考完试了凭什么不让我去！
　　值糖 20:32:28
　　我们明天开始放假……
　　暗夜黄鹂 20:32:35
　　回复十恶不赦：劳逸结合么，一起？
　　十恶不赦 20:32:40
　　不去
　　鬼笛陈情 20:32:52
　　小流◎氓啊，你是怀孕了不能见人吗？
　　十恶不赦 20:32:57
　　滚
　　鬼笛陈情 20:33:06
　　莫非道长反攻成功了？
　　金大小姐 20:33:12
　　真的？！
　　兑汤桂雅 20:33:16
　　哈哈哈恭喜恭喜/前方发来贺电
　　明月清风 20:33:24
　　。。。
　　十恶不赦 20:33:30
　　道长你别听他们瞎说，没有的事！！
　　鬼笛陈情 20:33:42
　　哦～该不会还不是道长的吧？
　　袭慕歌棠 20:33:51
　　哇哦，孩子父亲是谁？
　　十恶不赦 20:34:00
　　没有！道长你要相信我！
　　明月清风 20:34:07
　　。。。嗯
　　鬼沫 20:34:16
　　道长放心，我们一定会帮你鉴别他到底怀孕没的！
　　十恶不赦 20:34:19
　　回复鬼沫：滚！！
　　鬼笛陈情 20:34:25
　　咦，道长不来吗？
　　值糖 20:34:28
　　@ 十恶不赦 证明自己清白的时候到了，你就说来不来吧。
　　明月清风 20:34:32
　　嗯
　　暗夜黄鹂 20:34:43
　　道长最近接了活，得忙好久。
　　鬼笛陈情 20:34:48
　　真可惜……不过没关系，我们会帮你看小流◎氓出轨了没的，放心吧！
　　十恶不赦 20:34:55
　　@ 灵琴忘机 你还不来管管他！我看他要上天啊。
　　灵琴忘机 20:35:01
　　……
　　鬼笛陈情 20:35:08
　　二哥哥肯定是站我这边的呀！
　　鬼沫 20:35:13
　　哥，你该不会真……？
　　十恶不赦 20:35:28
　　……算你们狠
　　于是乎，魏无羡策划了那么多次的聚会终于要实现了。
　　几经讨论，时间定在大后天晚上，以便别地的群员过来。不过临近春运，票实在是不好买，最终确定下来的人数只有群总人数的三分之二。
　　聚会那天很快就到了，下午薛洋午觉都还没醒就被薛沫拆迁似的敲门声震起来，硬是被她和叶千莺拉着去街上逛了一大圈买衣服。
　　“我说你们至于吗？一个聚会而已。”薛洋打着哈欠道。
　　“当然有必要了，人靠衣装知道吗？”薛沫仰着脸理直气壮道，腹诽：好不容易有正当理由把你拐出来了，不多晒会儿太阳都对不起我自己。
　　薛洋眯着眼嗤笑一声，一副昏昏欲睡的样子。
　　这场对薛洋来说近乎噩梦一般的大采购一直持续到日暮时分才结束。叶千莺看了他一下午的热闹，此刻终于良心发现提醒薛沫快到聚会时间了，薛沫这才意犹未尽地收手，拉着已经在服装店的沙发上睡着了的薛洋出了商业街。雪霁早早把车停在商业街出口附近等着了，见人齐了便发动了车子载着几人前往聚会地点。
　　魏无羡的品味一向不错，尤其是和蓝忘机在一起了之后。聚会在一家很偏僻的小吃店举行，薛洋在这活了十多年了都没听说过。不过小吃店虽然很难找，但内部装修很养眼，饶是薛洋这般挑剔的人都暗自赞赏——虽然表面上是不会表现出来的。小吃店分为上下两层，第二层只有一半大小，可以靠着木质扶栏和一层的人聊天，而前台就在二层边缘的正下方，要点吃的也可以直接喊。
　　魏无羡已经提前把店包了场，小吃店就变成了自助餐中心，一群人围着前台仰头望着挂在上方的菜单研究。薛沫一进门就扑到人群中去了，挨个儿打招呼，完全把薛洋丢在了一边。薛洋还巴不得她忘了自己，站得远远地遥望菜单。
　　小吃店的物价不高，相比大街上那些便宜不少。
　　薛洋正看着，就听见斜上方有人在叫他，一转头便望见魏无羡靠在二层的扶栏上朝他挥手，蓝忘机坐在他身侧低头看着什么。薛洋挑了挑眉，抬步也走上楼梯过去，不想刚到二层就看见那人转头跟蓝忘机小声交流，几乎趴在对方身上，双眼对视地那叫一个热烈，他突然又想转身下去了。
　　然而魏无羡已经注意到了他的到来，重新坐直招呼着。
　　薛洋走到他们对面坐下，一脸嫌弃道：“大庭广众的你们就不能收敛点。”
　　“不行啊忍不住。”魏无羡嬉笑道，末了还转头看向身侧人。蓝忘机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薛洋简直不想和他们沟通，翻了个白眼去看方才蓝忘机低着头在看什么。菜单？很好，不用在下面仰头看着那么累了。他挑了挑眉，直接伸手拿到自己这边看了起来。
　　不多时，下面一群人点的吃的做好了，他们也不要店主帮忙，自己端着盘子跑到上面来见识一下“十恶不赦”长啥样，把薛洋烦得只想把他们都扔出去，尤其是对面那不要脸的货还笑得一脸戏谑，看戏看得不要太开心。
　　幸而那些人已经在群里和薛洋混过蛮久了，知道他的忍耐极限在哪里，卡着他的极限施施然端着盘子走开，边吃边准备别的游戏。
　　“没见过这种好地方吧？”魏无羡笑道，满脸得意，“谁叫那是你从来不参加我们四社的联欢会的。”语气中满是“活该”的意味。薛洋已经被那群人烦到心累，根本不想搭话，下去要了一份甜点吃，内心无比后悔答应了参加聚会。
　　最后一直闹到将近九点才散场，薛洋心力憔悴得一到家就扑自己床上趴着不想动了，薛沫倒是依旧兴奋非常，握着手机在群里聊着天。
　　趴了半天，薛洋总算觉得好一些了，翻了个身抓过床头柜上的那罐星星，旋开盒盖将它们全部倒在床上，再翻个身像过去近半年的时光一样一个一个攥着把玩。可以说，睡前每个看一遍到两遍已经成了他的习惯。一定要看完星星再玩一会儿沙漏，然后才能睡着。
　　玩着玩着，突然发现少了一个，瞬间紧张起来，找了一圈才发现是刚才一时心烦意乱地没注意，把它压住了。薛洋小声嘟囔了一句“对不起”，把已经被压扁了的星星拨出来，试图重新捏鼓起来。
　　众所周知，纸星星这种东西不是每一次压扁了都能恢复，有时可能会适得其反——薛洋现在就很倒霉地处于这种情况。看着手上这颗星星的中间在自己的□□下凹陷下去了一块，薛洋有些烦躁地“啧”了一声，抓了抓头发，决定干脆拆开重新折。
　　纸星星一旦头子抽出来了拆起来很容易。
　　忽的，手指骤然停住。
　　停顿了片刻，手指微微颤抖着剥开剩下一半。
　　窗外，繁星遍布。
　　————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