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帝单方面宣布单身》禾息宁

24、姜老师，你帮帮我

　　拍夜戏的时候，外面又下起了小雪，北风萧萧，好不寒冷。

　　厉崊看到姜迢霖，就想起了自己揪他领子的照片。现在他站在姜迢霖面前，还是需要仰着头才能看清脸，怪不得要踮脚呢。

　　当年这人还是一米八，结果八年过去，他还是平平无奇一米七六，姜迢霖却窜高了十厘米！

　　世界的参差。

　　“我昨天喝醉了，有没有做什么让你感到为难的事情？或者不太优雅的？”厉崊摸了摸鼻子，满脸不好意思。

　　姜迢霖默了默，想到厉崊揪着他的衣领无理取闹，抱着他的手臂撒娇，后面又拉着他讲故事……

　　“没有。”姜迢霖摇了摇头。

　　厉崊持怀疑态度，“真的？”

　　“真的。”姜迢霖只是觉得昨天的他很不一样，很可爱。

　　酸奶有段时间也会闹点小脾气，喜欢霸占他，不让他做其他事情。一旦他分心了，酸奶就会不停挠爪子，或者在他身边翻滚不停。

　　厉崊不知道自己又被他想成了酸奶，狐疑地盯看了几会儿，确实没看到姜迢霖脸上有什么撒谎痕迹，便暂且信了。

　　“那我们过去拍戏吧。”

　　“好。”

　　***

　　今天拍的是初宜过生日的戏份。

　　其实初宜对于这个节日并不放在心上，也没觉得有多么具有纪念性。

　　父母离异，初宜跟了父亲。父亲对他十分冷漠，又跟别人重组了家庭，那个女人带着一个孩子，那个孩子就是周书。十多年来，初宜在他们的欺负打压下长大，别提会不会有生日惊喜，就连正常的三餐都不可能有。
　　初宜身边也没有什么朋友，所以他认为生日也不过是被欺负的一天，有什么值得过的呢？

　　阮止却不一样。

　　放学后，他带初宜去了电玩城。

　　“阮止，你还会夹娃娃？”

　　阮止不语，往投币口塞了两块游戏币，腰身微弯，一张脸也跟着凑近玻璃窗。光影投落，明暗在他侧颜作画，宛若一幅异域神坻图，栩栩如生在眼前展现。

　　厉崊一直知道姜迢霖长得很好看，不然最初也不会见色起意，狠狠坠入爱河。
　　想到姜迢霖之前说“阮止是对初宜一见钟情”——确实如此，只是这个人反应有些迟钝，一直都以为是日久生情。

　　在他的注视下，阮止已经成功夹到了一个娃娃。

　　这个娃娃是初宜挑的，是个高傲冷艳的黑猫。

　　“为什么你会喜欢这个，像个煤炭一样。”阮止拿出黑猫，举起来端详一阵，面色的掩盖不住的嫌弃。

　　初宜小小声说了句：“像你。”

　　阮止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像我？哪里像了，你什么时候变成色盲了？我哪有这么黑。”

　　初宜拿过他手中的黑猫，抿唇笑了笑，并没有答话。
　　不是肤色像，是表情像。

　　“好吧，既然你喜欢那我就不计较了，谁叫今天你是寿星呢。”阮止点了点初宜的额头，随后便摸向自己的口袋，从里面取出一个首饰盒。

　　“这是……”初宜眨了眨眼，茫然无措。

　　阮止将盒子递到他面前，好心情地摇了摇，“我给你准备的生日礼物，猜猜是什么？”

　　“手链。”

　　“不是。”

　　“项链。”

　　“答对，所以你现在可以拆开了。”

　　这还是初宜第一次收到礼物。

　　阮止却没管他如何复杂的心情，只是催促他赶紧拆礼物，说完后又很快侧过了脸。如果初宜此时抬头，会发现他的脸微微泛红。

　　盒子打开，里面正躺着一条项链。银链细细一根，吊坠是白色的天鹅，身体线条被镶嵌的细钻勾勒，如同加冕的华服，气质矜贵。

　　初宜第一次收到这么贵重的礼物，整个人完全呆愣住，后来还是阮止拿起了项链，说给他戴上。

　　电玩城灯光昏暗，姜迢霖站在他身后，需要弯下膝盖凑近，才能看得清楚。锁扣细小，他帮忙戴项链的时候，手指时不时碰到厉崊皮肤。

　　有些凉，像是雪花吻在皮肤，一瞬间惹起了战栗。

　　“初宜，十八岁生日快乐。”姜迢霖借着帮他戴项链的姿势，微微偏脸，对着他的耳边低声说话。

　　嗓音伴随气流入耳，好像轻羽挠了一下敏感地带。
　　厉崊下意识屏住呼吸，收拢手指，默默垂着脸，镜头并没有拍到他的表情，但没有错过他泛红的耳尖。

　　他想起很久以前，他也给姜迢霖戴了这份生日项链。只不过屈膝的还是姜迢霖，而他站在姜迢霖面前，顶着来自面前人的灼热目光，几乎是颤着手指扣上的。

　　也不知道那个黑猫玩偶，那条天鹅项链，现在还在不在他身边。
　　或许，都被他妈妈扔掉了吧。
　　……

　　下戏的时候已经接近凌晨，雪依旧下着，几乎将路边的灯光吞没。

　　化妆间里，大家都在卸妆。

　　厉崊在拍最后一场戏的时候，老觉得脖子痒痒的，让他忍不住抓。
　　索性结束之后，他一进到开了暖气的化妆间，就脱掉罩着的羽绒服，扒开领口对着镜子看了看。

　　没有过敏起红，但就是不太舒服。

　　厉崊皱起眉头，不爽利地挠了挠。

　　“怎么了？”姜迢霖注意到他的动作，就问了声。

　　“是过敏了吧？师兄平常不怎么戴项链的。”余柏音见状，便开口回答。

　　“你对银饰过敏？”姜迢霖诧异，下一秒又连忙道：“快摘掉它。”

　　厉崊其实不觉得是对银饰过敏，不然平时戴银手链怎么没事？

　　“师兄对这些过敏怎么没跟导演说一声？”余柏音插话。

　　厉崊不想搭理他，而是垂下了眸子，假装手法笨拙的样子。一边努力摘掉，一边又努力不摘掉。

　　最后泄气，朝着那边满眼担忧自责的姜迢霖道：“姜老师，你帮帮我。”

　　余柏音被无视得不爽，转过身体想要彰显存在感：“师兄，我来帮你吧。姜老师还在卸妆呢。”

　　“我来吧。”不等厉崊拒绝，姜迢霖倒是出声婉拒了。

　　毕竟是他给厉崊戴上的银饰，因为这个过敏了，也有他的一部分责任。

　　厉崊弯了弯眉眼，然后拖着椅子过来，“谢谢你。”

　　说完，他就倾身向前，又仰起了脖颈。白皙的脖颈在灯光的照耀下，让人很难不联想到牛奶，细腻柔滑。

　　姜迢霖侧了侧脸，手指重新拾起项链。

　　被暖气照顾到的手指此刻不再泛着冰凉，就算不是点落皮肤，靠近脖颈的时候，还能感受到明显的热度。以及，淡淡的花木香，像是大雾中的花园。

　　“你又换香薰了。”厉崊口吻笃定。

　　姜迢霖认真解着项链，闻言只是轻“嗯”一声。

　　“是什么味的。”

　　“小苍兰。”

　　俯视的角度，更显得姜迢霖这张脸优越漂亮，眉眼深邃，扑朔的纤长睫毛，遮不住水月似的光点。

　　厉崊凝视着他的漂亮眉眼，不禁放轻了声音问，“我很喜欢，你明天会换新的气味吗？”

　　姜迢霖轻轻颔首，也跟着放低了声音，“我带的都是旅行装香薰。”

　　换句话来说，也就是一次性的。

　　厉崊被他的举动弄得忍俊不禁。
　　他好可爱。
　　他也好香，还那么喜欢香薰。

　　厉崊笑着笑着，脑子忽然想起abo题材的同人文。他还写过，不长，也就两千多字，都不记得具体是什么内容了，可以重温一下。

　　两人旁若无人的聊天，又维持着旁若无人的亲昵举动，让余柏音心里有些闷堵，不太爽利。

　　“姜老师还没解开吗？要不换我来？”他捏了捏手指，面带微笑出声，态度十分友好。

　　“解开了。”姜迢霖将银链取了下来。

　　本来想放到厉崊手中，却被他抓着手指，被一条残留温热温度的项链，抵在了手心。

　　“我戴着过敏，送给你吧。反正这个道具是我提供的，是我专门找人定制的。”厉崊特意强调‘专门定制’。

　　姜迢霖拒绝了，“后来拍戏还要再用到。”

　　“啊……我都带着过敏了。”厉崊露出失望的神色，仿佛在说‘你忍心让我继续受伤害吗？’

　　姜迢霖不动，只是皱着眉头，神色几分为难。

　　厉崊见状，很快又开口，“其实我还有几条一模一样的道具，你不用担心。”

　　“不会过敏？”

　　“……”

　　好问题。他怎么没想到。

　　姜迢霖见他沉默起来，就知道厉崊没有考虑到这些，不过他想了想，还是从厉崊手中接过了项链，“那，我帮你重新定制一个。”

　　其实姜迢霖也很喜欢这条项链。
　　何况，他接受下来，还抱着一种想跟厉崊继续联系的想法。

　　厉崊怔了下，完全没想到还有这好处，下一秒就展颜笑了起来，“好啊。”
　　话音刚落，他又把那个黑色猫猫玩偶递了过来，“这个你也收下吧，好事成双。”

　　“……嗯。”

　　兜兜转转，即使两样礼物跟以前的不大一样，但是还是经过他的手，回到了姜迢霖的身边。

　　借着白炽灯，姜迢霖又仔细端详了一下这只炸毛的黑猫。
　　它不像阮止，也不像初宜，其实蛮像厉崊，那个喝醉酒就撒泼打滚的厉崊。

　　记忆中，好像自己曾经也收到过类似的礼物。可是仔细去想，又想不出具体是什么样子，又被置放在了什么地方。

　　姜迢霖对自己混乱的记忆无可奈何。

　　“……”
　　余柏音在一边干瞪眼，被无视得快没脾气了。心道他这么不知收敛，就别怪后面会发生什么事情！

　　回到酒店。

　　厉崊又薅走了姜迢霖的香薰，什么味道都有，他闻了一会儿闻不出味道，毕竟隔着一层包装纸。

　　于是他问了问香薰的主人：“你最喜欢什么味道？”

　　姜迢霖不假思索：“黑色松林。”

　　厉崊翻了翻自己怀中的香薰袋，发现里面刚刚好就有一支。

　　“那我今晚点这个，试试。”

　　姜迢霖没想太多，还认真嘱咐道：“睡前记得熄灭。”

　　“我觉得我会忘记的。”厉崊故作苦恼。

　　他看着姜迢霖，突然想到一个好点子似的，“要不你每天提醒我一下吧，问问我要睡了么，睡了记得灭香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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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小山林：好耶，计划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