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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亲爹拆台 ...

  •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贾赦仗着读档重来,目光滴溜溜的瞄准了犒军宴,而贾代善一行是凭借自己多年的经验,觉得李郅在此时被刺,与犒军宴有关系。

      三人商讨了大半夜,决定好了该如何处理相关问题。

      贾代善看着年迈的南安郡王和本来就四体不勤,只剩才智出众的嘉佑帝,尤其是嘉佑帝还哈欠一个接一个的,便劝了两人休息,打算自己带人直接去军营蹲守,再审查。

      “小贾,你也休息休息。”嘉佑帝也劝了南安郡王休息去,看着贾代善争分夺秒的模样,拍手宽慰,“咱们有秘密法宝,别把弦崩太紧了。一张一弛方为正道。”

      贾代善沉默的看了眼自己肩膀上的手,脑海天人对阵两回,还是没忍住,开口:“皇上,末将斗胆,有一句话不知当讲不当讲。”

      “说。”嘉佑帝慢慢悠悠收回手,撑住困得打架的上下两眼皮,眯着眼,尽量摆出一脸豪迈的气场来。

      “您再注重养生,可是人参吃再多,还不如多走两步。”说到最后,贾代善真挺嫌嘉佑帝这身材的。明明小时候,大家都是一同瘦高个,一同习文练武。虽然皇帝不用太精通武艺,可基本功还是有的。

      也就是这几年,尤其是废太子案后,人感觉好像有些自暴自弃,把自己活生生吃伤着了。

      “朕是心宽体胖。”嘉佑帝垂眸,揉揉自己略微圆滚的肚皮,斜睨了眼贾代善,愤愤道:“等你到朕这岁数,你也肯定会有将军肚的。朕可比你大整整两岁四个月……十三天。”

      算了算各自的生辰,嘉佑帝沉声:“你自己算算朕要比你多吃多少顿饭!”

      “我有这么……”含糊略过了月半的词汇,贾代善果断摇摇头,“你会打死我的,做铠甲多费一半钱。”

      “不用朕,就是四金都能直接算盘砸死你。”

      闻言,嘉佑帝脱口而出自己另外一个伴读,长长吁口气:“一说起四金,朕头疼。犒军是传统美德,对不对?你不知道啊,为了让东南沿海的将士吃上西北的烤牛羊,朕废了多少劲。老贾,还是你好。朕到现在还想不通,他怎么就好好的掉钱眼里去了呢?见过铁公鸡的,没见过这么抠门的!幸亏他家里有王位啊,否则人就励志当户部尚书了。”

      “朕没跟那些帝王一样削藩,他肯定居首功!”

      他是七岁称帝,相比皇子有两个伴读的规矩而言,作为帝王,待遇翻倍,四个伴读,两文两武。

      两文的,回忆起来太伤感了,都随着家族坟头草三尺了。

      两武的,一个是荣国公之子贾代善,规规矩矩,老老实实,任劳任怨的,尤其是人到中年,他们两在家庭子嗣方面还挺有共同话题的,故而算得上君臣兄弟。

      另外一个是开府西平郡王的大孙子金鑫,现如今的西平郡王,开创了画风脱俗清新不已的军商派。

      顾名思义,军队从商。

      人仗着自己是异姓王,按着太、祖爷规矩,有权在辖区内制定一些政策。

      所以……所以……总而言之,就挺拿人没办法。

      毕竟,额外的一些军需,朝廷没钱批的,就得人支持一下。

      又爱又恨,怒气起来很想踹一脚。

      瞧着嘉佑帝纷纷咬牙的模样,贾代善面无表情,权当自己又聋又瞎。皇帝真心想削藩,肯定口风紧,也压根不会在他贾代善面前提及一词。毕竟他贾代善也是八公后裔。这若是削藩,削异姓王爵,得四王八公一起连根拔起。

      可开国勋贵,说句现实的话,也只有开国帝王动的。这继任的帝王动武勋,还是开国武勋,除非自己军功赫赫,是跟着打天下的。

      否则,国本定然动摇。

      眼下最好敛回军权的办法,只有皇帝培养年轻的小将,至于武勋后裔,慢慢的改换门楣。

      这样你好我好,大家一起好。

      当然,还有一种办法,皇帝做局,把武勋后裔当猪仔一样,养肥了再杀。

      看着贾代善连附和搭腔一句都没有,嘉佑帝愤愤止住了讨伐,拍拍自己肚皮,自我宽慰:“朕觉得自己有时候做人也挺成功的。毕竟你和四金一个打架一个赚钱,养着朕。”

      贾代善看了眼人如此刷存在的肚皮,揉头:“末将先行告退。”

      明知道他劝人锻炼,这还拍来拍去的。

      也就欺负他好性子。

      “等等,带上提神醒脑的人参鹿茸汤。别仗着自己还年轻,都爷爷辈了。”嘉佑帝看着人真毫不犹豫要走,挥挥手示意戴权把夜宵给人带上。

      出了宫门,贾代善本打算连夜出城,先将重中之重的犒军宴再仔仔细细审一遍。但临出城,想想被自己一手坑的亲儿子,还是一挥鞭,回了一趟玉庭院。反正年青,熬一宿也没啥大事。再说,还有那杂七杂八的汤。

      岂料一进门就听得贾赦撺掇霍贤入军营之事。

      贼活波,一如既往的哪里有热闹就往哪里闯祸。

      每当自己述职回京,还没到京城呢,总能先听到自家这孽障又闯了各种祸事。贾代善想着,苦笑了一声。因聚少离多,这老大贾赦性子活泼些,稍微有胆子表达自己的不满与思念,他们父子俩还能开口谈个话。可老二贾政,所谓一门心思好读书,这成绩吧他也不敢问也不好问,毕竟每次一考校的时候,那眨巴着小眼希冀表扬的目光,总不能让他这个爹说一句“老二你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

      毕竟都是“有娘生,没爹养。”

      所幸,现在他回京了。等处理完这堆破事后,身上担子稍微轻一些,倒是能在家里多陪陪孩子。

      带着美好的希冀,贾代善挥开守卫,自己端着严父的架子,面无表情的推开门。若干年后,有缘知晓了前尘种种,贾代善回想今日种种,气得是一念成魔,以凡人之躯杀了警幻,拒绝成为所谓的历劫之地,可饶是如此也依旧是物是人非。

      此为后话,现如今贾代善板着脸,“贾恩侯,你也不看看现今的情形。忘记自己被刺杀了?”

      “可是,这样子不是更能刺激幕后的黑手?看到我们活蹦乱跳的,他不得气死?”贾赦笑着上前,给人捏肩,“爹,您都这么晚了,还是先休息吧。天大的事情,还是不如您身体健康重要。咱精力充沛的,才能更好的为国办事,替君分忧,不是?”

      贾代善眉头一挑,上下打量了眼贾赦,“你今晚这话说得,怎么就感觉特别的懂事呢?”

      “我什么时候不懂事了?”贾赦理直气壮反问。

      贾代善:“…………”

      懒得跟人理论懂事不懂事的问题,贾代善交代了南安郡王的去处,免得霍贤担心后,便挥挥手,“黄老,您也累了。这汤您先喝着,补补身子。”

      黄老御医闻言笑笑,“你把这两叽叽喳喳的小混蛋带走,就是最好的补药了。”

      贾赦点头若小鸡捣蒜,“爹,我一定不会给您拖后腿的。我当霍贤的亲卫进去就好了。”

      霍贤也跟着点点头,“叔,要不就让恩侯去吧。反正军营……我是说犒军宴,我也没见过。这齐刷刷三十万人的酒席……”

      “烤牛羊席。”贾代善纠正,一字一顿:“军营内不许喝酒。”

      “是是是。”两人一起点头,还一起给涂莲使眼色。

      涂莲沉默一瞬,抱拳道:“贾将军,末将会照顾好两位公子。”

      “涂莲,”贾代善眉头一挑,沉默的看了眼人,瞧着那发自肺腑的模样,叹口气:“你别被这两花言巧语的给迷惑了,这都妥协了,到时候龙禁尉那群小子更不好带。”

      “叔叔,您怎么知道我们提及龙禁尉了?”霍贤推了推贾赦,自己后退一步。这往严重了说,是泄露军情机密呢。

      “爹。”

      “哼。”贾代善冷笑了一声。

      现场弥漫着肃杀之气。

      “小贾啊,你吓唬小孩子干什么呢。”黄老御医瞧着终于包扎得恰到好处的伤号,洗个手,边出声解围。

      “这些事情,他们若是说不出一二来,岂不是对不起身家?”

      “您也宠他们。”贾代善将汤蛊打开,“还不请黄老?”

      “是是是。”贾赦和霍贤闻言一左一右去拉着人坐下。

      贾代善朝涂莲挥挥手,示意人也一同坐下喝一杯。皇帝最近是真走心宽体胖之心,什么都好大。

      “坐下坐下。”霍贤拉着涂莲,道:“一看就是我皇帝舅舅的手笔。这量大的,贾叔若带军营才不好分呢。”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涂莲努力挤出一丝微笑,抱拳领命,坐了末座。

      贾赦殷勤无比,自己亲自动手一碗碗舀好。

      等全都分好后,贾赦看看自己手里这碗汤,思绪忍不住飘散开来。嘉佑帝其实待贾家也算仁至义尽了,甚至临终之前,还秘密召见了他一回。

      只不过那时候,早已瘦骨嶙嶙,面色带着灰白,不像现在,即使白切黑,可总归看着让人就下意识的觉得亲切慈祥。

      “等等,”黄老御医看着碗里这佐料十足的补汤,眉头拧了拧,“我没记错明日主菜是烤全羊?”

      贾代善不明所以,点点头,“怎么了?”

      “那定有辛辣为佐料,且羊肉性温热,易上火,不易夏日服用。当然这秋老虎天气谁都没想到。为应对此事,主厨定也会配置清热去火的凉菜。”黄老御医越说面色越凝重,“可若是宴会前一晚,有突发事情,比如眼下,大半将士应是彻夜未眠,心急如焚。若是饮用了提神醒脑的,药性叠加,再加上都是血气方刚的,能动手绝不对动嘴的,很容易比平时脾气暴躁。”

      “那岂不是很容易打起来?”贾赦心跳加速。

      这他娘的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啊?

      手段这么下作!

      涂莲脑中空白一片,而后脱口而出问道:“您的意思是屠圣盟受人指使?”

      敏感的察觉到其他人望过来的视线,涂莲深呼吸一口气,缓缓加上一句话,“亦或是连环计?”

      “眼下任何揣测都没有用。”贾代善瞧着人紧张愤怒的模样,以为是同袍之情,并未上心反而还宽慰道:“这事总会查个水落石出的。我们得按证据说话。”

      贾赦闻言,目光却是滴溜溜的扫了扫涂莲,只觉得违和感越大了。先前人是推拒,不敢上桌的,可刚才那一下子脱口而出,几乎是跟他一前一后了。

      他反应快,是因为一重生就在担忧哗变的事情。

      可人呢?言之凿凿开口屠圣盟。

      一点也不像个理智的征寇四小将,统领应该说的话语。

      于是,贾赦毛遂自荐道:“爹,您就答应我去军营呗,伪装成李郅,没准幕后黑手吓傻了呢。”

      “你先把我吓傻了。”贾代善脑中空白一瞬,回过神来百思不得其解,“不提潜在的危险,你告诉我,你哪里像李郅了?伪装最重要的一点,要气质像。演李郅,就得有李郅的言行举止,你……你不说做诗词了,要不先背一首有关从军诗静一静?”

      贾赦:“………………”亲爹,你这样子很容易失去我的!

      “等着。”贾赦气鼓了腮帮子—挑一首现代的背,伪装成自己的,哼。

      清清嗓子,贾赦朗声,还摇头晃脑的,深情饱满的吟诵:“【塞下长河干,严冬边月圆。征途风雪恶,大漠云雾散。兵停饮鸦血,驱马破敌胆。直为殉忠义,何必裹尸还。】”

      “掌声呢?”贾赦昂着脑袋,逡巡了一圈,瞧着呆若木鸡的四人,非常不满。

      “来一首有关沿海的。你这塞外风光,什么时候请人代笔写的?”贾代善毫不客气道,但听得心里却有些热乎乎的。一看就是为他特意背的,现在拿出来显摆。

      霍贤拉了拉贾赦袖子,压低了声音,“瑟啊,要不罢了。咱们现在去找代笔的,还来得及。”

      这首词若是西平军班师回朝用用,还有点像模像样的,可若用在南安军的庆功宴,听着是像砸场子的。

      贾赦:“………………”

      穿越小说坑我!

      凭什么旁人引用诗词歌赋,都是赞誉有佳的,到他这里就被怀疑了?

      难道就因为他是狐狸不成?

      “不对,”贾赦生气,“爹,你咋不去东南沿海转一圈呢?”

      去了,他没准就下意识会多背一背相关的诗词歌赋啊。

      贾代善气得想脱靴子抽人。

      黄老御医稳住桌案,沉声:“你们父子上演情深义重,也换个场合。现在,小贾啊,老夫托一句大的,李郅不能出席这个问题,你们讨论过了吧?”

      贾代善看着开口的黄老御医,深呼吸一口气,道:“的确讨论过了。也如那臭小子所言,打算也伪装一番。毕竟对外散的都是贤儿遇刺的消息。”

      “那就让赦儿装呗。虽然的确墨水赶不上李郅,武功也没,但到底特殊时候,用人需谨慎。”

      此话一出,忽然氛围陡然弥漫着硝、烟味。

      与此同时,被黑夜笼罩的某处秘密小院内。即使已经深夜了,但由于盛行的秋老虎,夜风依旧带着些热气,吹得人心烦意乱,焦躁不安。

      “都传是南安郡王世子爷被刺杀。”有人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开口。

      “八爷何须动怒?是谁,对于我们的计划并没有太多的波折,不是吗?”隐藏在阴暗处的人,缓缓走出一步步逼向人口中的“八爷”,吓得八爷当下警惕的后退了两步,眼中带着厉色看向人:“莫要忘记,你们镖局的生意可都是我庇护的。”

      “所以,本宗主亲自来见你,不是吗?”自称宗主之人挥一挥衣袖,露出自己精心设计的蝙蝠袍,嘴角带着一抹嗤笑,打量了眼来人,毫不客气鄙夷:“说实在的,你连你父皇半点精明都没有。怎么就有勇气争位呢?”

  • 作者有话要说:  【】是现代军旅诗人贾清所做。
    贾赦不会文抄公的。
    毕竟就算这么干了,旁人也以为是找代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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