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小孩馋哭了》傅闲月

18、爬个墙头

　　家里多了个人，似乎就改变了很多事情。

　　虽然三喜在戚桐月眼里是小姑娘，但她在自己家里，已经是很能做事的半个大人了。一开始，何三娘和戚桐月都只叫她做些端碟子收银子之类的小事儿，但三喜自己不愿意了。

　　“你在前堂招呼着，也是帮忙了呀。”戚桐月不是很明白。

　　三喜低着头，左手捏着右手，吭唧了半晌，才怯怯道：“我怕。”

　　戚桐月看她脸都憋红了，有些哭笑不得：“没关系，那你来厨房帮我吧。”

　　三喜点了点头，寸步不离的跟在她后头，还紧张兮兮的给她解释：“姑娘，我怕收错钱了，我笨。”

　　戚桐月回身摸了一把她的头：“好，那你来跟我做菜。”

　　三喜抿着嘴笑了一下，使劲点头。她当然不是笨，戚桐月也不可能真叫什么都不懂的小姑娘去收银子。头几天教过她，又考了考，是确认她聪明，学的快，才叫她去前堂的。

　　何况，偷奸耍滑少给饭钱的，肯定没几个人。

　　不过三喜从小村子里出来，见人总有些怯懦，也可以理解。戚桐月心里盘算了下，其实将三喜放在厨房里更好。

　　何三娘身体总不大好，虽然没到请医问药的地步，但劳累多了会头晕。不如趁此机会，让她去前堂照看着，清闲些。

　　戚桐月每天早上卯时一刻前，就会将所有吃食备好，她手脚麻利，包的包子小巧玲珑，又快又好看。三喜和何三娘卯时一刻起，一个来烧火蒸包子，一个就煮粥，做其他小吃食。

　　卯时正刻何三娘开门，戚桐月和三喜将热腾腾的包子出炉，这就正式开始了一天的营业。

　　有连着好几日，戚桐月都根本没去霍谨家里看看，一是没事总过去有些怪异，二是未时之前都在厨房里，下午又要教三喜做事学习，团团转的忙。

　　霍谨天天拿一本书，坐在院子里看，看的烦了就问霍弋，隔壁在做什么。

　　霍弋足尖踩上墙边一颗矮树，往邻家看了两眼：“姑娘在教她家小姑娘识字呢。”

　　霍谨偏头听了听，他腿断了但内力还在，模模糊糊听了几耳朵，听完挑了挑眉梢：“还真有几分夫子样。”

　　霍弋跳了下来：“可不是嘛，也忒凶了，人小姑娘记不住，还打手心呢。”

　　霍谨似笑非笑看了他一眼：“我母亲送的人到了吗？”

　　霍弋收起了一脸的调笑，黑了脸：“明日就到。公子，不如将她在半路上杀了，省的来了烦人。”

　　说的轻巧，杀一个容易，杀百个呢？

　　霍谨头向后靠了靠，闭上了双眼，他面上不动声色，瞧不出来丝毫不耐烦：“让她来吧，省的往后给父亲母亲传个消息，还得费心思。”

　　这个时候送人，无非就是监视，或找机会磋磨人罢了。既然他们能送，那自然也能利用，何必杀来杀去，徒添许多麻烦。

　　霍弋听完，不情不愿的点了点头，想了想还是道：“让她送的人踏进门，就算是糟践公子了。”

　　他们这些跟着霍谨一起沙场上混大的，脾气都差不离，尤其是霍弋，心中沟沟壑壑也不少，但就是个冲动不忍耐的性子。叫他看来，凡是能杀的都该杀，杀的他们怕就是了。

　　霍谨漫不经心，是真的根本不在意这个，他笑着道：“放在心上才叫糟践，不看在眼里，她算什么。”

　　隔壁突然传来了一声惊叫，有些稚嫩，是新来那小姑娘的声音。

　　霍谨脸色沉了下来，皱眉看向霍弋，眼中有厉色闪过：“去看看。”

　　霍弋点了点头，旋身又跳上了那棵树，他起初也有些担忧，以为又有什么混混无赖去找戚家麻烦，等看了一会儿，就蹲在了树上。

　　有些哭笑不得，霍弋给霍谨解释：“没事，小姑娘踩了猫尾巴，把自己吓了一跳。”

　　霍谨又靠了回去，没有说话。

　　等到了第二天，系统就提醒戚桐月，说萧如蔓果然到了。

　　戚桐月想想，自己这么多天没去隔壁了，这突然过去也不太好，但她是真有几分好奇，那萧如蔓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盯着两家之间的那道墙看了好几眼，戚桐月计上心来，她费劲巴拉的将家里的木梯子移到墙边，自己试着爬了一下，颤颤巍巍，怪吓人。

　　犹豫了半晌，她眨眨眼，又拉过来三喜，叫三喜扶着梯子。

　　三喜不知道她想做什么，但三喜最听话乖巧。两只手紧紧把着梯子，三喜连牙都在使劲，就怕摔了戚桐月。

　　这下戚桐月放心多了，她拎着裙子就爬上了墙，在墙头小心翼翼露了双眼睛出来。

　　那霍府来送人的马车，似乎没在门外停留，而是径直开了大门，驶到了院子里。

　　午后的阳光温暖和熏，又有微风拂面，莫名就有一种静谧安好的气氛，爬上墙头的戚桐月原本是盯着马车看的，霍谨咳了一声，她便被吸引了目光，转而看向了霍谨。

　　这一看，就再没挪开眼。

　　如果说原来每次见霍谨，都用一种颜色来形容氛围的话，那一定是暗色。深沉，苦闷，偶尔笑起来，也是冷色调的。

　　可是这一天的阳光正好，霍谨的左侧脸颊，忽然变成了暖色调，即便他低垂着眉，浑身都是生人勿近的气势。

　　阳光，绿树，光影里安静坐着的青年，戚桐月呆愣愣地看着，差点看痴了去。

　　三喜小声叫她：“姑娘，还不下来吗，我手麻了。”

　　戚桐月恍然回神，摇了摇头，将眼睛重新挪回了马车边，她一边看着正行礼的女子，一边向下摆了摆手：“坚持一下呀，马上下来。”

　　三喜闷闷地嗯了一声，继续紧张兮兮为她扶梯子。

　　那边萧如蔓轻纱覆面，眉间点着朱红花钿，腰身可称盈盈不堪握，稍福了福身便是妖妖艳艳，勾人魂魄。

　　可惜对面是个冷面郎，瞧都没瞧她一眼，只挥了挥手：“去西院。”

　　戚桐月扒在墙头的手攥紧了，没想到霍谨真的如书里说的一样，初见便丝毫不给美人面子，不知道萧如蔓会怎么应对……

　　她兀自紧张，却见人家萧美人举止言行丝毫无异样，娇娇弱弱的应了声是，偏转身欲走，又似嗔非嗔的柔声说道：“妾身久闻将军威名，能来伺候将军，是妾身十世攒下来的福气。”

　　霍谨低垂着眼，不知道在想什么，总之也没再与萧如蔓说一个字，那萧如蔓等了片刻，便又微福了福身，转身跟着霍弋，向侧院走了。

　　戚桐月见看不到萧如蔓，就发愁的叹了一口气，霍谨别的仇人她也见不到，这萧如蔓却已近在眼前了，往后什么陷害啊，偷机密要件啊，戴绿帽啊，虐待可爱的小杏奴啊……想想都要哭，也不知道该如何帮霍谨。

　　叹完气，戚桐月一只手拎了一下裙子，打算慢慢爬下去，爬之前，她眼睛无意识的在隔壁院子里转了一圈，扫到霍谨身上的时候，倒吸了一口冷气，瞪大眼睛呆滞了。

　　什么叫心虚，什么叫心跳如擂鼓。

　　只见那本来垂着眉眼的霍谨，不知道什么时候，竟抬头看着她！

　　霍谨一手撑着下巴，一手冲戚桐月摇了摇，他平素习惯面无表情，这会儿却眉眼俱都染了笑意，嘴角浑然不自知的上扬着。

　　戚桐月没注意霍谨难得开怀地笑，她只觉眼前一黑，不知痴汉偷窥……到底有没有的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