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单方面宣布单身》禾息宁

35、你想抓到吗

　　次日。

　　厉崊头疼欲裂，嗓子干到冒火，吞吞口水，都像是岩浆滚过。

　　谢邀，还真他妈的感冒了。

　　他高估了自己的身体素质，以为穿成那样还待在仓库受够冷风吹，明天一早一定不会出事。

　　厉崊咳嗽了几下，摸着脖子发出几个字音，传入耳畔的声音，能听出鼻音稍重，起码还是他的声音。

　　他从床上起来，犹记当年感冒，声音变成了周隶限定声卡。周隶，配音圈海王喜爱榜的前三名，嗓音低沉悦耳，九亿少女嗷嗷乱叫的攻音，再压低点，妥妥的气泡音。

　　而厉崊感冒之后，就是这个妥妥的气泡音，成熟又性感……过头。

　　当时操着这样的声音，他去拍戏，跟他对戏的演员频频笑场。只因声不对脸，脸不对声，太过于魔幻出戏，让人想起某部专搞反差的动画片。
　　笑多了之后，后来整个剧组都代入了这个设定，再后来都出圈了……

　　还好现在没有得到周隶限定声卡，厉崊心里松了口气，怕吓到姜迢霖。

　　来到片场，厉崊端着早餐在外面，边晒太阳边吃。关昼见到，也搬了一张凳子过来。

　　早餐啃完，影帝哥哥才姗姗来迟。
　　厉崊注意到他眼下有明显乌青，眼神看起来还有些迷迷糊糊的，俨然没睡好的样子。

　　“早，小姜老师。”

　　听到厉崊声音的不对劲，姜迢霖微顿，看向他，其中的迷糊淡了不少，“感冒了？”

　　“嗯嗯…”厉崊闷闷点头。

　　“吃药了吗？”姜迢霖过来，自然而然地抬起手，摸到他的额头。

　　体温正常，没有发烧。

　　距离骤然拉近，厉崊抬起眼帘，刚好对上姜迢霖的蓝色眼瞳，于是他牵起唇角，笑了笑。

　　“不打针不吃药，我也没有发烧。”

　　姜迢霖垂手，眉角轻轻皱起，“这样会变得严重了，会像我一样，住医院。”

　　听了半天话的关昼在这时就有发言权了，“是啊，我可不给你批假，乖乖吃药吧，别病倒了去医院。”

　　厉崊回头，没好气地看了一眼关昼，似乎在说“你为什么要插话”。

　　关昼拍了拍他的肩膀，“或许你想让厉昀亲自慰问你的近况。”

　　这是赤裸裸的告状！

　　厉崊撇开他的手，继而向前一步，拽着姜迢霖走人，“我现在就去喝药。”

　　姜迢霖由着他拉走自己。

　　不过好端端走到一半，厉崊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看他的眼睛，带着探究意味，“我还是要先问问你，昨晚怎么样了，我看你黑眼圈很严重，有好好睡觉吗？”

　　姜迢霖自然睡了，就是半夜惊醒，后来没再睡得着。但他并不想让厉崊担心，于是含糊点了点头，算是回答。

　　厉崊熟悉他，一眼就看出他蹩脚的撒谎行为。

　　“是因为什么？酸奶的伤势，还是昨天的大戏。”厉崊微微扬起下颌，就这么看着他，眼神瞬息不移，直勾勾的，俨然不想错过他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姜迢霖扯谎未遂，被他严肃认真地看着，心中莫名，有种说不上的感觉，但不是令人不适的。所以他也没有再含糊，反倒有些无奈，“戏。”

　　果然。
　　厉崊心中了然。
　　不过看姜迢霖的样子，似乎并没有想起什么实际性的，不然不会这么平静。

　　厉崊当初写这个剧本，打算将他拍成电影，并且让关昼把剧本发给姜迢霖，目的就不单纯了。为了这个结果，他等了五年，等自己足够有能力，也等姜迢霖足够有条件。

　　虽然说直到现在厉崊依然矛盾着，他担心拍戏的时候，姜迢霖会因为一些戏中故事而想起过往，又担心姜迢霖直到拍完戏都没想起。

　　本来吧，一开始的创作只是想揭晓校园暴力，但是成功邀请到姜迢霖出演对手戏时，他又变得贪婪了，也没问姜迢霖愿不愿意想起。

　　长此下去，厉崊觉得脑子里好像住了两个人，每次谈及这个话题，就像是取走了什么平衡点，以至于两个小人开始打架，不断陷入牛角尖的位置，钻得他头疼欲裂，几乎没办法思考下去。

　　但是这次，是一个契机。

　　厉崊不作犹豫，直接问了起来，“受到戏的影响，你觉得自己有什么变化？或者说，你对这个影响……会感到抗拒吗？”

　　姜迢霖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他神色平静，看不出有什么微妙的地方。

　　问的人却在这段沉默间，心跳如鼓，紧紧攥起的手指也昭示出忐忑不安。
　　即便厉崊知道，姜迢霖就算抗拒也不会中途不拍，更不会想起一切后就对他态度冷漠。只是许多痛苦都源于他的回忆，如果他不想要这个回忆，那么强加给他的厉崊，是赤裸裸的罪魁祸首。

　　厉崊深谙自己自私的性格，从高中那会儿就对姜迢霖百般纠缠，闹脾气逼分手，舍不得又逼复合，来来回回已经不少七次。那会儿是年轻，想改改不掉，错了只知道道歉，于是下次还犯。

　　那现在呢？还年轻吗？

　　看着姜迢霖并不好的脸色，厉崊迟来的心软，以及自我检讨。

　　对于他的脑子究竟想了多少，姜迢霖一概不知，只是思考着他的问题。

　　戏对他的影响，就像那首歌对他的影响，给他带来陌生又熟悉的梦境。要说变化，不是没有，但是具体表现在哪，又说不上来，但是抗拒……

　　姜迢霖眼波微转，轻轻“嗯”了一声。

　　嗯？

　　厉崊下意识屏起呼吸，嗯是什么意思，是抗拒？

　　没等他问出声，姜迢霖便慢声细语地开口道，“我没有觉得抗拒，就是……感觉无力。”

　　话音落下，厉崊顿了顿，大脑停止运转般，他茫然重复起那个词语：“无力？”

　　姜迢霖点了点头，说，“好像要抓住什么，但是又没抓到。”

　　“你想抓到吗？”

　　“嗯。”

　　姜迢霖看着他，继而补充了一句：“想的。”

　　……

　　化妆间。
　　两人进来后，便到自己的位置相继坐下，
　　厉崊看到化妆师进来，就坐着不动了。姜迢霖疑惑，侧了侧脸，问他：“你不是喝药吗？”

　　厉崊很无辜地眨眼，“我没买药，我只是不想关导拿我哥烦我，而且药好苦。”

　　姜迢霖似乎没想到会是这样。
　　他蹙了蹙眉，凝视厉崊的双眼一字一句道：“不能任性的。”

　　结果就是姜迢霖让杨落带了感冒药，顺便买了些糖果，还是□□糖。
　　也许是梦境作祟，等他叫人买完，才后知后觉。

　　妆造差不多完成的时候，杨落才拎着装了药跟糖果的塑料袋过来，她身后还背着猫包，一路匆匆忙忙看起来十分疲累。
　　赵昔正在给厉崊装完花茶，见状就走了过去，要去帮忙。

　　“你来得刚好，这是姜老师给你家厉老师买的药，拿一下。”杨落递到他手边，喘了几口气。

　　赵昔：“？”
　　他今天一大清早，就收到了厉崊的消息跑去买药了。

　　好吧，某个心机boy肯定装可怜骗姜老师了，啧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