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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腿疾:呢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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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呢?”叶千秋看着穆遥端在手里的一碗粥,面无表情问他。
穆遥用白瓷勺子舀起一勺粥,吹了吹:“这是用肉汤熬出来的粥。”
“所以说,肉呢?”叶千秋乖乖张开嘴,一股挺香的肉味争先恐后的奔向他的喉咙,他看着穆遥嘴边的微笑,很识相的闭上了嘴,等待下一口的投喂。
又喝下一口肉粥,叶千秋含糊不清道:“我么这系在辣里?”
穆遥好好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他在说什么,他又低头舀了一勺粥,在嘴边碰了碰,试了试温度:“丞相府。”
叶千秋嘴里的咀嚼顿了一下。
“今天晚上只能先委屈你吃这个了,明天我再给你做其他的。”
“晚上?”叶千秋咽下嘴里的粥,偏头看了看门外,的确是挺黑的。
穆遥把最后一口肉粥喂给他,叶千秋满足的叹了口气:“啊,圆满了。”
“这就圆满了?那我怎么办?”穆遥把空碗放在桌子上,把他往床里面挪了挪,自己躺在他身边。
叶千秋悄悄的在被窝里揪住他的衣袖。
穆遥把床头的蜡烛灭了,回身抱住他:“想不想睡?”
叶千秋道:“你说的是哪个睡?”是要动的,还是不需要动的?
穆遥没想到他会这么问,笑了笑,把他往怀里揉了揉,特别注意着没有碰到他的腿:“睡吧,我搂着你。”他把下巴放在叶千秋头顶,磨蹭了一下,闭上了眼睛。
叶千秋满足的抱住他。
其实要动的那种睡觉也不是不可以。
可以试一下的。
穆遥听见他的呼吸声渐渐变得匀长,在黑暗中睁开了眼睛。
他静静的看着在自己怀里毫无防备睡得一脸满足的叶千秋,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许久,他轻轻的在他头顶印下一个轻柔的吻。
“……”
一道模糊却温柔满含怜惜与爱意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响起。
之后,是静谧如水,两道呼吸声和谐的交汇在一起。
第二日叶千秋醒过来的时候,身边昨夜穆遥睡的地方还带着温热。
他伸手在那里轻轻的摩挲着,觉得自己可以再睡个回笼觉。
腿还是没有知觉。
只有骨头里偶尔会有一阵针刺一般的疼,忍忍也就过去了。
他试着感受了一下,果然,还是没有啥知觉。
他无奈的笑了笑。
门口有走动的声音,他听的出来,是穆遥的脚步声。
穆遥走路习惯重重的落地,但是此时倒是放轻了不少。
门被推开,穆遥进来以后,站在一边,把地方让了出来。
一位看上去年纪有些大的老者提着一个箱子进来了。
看见他身上穿的衣服,叶千秋顿了一下。
不过屋里的另外两个人没有发现他的不对劲。
常顼走到叶千秋床边的凳子上坐下:“小公子,老身是来给你看病的大夫,还请小公子莫怪罪。”说着他在叶千秋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伸手掀开了叶千秋的被子。
在大冬天里,你刚睡醒,被窝里还是温暖如春,这时候一个人突然把你的被子掀开,你是什么感想?
叶千秋的感想就是:好冷好冷好冷!
他被扑面而来的冰冷空气刺激了一下,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在他手上、胳膊上以及全身欢快的跳着舞。
“穆穆穆遥……”叶千秋颤着嘴唇呼唤站在常顼身后的穆遥。
穆遥赶紧过来握住他的手,又把扯过来给他把上身盖好,叶千秋这才好一点。
常顼也没多言语,直截了当的把叶千秋的裤腿向上撸起来,开始给他拆昨天固定上去的竹板。
叶千秋的腿随着常顼手上的动作猛地颤了一下,穆遥有些惊喜的看着他。
你这是什么见鬼的表情?!我快要疼死了你没看见吗?!
叶千秋正在心里呐喊,忽然注意到了什么。
他的腿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疼痛过,不是腿疾发作时的那种被千万只蚂蚁啃食的疼,也不是昨天被一铁棍打在腿上的疼,是一种从来没有感受过,真真切切的从腿上的静脉中传来的疼,麻麻的,又像是有细细的针扎在骨头上面一样。
像是他的腿真正有了正常人的知觉。
他呆呆的微张着嘴巴看着穆遥,在穆遥眼中看见了和他内心所想的一样的惊喜和不可置信。
“常太医,他的腿,是不是有能站起来的可能?”穆遥急切问道。
常顼拆完了竹板,从药箱里拿出两贴散发着浓浓药香的膏药来,贴在了叶千秋受伤的腿上,拍了拍:“有可能,但是还是要记得注意些,莫要有激烈的活动。我这两贴膏药是用青藤叶制出来的,贴上几天看看再说,记得注意有没有灼热麻痒之感。接下来,只要注意休息即可。”
他说完站了起来,穆遥把他一路送出了门,关上门之后,他大步走到叶千秋身边,努力克制着自己内心的激动,一把抱住了他。
叶千秋被他压的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起……起来,压死人了……”
穆遥使劲在他脸上亲了两口,饶是叶千秋,也悄悄的红了耳朵。
他们还从来没有在青天白日里这样过……
“我真没想到,世上居然真的有青藤叶!居然真的有!”而且还这么幸运让他们给遇上了!
“青藤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它是传说中能起死回生,能让腐肉生肌的神物,从来没有人遇见过!”穆遥喘着粗气在他脖颈里蹭了蹭。
叶千秋有些怀疑道:“又是传说,又这么神神叨叨的,该不是骗人的吧?”
穆遥看着他的眼睛:“那你赶快感受一下,有没有大夫说的那种感觉?”
“好像……是有一点热……”
“那就一定是!”
最后他们的对话以穆遥的一句“别管是不是真的,总之皇宫里出来的一定是好东西,用了总不会亏”作为结尾,叶千秋依然对这“传说之物”持怀疑态度,但也不好驳了穆遥的心情,只好应和着。
“臣惶恐。”林椋一脸惊慌跪倒在地。
叶泓背着手站在他面前,冷冷的看着他:“林爱卿为何惶恐,不如起来说个清楚,朕也好有个打算。”
林椋额头上开始冒出冷汗。
不知道哪个该死的,居然敢说他偷卖考题给今年的考生,这弄不好,可是杀头的大罪!
他是从来没有做过这事的,但也不敢在皇上面前直接回答,只好沉默的跪着,面上看不出,谁也不知道他心里究竟在想什么。
“还是说,林爱卿你的儿子没有告诉你,就背着父亲私自做了这事?朕可见过令郎,他可不像是会说谎的人。”叶泓道。
科举迫在眉睫,眼下却有人递了折子来告林椋的罪。
偷卖科举考题的事年年都有,只不过今年因为朝中无良将,而漠南军又虎视眈眈的原因,才迫不得已将科举提前,在这个节骨眼上居然给他闹出这样的事来,不是将国家兴亡当做儿戏吗?!
林椋着实愣了一下,他只有一个嫡长子林立丞,可这个儿子平时既孝顺又本分,虽然没有什么大作为,却也是安分守己的,怎么会做这事?
可眼下既然叶泓已经问到这步田地,他也只好硬着头皮认下这件事,总之这还只是个开始,就算林立丞真的瞒着他做了这件事,科举也还没开始,他总有机会去找出这个告他的人:“臣不知有此事,若真是我那逆子做的这事,臣定会狠狠的责罚他!”
叶泓复杂的看了他一眼,沉声道:“罢了,下次莫要让朕再听到这样的事情。”
“臣叩谢皇上!”
“下去吧。”叶泓挥了挥手,在林椋谢了恩就要退下之时又补充了一句,“朕已经吩咐李爱卿去你府上商议这次科举之事,这件事交给你们两人去办,务必不能出任何差错。”
林椋不着痕迹的顿了一下,又跪下领命:“臣遵旨。”
看着林椋退了出去,叶泓坐在了榻上,烦躁的揉了揉额角。
本来就这么多事,还给他惹这么多麻烦,要不是看在还指望他们做点事情,干脆一个不高兴,全都斩了算了。
殿外响起一道冷冽镇静的声音:“臣有要事启禀皇上。”
是岑寂。
叶泓猛地站起来,他是不习惯有宫人在旁伺候的,亲自上前开了门。
门一打开,岑寂显然也没料到会是皇上亲自来开门,明显愣了一下,随即道:“臣有边关急报要交给皇上。”
叶泓瞥见盘龙殿不远处有几个宫女正在清扫地面,没说什么,让开了地方,让岑寂进来顺便还把门给带上了。
他一把抱住岑寂,就要亲在岑寂脸上,幸好岑寂手快,一下子挡住他的脸还有凑过来的嘴:“皇上,臣真的有要事上报。”
叶泓皱着眉头道:“就这么说吧。”
“皇上作为一国之君,怎能如此失态?”
“……好吧好吧,岑护卫说得对。”叶泓叹了口气,回到榻上坐着,拿起一份奏折心不在焉的看着。
岑寂理了理被某个人抓乱的衣服,挺直了劲瘦的腰肢:“启禀皇上,边关漠南有急报呈上,还请皇上过目。”
叶泓每次看见岑寂这副在白日里端行雅正的样子,就忍不住去想昨天晚上挂在他脸上的迷乱的表情。
他接过岑寂递过来的折子,抬眼看了一眼岑寂。
岑寂一看他这表情,就知道他在想什么。
虽然面上还是一片淡然,但还是偷偷的红了耳朵。
叶泓笑了笑,开始看手里的奏折,然而脸上的表情却越来越沉重,还有隐隐的怒气。
半晌,他将手上的奏折恶狠狠的扔在地上:“混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