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种田他想篡权》皓月东升

26、盗虎符

　　“走水了，走水了。”
　　谢婉心蹲在暗处观察，那小宫人起身之际拂倒了油灯，旁边就是易燃的纱帘，火势很快的蔓延了起来，宫人们立即惊醒，跑进宫殿将小成后叫醒，小成后听闻走水第一反应便是打开地板上的瓦砖，拿出了深埋在地下的虎符，谢婉心一笑，这小成后确实够聪明，就算知道她是藏在了机关巧妙处，一个个找地砖，也够找的。
　　她已然知道了藏处，便是回到了被关押的地方，脱下了衣饰躺在床上，这虎符好拿，宫殿好出，可最后一道宫门，自己又该怎样迈过去。
　　过了一晚，谢婉心正准备换上衣服，先去窃取虎符，再想出宫门的事情，毕竟昨晚放火剑走偏锋，难保小成后不会想起不对劲，将虎符换了位置。
　　正当她有所动作，听得外面有了动静，立即将衣服塞在一旁，装着熟睡的模样，只听得原本锁上的门被打开，有人悄悄进入。
　　谢婉心拿不准是敌是友，自然也不能起身，只能等着他慢慢走近，握紧手中的小刀，那人一掌搭在她的肩上，她正准备反击，却听得那人道：“谢婉心，醒醒。”
　　谢婉心皱了皱眉，不知道司徒琦怎么来了，她将手中的刀收回被子里，假意醒来讶然道：“晟王，你怎么来了？”
　　司徒琦拉着她道：“最近朝堂的事很不对劲，我就知道太后不是真心与你我赐婚，今日看着你被锁在这里，就证明了我的猜测，我先带你出去。”
　　“就这样贸然出去，会不会遇上太后的人。”
　　“你放心，这里我已经让人清理了，宫门外我已经安排了接应你的人，我怀疑父皇是被太后下了药，已经通知羽林军围宫了。”
　　谢婉心心底一沉，若是太后知道围宫，肯定会前去拿虎符搬救兵，留给自己的时间不多了，她望向门外道：“只有你一个人吗？”
　　司徒琦拉着她夺门而出道：“不要怕，我一个人也可以保护你。”
　　谢婉心听着叹了口气道：“殿下，对不住了。”
　　司徒琦正疑惑是什么事，让谢婉心说出此语，突的脖颈一痛，就昏了过去，谢婉心顾不得许多，趁着宫内大乱，小成后不在寝殿，拿走了虎符，即刻往宫门赶去。
　　好在接应他的人看到没有晟王也没有多问，让她上了马车，策鞭而去。
　　司徒琦醒来之后，脑子里面一团乱麻，他的属下见着他迟迟不出现，焦急的前来寻找，小成后带着自己的势力和羽林军交战，现在晟王带领的这批羽林军已经被团团围困，司徒琦转眼就变的危在旦夕。
　　谢婉心赶走了马车夫和接应的人，将马匹从马车上解下来，一路狂奔向西，准备与带着大军东进的欧阳寒汇合。
　　她为了节省时间，走的是官道，但是没想到小成后发现虎符和她不在了之后，这么快就联想到了一起，发布告示，在每个城门口边界处都设了官兵。谢婉心只走到了兖州就被困住，不得动弹。
　　她身上没有多余的银钱，待在兖州也是耗费，她只能乔装打扮，带着侥幸心里想要混迹出去。
　　官兵严查，队伍排着老长，可谢婉心的画像却扒满了全城，她只能半遮挡着脸，一直低着头，闷不做声，眼见着离官兵越来越近，谢婉心看着城门口，开始犹疑不定，若是被发现了，那这虎符又会重新落在小成后的手里，到时候不仅仅是欧阳寒会被逼接受帝位，连天下百姓都会跟着遭殃。
　　谢婉心咬了咬唇，一开始她的路就走错了，不应该直接去西找欧阳寒，直接往北，到了郴州，拿着虎符就算是小成后，也拿着自己没有办法，总好过如今的困局。
　　“等等，把面纱给我摘下来。”
　　谢婉心没有抬头，但一听到这声音，便扭头就走，后面求追不舍道：“站住!”
　　她加快了脚步，正想回头望一眼，却撞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他压着她的头摁在怀里道：“不需要回头。”
　　那官兵叫的根本不是谢婉心，只是因为谢婉心自己也没想好到底要不要放手一搏，一时紧张了些，才退出了人群。
　　谢婉心听着那声音，终是舒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欧阳寒：“你怎么才来？”
　　她不知道自己这一声含着放松之后的娇态，欧阳寒笑了笑：“我来晚了。”
　　谢婉心缓缓退了一步这才看清欧阳寒，出去打仗的这些月，脸上沧桑了不少，但眼神更为坚毅明亮，越发的稳重起来。
　　欧阳寒将谢婉心带入了一家客栈的厢房道：“朝中到底发生了何事，先是你要与晟王成婚，晟王成了阶下囚，你又成了逃犯，朝中却是太后掌权。”
　　“晟王成了阶下囚。”
　　谢婉心这些天一直忙着赶路，根本忽略了晟王的消息，本以为他就算夺宫不成，也会有其他的路走，没想到到底还是败在了小成后的手里。
　　谢婉心沉思了片刻，看向欧阳寒道：“我与你说件事，你倒是有上几分心里准备。”
　　欧阳寒笑笑：“只要你不是告诉我你喜欢上了晟王，其他的我都要准备。”
　　“你出去打了仗，嘴上倒是越发没谱了。”
　　弄得谢婉心存心严肃的心思都没了，只能将这几天的事草草讲给欧阳寒，她本以为欧阳寒在得知自己的身世之后，会大吃一惊，但是却见他神色淡然，像是已经早就知晓。
　　“小时候，太后很喜欢我去宫里，那时候她与陈氏的关系也尚好，后来令妃进了宫，得了宠，与陈氏有了利益之争，二人也就不再往来了。但是我在宫里的那段时日，却常有一个疯掉的宫人叫我小皇子，我小时候也以为那只是她的疯言疯语并没有理会，可是一日陈氏说她生产时的一些怪异之处，我心下生疑，就去查了此事。”
　　当年的陈氏孩子没有去处，小成后为了永绝后患，就命人将陈氏的孩子淹死，可是那宫人不舍得，便转送了人家，欧阳寒去见他时，那个小孩和他一般年纪，面容却与陈氏和欧阳询极为相似，在那时，他就已经明了自己的出身。
　　“那这么多年，你就没有想过认祖归宗，或者是弄清小成后当年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个很重要吗？”
　　欧阳寒看向谢婉心，神色从容道：“宫里的那些腌臜事我自小也听得不少，继母和继子生下的孩子，难道被人知道后，还会有人上赶着一口一个皇子，将我迎回宗室吗？更何况，我见着皇上的反应，他根本不知道我的存在。”
　　谢婉心不知道是欧阳寒真的毫不在乎，还是内心太过强大，对于这件事他没有表现出丝毫的悲伤，她道：“我见着小成后给皇上下了药，才让皇上动弹不得，她故意赐婚我和晟王，就是想诈你回京继承大统，你准备怎么做？”
　　欧阳寒没有答话，半响玩弄起茶杯道：“你想让我拿着虎符，带着自己的军队，攻去京城里面救下皇帝。”
　　谢婉心摇了摇头：“我瞧着皇上的意思，没准备让你活下来，要不是因为小成后突然作乱，只怕他刚得知了你的身份，便会随便找个理由处置了你，好堵这天下的悠悠之口。但是不去京城也不行，小成后野心大的很，想要独掌朝政，她为人狡诈狠厉，目光短浅，绝对不是可以治理这天下的人。”
　　欧阳寒听了这话一笑：“行了，这件事也不需要你来操心了，我早在回来之前，就已经顺清了这其中的关系。”
　　谢婉心眉心一皱道：“那你为何还问我。若我不这样说，现在掌握着一半兵权的欧阳公子，是不是还要处置我一番。”
　　欧阳寒哑然失笑：“你这心眼也忒小了，我不过就说了这么一句，你倒是顶了一片回来。”
　　他握住谢婉心的手道：“虽然我们有郴州的兵力作为后盾，但是这件事的危险难测，我并不想要你参与。”
　　谢婉心一愣，反应过来才道：“那救国这样的大业，大功，合着就让欧阳公子一个人拿下了。”
　　欧阳寒搬正她的身子道：“我并没有与你说笑，小成后在朝中多年，培养了很多心腹，一时之间我们也不可能轻易的拿下京城。”
　　“一年拿不下就两年，两年拿不下就十年，你自小聪慧，在别人眼里是天纵英才，难道就做不成这件事？”
　　“那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
　　谢婉心不发言，但她当然知道，苦一起吃，甜头一起尝，不论这件事的结局如何，他们都注定会被绑在一起，就算输了，上了断头台，那头也是一起掉，生死荣辱俱在一体，成为命运的共同体，欧阳寒此生此世都不会再放她从自己身边溜走。
　　可是这一刻谢婉心却又突然抛弃了以往的想法，她所认为的自由或许没有那么重要，她现下想做的就是和欧阳寒一起，去承担这个艰辛的未来，他之前虽然满身荣华，但心里很苦，他未来或许披荆斩棘，但谢婉心想让他的心里能够得到那么一点他所一直缺失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