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你朝朝暮暮》柳塘新绿

7、第七章

　　朝暮在五一这一天特地起了大早。
　　原因是她昨天不小心听到朝阳会在今天早上十点的时候送朝夕到一个地方。

　　那个地方就是谢琢要办生日宴的地方。

　　朝暮在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所以说送情书很可能是真的啦！

　　为了不和他们撞上，朝暮用强大的意志力抵抗住了对床的留恋，内心悲痛的起床洗漱，下楼吃早饭。

　　当然还没到朝家正常的吃早饭时间，但多亏朝暮和王妈已经很熟了，所以很清楚厨房里的哪些地方有哪些东西。

　　朝暮非常熟练的打开橱柜的柜门，拿出里面放着的面包。

　　撕开包装，一边吃一边走出厨房，刚走到厨房门口时就看见了从门口进来的朝邦国。

　　朝首长是从南方的军事演习基地回来的，大清早的还以为家里所有人都在睡觉，没想到会看见小女儿没睡醒似的撕着面包吃。
　　他愣了一下，接着问道，“这么起这么早？”

　　朝暮咽下嘴里的面包，“班长生日，我们要去参加。”

　　朝邦国走到茶几边到了一杯水，“来，喝口水。”
　　朝暮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水，说了声“谢谢”。

　　语音刚落，客厅陷入了安静之中。

　　朝邦国是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加上坐了一夜的飞机本来就已经很疲累了。

　　朝暮慢慢的喝着杯子里的水。

　　过了一会，朝邦国说道，“我先休息去了，你如果还饿的话就到早餐店买点东西吃。”
　　朝暮点了点头。

　　在朝邦国进到房间里之后，朝暮也已经喝完了杯子里的水。
　　过了夜的水好像有股怪味道。

　　朝暮继续咬了一口面包，拿起沙发上的里面放着礼物的书包就出门了。

　　当然请帖上面写的时间十点半，朝暮出门前看了一眼时钟——七点半。
　　还有三个小时。

　　这可怎么办呢？
　　朝暮坐在附近唯一一家提供白粥的早餐店里，吹了一口粥，更加坚定了以后要回去的想法。
　　白粥都这么难吃到，果然是个破地方。
　　顺便思考接下去的几个小时要怎么过。

　　“小孩，拼个桌吧？”

　　朝暮咬着勺子愣愣的抬起头，就看见少年不耐的垂着眼，带着显而易见的起床气。

　　谢珩这么早起床本来心情就很不好，没等朝暮做出什么反应就径自在她的对面坐了下来。

　　早餐店的老板显然认识谢珩，笑眯眯的问了一句，“还是和之前一样？”

　　谢珩抬起下巴点了点，“和她一样。”

　　“好嘞！”

　　朝暮还是咬着勺子眨巴着眼睛看着谢珩。

　　谢珩，“怎么？不认识了？”
　　朝暮放下勺子，非常有礼貌的说了一句，“早上好，爷爷。”

　　女孩的清脆的声音带着朝气，但是说出来的内容就不太“阳光”了。
　　谢珩抬起眼看了朝暮一眼。

　　面无表情。

　　朝暮一愣，以为这个好看爷爷生气了，有些手足无措。

　　但其实谢珩只是疑惑她为什么叫“爷爷”。
　　因为起床气还残留着，所以表情看上去就有点恐怖，又不太想讲超过十个字的话，所以就这么看着朝暮。

　　一张桌子的两个人，少年面无表情的看着女孩子，女孩子像是犯了错一样愣在那里。
　　然后就看见少年懒懒的打了个呵欠。

　　老板也正好把早餐送上来。
　　谢珩拿起勺子，“吃饱了？”

　　朝暮慢慢的又低头舀了一勺粥，慢慢的吹凉。

　　早上的阳光照在热气腾腾的白粥上，周遭慢慢热闹起来的人声，勾勒出最世俗的烟火气。

　　两个人吃完了粥，结果都是朝暮付的钱。
　　朝暮还是偷偷去付的钱。

　　就是最后在老板脸色有点奇怪的接过两个人的早餐钱时，谢珩来到了朝暮身后。

　　谢珩常年不吱声的良心罕见的微微动了那么一动。
　　但也只是动了一动，他还是任凭朝暮付了钱。

　　朝暮付完钱之后转身就看见双手插兜站在自己身后的谢珩，背着书包蹦跳着走到他身边，“我已经帮您付过钱了，您不生气了吧？”

　　谢珩很奇怪，抬步往外走，“我怎么生气了？”

　　朝暮跟着谢珩，“就是刚刚我向您说早上好的时候啊，我看出来您在生气呢。”
　　谢珩回忆了一下，“噢，我有一点起床气。”

　　如果这句话被黄尚亦等人听见，一定会大喊：那是一点吗？！一点吗？！那简直是火山喷发式的起床气！

　　朝暮不太清楚“起床气”是什么，但是她听懂了“好看爷爷”并没有生气。
　　“那我给您付早餐钱不是白付了吗？”

　　她还要攒钱回家的啊。

　　谢珩听到这里才感觉到不对劲，“你一直对我说“您”？”

　　朝暮抬头看着谢珩，再次在心里感叹：这位爷爷真的和其他爷爷好不一样啊！
　　同时开口说道，“对啊，您是爷爷啊。老师说要尊敬长辈的。”

　　朝暮说完才察觉到旁边的人停下了脚步。
　　她转过身看着站着不动的人。

　　“您身体不舒服吗，爷爷？”

　　谢珩此时的心情可以用懵逼来形容，他真心诚意的问了一句，“你为什么叫我……爷爷？”

　　朝暮理所当然的说道，“因为您就是爷爷啊。”
　　谢珩，“我怎么就是爷爷了？”

　　这下轮到朝暮疑惑了，“您就是爷爷啊，怎么就不是爷爷了？”

　　谢珩感觉他从来没这么耐心过，“我说你怎么就以为我是爷爷了？”
　　朝暮抓了抓头发，觉得这个爷爷脑子是不是不太好。

　　“当然是您自己说的，您自己说自己说爷爷的啊。”

　　谢珩下意识的反驳，“我怎么说——”
　　话语戛然而止。

　　拜良好的记忆力所赐，谢珩模模糊糊的回忆起了那个片段。
　　“爷爷我怕你无福消受。”

　　谢珩，“……”

　　朝暮，“您想起来了吗？”

　　接下来，谢珩和朝暮详细说明了此“爷爷”非彼“爷爷”，两者之间天差地别的关系。

　　这个早上，阳光明媚。
　　朝暮学会了她人生中第一句“脏话”，传授人——谢珩。

　　最后谢珩讲得口干，恰好左手边就是一家小卖部，两个人就买水去了。

　　谢珩拧开其中一瓶水的瓶盖，递给朝暮，“明白了吗？”
　　朝暮双手捧着水，乖乖点头，表示明白了。

　　谢珩拿起另一瓶水，一口就喝掉了三分之一。
　　“那行。因为你这次犯了错，所以刚才的早餐钱就当是补过了。”

　　朝暮也乖乖点头。

　　谢珩看了看脸红的小孩，一点也没有心理负担的继续说道，“你这次犯的错给我造成了很大伤害，所以这次的糖没有了。”

　　朝暮虽然舍不得糖，但还是点了点头。

　　谢珩拍了拍朝暮的头，“下次喊对人再给你糖。”
　　朝暮眼睛一亮，重重的点了点头。

　　谢珩看了一眼鼓鼓囊囊的书包，“去图书馆？”

　　之所以会这么问，主要还是因为谢珩原本的打算就是去市图书馆。
　　他看朝暮背着书包便以为她也是去图书馆。

　　没想到朝暮摇了摇头，“不是，我去参加我们班里班长的生日会。”

　　谢珩一听不是去图书馆，也没多想，当即点头就准备说“那我就走了”，还没说出口就看见小孩苦恼的抓了抓头发。

　　“可是生日会还有两个小时，我还没想好这两个小时怎么浪费。”
　　因为“爷爷问题”，原先的三个小时已经变成了两个小时。

　　谢珩，“那你跟我去图书馆？”
　　朝暮瞬间抬头，“可以吗？”

　　谢珩其实只是随便一说，但是小孩的期待太明显，他又拍了拍毛茸茸的头，“走吧。”

　　朝暮握着书包带，一蹦一跳的跟上了谢珩。

　　***
　　市图书馆的馆长和谢珩的父亲是朋友，而那些图书馆的管理员也认识谢珩，所以即使谢珩没满十八周岁，依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进到成人借阅室里去了。

　　朝暮跟着谢珩走进图书馆之后，脑袋就摇摆个不停。
　　这里看看，那里看看。

　　谢珩走到“军事类”那一排书架前才意识到还有一个“小尾巴”，而“小尾巴”看着也就刚上小学的样子。

　　他微微低头看着眼睛亮亮的小孩，脚步一转，往“少儿阅读区”走去。
　　朝暮虽然对周围的一切都很感兴趣，但是谢珩一走她就立马跟上。

　　五一长假第一天，图书馆没有多少人。
　　“少儿区”更是人迹寥寥。

　　谢珩随手拉开一把凳子，“你在这里看会书，时间到了就去参加生日会吧。”
　　朝暮，“这些书都能看吗？”

　　谢珩，“都能看，不过弄坏了就要把你卖给这里了。”
　　朝暮，“保证不弄坏。”

　　谢珩安置好“小尾巴”，又重新走回了成人区的“军事类”书架前。

　　两个人各自在图书馆一角安静的看着书。
　　谁也不打扰谁。

　　等到朝暮不经意的一抬头看见了墙上的钟时才惊觉已经过去快两个小时了。
　　距离生日会开始还有二十分钟。

　　朝暮不舍的把书放回原位，然后背着书包照着之前走过的路去找谢珩道别。
　　刚走到那个地方，正好看见谢珩挂断电话。

　　谢珩把手机放进裤兜里，右手还拿着一本在朝暮看起来超级厚超级厚的书。

　　谢珩，“小树芽，你的书包还能装东西吗？”

　　朝暮，“能的，我把礼物拿出来就好了。”

　　谢珩，“行，谢谢。”
　　朝暮认真的回道，“不用谢。”

　　图书管理员做好登记之后见谢珩把书装进那个嫩黄色的书包里时，打趣的说了一句，“小妹妹给自己哥哥当搬运工来了？”

　　朝暮抱着从书包里拿出来的礼物，“不是。”
　　不是搬运工，哥哥……也不是。

　　谢珩拎着书包，“走了。”

　　两个人走出图书馆，谢珩回头看着耷拉着头的朝暮，“怎么了？被太阳晒焉儿了？”
　　朝暮跑到谢珩身边，问起了别的问题，“我应该怎么叫你啊？”

　　谢珩见小孩跟了上来，又迈步往前走，“自己想。”

　　朝暮埋头想了一会。

　　谢珩走出三步又发现小孩没跟上来，转过身去的时候就听见小女孩清脆的嗓音喊道，“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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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