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明》志怪者也

16、日常，孤儿院，囚笼

　　“这里大部分的建筑材料，早些年都被敲掉，搬到东南方的山脚下，修建新的房屋了。那里有大型的采石场，维持生计什么的，的确比这里容易不少。”拉菲克的声音有些低沉，看样子心情有些失落。

　　“在城市里稍微有点钱的，都把家搬到深山老林里面，过着遗世独立的隐居生活了。看起来是被灾难吓怕了。余下来的，全部都是没有什么资本出走的。而且大部分人的生活都是依靠那一条矿脉，就算想走也走不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树木渐渐的稀疏了起来，这片城市之中的森林之中，开始传出叮叮咚咚的伐木的声音，似乎是觉察到有人走动的身响，只听到斧头掉在地上的声音，伐木的工人的身影瞬间便不见了。

　　“这个声音。。。”

　　“别去追了吧，拉菲克。他们大概是因为这附近的森林全部消失了，才会打这里的主意吧。最近有很多这样的人。又不是什么「神圣的木头」，就当送给他们了吧。”

　　“我像是这么小气的人吗？我只是想去看看是谁罢了，这么有胆量。既然雪莱都这么说了，我只好遵命喽。”

　　摩西看见原本在伐木的男子，在一瞬间化为一道残影消失不见。“那个人的跑步速度，未免也太快了吧。”

　　“不是吧，也就一般般吧。”

　　说道这，拉菲克的手中突然出现一把斧头，还没等摩西反应过来，那把略有些残破的斧头又消失在他的手中了。全程摩西只能依稀觉察到空气流动有些异样，光凭眼睛根本无法察觉到他的动作。

　　“怎么样，惊呆了吧。摩西小可爱。”拉菲克不知道什么时候养成了爱揉头的习惯，被摩西一下子给打了下来。

　　“哦，你真的好快啊！”摩西翻了个白眼，原本很正常的话语，在他的口气之中，似乎是有着别的意思。

　　“我就接下你的夸奖了，不过在某些地方可别对人说这句话哦，特别是对男人。”

　　“阿勒阿勒，言语也要注重一下环境吧。”雪莱像是平日里见惯了拉菲克出格的言行，只是平静的打断了一下，面不红心不热的，一点也不像普通的女孩子。“而且拉菲克可是经受过严格的训练的，和一个小孩子比试也不脸红脸红。”

　　摩西倒是觉得很正常，毕竟他成长的环境只有伊小姐一个女性，话说回来，雪莱在性格上，倒是有一点点伊小姐的影子，就是面对什么都不会有太大的情绪反应。这就是所谓理智的表现吧。

　　渐渐的，树木开始稀疏起来，也开始有人生活过的痕迹。声音，气息，哪怕是食物腐烂的气息。都渐渐开始出现了。

　　三人出现在人群之中，气氛总是感觉到有一点不太对劲。原本在集市里面很是热闹的场面，在几人到来之后逐渐安静下来。然后又重新热闹起来了，但是就连摩西也能看出来，这种热闹太过虚假，像是故意的一样。

　　摩西跟着拉菲克和雪莱在巷道里面穿行，遇到了不少的信徒，一见到他们就要顶礼膜拜。雪莱也连忙将他们扶起来。但是摩西却注意到悄悄掩上的房门，关闭的窗缝之中的眼睛，而且在他们前行路上的周围，环境比其他的道路好上不少，像是时刻都有人打扫一样，换做是其他地方，感觉垃圾的汁水都可以没过脚腕了，更别说那让人恶心的臭味了。

　　摩西稍微一留心，便察觉这里有诸多不太对劲的地方。但是雪莱和拉菲克二人能面色如常的应对，摩西也跟在后面，却不怎么言语。

　　突然，雪莱像是看到什么熟悉的人，将他在人群之中叫住了。“大叔，托法那小子还好吗？”

　　在人群之中准备离开的一个中年男子瞬间停了下来，不知觉的情况下握紧了拳头。人却之中也没有了刚刚的融洽气氛，纷纷开始接头交耳起来，唧唧喳喳的引人烦躁。

　　大叔背对着他们，没有说话，雪莱却一步步的向他走去。“我也没什么意思，只是关心一下他罢了。你将他教习的很好，他也是一个有天赋的孩子。你如果有什么想法的话，”雪莱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块白色的牌子，塞到他的手心里，“总比加入军队来的好上不少。”

　　大叔思考了几秒，并没有将牌子还给她，而是默默的将牌子收了起来。“多谢修女的好意了，如果托法愿意的话。”

　　“如果托法愿意的话，是再好不过了。把他拿给教堂的人，他自会明白。”说完便转身，和几人继续走了下去。

　　在剩下的时间里，像是接到什么风声一样，在路边的孩子瞬间多了起来，许多孩子被家长推到路中间，然后就被拉菲克的气势给吓哭跑了回去。雪莱的眉头一皱，像是不喜他的这种方式，但是却没有阻止他。

　　摩西注意到周围的环境有一些异常，跟在拉菲克身后的他，发现雪莱背在身后的双手正在做着某些手势，指尖还有一些力量在汇集。面上却一切如常，口中连咒语也没念，举手投足恰到好处，给人一种如沐春风的感觉。

　　“手势魔术？利用手势而不是咒语，这么古老的魔术现在都还有人使用吗？”摩西在心里想道。摩西只是知道，他并不擅长这种古老的施法手段，想要从中分析出是什么咒式确实有些痴人说梦了。

　　在人类拥有语言之前，是用身体语言交流的。而身体语言里最主要的就是手势了。因此在咒语这种施法方式还没有产生之前，使用的就是手势。古老到都要被时代淘汰的东西罢了，不仅在施法速度还是适用性上面，比起咒语差多了。

　　人群以可以察觉的速度迅速消散，每个人像是突然想起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一样，一个接着一个的离开这里。只剩下许多的小孩子不知所措的呆在原地。

　　“孩子们，快回家吧，可别让爸爸妈妈担心哦。”雪莱对着身边的小孩说了几句，孩子倒是没什么想法，听到可以回家，立刻便散去了。

　　“心理系的魔术总是要准备很长时间呢，而且多使用几次，效果就会大打折扣了吧。”拉菲特说道。

　　“嗯，说的没错呢。这也算心理魔术的特殊之处吧。”雪莱说道。

　　“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呢”摩西问道。

　　“我们去前面的孤儿院，去看望一个人。”雪莱说道。

　　“如果过一会儿还有时间的话，我就带你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这附近的卡里街可是有很多的佣兵和流浪魔术师的哦。”拉菲克说道。

　　雪莱走到门前，一边叩击着门环，一边对拉菲克说道：“如果你还想提升一下你的职位，就劝你不要和那些人来往了。邓利德阁下不是阿凡亚阁下，这里也不是第七教区。虽然现在风平浪静，但是明眼人早就看出来，宗教一派和他们的矛盾。。。。”

　　说到此处，大门被打开，一个看上去三十多岁的男子打开了大门。刚刚好打断雪莱的话，可是意思已经传达到了，就不知道拉菲克听清楚没有。

　　“雪莱修女，拉菲克教士。这位教士有些面生？”

　　“摩西。我的名字是摩西。”

　　“嗯，摩西教士。雪莱教士你们这么久没来，嬷嬷她常念叨你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