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单方面宣布单身》禾息宁

56、不拍正经戏

　　春节假期余额到期，即使再怎么舍不得，也要迎来剧组的再度开工。

　　因为两周时间没见面，剧组热热闹闹，大家都在互相分享东西，聊着近期。直到关昼拿着大喇叭说要准备开拍，这份热闹才给到工作。

　　今天这场戏是主角俩第一次亲热戏，是第一次唇舌交吻，也是第一次水乳交融。

　　高考前一周，初宜陪阮止度过了十八岁生日。
　　阮止向他讨了一个礼物，并没有挑明，但都心照不宣。

　　“初宜，初宜，初宜……”

　　他们鼻尖抵着鼻尖，双唇时不时擦碰，未言说的暧昧流连而过。

　　近景拍摄的画面里，他们笨拙地接吻，像是拿唇齿去碰撞，带着少年的莽撞与急不可耐。姜迢霖扮演着阮止，连同这层疯狂与兴奋都刻入唇舌，因为逐渐加深的吻，厉崊就被他的牙齿弄破了唇腔内部的软肉。

　　“唔…”厉崊吃痛，轻哼一下，眉角微微皱起，肉眼可见的被疼到的委屈。

　　然而，即便这样两人也没停下，只会吻得越来越着迷，唇腔中也很快弥散起铁锈的味道。

　　画面推到了中景。
　　监视器里，可以看到姜迢霖的手垂了下来，掌心抚到他腰背，又漫不经心地从衬衣下摆钻了进去。

　　杨落见状，忍不住吸了吸腮帮子，像是极力压住想要上扬的姨母笑，“看起来好有经验的样子啊。”

　　能不有经验吗？
　　私底下都不知道这样那样多少次了。

　　赵昔抱着装满了金银花茶的保温瓶，目光复杂，欣赏着两位演员又纯又欲的亲热戏。

　　“游刃有余，全是感情。”

　　杨落一脸嗑到了，“我也觉得。雨霖崊果然是真的。”她眼睛亮亮地转过头，“你也是姐妹吗？”

　　赵昔：“……”
　　不，我不是，我是被按头嗑的，不是你们中的一员！

　　因为拍的是六月份的戏份，姜迢霖跟厉崊身上穿的是夏季校服。不过早春中的拍摄，并没有让两人感到寒冷，当姜迢霖的手摸到他腰背肌肤，发现除了战栗，还有薄薄的汗。

　　也是这时，姜迢霖才后知后觉，这个吻似乎太生猛了。

　　俩人一吻终了，姜迢霖攥住他的手腕，额头低下，抵着厉崊的锁骨，喘着气。

　　“感觉还好吗？”一会儿，姜迢霖抬起头，很快进入阮止的角色。他亲昵地碰了碰厉崊红起来的唇片，又用另外一只手捏了捏那张脸，迫使对方张开嘴，“初宜，我看看你哪里受伤。”

　　厉崊微微偏过脸，气力很小地拒绝他这种行为，“不要看…”

　　他被亲得脸色通红，这么个行为，很难不说是害羞。

　　姜迢霖松开手，吻了吻他的鼻尖，气音笑了声，“乖点。”

　　“没有事……”厉崊有些仓促地撇开视线，下意识摸摸发红的耳垂，“只是咬破了一个小口子，真的没事。”

　　姜迢霖垂了垂眸，像是打量，像是审视。

　　厉崊本来就不自在，被他这样看着，更加不知所措，几乎手脚搬家，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见状，姜迢霖只好移开视线，牵起他的手，打算放过他了。

　　“走吗？”姜迢霖问。

　　厉崊脑子还没转过弯，讷讷反问：“啊…去哪？”

　　姜迢霖轻笑了声，随后微微躬身，附耳低语一句。

　　听到那句话，厉崊如同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浑身炸起了毛，还原地蹦跳了一下，脸色通红。

　　他说：“开房。”

　　……

　　这一场结束，两人很快从巷子口走了出来。

　　“我要被咬死了。”厉崊苦闷地摸了摸裸露在外的手臂。

　　姜迢霖听到这句话，下意识以为是刚刚那个吻，于是急忙侧过身，目露担心地看着他，“还在流血吗？我去找杨落那点药？”

　　厉崊闻言，怔了下，随即忍不住笑出了声，“不是这个。”

　　“啊？”

　　姜迢霖纠结起来，面色带着愧疚，“我还咬到你其他地方了？痛不痛？”

　　“都不是，哈哈。”

　　厉崊满眼笑意，抬起自己的手臂，让姜迢霖看到一个起了小包的地方，“被蚊子咬的，这么冷的天都有蚊子，真是的。”

　　姜迢霖松了一口气，不过下一秒，又拉着他的手腕大步走着，“喷点花露水。”

　　厉崊连忙拽住他，“跟助理说一声就好了。”

　　“好吧…”

　　关昼坐在椅子上，单手还卷着剧本，本来想等他们过来后就讲讲下一场更加亲热的亲热戏，结果看他俩走了这么短短的路都要拉拉扯扯，一时有些无语。

　　“你们现在都这么难舍难分了？”他抱着双臂，手指在肘部点了点，语气揶揄。

　　闻言，厉崊干脆一把抱住姜迢霖，笑得比狐狸还狡黠，“毕竟我们是连体婴，分不开的。”

　　“……”

　　关昼语塞，知道他这是回不久之前自己揶揄他们是连体婴的话。

　　姜迢霖被他这么抱着，有些惊诧地微瞪眼睛，不管并没有挣开，甚至过了那么一会儿，还是维持现状，任由他这么抱着，微微翘起的唇角就说明了被抱着的心情。

　　关昼瞧见，不由得啧了一声。
　　小情侣，真腻歪。

　　“好了好了，正经点。”关昼递了个眼神给厉崊。

　　厉崊很不给面子，哼哼一声，“哪来的正经，待会儿明明就要拍不正经戏了。”

　　关昼：“……”
　　关昼简直想拿剧本敲他：“你才不正经戏！”

　　事实上，厉崊确实没说错，因为下一场就是床戏。
　　当然，大尺度是不可能大的，但也没有小到亲几下脖子以下的部位就全拉灯了。
　　用关昼的话来说就是——意识流开车。

　　……

　　民宿房间比较简洁干净，满屋子的暖橙色调，像是一团生生不息的火光，照得人心里暖烘烘的，莫名觉察温馨与放松。旁边是一扇大的落地窗，帘子半拉，能看到窗外一片绿油油的景色。

　　阮止进门后，手指拉住他的衣摆，动作漫不经心的，“我有个东西想给你。”

　　初宜攥了攥手指，故作镇定地回过头，“嗯？是、是什么啊？”

　　虽然早就做好心理准备，但头一次开房，又是做那种事情的。初宜性格本来就胆小，阮止这么一问，简直让人越来越紧张。

　　“这样啊，还不能告诉你。”他耍赖似的，笑了声，将门掩上就带着人走了进去，“玩个游戏，赢了给你。”

　　初宜被他推进房内，“什么游戏？”

　　“枕头大战～”

　　初宜惊讶十足，毕竟这不太像阮止会玩的游戏项目，毕竟他平时冷冷的酷酷的，玩的游戏应该也跟高端相关，绝不是这样的啊。

　　不过阮止并没有给他太多思考时间，自己也懒得解释，于是丢给他一个枕头。

　　初宜略显慌张地接住，不太放心，“阮止……那个，如果枕头的羽毛飞得满屋子都是的话，民宿老板会不会骂我们？”

　　阮止挑起眉梢，有些泄气地耷下肩膀，“初宜，亲爱的，你现在提这个，让我觉得好破坏气氛哎。”

　　“……”初宜连忙摆手，满脸窘迫，“对、对不起。”

　　“没事。”阮止笑了笑，但是下一秒，一个枕头就招呼过来，完全不像嘴里说的那般。

　　初宜瞪大眼睛，下意识侧身避让。

　　“哟。”阮止尾音轻抬，促狭得很。

　　一开始初宜都是被追着招呼，整个人还拘谨着，并没有参与游戏的感觉，反而像是逃命。后来也不知怎么的，就进入了状态，手中拿着枕头也毫不客气往阮止身上，甚至是脸上招呼。

　　于是他逃，他追，他插翅难飞。

　　满屋子乱跑，枕头缝隙里逃出来的羽毛，因为两人的动作，就在起飞与飘落的状态的来回切换。

　　就在下一秒，阮止绊到椅子腿，不小心跌倒在床上。初宜并没有想太多，而是选择趁胜追击，结果才要靠近，人就被揽住了腰身。巨大的力量从后腰处袭来，初宜被抱着向下，猝不及防就跟阮止来了个亲密接触。

　　当两人的视线撞在一起，那一刹那，世界仿佛陷入了安静。

　　慢慢的，才能听到一些声音，是急促的呼吸，也是强有力的心跳。

　　而厉崊双手撑在他的胸前，掌心传来的心律，比起耳畔听到的要更为明晰显然，也更能引起共感，仿佛这一段的心跳频率，就是他自己的心跳频率。

　　姜迢霖仰躺在床上，就这样看着他，深蓝色的瞳孔宛若盛着一小方星河，被纤长睫羽切割得碎碎熠熠，具有不可抗拒的吸引人。

　　两人唇与唇之间的距离，近有一个拳头，只需要稍微前倾一点，很快就能触碰到。

　　“亲爱的…”他主动抬首，微微向前一点，开口声音低低哑哑的，如同笔尖划过磨砂纸，充满天然蛊的磁性。

　　听到这声‘亲爱的’，厉崊不禁蜷了蜷手指，羞愧意义的绯红色很快从脖颈蔓延到了双颊。他刷地一下，直起了腰肢，并没有迎上姜迢霖这个隐晦的索吻。

　　镜头切换，正对着他的半身画面。

　　画面中，厉崊衣衫凌乱，面色潮红。

　　因为之前的打闹，他身上的衬衣就散开了两三颗扣子，敞开的衣领里，可以看到沾带浅浅红意的一小截胸口，以及形状漂亮的锁骨。顺着起身的动作，此时他双手微微靠后，整个身体都有些后倾的弧度，配合着这副眼尾泛红，因为喘气而胸腔来回起伏的模样，简直色气满满，让人想入非非。

　　杨落捂着嘴巴，拉着赵昔低呼一声，“你有没有觉得，这个画面好像那个脐那个什么橙啊？”

　　赵昔：“……”
　　不，我不想那么觉得，我还单纯。

　　关昼打了个手势，很快又让摄影师切换画面，这次拍摄到了整体。

　　姜迢霖的手摸到他的后腰处，将人抱了个满怀。

　　他将自己的下颌抵在怀中人的肩颈上，过了会儿，才微微侧头，靠近厉崊的耳朵哑声道，“我认输。”

　　“我给你礼物。”

　　初宜以为礼物很不正经，比如是润那个什么，或者安全那个什么。
　　结果看到阮止拆开礼物后，发现正经吧，的确很正经，但说它不正经吧，又是真的不正经。

　　那是个银色开口镯，镯身纤细，两处开口的地方分别坠有铃铛，晃动间，清音泠泠。

　　姜迢霖替他戴上，在戴好后，就顺势扣住对方的手。
　　厉崊还没来得反应，就被他压在床上，紧接着，是如雨点细密的吻，落在脸上各处。

　　于是衣衫剥落，坠在地上，溅起一地细软的鹅毛。

　　满室清音，铃铛一晃一响，一晃一想。

　　……

　　关昼转动镜头，去拍摄窗外的原野空镜。早春气候还凉，风正盛，一片绿色荞麦被风压倒，下一刻又被风拉起，绿意耸动的姿态，来回之间，起伏如浪，宛若涟漪不止的的碧绿河水，美景赏心悦目。

　　此刻，房间内。
　　镜头从先前的特写切换成仰拍的近景，拍摄的是厉崊的从脖颈以上的部位。因为枕头大战的缘故，他的脸还带着未消的红意，连带着一双眼尾也是，慵倦与迷离爬上他的眼角眉梢，让他这般直勾勾着俯视镜头的画面，有种道不出说不明的蛊惑之意。

　　于是镜头慢慢游弋，转到他垂在床边的右手。
　　他的手腕纤细，从腕骨连到指尖的弧度干净漂亮，像是从画中生出的漫画手。此时，这只手腕正戴着开口镯，垂落下来的铃铛躺在床上，碰撞间还能发出声音，不过声音些微，盖不住屋内的暧昧。

　　这副画面还没停留多久，很快的，就有一只属于别人的手闯了进来。
　　他与戴了开口镯的手五指交缠、握紧，继而被拽离画面，锁在了床头。

　　如果这不是一场戏。
　　铃铛或许会响上半宿，音色脆脆，清凌凌的，在他人心头留作旖旎的记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