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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第16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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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医院出来,两人一个回马枪杀回学校,再次扎进图书馆。这次他们要找的,是关于当年那场泳池意外的记载。
学校没有刻意隐瞒这些过往,记录基本与学姐的讲述相符,左元白看完校历又找出九弓市地图,多番对比后,他肯定地说:“这块地当年应该是承包给学校旁边的公园了,泳池是公园方面建的。”
九弓大学的新校区面积非常大,二十多年前的大学招生远没有现在这么疯狂,所以学校也没打算一口气吃个胖子,就把靠边的几块地圈出去收租金,而承包者只会在这些地方建造泳池和餐厅一类可以共享的设施,如此一来既能给新校区建设节省不少时间和开支,又不耽误新校区日后的正常运作。
颜怀凑过来一瞅,还真是这么回事,不由得感叹:“不愧是老牌名校,这个不该它背的锅都有勇气写进校历里,够有风范了。”
左元白瞅瞅他:跑题了吧?
颜怀嘿嘿一笑,随即正经起来:“现在有两个问题,一,当年出事的泳池早就填了,咱碰到的事跟它有没有关系,如果有,二者是怎么产生联系的;二,咱们怎么查?”
左元白幽幽地叹了口气,轻轻地说:“是啊,怎么查。”
用学姐的话说,在校那几年她为了寻找恩人没少打听这事,却毫无收获。留给他们的时间不会太多,可由不得他们慢条斯理抽丝剥茧。
客观无法推进,颜怀又开启脑洞模式:“让我们大胆假设一下,会不会是这边的泳池用了老泳池的瓷砖或排水口?”
左元白秒变无情脸:“你觉得呢?”
颜怀咧嘴摇头:“我觉得不太可能,咱学校出了名的财大气粗,犯不上用多少年前的旧材料。”
左元白揉揉额角:“老泳池是填了,不是拆了。”
颜怀一拍脑门:“啊对,旧材料都在土里埋着呢……会不会是哪个熊孩子给挖出来扔咱的泳池里了?”
左元白都懒得搭他茬。
推进暂时无望,二人鸣金收兵,先回宿舍好好睡一觉。这几天白天忙活半夜折腾,再不好好休息可能离猝死就不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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缓过乏来的俩人再次全副武装,等待着熄灯前的决战。
然而让他们失望的是大火没有出现,秦右也没有出现,整个晚上走廊里都很正常,时不时有上厕所的同学耷拉拖鞋的声音从门口经过。
颜怀挠头:“这是放过我们了,还是改换套路了?”
左元白沉默不语,他也很想知道答案。
突如其来的平淡让习惯了惊涛骇浪的两人得了被害妄想症,走到哪都觉得不对劲,天一黑就精神紧张,一周之后,颜怀达成失眠成就,倒是左元白这个心事看起来很重的家伙睡得很香,一觉睡到大天亮这事被颜怀耿耿于怀了好几天。
就这样,颜怀顶着俩熊猫眼完成了毕业照的拍摄,看着大合照里跟鬼一样的自己,颜怀哀嚎着扑到床上,狠狠“祝福”了帮所有女生都p瘦p美却不肯帮他“擦擦”黑眼圈的班长。
“待会去领毕业证了,之后你有什么打算?”左元白问。
“能有什么打算,”颜怀把大合照往书里一夹,这玩意没个十年八年他是不会想起来翻出来瞧的,“明后两天休息,周一去公司报到。”
左元白摩挲着七年二班的考试通知:“你真不考虑去七年二班吗?”
颜怀摊手:“我连考试通知弄哪去了都不知道。”上回他莫名掉进泳池,考试通知就不见了。
左元白的手指顿了顿,然后恢复之前的轨迹,他用很轻很低的声音说:“我一直在留意你当初发的帖子。”可惜除了他俩,九弓大学再没人收到过七年二班的考试通知了。
颜怀忽然坏笑:“怎么着,舍不得我呀?舍不得你就要说嘛,别不好意思。”
左元白忧伤地看向他:“我在思考是不是不该执着给你发考试通知的七年二班。”
颜怀:“……你这话什么意思,找揍是吧。”
左元白把袖子往上卷卷,露出线条漂亮的上臂。
颜怀咽咽口水,秒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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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业证和学位证由教务处统一发放,导致行政楼门口排了老长的队,颜怀和左元白闲来无事,一人拎一兜冰棍去排队,两小时后终于瞧见忙得眼镜快滑到下巴上的值班老师。
“颜怀?”值班老师瞅瞅他,“你没毕业呢来凑什么热闹?”
“啊?”颜怀一脸懵逼。
“还有你,”老师把枪头转向左元白,“你也没毕业呢,你俩组团来给老师找麻烦是吧?”
左元白扯扯颜怀,好脾气地解释:“我们都是今年毕业的学生,学分修够了,也没有挂科。”
老师拧着眉头瞅瞅他俩,转到电脑跟前敲敲打打,突然一拍桌子:“你俩逗我玩呢,自己过来看。”
俩人灰溜溜凑过来一瞧,电脑上他俩的资料的确显示未毕业,而未毕业原因那栏明晃晃标着:已被七年二班录取。
颜怀装作看不懂的样子指着这行字问:“老师,七年二班是什么,是咱们学校的吗?”
“七年二班啊,”值班老师的笑容有一瞬间的阴森,然后,“我怎么知道!全校毕业生上万,没毕业的也有好几百,我还能知道你们都是为什么毕不了业的?”
“可……”
颜怀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值班老师给轰了:“有什么疑问去问你们导员,我只管发证,没证的我还能给你做一个?我又不是办|假|证的。”
从行政楼出来,颜怀不但没因为挨呲儿而郁闷,反而精神奕奕:“他给我提醒了,这事我怎么没想起来去问导员呢。”
可能七年二班的出现伴随了一系列诡异现象,让他忘了考试和录取本身跟学校挂钩。
左元白不想打击他,但:“我一早就问过我的导员和导师,他们都没听过七年二班。”
颜怀毫不气馁:“万一我导员知道呢。”
万一万一,就是概率极低的意思,当颜怀垂头丧气从办公室出来,左元白就知道了答案。
颜怀气得直挠墙:“天底下怎么会有怎么不负责任的老师,自己的学生拿不到毕业证,他竟然觉得挺正常。我承认我是个学渣,可我哪学期挂过科?哪次重修没考过?他们凭什么歧视我!”
左元白:“……你没挂过科为什么要重修?”
颜怀摆手:“这不是重点,你应该关心的是咱俩以后怎么办。十几年的书白读了吗,就因为那个什么不知所谓的七年二班?”
左元白试探着说:“也许毕业了会一起发下来?”
“谁知道它什么时候毕业,”颜怀快炸了,“还有啊,咱们接到的明明是考试通知,可档案上写的是咱们被录取了。啥时候考的试,能不能给我一个考不过的机会?”
左元白想到了突然出现又突然不见的秦右和那场大火,理智地没在颜怀最暴躁的时候提这茬。
颜怀冲墙发了会脾气,认命地去跟即将招他的企业商量,看能不能先去入职,晚一些再提供毕业证。谁知道对方误以为他挂科没毕业,委婉地表示没有毕业证就不用来公司报到了。
这下颜怀成了霜打的茄子,连发脾气的力气都没了。
“白啊,”颜怀死皮赖脸往左元白身上一搭,就像他们初相识那天那样,“陪我去喝点吧,哥心里苦。”
左元白忍了忍,终究没忍心给他来个双重暴击,由他搭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