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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关于1999年的夏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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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野的男朋友是三年B班的东方仗助。
关于他,雪野可以说三天三夜。说他像电视剧一样的身世,说他帅气又可爱的脸,说他酷炫到没朋友的发型,说他身上的某种神秘力量。
她的男朋友是最棒的,而最最关键的一点是,他们彼此喜欢。
是他先告的白。
那是高中一年级的期末,正是雪野最痛苦的时期。她失去了很重要的事物,每天都沉浸在悲伤的漩涡里,明明也很伤心的父母,为了让她打起精神故作乐观,可是她却不知应该如何才能从这样的泥泞中挣脱。
在浑浑噩噩的早晨,她失足跌下街道的楼梯。
那么长,那么陡峭的楼梯,若是摔下去估计会重伤或者死掉吧?
但是剧痛并没有袭来,因为她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接住她的人正是东方仗助,彼时他们互不认识,但是当他们看向对方的眼睛时,十六年陌生的时光仿佛飞快地驶过。
“那…那个,你叫什么名字?看你校服也是葡萄丘高中的吧!我是一年B组的东方仗助。”
男生留着过时的飞机头,但是长相却是可爱的帅气,伏在他身上时雪野闻到了淡淡的啫喱水的味道。
竟然没有烟味?
差点重伤带来的恐惧刺激让她的心剧烈跳动,她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悲痛,全部的注意力都被这个男生夺走。
“我是雪野,一年A组。”
她回答,收获了少年不好意思地低头挠脸。
在东方仗助有意的联系下,他们成为了朋友,然后在高中二年级开学他对她说了“喜欢”。
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他们是那么合拍,都喜欢野人花园,吃东西会被喜欢的就在最后,会一起存钱买新出的名牌鞋子,会一起上学放学,周末会去钓鱼。
仗助的朋友们也十分有趣,不管是虹村还是康一,都是很好的人,在他们身边雪野感觉自己是在阳光下的,这样的感觉很好。
高中三年级时候雪野第一次带仗助去了她家,她的房间和所有高中女生一样,有着可爱的布偶,各种奇怪又可爱的小玩意儿,收拾规整的书桌,桌子上放着各种合照。
仗助带着好奇的目光一一端详,在看到其中一张照片时,他僵住了。
“这是我的弟弟,重清。” 雪野拿起相框,垂眸抚摸着照片,语气低了下去:“他在1999年失踪了……”
“我们在等他回家。”
雪野抬头望向仗助,仗助的表情是她从来见过的陌生,他的眼睛里的情绪看起来那么复杂。
震惊,后悔,怀念,悲伤……种种情绪搅在一起无法辨明。
仗助呆愣在原地,好像灵魂已经去了其他地方,在雪野的一声声“仗助”的呼唤中才回过神,然后突然紧紧抱住了雪野,他抱的很紧,右手在她后脑勺处将她摁在他胸口。
他的力度好像要将雪野揉进他的骨肉中。
“对不起…对不起……”
雪野的耳边传来男朋友温柔的,断断续续的声音:
“对不起……矢安宫…雪野……”
认识两年,东方仗助第一次喊了她的姓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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矢安宫雪野有个弟弟,她的弟弟名字很好听,叫做重清,可是大家总是叫他“胖重”,雪野不喜欢这个外号。
她的弟弟和她长得一点都不像,基因真是神奇,重清长得更像是爸爸一些。
在雪野的记忆里,小学时弟弟在学校总是一个人,放学后也没有朋友和他一起离开学校。她敏锐地察觉到,重清是不被大多数喜欢的孩子。
为什么?
她不理解,雪野看来,重清是那么好的一个孩子。
雪野赶走追逐弟弟的流浪狗,和欺负他的熊孩子打成一团,然后带着一身伤拉着重清的手,用零花钱给他买开心果口味的冰淇淋。
她将一个金色的口哨戴在了弟弟脖子上,对他说,如果有危险就吹响口哨,那么姐姐不管在哪里,都会赶到重清身边。
“姐姐是最好的,我最喜欢姐姐了。”重清一边吃着冰淇淋一边还流着鼻涕,他紧紧握住雪野的手对她说:“我也会保护姐姐!”
她是姐姐,重清是她的弟弟,姐姐永远会保护弟弟。
重清有那么多坏毛病,他贪小便宜,脑子有时也不太灵光,还总是容易得意忘形。
但是他同样是那么善良,勇敢,并且不吝啬于交付出“爱”,他们是家人,家人就会彼此保护,彼此相爱。
初中二年级时,重清好像交到了朋友。
雪野由衷为弟弟开心,她知道他有多么渴望获得友谊。虽然有些担心单纯的重清会不会被骗,但是她最终还是决定相信弟弟的判断。
弟弟并不是笨蛋,总有一天会有人发现他美好的光,总有一天他会遇见志同道合的同伴。
雪野是这样坚信的。
1999年的夏天,雪野永远都不会忘记的苦夏。
她的弟弟,重清失踪了。
没有激起任何水花,就像一滴水落进大海,他再也没有了消息。
他们一家想尽了各种办法,却是独木难支,没有任何人看见重清,好像他就这样凭空消失了一般。
雪野并没有放弃,她想起来弟弟新交的朋友。
那是叫做“东方仗助”和“虹村亿泰”的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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仗助紧紧地抱着雪野,力道让她甚至有些吃痛了,但她并没有挣扎,而是尽力回抱了这个一米八的大男孩。
雪野温柔地,一下一下有规律地拍着仗助的肩膀,直到感觉他的手不再颤抖,才放轻声音说:
“仗助,我比你想象中的要更加坚强。两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一个答案,重清是我的弟弟……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我知道……雪野你一直是个坚强的人。其实我早该想到你们的关系,只是,或许一直逃避的人是我。”
仗助表情严肃,他咬了咬下唇,似乎终于下定决心,缓缓开口:“事件的开始是一件很多年前的凶杀案……”
随着仗助磁性的讲述声,雪野逐渐了解到一个不太平常的离奇故事,有关杀人魔,有关超能力,有关幽灵,有关…她的弟弟重清。
故事最后,雪野已经不知道做什么表情了,只是睁着双眼默默流泪,她的心脏被某种力量攥紧,让她难以喘息。
“雪野…你…还好吗?”
仗助担忧地看着她,他握住雪野的手,有些紧张地询问。
雪野摇摇头,她直视仗助的眼睛,郑重又柔软:
“仗助,谢谢你……谢谢你告诉我真相…谢谢你和重清成为朋友……”
她有些哽咽了,站起身走到书桌前,打开了抽屉,拿出了一只有些褪色的金色口哨。
雪野将口哨举到仗助面前,黄昏的光透过窗户映照在二人脸上,身上。她脸上的泪痕还闪着光,像流星划过天空留下的轨迹。
“我很庆幸,能知道重清的能力,【收成者】。否则,我也许一辈子都不会意识到,这是重清对我的告别啊。”
1999年的夏天,被杀人魔重伤的重清,拖着破烂的身体,用最后的力气,将线索纽扣送到了仗助他们的面前。
也是在那一天,一个小小的,浑身是血不起眼的【收成者】,把金色的口哨放进了姐姐教室的抽屉里。
【如果有危险就吹响口哨,那么姐姐不管在哪里,都会赶到重清身边】
【我要…保护爸爸,妈妈,跟姐姐…】
【不能让他杀了爸爸妈妈和姐姐…】
【不能让那种肮脏可怕的家伙…呆在我家人住的这座小镇】
【仗助……】
2001年的夏天,矢安宫雪野的弟弟永远不会回家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四部中最触动我的是亿泰的父亲和为了保护家人而拼尽全力的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