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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 1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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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日便歇在这里,承欢殿的东西孤会令人送来,好好休息。”他留下这一句便径直离开。
[主人,祁修这是什么意思?]小乔觉得自己的智商不大够用。
陆听离目视着那鼎香炉半响没有回应小乔。
……
祁修正在书房同丞相说话,李丞相说着不经意谈及到自己的女婿狄辛,默默打量祁修的神情。
“狄将军督察军营,以孤看来他做得不错,那军营确实该整治整治了。”
一句话把李丞相给堵回去。
这会儿宫人进来,在祁修身边低声道:“陛下,贵妃娘娘求见。”
祁修看了眼李丞相,“时辰不早,丞相早些回府吧。”
“是,老臣告退。”
待丞相离开后,周月走了进来,不似以往的端庄优雅,这次进门被身边宫人搀扶着,浑身上下带着酒气。
“臣妾见过陛下。”
祁修看她目光混沌,随机开口:“贵妃这是喝了多少?”
“回禀陛下,娘娘……娘娘是借酒消愁。”宫人犹豫着说道。
“陛下……未央宫空悬多年,您竟然……竟然……让一个男子入住,这……有违纲常。”周月看着他,满是痛心。
她从来没有想过一个替代品会走到这种程度,纵使她装作多不在乎,内心依旧过不去这个坎。
“男人……女人……于孤都是一样。”
“可为何是他!一个出生平凡,样貌普通,就因为他像极了兄长!?”
祁修面色渐渐冷下来,“谁告诉你他像周子渊。”
周月被他冷下来的态度吓得浑然一抖,后还是大着胆子说道:“难道不是吗?若不是,他凭哪一点能让陛下注目?”
“出巡之时你不是同他分外亲近,怎么在背后如此诋毁呢?贵妃可真真心口不一。”祁修站起身来,凌然压迫的气势让周月感觉到沉重。
周月闭着眼摇首,“陛下,亲近是一回事。您这个决定……臣妾只想问问……是真心吗?”
“孤的心思岂是你能猜测,贵妃该是摆正自己的身份。”
周月冷笑,手指撑着地,地面明明不冷,她却感受到全身寒意,再度睁眼,划过一抹阴沉。
“臣妾记得陛下最讨厌的便是欺骗吧。”
“你想说什么。”
周月掩饰不住脸上的失望,她抬首看着面前的男子,从她入宫以来她一直是这样仰望他的,她以为不会再有人能够占据他的心,她以为他心里全部的位子都是兄长的。即是兄长,她便认了,谁叫她们是兄妹呢。
但是,其他人不可以!
“陆听离真的是陆听离吗?”她笑得意味不明,身子几番摇晃。
“贵妃喝醉了。”
“臣妾即是醉了也还剩三分清明。陆听离手上有一颗红痣……那不是什么胎记,那是证据!臣妾家中世代为医……医书曾记载,服易容丹者,手腕会出现一枚红痣,就在脉搏处。”
她说着,眼角滑落晶莹。
“来人,把贵妃送回幽清宫解解酒。”
周月苦笑着摇首,终是不再言语,由着宫人将她带走。
祁修眼中一片幽暗,搁置在桌案上的手泛起明显的青筋。
周月一回到幽清宫,宫人便忙着去端解酒汤,周月叫住她,“不必了,本宫没醉。”她面色冷静,方才的醉意不过是装出来的。
“娘娘,浅霜居的秦冬求见。”一个宫女从门外进来说道。
周月捏了捏眉眼,勾起一抹冷笑,两个时辰前南音曾来找过他,没想到这会儿又来一个。
一个个的……都沉不住气。
“让他进来。”
秦冬今日过得恍惚,在听到陆听离入住未央宫的时候,他就彻底慌了。什么仪态,什么伪装全部都掩饰不了他内心的不平。
原先莫钰是世子的时候高高在上享万千宠爱,而今,不过一个普通人……竟然……
“这会儿怎么来本宫这里了。”周月摆好态度,躺在软榻上,身边的宫人为她扇着扇子。怎么看都是惬意的画面。
秦冬跪下,“娘娘……我……”他眼睛看着周遭的宫人,周月微微瞥头,那些宫人纷纷退下。
“说吧。”她坐起来,披好身上的薄毯。
秦冬满头大汗,内心急躁,他不服气,也不甘心。凭什么……他得不到的,陆听离也别想得到。
“陆听离……是叛臣之后。”
周月原本饮着茶,瞬时间茶盖掉落,“你说什么?”
“回娘娘,秦冬不敢欺瞒娘娘,陆听离原名莫钰,乃是昭王世子。”
周月被这个消息惊到了。
她原本只是猜测陆听离易容进宫只是为了某个目的,不曾想……他的身份就足以诛九族的了。
“你没骗本宫?”
“不敢,秦冬所言句句属实。之所以找到娘娘,也是想娘娘保秦冬一命。”毕竟他也算是昭王府的人,若是直接告知陛下,那他可能也赔了性命。
“这件事还有谁知道?”周月严肃起来,美目泛起波澜。
秦冬忙的摇首,“只有我和陆听离,现在还有娘娘。”
周月哼笑,摸着那盏茶,笑得阴冷,“那就好,放心吧,只要你跟本宫站在一方,本宫保你性命无忧。”
……
[警告,警告!秦冬黑化值五颗星。]
陆听离正坐在台阶上,夜色静谧,满天星辰仿佛有了生命,他已经盯着这黑夜一个时辰了。
[终于五颗星了。]
[咦,那就说明他要用全力弄死主人你了。]小乔表示好怕怕。
陆听离叹口气站起来,[也该提前计划了。]
他垂着眼看着地上的影子,今日他没有踏出过未央宫,伺候的宫人大都诚惶诚恐,毕竟这伺候的可是未央宫的主人啊。
“怎么站在这里。”
腰间突然多出来一只手,来人贴着他的脖颈轻声道。
陆听离略微蹙眉,僵硬的开口,“陛下看完奏章了。”
“嗯,丞相想为狄辛求情,你说孤该不该把他从军营放出来?”
“陛下有自己的考量,我怎么能干涉。”
祁修把他身子转过来,手指抚过他的眼睛,“孤可是为了你将他发配于军营的。只要你的一句话,他便能出来。”
陆听离半遮眼眸,月光如水将他长密的睫羽照得如同蒲扇倒影在眼下。
他久久不语,祁修便一直等着。
“我没有怪罪过狄将军,当日马匹突然发狂实属偶然,就算换个人也是一样。”他如是说道。
祁修不动声色,拉起他的手在掌中摩挲,“的确如此,是孤迁怒了。”
陆听离想抽出自己的手,奈何那人拉得紧,动了两下便放弃了。
“也罢,明日便将他放出来。”
他拉着陆听离走进殿内,诺大的宫殿是多少人梦寐以求,但他们不知道这里透着的阴冷不是常人能承受的。
“你知道孤最讨厌什么吗?”祁修拉着他坐在殿上,手却未曾放开。
陆听离想起他说过的话,“欺骗。”
祁修笑了,将他搂在怀中,这突然的动作让陆听离差点出手,最后理智战胜了他的习惯。
“那听离……会欺骗孤吗?”他捻起陆听离的一缕乌发在手中把玩,问得好似不经意。
陆听离警惕心起,“我……无法回答。”
祁修挑眉,道:“
怎么个无法回答?难道说听离当真欺骗了孤?”
陆听离抿了抿唇,道:“谎言即是欺骗,善意的谎言也是。我不保证没有欺骗亦或是将来不会欺骗陛下。”
耳边响起几声低笑,祁修把脑袋搁在他的肩窝上,远远看去好不亲密,“那孤……就相信听离。但愿……你不会欺骗孤。”
陆听离心里起了翻涌,自打祁修见到他,句句试探。他觉得自己的秘密好像快要保不住了。
夜晚,祁修并没有离开的意思。
陆听离完全如一个木头人,看着他被宫人伺候更衣。
虽说在船上的时候,他俩算是同床共枕,除此之外没有做任何出格之事。
但是……现在这种气氛怪怪的。
特别是鼻息间萦绕着幽香,和周遭全是点亮的蜡烛。
还有……宫人们个个好奇的眼神,令他着实平静不下来。
“你在紧张。”
祁修一身寝衣坐在床侧,他说完同陆听离招招手,“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