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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7、警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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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水是狼人杀术语,一般用来指预言家夜晚验人,验到一个人的身份是好人,在发言时预言家可以说“你是我的金水牌”或“我给你发金水”。
如果验出来是坏人,就会说:“给你发查杀”
一般预言家和金水都是同一阵营,不过狼预言家也会故意给好人玩家发金水,以骗取好人的信任。
也会有狼人查杀狼人的套路,以此做成两个狼人分属不同阵营的假象,这样就可以通过卖队友使另一匹狼的身份不会惹人怀疑,坐实“金刚狼”身份。
对7号这个预言家和她的金水,林瞳暂且持观望态度,接着听听看再说。
在狼人杀游戏中,预言家被要求自爆身份,带领好人获得胜利。同样,预言家也是狼人团队的首杀目标。哪怕策略是杀民的狼团队,也会选择杀掉预言家保平安。
在这个游戏中,不知道游戏会不会威胁到自己生命安全情况下,预言家会不会冒着生命危险站出来?
这也是个问题。
轮到10号了。
10号女教导主任看着就一脸严肃,说出来的话也很不客气:“不要哭,遇到事情就知道哭,你脖子上的东西里面装的都是水么?知道预言家要死,也自爆身份了,自爆身份之后再说怕死,求狼人别刀你,你认为有可能么?
“为了不死也要努力想办法嬴啊。7号小姑娘,你明明玩过狼人杀,预言家上警也不求警徽,不努力让大家相信你,干巴巴给8号扔个好人身份,就开始哭,”10号女教导主任意外地接受了现在这诡异的情况,对7号的话进行分析,“你让我很难相信啊。”
“如果你玩过狼人杀,又拿了预言家牌,那么长的夜里,你就没好好想想,是要隐藏自己的身份求活命不管游戏输赢,还是要上警让大家相信你要警徽?我觉得你要么是狼人悍跳,用哭来博取大家同情,要么就是真的没脑子。”
“退水。”
退水也是狼人杀术语,表示发言的人放弃竞选警长。
10号女教导主任嘴上真的是一点余地都不留,把7号损了一通,7号委屈得嘴张张合合,偏偏什么辩解也说不出来。
林瞳觉得10号说得也不是没道理,毕竟在昨天夜里,时间真的很长。林瞳都要把自己听过的12号歌手栗子的歌从头到尾一首一首地唱完了。说7号栗色头发害怕,害怕了这么久还没冷静下来么?
11号儒雅大亲相对和蔼可亲,笑嘻嘻地安慰7号:“毕竟小姑娘还太小了嘛,一时吓懵了不知道要干什么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但是小姑娘你说话的时候声音一直发抖,没有真预言家发言的底气。不管你害不害怕,说自己干了什么,说自己验过的人的身份都应该是底气十足的。我不是预言家,我后面就12号了,再看看他的发言,我比较一下,再做决定。”
真预言家报出自己的验人结果应当是掷地有声的。
这毋庸置疑。
11号也不相信7号,而且说的理由和10号基本一样,这是存在跟风的可能性的。
再看看,看看再说。
现在警上只剩12号没发言了,如果他起身跳预言家,那么他和7号,就一定存在一狼。
12号栗子在林瞳的对面,他的表情始终都是漫不经心的。发言前先扫视全场,从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声音:“你们期待我说什么?”
哇哦。
这是手不能动,能动的话林瞳想要摸摸自己的耳朵。现场听和隔着电子屏幕听真的差别很大,像是天鹅绒一样顺滑,像贝斯一样低沉,他的嗓音一出来,就会自然而然地吸引人们的注意力,将如同脱缰野马一样的思绪拉回来。
开口跪。不愧是“老天爷追着喂饭吃”的男人。
“前面的10号,11号都不信7号,我如果说我是预言家,警徽是不是就到我手上了?”林瞳坐在他正对面,他每一个细微的表情,嘴角的挑起的弧度都看得清清楚楚。
“但很遗憾,我不是。”卖了个关子,观察够一圈人的表情,他才接着慢悠悠地说,“这个底牌是什么就是什么,我也不能为了要警徽就硬说自己是预言家,毕竟我的牌没有验人的功能啊。”
“我也觉得这个7号存在各种各样的问题,原因我不多说,毕竟现在警上就她一个预言家,她肯可能是个真预言家,万一挑她刺多了,把我打进狼坑怎么办?”
打进狼坑是指站在某人视角上,基于个人的已知信息与逻辑,认为其他玩家是狼人身份。
“我不在这里为她归票,反正我也没有投票功能,警下的自己想。”
归票是说站定某个人的团队,替该团队的人分析投票该投谁能使利益最大化。
这12号歌手栗子绝对是狼人杀老手。林瞳确定。
如果是其他人说这么一串儿理解起来都费劲的话,下面的人听不懂就会产生逆反情绪,甚至是故意对着干。
但12号这么说却不会,反而会让在座的人想:“我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他说的很有道理,我按照他说的做就可以了。”
不管是谁,在12号说话的时候都格外认真地听,甚至2号皮夹克还在点头。
“不过如果她不是预言家,警下总得有一个预言家。那么,还有谁能做成预言家?”他挨个数,同警下的玩家挨个对视,“2号,3号,4号,5号,6号,8号,9号。”
林瞳皱眉,躲开了他的目光。
12号歌手栗子最后总结,“这样吧,我不退水,给大家留一个思考的余地。”
“发言完毕。现在进入警长公投环节。”
“请不竞选警长的玩家说:退水。”
“还留在警上竞选的玩家有:7号,12号。”
“请没有竞选警长的玩家说出你想要投票的玩家的号码牌。玩家在1分钟内不说话被视为自动弃权。”
又听不见了……这游戏对五感的屏蔽简直登峰造极。
林瞳觉得12号歌手栗子有点怪,却说不出是哪里怪。从逻辑上分析他时个好人的可能性其实蛮大的,如果是狼,不应该放弃几乎唾手可得的警徽与0.5票。但她就觉得有种违和感。
林瞳选择了弃权。
“投给7号的有:3号、5号、8号。”
“投给12号的有:4号。”
“7号玩家当选警长。昨夜是平安夜,无人死亡。请警长选择开始顺时针或逆时针发言。”
7号栗色头发面前面前本来由橙黄色火焰缠绕而成的数字“7”跳动一下,变成了白色。代表她已经得到了警徽。握有1.5票的权力
7号栗色头发喜形于色。“从……”她左右看看,“逆时针发言。”
逆时针从6号开始,就是林瞳先开始发言。全场目光一下子都聚集到了林瞳身上。
“我、”林瞳组织一下语言,她狼人杀经验也不多,“我先说自己的身份,我是个平民,闭眼平民,昨天夜里只感觉时间太长,其他什么都不知道。所以不竞选警长,不添乱。”
“我说明一下我为什么弃票。因为我觉得这个警徽,在12号说自己不是预言家的时候就已经落到了7号手里。警上唯一预言家嘛,肯定拿警徽,我在这一票无关紧要的。没有其他预言家出来的情况下,我肯定是听唯一预言家的话的,7号说投谁我就投谁。”
“正逻辑想,如果7号真是预言家,那狼在干什么?一个个都怂,全员打倒钩进真预言家团队?那么肯定得有倒钩狼给预言家投票。那么投给预言家的票里就不干净。我不想把自己做得不干净,就弃票了。”
狼人杀,要先把自己聊干净,再推测狼人。
“从反逻辑想,如果7号是狼,她的狼队友肯定在警下给她上票吧。所以投给7号的票里还是有狼,就3号、5号、8号也要好好聊一下。因此,我就没上票。”
“但我没想到还会有人投12号。”林瞳转头看向4号中年妇女,“4号,你这需要解释一下。你是什么身份,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投的这一票,要说明白。”
4号是警下预言家?林瞳在猜测,但不能说出来,说出来就很容易变成给4号递话,然后她跟四号就会被捆绑在一起。这是自毁长城。
“说句题外话,7号说的那个游戏中死亡会是怎么一种死法,我们是游戏赢了回原世界,还是不管输赢都能回去,我觉得这点挺重要的,虽然现在还什么都不知道。”
林瞳想了想,就这些,没什么别的了,“过。”
5号的小姑娘是个真正的小姑娘,学生头,校服,看着是初中生,最初来到这里眼泪就跟水龙头似的,哭个没玩。第一夜过去倒是好了不少。结结巴巴地说自己没玩过狼人杀,只是7号说自己是预言家,就投了。
林瞳:原来现在学生都这么好骗么?人贩子是不是生意兴隆啊?
开个玩笑。很快就到了4号中年妇女。
她气势汹汹地,张口就说:“我才是预言家,你是个冒牌的!”
警下预言家出来了!这可是个大新闻!林瞳迅速扫视,发现果然7号栗色头发脸色格外不好看。
“我就是不知道这破游戏怎么玩,警长是什么我都不知道我就没竞选,怎么你还成了预言家呢!”
4号中年妇女说了一大通,重点在于说明自己是警下预言家,没上警是因为对游戏不熟悉,发泄了自己被占据了身份牌的愤怒,终于说明了自己的验人。
她验的是她对面的10号女教导主任,也是好人。
现在游戏套路终于正常地变回了真假预言家和他们金水之间的比拼。
接下来,3号胖胖的中年男子、1号性感睡衣倾向于站边4号,2号皮夹克倾向于站边7号,到了12号歌手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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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甄臻(一)
甄臻是个红三代,嗯,根正苗红的红三代。虽然他小的时候跟着爸妈也没过得如何富裕,但家庭氛围是极好的。
明明是北京人,在那个国企职工纷纷下岗,大学生毕业也不再包分配,甚至捧着铁饭碗的都想要下海淘金,讨论着南方有多少机遇,可以日进斗金的时候,甄臻的爸爸毕业留校,在一所大学校兢兢业业地教书。
甄臻爷爷有三个儿女,甄臻爸爸最小,也是最没进取心的一个。结婚生子后,甄臻大伯从政,每天都在想怎么才能妥善安置下岗员工,一个又一个的饭局不断,回家都醉醺醺的。甄臻大姑也在盯着市场经济改革,琢磨什么时候投进去能赚一笔。
就甄臻爸爸,按时上下班,领着工资,下班就回家陪老婆孩子。
“太复杂的我也考虑不明白”甄臻爸爸这么跟劝他去研究股市的甄臻大姑说,“踏踏实实教学生作学问挺好的,你钱不够我投点儿,亏了算我的,赚了给我分成。”
然后甄臻爸爸一下子就富起来了。
甄臻妈妈是甄臻爷爷的战友的孙女,相亲认识,也算门当户对。考的是解放军军事文化学院,本来也能在部队各种下乡演出,可惜毕业后怀孕生子,看顾家庭,只能在家里固定时间教几个学生声乐。
甄臻打小就跟着听,跟着学,家里从早到晚,总有各色乐器的声音。
做家务的时候,收音机里也放着歌曲。
邻里对比议论纷纷。
“不为别的,我就高兴。”有音乐甄臻妈妈就活了过来,“管她们怎么说?天天听她们的话我就不用过日子了。”
反正两口子是觉得钱够用,日子过得也舒坦,加上儿子聪慧听话,外面的风起云涌没干扰到小家庭,家里总是欢声笑语,宁静祥和。
每逢年过节,来家里拜访的人络绎不绝。这个拎糕点,那个拎条烟,张口闭口都喊“老师”,态度谦恭,两人的态度就得更谦恭。
虽然其中好多人的穿着打扮要比自己家好很多。
甄臻眨着大眼睛瞅她们,男男女女脸上都带着笑,他觉得特别有意思。
他从小什么都学,学什么都快,但就是浅尝辄止,不爱往深了研究。
“儿子你说你是不是懒?”甄臻爸爸搂着儿子的脖子问,“懒得去研究?”
甄臻推开爸爸的胳膊,白他一天到晚作学问的老爸一眼。
他小学初中的时候一直不高,为此他恨得不行。喝牛奶也好,跳高也好,能试的方法都试了,别的男生蹭蹭向上窜的时候,他的身高就在匀速不紧不慢一点点长。
“我和你爸都是大长腿,儿子你咋就这么矮呢。”甄臻妈妈不止一次地纳闷,还就喜欢当着儿子的面这么问。
甄臻一样给他一米七八的老妈一个白眼。
然后初三的那一年,他一米七八的妈妈和爱钻研学问的爸爸就都没了。
甄臻初三住校,学业相对紧张。爸妈开车去给甄臻奶奶去世十四周年烧纸,不是整祭日,也就没带甄臻。
在回程路上发生车祸,油箱爆炸,车毁人亡,只剩了两具焦炭,烧得都认不出来脸。
没有什么阴谋诡计,就是单纯的意外事故。
甄臻爷爷主持的自己儿子儿媳的葬礼,领回了自己的小孙子,他在葬礼上哭昏过去好几次,也只能慢慢适应新的生活。
新的生活变化之一就是他开始抽条,长高,学习东西也没有那么浮躁,流于表面。
跟爷爷生活与更爸妈生活相比差别更大了,爷爷家里一样有很多人拎着东西来摆放,一样地来人脸上都是谦恭的笑容,但甄臻不知为何就觉得他们的笑容刺眼。
他选择避出去。
一直到高考结束要报大学选专业,甄臻都不知道自己最喜欢干什么。他爸爸妈妈都是有明确的喜恶的人,他偏偏为涉猎过的学科太多而苦恼,好像什么都行的样子。
最后他选择了——抓阄。把以及觉得还不错的专业写到纸上,揉揉,让老天做决定。
老天帮他选了兽医。
甄臻觉得还不错,就抱了XX大学的兽医专业。
然后在大学里遇到了林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