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婚》茹画

16、第 16 章

　　钟乔玉脸上露出很古怪的笑容，连说了几声“知道了”离开了服装专柜。服务员还纳闷，在柜台那边自言自语：“她明白什么了？”她这说话的都没整明白，钟乔玉一个听话的，竟然就听出了端倪。
　　服务员摇摇头，自顾去忙了。

　　钟乔玉很快回了公司，特意在印裴办公室门口观察了她一会儿，这才折回自己的办公桌前，装模作样地忙碌起来。

　　有好事的小姐妹跑过去问她：“钟姐，钟姐，有什么爆炸性新闻？”
　　大家早听到印裴和钟乔玉的争执，但不知道事情倒底如何。女人多的地方，八卦也多。
　　钟乔玉但笑不语，这越发激起同事间的好奇心。另外有两个女孩也悄悄挤了过来，问，“有什么好消息？”
　　连坐得距离有些远的李丙洁都察觉到了这边的不平静，好奇地扭过头来。

　　钟乔玉见关子卖足了，这才得意一笑，说道：“咱们的印部长啊，找到了发财之路。”
　　“什么发财之路？”大家好奇心更盛了。
　　这次，钟乔玉的嘴巴却像拉上了拉链，怎么问也不说了。

　　同事们追问半天，见她真不说了，都怏怏不乐地离开了。
　　“话说一半不够意思。”
　　“就是。”

　　李丙洁把化妆品日销售报表送进印裴办公室。
　　印裴看完资料之后问她：“陈总那边有动静没？”
　　“上回他老婆去琳琅商场找过你的麻烦之后，就再没有动静了。我估摸着就消停了。”李丙洁说道。

　　“但愿是消停了，我还怕她以化妆品不合格为由来闹事呢。为了安抚她，我还特意送了她一套特别贵的化妆品，但愿她能体会我的良苦用心，别再来折腾了。这世道，女人后院失火，第一埋怨的永远是外面的女人，殊不知家里的男人才更值得讨伐。”

　　李丙洁点头，犹豫几秒，还是把钟乔玉的话转述给印裴听，印裴听了之后没当回事，“她爱说什么就说吧，其实她也是可怜人。盛总现在稀罕她，由着她折腾，等过几年，盛总要是遇到了更妖娆的花儿，你看还能不能拿她当宝。女人以色侍人是不会长久的。”

　　这话说得倒是在理，李丙洁表示认同。

　　“这样吧，回头你安排其他人对陈夫人来次回访，问问她对化妆品效果是否满意，试探下她的态度。”
　　有心想找碴的顾客，鸡蛋里也能挑出骨头来。印裴觉得还是小心为妙。

　　李丙洁出去后，印裴放在桌上的手机忽然“嗡”的响了一声，她拿起来，发现是一条来自于睿辰的微信，微信内容只有三个字：在干嘛？

　　印裴想了想，回道：上班。
　　于睿辰：忙吗？
　　印裴：不忙。

　　紧接着，于睿辰发过来一张照片，没有附带任何说明。照片里是一座拔地而起的大厦，印裴看了看，问：于总在辰星大厦？

　　于睿辰反问：这座大厦如何？

　　印裴经过那里的时候，观察过这座新建的大厦，她回复：挺好的。

　　于睿辰：哪里好？

　　印裴不知道于睿辰抽得哪门子的疯，竟然跟自己研究起大厦来，她遂认真回复道：我喜欢这座大厦的设计。顶层的独特设计、整体的环形设计以及大厦门口的喷泉，我都很喜欢。

　　印裴的回答让于睿辰惊讶不已，他没想到印裴还认真观察过辰星大厦，他继续问道：顶层为何好？

　　印裴没想到于睿辰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只好继续答道：顶层设计独特，我猜设计者一定是想在顶层设计一片星河，我估计最早这座大厦可能想起名星河大厦或者星辰大厦，但发现这些名字早已被占用，无奈之下才起了辰星这个名字。另外，门口的喷泉，虽然只是设计出了雏形，还未喷过水，但我猜喷泉的设计肯定跟星河有关。总之，这座大厦的外观独特，很具现代感，气势恢宏，我很欣赏。

　　印裴一气打了许多字，唯恐于睿辰持续不断地问下去。

　　果真，她发完这段话之后，于睿辰静音了，再没发消息过来。印裴长长吁口气，开始工作。

　　殊不知手机这端的于睿辰心情正激荡不已，他站在辰星大厦跟前，盯着自己手机屏幕上那一长串字发愣。

　　他曾经将整座大厦的照片发送给相熟的朋友或者业内的同行，但没有一个人猜到顶层的设计意图。就连现在要陪同他进去看的梁子也不知道。

　　顶层设计的确独特，环形加大，看起来有些奇形怪状，每当有人问他为何要那样设计，他都让对方猜一下，但没有人猜对，如此下来，于睿辰干脆也不问了，就照着自己的意图设计下来。

　　现在大厦完工，准备投入使用。他也准备进去看看之后按照自己内心的想法，装饰顶层的星河。
　　可没想到，印裴这个女人却是第一个猜中他心思的人。
　　他内心复杂到无以复加。

　　过了很久，他才发了条微信问印裴：你知道大厦属于谁，又是谁设计的吗？

　　印裴差点想爆粗口了，她又不是要考大学，今天怎么会遇到这么多奇葩的问题。她干脆回复道：我手没那么长。

　　自己的事情都忙不过来，谁还关心大厦的主人是谁啊。是天王老子又干她何事。

　　看到这样的回复于睿辰竟然笑了。

　　梁子跟于睿辰去辰星大厦看了看。
　　这座新建的大厦目前产权在于睿辰名下，建筑设计及建造过程，于睿辰都有参与。整座大厦二十二层，离市中心很近，主要用于商业或者办公。

　　两人从大厦出来，梁子问：“哥，待会儿你去哪儿？”
　　“你呢？”于睿辰的视线还停留在身后的大厦上，大厦外观很漂亮，设计的时候，父亲于声还说他不注重实际，设计得花里胡哨的，没想到建成之后，却得到父亲的大力赞扬。

　　“水产公司那个陈总请我吃饭，我去会会他。”梁子笑眯眯地说道。
　　“他请你？为什么？”于睿辰面露不解。
　　“听说是想在咱们辰星大厦租几层，不知道是想搞餐饮还是搞住宿。”
　　于睿辰晃了晃手里的钥匙：“我没事，一起去吧。”

　　梁子愣了：“哥，你不是最讨厌这些饭局了么？”
　　搞设计的人，一向喜欢安静，于睿辰独处的时候，连音乐都极少听。
　　“怎么？我去不方便？”于睿辰紧了紧眉头，看向梁子。

　　梁子嘴巴一咧：“哪有什么不方便的，估计陈总听说你去，能高兴地蹦到房顶上。”梁子拉开车门，“走吧，亲爱的于总。”

　　于睿辰坐到副驾，梁子开车，嘴里不停地说道着：“咱这辰星大厦设计就是好，一看就是高大上。现在的建筑设计也跟以前不同了，以前只要盖出来是座房子就行，才不管是啥样式呢。现在不一样，人类进步，连建筑都要求漂亮、奢华了。”

　　“那是当然，社会都是在不断往前走的。”

　　“我今晚去吃饭也没打算答应陈总的，我寻思先听听他的意图，回来再跟你说说。具体怎么回事，我肯定都是要经过你的。”梁子怕于睿辰误会，特意解释道。不是他不让于睿辰去吃饭，而是单纯觉得他不会喜欢这些场合。

　　“大厦二十二层呢，房间多的是，你可以拿主意。”于睿辰漫不经心地说道，“只是一层侧面那几间给我留出来，我有用。”
　　“你有什么打算？”梁子好奇地问。
　　“看看开个书店之类的。”于睿辰想了想，说道。

　　前面遇到红灯，梁子猛地踩了刹车，回头望向于睿辰，难以置信地问：“你确定？”
　　于睿辰想开书店？
　　他俩从小一块长大，就上学的时候分开过几年，梁子自认是了解于睿辰的，从来没听说他对书店有兴趣。

　　“开你的车吧。”于睿辰瞪他一眼。
　　梁子忙转过头，继续开车，但心里的疑惑却有增无减。

　　陈总在酒桌上见到了于睿辰，开心得嘴巴都合不拢了。
　　“于总，百闻不如一见，一直听周围的人说，于总年轻有为，这回得见真人，真是太荣幸了。”陈总兴奋得不知说什么好，又是泡茶又是填水的，屁股落不到椅子上。

　　“陈总就别忙活了，一起坐吧。”于睿辰面对陈总热切的态度，并没表现出多少热情来，倒看着有几分淡淡的疏离。
　　梁子了解自己表哥的为人，他主动跟陈总解释：“我表哥不喜欢聒噪，你就别老烦他了，烦烦我还差不多。”
　　陈总尴尬地笑了两声：“我就怕对于总招待不周。”

　　梁子想到陈总前几天的“光荣事迹”，忍不住拿他开涮：“我说陈总，听说你前些日子去医院了，要紧吗？早知道我就去医院看看你了。”
　　陈总这事早成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他也不怕人笑话了，厚着脸皮说道：“丢人还差不多，哪好意思让你们去医院看。”

　　“你这话说得，去医院有啥可丢人的？”梁子一副不知情的样子，打破砂锅问到底。
　　“哎呀，甭提了，酒喝多了失态，惹恼了老婆，被老婆砸了一酒瓶子。”
　　“那嫂夫人可够厉害的。”梁子哈哈大笑。

　　说到那事，陈总有些恼怒，“这事说起来就怨花盛开那两个女销售，要不是他们把我喝晕了，我哪能出那么大的糗？”陈总越说越生气，“要不是怕我老婆误会，我早去找她们算账了。”陈总咬牙切齿地说道，“反正这账我记着，等过几个月，我非给她们个好看。”

　　梁子不笑了，小心看了于睿辰一眼。

　　于睿辰面无表情，听到这里，忽然抬眸，冲陈总笑了笑。
　　他这一笑，把陈总给笑愣了。
　　陈总忙端起酒瓶，说道：“于总，你笑说明你心情好，我们喝杯高兴酒吧。”

　　于睿辰却抬了抬手：“等等。”
　　陈总端酒的手停在空中，疑惑地看着于睿辰。
　　于睿辰拿起手机，表情随意地说道：“听你说到花盛开公司，让我想起印裴了。她中午就没好好吃饭，为了忙工作过了饭点还饿着肚子，我打电话问问她吃饭没。”

　　陈总目瞪口呆，嘴里喃喃说道：“花盛开？印裴？”
　　于睿辰笑着看他：“怎么，你认识印裴？”
　　陈总尴尬地笑：“认识。”他态度小心地问，“怎么，于总也认识？”

　　于睿辰“嗯”了声，一副理所当然的表情：“将来我要是犯了跟于总一样的错误，拿酒瓶砸我的人就得是印裴了！”

　　此言一出，不光陈总愣住，梁子也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