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第 5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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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老板你这就打算走了吗？”季白阳看着伤还没好利索的何巡，又看了看他身边的小行李箱，“这是，去旅游？”
伤口结了痂的何巡点头，他的胳膊虽然拆了绷带，但仍不是很利索，“这就走。去以前的地方看看，散散心。相逢她前几天......跟我说了很多。”
“她也怨了我一阵子，但这么多年，她一直都只默默地看着。她说，我也该走出来了，没必要为了她赔进去一辈子。”何巡从上衣口袋中拿出一张照片，递给了季白阳，“她让我把这个给你，让我告诉你们一定要记得她。她很害怕会被人遗忘，哪怕是彻底消失了，也希望有人能记得她。所以，麻烦你要记得她了。”说完，何巡竟笑了笑，微微躬下了身。
季白阳连忙摆手，他低头看着照片中笑的灿烂的顾相逢，回道：“我会的。老板，你一个人走，要注意安全，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们说啊。”
“不是一个人不是一个人！”突然从何巡身后冒出来的严宥俊吓了季白阳一跳，“我也一起去，阳哥！我跟老板一起走。”他拉过自己的大行李箱，显摆似的拍了拍。
？？
何巡无奈的笑了笑，但眼底却满是暖色，“没办法，吵着闹着要一起去，只好把他带上了。这也是相逢的意思。”像是怕季白阳误会，何巡最后还添了这么一句。但看他的表情，显然不是因为顾相逢才会带上严宥俊的。
倒也好，旁边有一个每天都精神的不行的活宝，应该可以让老板从那么难受的回忆里走出来。
“乡宁城那里，等半年后我回来了，记得再去玩啊。”何巡拍拍季白阳的肩，算作告别，“我走了。”
“好，到时候一定去。”
季白阳看着坐上专车的二人，肩上的黑气缓缓散出。宋篱站在他的身旁，自然的牵住了他的手，“我回来了。”
载着何巡与严宥俊的车逐渐远去，季白阳回握住宋篱的手，轻叹气，“我们也该走了。啊，对，你那边的事忙完啦？”
看宋篱一脸自由像，估计是一直担心的已经解决了。
“当然。一忙完我就回来了，再也不用去想那堆破事了，我可以在这里陪你很久很久很久。”宋篱说着，笑着抱住了季白阳，“但我没什么本事，以后只能靠着你，在家里等着你上班养我了。”
嗯哼，想想的话，似乎也不赖。
“那就——”
“很抱歉打扰二位。”
被宋篱抱着的季白阳耳朵一热，忙扒开了他的手，回头看着突然来到门口的男人。男人稍稍躬身，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感情，“少主吩咐备下的车，已经准备好了，若您愿意，可以直接开走，不必归还了。”
“啊，你是狼又吧。”季白阳接过他递来的钥匙道了谢，“谢谢你一直在忙我们的事，非常感谢。”
狼又礼貌的笑了笑，还是没有表露出什么感情，“我只听命令，不卖人情，不必谢我。不过倒真的有一件事，帮里的人托我向你们道谢。”
呃？
“少主能够做下继承帮派的决定，要多谢你们。将来如果有什么事需要帮忙却又无法委托少主的，大可告知我们。无论事情黑白，都可以。话也带到，没有我什么事了，二位自便吧。”狼又再度鞠躬，转身回了别墅中。
无论事情黑白都可以......这就是帮派吗。
季白阳看了看手里的车钥匙，稍稍紧握。
比起回家解释一下这小半个月的事情，他现在倒是更想去一个地方找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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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山脚下不比周末时热闹，来来往往的大都是来参拜或是求些什么东西的人。季白阳抬头看着被灰蒙蒙的雾挡住了的山顶，看了看身旁的宋篱。
“你确定他还会在这里吗，他现在，很大可能不会再听你的话了。从解决掉六眼的那一天开始，他身上的气息就变得很微妙了。”宋篱捏住下巴，思索了片刻该如何跟季白阳解释后，继续道：“这么说你可能会容易明白些。先前他是寄身剑中的剑灵，但从那天开始，他像是得到了灵魂，变成了半人半灵的样子。我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但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是步华的那点残魂吗......？
季白阳摸了摸自己的眉心，之前空落落像是丢了什么东西的感觉已经不见。他耸了耸肩，一挑眉，开始朝山顶走去，“他到底会去哪里，我也不清楚。但这里之前似乎是他第一世主人的家，他既然要祭拜，应该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吧。”
“怎么不托何巡派人来看看？”
“不行的呀。他好像非常非常讨厌人，那天好像是他唯一一次喊了我的名字，而不是他主人的。”
宋篱轻轻皱皱眉，抬头看了看山顶。
通向山顶的路是季白阳第一次走，小路旁杂草丛生，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清上山的石砖。他费劲的爬上山顶，看到了有些旧，却被修好了的白阳观。
“好像，真的在这里......”
季白阳轻轻走进院中，看到了跪坐在正厅中的炽华。炽华一头黑发规矩的扎起，身上穿着洁白的一尘不染的观服。他缓缓起身，转身对上了季白阳的双眼，“你来了。”
虽然开口仍是毫无温度的声音，但炽华的眼底却不再和以前一样像尘封着万年的冰霜，“有话同我说便快说吧，我要走了。”
“你......你要去哪？”
“从哪来的，自然回哪去。”
极寒之地吗......那么远的地方。
炽华从身后的剑托上拿下剑，递给了季白阳。不同的是，剑竟有了鞘，“你是他的转世，剑本该属于你。我将不再回去当中，只前往极寒之地。你无须挂念顾虑我，也不必徒增烦恼。我是无主之人，按规矩，是该自行了断的。”
“你要去极寒之地自尽？”季白阳皱眉，“炽华，你不能......”
“步华的魂还在我身上，我怎么会死？只是时过境迁，实在是不能再待在这不自在的地方。”炽华显得无比淡然，长长的衣袖轻轻摆动着，“属于我们的那个时代，早就结束了。如今活在这里，也没有过多的意义。”
......
季白阳抿嘴，不知道能说些什么。他看着崭新的剑鞘和陈旧的剑柄，点了点头，“你的本体我会好好护着的，你放心走吧。”
炽华拱手，稍稍一礼。他看着站在远处默默注视着这里的宋篱，迈出几步又折了回来，“季白阳，你想看看步华的记忆吗？”
怎么突然这么问？
“不了吧，毕竟那是他的记忆，我看也没什么用。而且，而且宋篱会......”会吃醋的吧。不过当然，季白阳只是回头看了一眼站在树边放空自己的宋篱，并没有说出来最后小半句话。
“你怕看到了些不该看的东西，如今身边的人会蕴出醋意。”炽华闭眼，二指并拢，放在了季白阳的额头上，“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我让你看的，也不过是他那些孤独的时日。只是这里面，或许会有些有趣的东西。”
有趣的东西......？
记忆的光芒顺着炽华的指尖注入季白阳的前额，他眼前一片白，闭上眼，周围的景色瞬间大变，一片生机勃勃。
棵棵树木后，一白衣男子正仰头望着天。周围没有人，只有一只乌鸦栖在枝头。他衣服上绣着复杂的花纹，头发束的歪歪扭扭，一旁的草丛中丢着一把红色的剑。道观仍是一番破烂景象，院内许多地方有着斑斑血迹。血色的雾气从剑中溢出，逐渐聚成人形。炽华面无表情，望天的步华回过头，忽然狠狠地打散了他的身形。
“都是因为你，我才会变成如今孤单的一人！别出来碍我的眼。”
季白阳皱眉，有些难受，不明白为什么炽华要让他看这个。
周围的树木开始快速枯萎，场景一转，步华染了半身的血，站在了幽幽鬼殿前。他双眼无神，脸上被划开数道口子。
“全都完了......救不回来了......”一只乌鸦从空中飞过，忽然一梗，落入了血海当中。
记忆看到这里，季白阳眉心忽然一阵刺痛。他被什么用力一顶，连连向后退去。睁开眼，面前的炽华正奇怪的看着自己的手。
好疼！和被针扎了一样。
季白阳看着炽华，摸了摸自己的眉心，指尖上沾了一点鲜红。
“他的记忆，伤害了你。”炽华收回手，不再给季白阳看记忆。
“额，其实，倒也没什么......”
“我还以为他会愿意让你看上一看的。”
说实在的，谁也不想把自己孤独寂寞的那段回忆拿出来摆在别人面前让人看的吧？
“既如此，我也没什么可以同你讲告知与你的了。”炽华关上破烂的大门，越过了季白阳，“好好活下去，莫要枉了这一世。”
欸——
季白阳伸手，但炽华却从山崖一跃而下，瞬间没了身影，“你倒是，等等啊......”他心里满是不解，却又没处去问了。
“不是，到底给我看这些干什么啊......”季白阳眉心被刺破的伤口愈合，他抹掉凝固的血块，叹了口气，“真是不明所以......”
嗯？等等。
刚刚那片段好像，有些其他的东西？
季白阳闭眼，忽然又睁了开来，“那只乌鸦，是......蓝色的眼睛。”
不会吧......
宋篱站在远处看着季白阳，轻眨了眨他淡色的蓝眸。
作者有话说第59章 第 59 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