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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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的傲慢往往在于肆意揣测安排自己的未来，但事实上，这个东西永远不会任你拿捏。
“把车停在这里，你们留在原地等我。”理查德命令司机把车停在贫民窟一条弯弯曲曲的小道入口旁，踏出车门时他如此说道。
“是的，首领。”穿着黑西装的两个保镖齐齐应答。
理查德七拐八弯，绕过了蔓延着糜烂气息的下道路口和拥挤的房屋，几分钟后他站在一扇黑玻璃制的但早已被灰尘覆盖到完全变成土褐色的大门前，伸出手敲了三下。
门上的灰尘随着他的动作噗噗的下落。
看上去和许多年前理查德到来时没什么变化。十年如一日，它还在这里。
隔了不久，那扇门里传来一个清脆如夜莺般的缥缈的女声“请进吧，请进吧，虽然你发誓绝不再来，但我不拒绝任何一个有权有势的客人。”
与此同时，门也自动开合，发出令人惊悚的哒哒声。放眼望去，屋内一片黑暗的迷蒙中亮着星星点点靛蓝色的光。
宛如在唱歌剧的神经质话语明白告诉理查德主人已经知道是他来访。
理查德叹了口气，给自己做足了心理准备后踏入了大门。他刚走入，门就砰地一声合上。
房间里面和处于贫民窟的破旧的门面截然不同，尽管屋内灯光微弱而且弥漫着一股令人说不出困倦的奇异檀香，但依稀还是能从屋内装饰的丝质帐幕和许多点点亮光中看出它原本的华丽。
理查德几步迈过层层叠叠的紫色纱幔，便见一个眉眼妖娆的女人懒懒地倚在一张木质的云榻上，把头对着他露出诡谲的笑。那鲜红的唇和白皙过分的脸颊在仅有的几盏小灯照耀下，对比的格外鲜明。
那是卡莲.波利安，里世界最为闻名的灵媒之一，一个二十年前声名鹊起的人物。按理来说做灵媒做到她这样的程度荣华富贵都唾手可得，然而她和她的店铺几十年如一日待在这不见天日的贫民窟里，丝毫不考虑上门的贵客的感受。
“哎呀呀，阿布克拉奇亚文托先生，可真是许久不见了～如今您也成为了一个出色的大人呢。”女调笑着说道，对他的到来毫不惊讶。
理查德没有回话，因为某种程度上他确实受到了惊吓，眼前的这个女人竟然和二十年前他随父亲一同见时生的一模一样，二十多年过去了，然而她身上的时间却仿佛静止了。
“卡莲，你，竟然没有随着时间老去吗？”
“在女人面前问这种问题可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我们总有自己保持青春的小秘密呢。”她呵呵笑了笑又说道“不过我想你来到这里并不是为了讨论我的吧？”
这也提醒了震惊中的理查德，在里世界违背科学常理的事件并不少，他所求也正是匪夷所思的事，因此纠结于另一件事的合理性并不是什么明智的选择。
况且，作为里世界最富盛名的灵媒，她有一些不同寻常的手段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于是他坦白说道“我这次来找你是为了我的小儿子。”
对面的女人了然的笑了。
“说来听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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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啊，这真是不可思议。”听完了理查德的叙述，她感叹道“但是也是在情理之中啊。”
理查德眉宇深深的皱起“你为什么这么说？”
卡莲偏过头道“有些事没什么道理可讲的。而且，在二十年前，我不是就已经告诉过你了吗？你既然破了誓言到我这里来，你自己知道是怎么回事。”
提起那个荒谬绝伦的预言，他脸色更阴沉了。有些事确实由不得他自己不信，如今他找上门就是这样。不过他所求也并非此。
“你看看这星子，可有什么更改？”
卡莲把她按在一块石板的手拿开指示理查德说道。
那远方的星，明明灭灭，就好像他儿时所看见过的一样。
“我...”他的内心也十分复杂“如今于此也无事于补。我来找你是希望你帮我解决这件事。”理查德沉声说。
“解决啊，把那孩子杀了，在给你找一个灵魂塞进去吗？”她给出了一个粗暴无比的解决办案。
“不，不是这样，”他双手紧紧握起，他想到狱寺淑子曾经苦苦的哀求，哀求他善待他的孩子，一想到如此，他就下不了手。“我只是想要找到原本我的孩子的灵魂，至于现在在身体里的那个，至于他，我”
“等等，你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未等他说完卡莲就忍不住翻着白眼打断道“什么你原本孩子的灵魂啊，他不是原原本本在自己的身体里面吗？”
“什么!这不可能!”他道“是那个莫名其妙的穿越者占了我孩子的身体。”
“不明白的是你啊。”她无奈的叹了口气。“你都说了是为了自己的孩子，但他难道不是你的孩子吗？人间一切的血缘关系不是纯属于□□的吗？至于灵魂，无非是意识。倘若从一开始像你说的身体里就是他，那他不就是你的儿子吗？最多就是出了点小意外，他还存有上一世的记忆罢了。从他自己和你说的话来看他的存在也不是什么阴谋啊，难道你要因为这个就否认他吗？”
□□血缘和灵魂的关系又有几个人理的清呢？理查德一时也迷茫了，“那我的儿子到底是......”
“要成为一个被子女承认的父亲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啊，你的情况，你自己也知道。”不过是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而已。
“我不知道。”理查德否认道，他要是知道就不会来找她了。
“你真不知道也好，假不知道也好，别来我这里找杀自己孩子的方法，我虽然爱钱也从不做这种缺德事。”
“可是...”
“什么可是，别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卡莲绕了绕指尖的秀发道“你的运气算是好的，那孩子如此坦诚相待而不是存着什么坏心。”
“可是，你是真的没有办法吗？这种事情...”理查德想不出什么来反驳她，但他依旧固执的想要寻求一个解决方案。
“你想要的到底是什么你自己知道吗？”她问道。
“.......”他一时竟然回答不上来，有太多的东西涌了上来。
“是你的儿子还是什么其他的，这你总该知道吧？”看着他迷惑的样子，她诱导着问到。
“儿子，我要儿子。”他最终这么回答。
“那不就结了。”
最后卡莲摆了摆手下了逐客令“与其去浪费时间在我这里不如去修复关系，真是的，我这里可不是什么情感咨询所啊。”
“该接受的就要接受，偶尔也会有这种记忆残留的状况...”
“无缘无故的人家凭什么认你啊？”
“自己好好想想....”
“记得把钱打到帐上...”
他被推送出去时耳边还回荡着女人嘟囔着的抱怨，以及言语悠悠的警醒“有的时候，比起质地更重要的是选择。接纳或是抗拒，分别为两道”
理查德头脑发昏的回到了城堡。他一路思考□□，血缘和灵魂的自我认知，却始终没有得到答案。问题也依旧没有解决。
他不是不相信卡莲.波利安的判断，她作为灵媒是在里世界都很有声誉的。事实上正是因为相信所以才如此苦恼。有时候事情总不会朝着人的期望发展，那他接下来又要怎么做呢？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