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外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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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长洲穿着制式标准的黑色三件套，侧过头冲她勾唇笑。
衣襟上的领针在舞台明亮的灯光下，反射出浅浅的光，不知为何，居楚意就是觉得刺眼。
不能乱想不能乱想，她心头不停默念着，没留神同手同脚被台阶绊倒。
顾长洲伸手扶了她一把，不想那人站稳之后却将他的手拍开。
“别碰我。”
软软的语调听不出责怪，细细品还有种撒娇的感觉。顾长洲眼睛微微眯着，侧头看了眼在他左手侧落座的某人。
居楚意手上戴着过肘的白色手套，轻轻搭在腿上，腰杆挺得直直的，虚虚靠在椅背上，一阵空调风吹过，她双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下。
她在专心的观看台上的表演，但旁边的人却不老实，从她面前探身去跟走道边的人讲话。
“你都不告诉我你要来，我还是你妹妹吗，啊？”顾遐迩朝着某人发出控诉。
被指责的人微微一笑，摇了摇头，面不改色的挑衅，“你是捡的，谢谢。”
顾遐迩冲他略略略，摊在椅背上原地自闭。
居楚意外套忘在车上，经纪人开着车就走了，也没给她送回来。
顾遐迩看着搭在腿上的外套，正纠结着呢，就发现亲哥开始献殷勤。
避嫌是必须的，但没必要跟身体过不去，冷哭不值得的。
居楚意接下顾长洲的好意披上，礼貌地说了声谢谢，便再无二话。
衣服内侧还带着男人的体温，压在手臂上，有些发烫。
许是猜到了对方的意图，顾长洲笑笑没说什么，转回头继续看节目。
这场颁奖晚会不止电视台，几大视频网站也有直播，镜头频繁地扫坐在台下的人，弹幕上讨论得如火如荼。
【居居坐姿好乖巧啊】
【遐迩.gif，居居.jpg，xswl】
【薏仁银耳是真的！赌五毛钱居居披的西装是小耳朵的！漂亮姐姐的爱情我可以，嗷嗷嗷】
【啊啊啊啊！我顾男神！！！飞仙奖没驴我，居然真的请到男神了！男神盛世美颜，俺升天了。】
【哈哈哈，主办方太坏了，居然把小居安排在兄妹中间，真实修罗场。JMs来下注啊，橘子洲头还是薏仁银耳，买定离手买定离手】
【投橘子洲头一票，西装绝壁是男神的，橘子洲头配一脸，血配！不是真的我倒立吃屎。】
【押薏仁银耳，嫂子文学我可以！！！还有前面的JM别想骗吃骗喝哈】
……
飞仙奖奖项不多，流程走得很快，开场不到一个小时，工作人员便来提醒她们候场。
出乎意料，顾长洲先一步起身，站到走道旁，待两人起身后，跟在她们后面朝舞台走，只是最后在第一排停了一会，接了位老人后又跟了上去。
几人在场边的楼梯下候场，台上最佳男配的获得者刚说完获奖感言，在工作人员指引下从另一侧离场。
礼服裙裙摆很大，裙身蓬蓬的，居楚意看不大清台阶，拎着裙子低着头走得小心翼翼。
顾遐迩走在前头，居楚意刚想喊她，手边出现了一只手臂，回头看，顾长洲一脚正踏上台阶，伸手给她作倚仗。
居楚意轻轻说了声谢谢，搭在对方小臂上，稳稳登台，快走两步跟上顾遐迩。
两人开的奖项是最佳女主角，主办方提供了一段串讲词给她们，蛮长的一段，主要是吹居楚意连续三年获奖，和她那份前所未有的最佳男主角。
但居楚意无意抢风头，和顾遐迩商量过后，两人改了词，假设了如果遇上父母催婚，四位提名的女主角，会如何应对，底下顿时笑做一堆。
最终获奖的是一部古装宫斗大女主剧的女主——吴向雪，分别同她拥抱表示祝贺后，居楚意和顾遐迩退开在一旁，由跟着礼仪一起上台的老人和顾长洲一同为她颁奖。
接下老人和顾长洲手上的奖牌和鲜花，吴向雪伸手抱了抱两位颁奖嘉宾，很快松开，而后转向话筒，发表获奖感言。
年过三十，从业十年，她终于拿到视后，激动到热泪满眶。
“啧，吴向雪太有心机了，趁机占我哥便宜。”见状，顾遐迩悄悄凑到居楚意耳边吐槽。
话音未落，就见顾长洲铁青着一张脸，扶着老人快步走下舞台。见状，两位小姑娘连忙跟着下台。
大裙摆是真的很影响视线，居楚意视线里完全没有楼梯的存在。她很少穿这种裙子，战战兢兢的拎着裙摆，生怕一不小心踩到摔下去。
站在后头的顾遐迩没发现，但也没催，站在台上跟舞台另一边下一组颁奖嘉宾的熟人挥手打招呼。
居楚意心里悄悄叹了口气，视线轻扫寻找到舞台的凹陷处，试探性的下脚准备往下挪。
灯光下，裙面上突然出现一道影子，居楚意抬眸，和顾长洲对上眼，略带笑意的双眼，在灯光下熠熠生辉。
顾长洲将老人送下台后，复又往上走到居楚意身前，朝她伸手。
与方才不同，他手臂收在身体内侧，只向她递出白皙的手掌。
真是够了，又是美人计。
为了挖人跳槽，顾长洲做的牺牲真大。居楚意心里腹诽，但还是将手搭了上去。
男人干燥的掌心暖融融的，握着她的手指微有些用力，引着她下台阶，待人站稳了，才将人放开。
另一边，顾遐迩和对面打完手势，注意到这边的猫腻，她软软地喊了一声，“哥，我也要。”
然后毫不意外的收到了亲哥的白眼，还附带了一句冰冷的拒绝，扶着老人走开，“有手有脚的，自己下来。”
先下台的老人哈哈笑，居楚意觉得，自己好像又中了一箭。
“我有时候怀疑，我哥是独生子，啧。”顾遐迩被拒绝也不恼，两步一个台阶轻灵地跳下来，蹦到居楚意面前，冲亲哥的背影略略略，挽着好姐姐的手臂往回走。
老人身边的空位贴的，正是顾长洲的名字，老人拉着他的手，小声说话。见姐姐妹妹有说有笑地走过来，他将手抽出来，轻轻叫了声居楚意。
顾遐迩还记仇，拽着人脚步不停。
但谁能想到，一个两个胳膊肘都往外拐，儿大不由娘，居楚意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先等等，自己朝顾长洲走过去，伸手接过他刚卸下的外套。
前几排座无虚席，排排坐着一堆大佬和老艺术家，还有去年一整年热播剧的大部分演员和工作人员。
除了不明所以的老艺术家，猝不及防吃到这么大一口瓜，全员O.O。
居楚意伸手压在唇上，冲一群嗷嗷待哺等着吃下一口瓜的人做了个噤声的动作，而后和顾遐迩相携离开。
这是她认真的思考了几天的答案，对顾长洲做出了表示——只要顾长洲主动邀请，那她愿意加入顾长洲工作室。
只有她一个人这么想。
吃瓜群众可一点没往那方面联想，为自己吃下惊天大瓜目瞪狗呆，甚至四下找是否有摄像头拍到，兼顾着揣摩顾大佬的脸色，寻思是否可以将消息透出去。
然而大佬只顾着和老人说话，完全没有给出有用的信息，一群人只能抱瓜自哀。与此同时，直播上的弹幕炸得很。
【十年耕耘，不忘初心，恭喜向雪拿下视后，再创辉煌】
【吴向雪牛啤啊，公众场合拥抱顾男神，这可是连小耳朵都没享受过的待遇！】
【锤了锤了！长相思是真的！为了给女友撑场面，顾大佬第一次出席电视节晚会，承包女友第一个视后！】
【姐弟恋才是王道！我年纪都准备好了，哪位姐姐看看我啊[狗头]】
【居楚意这个糊比，脸疼吗？还敢拉顾长洲炒作吗，公开打脸可还行，顾长洲一如既往的刚啊！】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好东西，居居跟小耳朵好好过吧，只有嫂子文学是真的，小耳朵GKDGKD】
……
颁奖晚会很快结束，获奖人员往采访区分别接受采访。获奖的人只有一小撮，大多数只是陪跑，只是来站台露个脸，此时聚在内场等待离开。
部分年轻的小演员寻找机会给大导演递名片，和其他艺人合影留念，交换名片、联系方式，内场有些混乱。
顾长洲和老人站在场边，等老人的女儿来接她，目光在人群中逡巡，倏而冲着某个方向遥遥打了个响指。
不一会儿，就见居楚意和顾遐迩一起走了过来。
“好事将近咯。”老人远远看见人，笑着调侃身边的青年。
被揶揄的人没有肯定，但也没有否认，只是目光一直停留在走过来的人身上。
没让经纪人跟，顾长洲亲自送两位女神回家。妹妹脾气还在，不跟哥哥说话，将“嫂子”塞进后座。
十级网瘾患者顾遐迩，和居楚意没唠嗑两句，就被网页上弹出来的推送带走了注意力，靠在椅背上刷手机。
手指快速在屏幕上滑了几下，她放下手机，颇为愤慨，“吴向雪飘了，刚拿奖就飘，我一开始知道她要碰瓷，谁能想到她的目标是我！”
“你瞧瞧着说的都是什么话，顾长洲第一个拥抱的女人，我托马的不是女人？喵喵喵？”她将手机怼到居楚意面前，气到委屈，埋到姐姐怀里嘤嘤嘤，趁机吃姐姐豆腐。
喂喂喂，你小心一点，裙子要被你蹭下来了啊！居楚意伸手拎住裙子，嘴里敷衍的安慰道，“好妹妹别理她，你是最好看的姑娘。”
“不真诚，我找柳姐姐去。”好妹妹嫌弃地推开臭姐姐，摸出手机打电话给顾长洲经纪人。
经纪人正在通话中。看看驾驶座的人，和旁边的人都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顾遐迩更气了，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
搞绯闻，不澄清，老顾家没你这种臭男人。
顾遐迩不管了，翻出美食视频和居楚意凑在一起流口水。
她馋蜜桃乌龙千层很久了，缠着顾长洲要吃，这人却每次都让她自己点外卖。
现在她可是又杀手锏的妹妹了，只要讨好未来嫂嫂欢心，想吃什么不是随便点。
“居居，改天我们去吃这个好不好！”顾遐迩如意算盘打得啪啪响，循序渐进准备开始套路。
“不要，我怕胖QAQ”居楚意干脆利落地终结了套路，滚着蛋花眼，心里委屈。
“跑两步就消化了，我陪你。”顾遐迩不死心。
“宁少吃一粒米，也不跑一英里。”居楚意态度十分坚决。
“你到了。”
顾遐迩还待继续诱哄，前座却传来冰冷的判决声，顶着花花泪眼含恨下车。
卑微小顾，委屈巴巴。
在车外等902亮起灯光，顾长洲才绕到副驾，拉开车门，示意居楚意坐到前头来。
正好也想找他谈事，居楚意也不忸怩，拎着大裙摆，在对方的帮助下，挪到副驾。
车里空调开得很大，正对着副驾的椅背，吹得居楚意热得满脸通红，她还穿着顾长洲的外套，总感觉下一秒就要流汗。
但车已经随车流滑入内道，又不能解开安全带，暖风熏得她燥的不行。
“热？”许是注意到她的小动作，顾长洲探手过来，将空调片往上拨开。
红灯转绿，他打方向盘往左掉头。
“千层，想吃吗？”车里有些安静，半晌他没忍住出声。
近几日久违的两人独处，居楚意今天明确的表达了态度，她在等顾长洲正式向她发出邀请。可她等了好半天，结果这人就说这个？
他还有什么顾虑吗？是还在调查她这些年为什么通告这么少，是否得罪过什么人吗？
也是，谨慎一点也好，毕竟是工作室除他之外的第一个艺人，认真点考察也好。
居楚意如此说服自己，将主动摊牌的念头压了下来。
能感受到到顾长洲想要先稳住她的意思，不然也没必要对她这么好。
“在我肯运动之前，不要。”她也喜欢吃甜品，但她更不爱动。
作者有话说第9章 外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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