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尊之离花记》渊郁

39、南方

　　周娅一行人，跟着商队一起出发，她家底不如其他人厚，带的人除了颜理，就只有几个刚刚找来的伙计丫头，带的货物也算普通。一路跟着几个常走这条路的老客出了些货，又收了些特产，到了南方的君州附近，竟也有几百两的入账。

　　周娅没到一个地方，都要去附近看一看。颜理留下来守着货物，叫了壶酒，几个下酒菜，招呼几个小丫头一起喝酒闲聊。
　　这一行人在同来的客商眼里并不显眼，家底也看得见，因此人们倒也没上来凑趣。再过几天就要进入丰州城，那才是泼金流银的地方，蛮人船只往来，鸡蛋大的明珠，一人高的珊瑚，上好的东西，似不要钱的扔了满船满舱。

　　周娅回来时，夜色半黑，颜理等在楼下，见她回来了，身后还跟着个丫头，拖了一束长长的拳头粗的木头，一下子愣住了。
　　“这是甘蔗，可甜了，”周娅叫小二拿下去削了皮：“这附近的农户，就靠这个榨了汁，卖给往来客商，这样嚼几口，也是甜的。”
　　颜理听她这么说，摸不透她打的什么主意，周娅只是笑，拿了一截甘蔗啃着，并不告诉颜理。

　　第二天周娅照常出去，等她回来之时，颜理才刚打完了一套拳，见她兴致大好，尤胜昨日，不由道：“东家今日又瞧见了什么门路，这般春风得意的模样？”
　　周娅笑道：“等你娶亲，心里也一般得意。”
　　颜理不由大乐，过了片刻，两人又各自觉得好笑。
　　“咱们在君州还要停个十多天，”周娅道：“我买了两个使力气的娘子帮忙做活，明日就差个不离了，你叫上咱们的人，明天趁着晚上过去收货，不可早了，也不可晚了。”

　　周娅这般细细交代了，第二天颜理把几个丫头叫起来，敲打了一番，趁着夜色一起随周娅去了君州的乡下，带了麻袋和拖车。周娅见状连连摇头，又赶着让人去买了几匹细布，一同去了乡下。
　　这乡下的作坊却不小，里面两个肤色极深的健壮女子，扛着热滚滚的一桶浆液，倒入了一个铺了几层粗布的桶中，不过一会儿，淅淅沥沥的声响断绝了，周娅要颜理收拾的却是旁边另一个屋子里的，锁了几层锁，半点光也没有，整整齐齐的木板子，一摞又一摞，足足到两米多高，约有二十几摞，颜理回过神来，周娅敲了敲那些木板子做的架子，说：“都好好盖着，不要占上灰了。这些还能用，搬完了也不可扔了。”

　　那两个使力气干活的健壮女子，见屋子里为之一空，也恭恭敬敬朝周娅行了个礼，比划了几下，周娅心中大乐，只叫她们收拾一番，早些休息，明日还有货色送来。

　　待晚上颜理拆了个木板，瞧了一眼，里面竟然密密麻麻的格子，都是雪白的晶体，散发着甜蜜动人的芬芳。周娅瞧她一动不动，拈起一颗糖，抵在她唇边，颜理这才回过神来，含在口中，啧啧有声。

　　周娅之前就试过了几次，反倒对这般的好东西兴致不高，颜理脸上一亮，倒叫她忍俊不禁，南方产糖，却不想这个雪白通透，她还刻意定了些精致的木盒，打算和蛮人的船只交易。但凡要做的上这种交易，就要往长远了想，因此她都没有雇佣本地的熟手，临时买了两个言语不通的罗斯女人，又买了个周围无甚往来的土房子当作坊。

　　等到要出发之时，周娅又让其他人在君州等着，让颜理雇了几个搬货的脚女，搬好了东西，铺上了几匹杂布堆在上面，贩布也是南方常有的生意，蛮人往来，不管是哪一国的，都有钱，什么都愿意买一些拉回去。

　　周娅带着两车的糖，找了个客栈让颜理住下来，自己拿了个匣子出了门。

　　她出去了一天，第二天正午时分才醉醺醺的回来，身后跟了三四个异国人，客栈里人人侧目。其中一个人四处看了看，又看向周娅，叽里咕噜说了一通。
　　周娅比划了几下，又指了指楼上。
　　在丰州做生意，常常要雇个懂异族话的中人，不然就只能瞎比划。周娅纯属侥幸的去试了试，没料到和现代的英语竟有相通，她挑了个漂亮的木盒，里面的一小袋方糖，又问旁边的同行买了红茶，在船上露了一手，因着开价太高，有几艘船上就犹豫不决，她也不勉强，接着下一艘船上去问，如是不过半天，有人就要一口气都包下来，只消见了有这些货，当下就能换成金银香料和货物。

　　“这个、还有，多少。”上了楼的红发女人打开了几个箱子，竟然还嫌不够，周娅却不含糊，只把箱子盖上了，道：“客人，就这些了，再要就要看明年了。”
　　“好。”红发女人吐出一个字，从腰间扯下一个布袋，扔在了桌上：“定金。”
　　周娅也不在意，拿起那个小布袋，拉开来看了看，是两颗拳头大小的明珠，亏得这么扔着，竟然也没有哪里伤了。明珠易得，但这么大个儿的，又要浑圆柔亮，半点没有瑕疵的，恐怕出得了银子也不见得有，周娅反复看了一会儿，用之前装糖的木匣子，铺上了绒布，装了一颗进去。

　　“还有别的货，你们明天结清尾款，临去之前，把它们拉走。”周娅爽快的道：“别的都好说，金银就存在长富钱庄的票号，我们一起去一趟就成，明日晚上，我就要走了。”
　　她竟然是马上要离开，红发女子犹豫了一下，问：“这么快，有事怎么找你？”
　　周娅大乐：“交割时验清楚，再有什么，我可是不管的——你且等着吧，明天来找我的人，不知有多少呢！”
　　“那，明年的货，怎么定？”红发女子生涩的道。

　　“明年这个时候，还是这个客栈。”周娅说：“在下姓周，字纯初，你报这个名字就是。”
　　“艾连娜。”红发女子一拍腰间：“明年也，都要！”

　　周娅大乐，成年人说起都要来，都是一般的气势十足。没到黄昏，艾连娜的船员就把贝壳的饰品、海货、并一些不惹眼的海珠之类的拉了过来，这是周娅要的，只为了掩人耳目，真正的大头，要到明天才见真章。

　　第二天中午，艾连娜并周娅去了一趟钱庄，交割了一笔之后，又把余下的货色送到了客栈里，搬走了几箱白如雪的蜜方。周娅友情赠送了十几个特意配的漂亮的方木盒子，却被艾连娜嫌弃了一眼。

　　“我们也该走了。”周娅收好了最后一批海货，看了看等在旁边的颜理并其他几个伙计，那两个罗斯女子，却是神色不安，颜理也不管这些，让人把麻绳绑严实了马车和货物，道：“东家，这会儿出城了，还赶得及，再晚可不成了。”

　　“成，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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