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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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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连两天都在下雨。
清晨的湿气从窗外流进屋内，伴着些微花香。
雨停的时候墙面的挂钟还未走过七点。
弥生洗漱完走进起居室，电视台正在报导受到台风影响，近畿地区某地大面积停电的新闻。离登陆地近的区域据说是受灾最严重的。
随即听见并不陌生的“消防厅”、“紧急避难”、“XX机场航班取消”、“XX市中小学停课”，“XXX线停运”之类的词句到达耳边。
母亲给外祖父那边打过电话，得知没什么事，才露出放心的样子。
接着抱怨道：“最近这天气真麻烦……时髦的洗衣机和烘干机也代替不了日光。”
往煎蛋上撒胡椒的父亲吐槽道：“早知道你这样想，当初我就不买广告吹上天的新产品了，直接买简单的就好。”
反复出现，旋律深入人心的电视广告是一般人难以抵御的，弥生想。
从新闻里听到，这次台风会北上经过关东地区。不过对千叶影响不会很大。
这周前几天，向来谨慎的居民自治会还是同从前一样，把相关注意事项分发到给每一户人家，并在商业街主要入口的告示栏贴上写有储水储物等应对措施的纸张。
同样谨慎的还有学校的老师。隔壁三组班主任椋木老师在周一晨会代替生病来不了的校长讲话，很认真的强调说：“最近，请同学们一定不要相约去海边打架，不要在机动车附近打架，不要去堆积物多的旧工厂打架”。
虽然夸张了点，但他这么担心也是有原因的。
弥生记得热衷非自然传闻的科学部有一次正经讨论自然灾害，部里的小林前辈讲过，某年台风过境，他老家附近供奉菅原道真的神社里，树被吹倒好几棵，街道上的小车被掀翻了几辆。
部员们听后都十分感慨，其他人也开始说起自己亲身经历。
…………
幼稚园和小学时代的弥生有时候会感到遗憾：自己的能力有限，并不是所有想做的事情都能做到。
虽然她能改变一定范围内的温度湿度，或者让河川的某一条支流结冰，让树上的果实掉落在手上，等等，但这些受到空间，时间与自身精神力限制的“异能”，依然无法和庞大的自然系统“对抗”——比如去海边捡贝壳的时候，让天上的云朵遮住太阳她就做不到；冬假全家一起短途旅行的时候，即使再如何厌烦大堵车，也没办法让路过的区域不下雪。
中学时代和同龄人交流逐渐变多，也交到了朋友，听过不少人讲述烦恼，她才感受到，在特定框架中生活，遇见难以做到和完全做不到的事，应该是人的常态。后来意识到，曾经那几个并不能算作是遗憾的愿望，如果真的实现，反倒会很可怕。
天空暗下来，又开始飘起细雨。
檐廊旁一盆秋樱开得正好，细长花柄托着的粉色花瓣，轻得像小憩时的梦。
是日，没有狂风也没有暴雨，他们家没有把它搬入室内的打算。
平时盯着秋樱的叶子，不知道为什么，弥生会联想到蔬菜沙拉里的水菜。
实际上细看两者并不像，她猜想它们都是自己既不讨厌也不喜欢的植物，才会被勉强联系在一起。
觉得时间还早的弥生坐在檐廊吃完吐司，喝了牛奶，拍拍校服裙上的碎屑，起身拿书包去上学。
走出自家院子，感觉对面那棵金木犀的味道较前几天更淡。
阴雨天持续，这周过后橘黄色的小花应该剩不了多少了吧，她想。
幽香的花被打落在地上，总感觉有点可惜。
通往学校的狭长小路两旁绿色茫茫，经过雨的冲洗，拂过发丝的凉风混合着泥土的气息。
偶尔弥生会站在天台上眺望这大片草地，还有另一头远看是灰绿的山丘。
天幕上流云成团流走。
没有阳光补充精神，学校的生徒显得有点困也不算奇怪。
“星期天有什么打算？”昭美在课间问弥生，打了个哈欠。
“去东京看电影。”弥生回答，看看窗外阴霾的天空，讲起冷笑话，“有黑眼圈？以怪盗这个身份在夜晚打劫艺术品？”
“才不是猫眼三姐妹那样的故事。”
昭美叹了口气道：“昨天我家商店快关门的时候，被一个恶心的小混混缠上……不过还没找巡警，他就被几个不良少年赶跑了。”
昭美说道，她家玩具店快关门的时候，装作是顾客的小混混来恶意找茬。对方拿一个她家店铺并没有在售的，山寨版的玩具来要求赔偿。面对这种无理取闹的行为，昭美的父亲直接拒绝了他。
而后小混混甚是嚣张地用烟头烫店里的毛绒玩具，还对昭美父亲和昭美说脏话，原本当他是半个顾客的昭美父亲忍无可忍，让昭美去找巡警，这时候店里又走进几个发型和服饰都不普通的少年。
为首的不良说着“一路巡逻过来，居然看见有人比我还嚣张”，借助身高优势，看似温和地把手搭在小混混肩膀上，教育人家“最好看清这片地方谁才是老大，不懂规矩的家伙不该来玩”。其他几个不良配合着开始摩拳擦掌。
于是黑田玩具店的突发事件以小混混飞奔似的逃走，不良少年们赶完人后离开，店铺一件商品受损为结局。
听完昭美的叙述，弥生道，“虽然是不良，也算是见义勇为的热心市民吧。”
“不是很肯定。”昭美看起来有些头疼，“听那个不良头子说话的口气，只是单纯把商业街当成他们的‘管理范围’而已。”
“那个不良你也见过，就是上个星期三我们在岛田屋吃午饭遇到的，头发全部往后梳的那个家伙。”
记忆中搜寻一会，弥生有点讶异，“原来是他。”
又回忆到什么，说：“也有开久的学生声明过，商业街是他们的地盘。”
“…这就有点尴尬了。”昭美道。
“是啊。”不同的人群，相同的臆想。弥生在心里这么吐槽。
“有街坊说他们是经济大学附属高中的。那个学校不是还行吗，怎么还有不良？”
弥生道：“很多事情是无解的。例如，天鹅妈妈孵出的小天鹅可以变成鸭。”
“你说反了啊，是鸭妈妈孵出的小鸭变成天鹅啦。”昭美扶额道。
“大意就是，世间存在着荒诞，有些事也没有必然的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已搬至Lof ter。详见作者专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