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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NO.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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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想到平日里嘻嘻哈哈没个正经的周邦旭竟顺利拿下了第三天的魁首。那时我还在医院照顾孙策,每天医院宾馆两点一线,故而没能见证这历史性的一刻,后来是经楚言兮添油加醋地转告才得知的。而孙策的事被教练上报给学校和主办方后,孙策得到了学校的嘉奖,主办方那里却表示公平起见不可更改。
我们学校进入决赛的就孙策、周邦旭和姚鑫宇。原定的六个优胜者我们学校的就占了一半,也算是扬眉吐气了。
由于大部分都是皮外伤,孙策恢复得很快,就是后背那块淤青一直未有好转。
那个不知是谁的神秘女孩仍然每天给孙策打着骚扰电话,他终于不堪骚扰就把那号码拉黑了。而后没过多久就接到了庄寅海的电话,说是得知孙策因受伤延迟赛事,想来探望。孙策想都没想就拒绝了,见我疑惑地望着他,他笑得特别奸诈:
“好不容易的二人世界才不想被谁打扰呢。何况只是一个和我俩并不熟的人。”
说着,凑过来伸手拥住我的身子,感叹道:“唉,突然感觉我这一身伤伤得真值。”
我笑着轻轻推开他,“所以呢?决赛你打算怎么办?”
他耸了耸肩,“就是后背还疼着,其他也没啥大碍。医生都说我今天下午就可以出院了。我大概是六号就能上场,到那时我的伤估计早好了。”
“对了,你想不想学点穴?”我忽然有个好主意,“这样一来,你一上去就把对方点住不动了,不就赢了?”
“点穴?那不是武侠小说里的玩意么。”他很是惊讶。
“可是在现实生活中的确有啊,而且我会一些。怎么样,要学么?”
他凝神想了想,随即摇摇头,“还是不了,我想靠实力赢他们……这种感觉像在作弊。再者我手下没准头,万一戳错了穴位岂不是要害了人家。”
我也想了想,发现大概他觉得我是在说笑吧,不过他说的也很有道理,我便放弃了这个想法。毕竟我们从小接触到的东西并不一样,当初背穴位图我就背了一个月,又实践了好几年才学会。而这个世界里的穴位貌似只有中医、针灸之类的用途。
作弊?我想着这个词不由得苦笑了一下。想当初为了能赢对手,我什么手段没用过,兵不厌诈,暗度陈仓之事可没少做,现在看来却似乎都是用那所谓的“感觉像作弊”得来的胜利。
“虽然你说过你会武,但上次在餐馆没看清,其实我还真没想到,你居然那么能打。”孙策一边说着一边比划了一下,“话说,你是怎么跳得那么高的?”
“唔……主要是前脚掌借力,然后……”我费力地解释着。
他又习惯性地来摸我的头,笑道:“我们家晓颖,还真厉害啊,感觉我捡到了个宝。大侠,以后小弟可要就靠你罩着我咯。”
“嗯。”我顺着他的话头说了下去,“那我可要适当地收取一点保护费了。”
某人得意地一甩手,“保护费而已嘛,没事,你我还是养得起的。”
“谁要你养了。”我失笑。为什么感觉他最近老没个正经,难道是开心得有点得意忘形了?他却又笑着说:“那行,大侠你养我吧。管饭就行,别的没啥要求,还自带暖床功能哟。”
我无语,默默望他一眼后转身就走,却被他拉着手臂拉了回去。“我开玩笑的,别当真嘛。”他讨好地笑,“不过说真的,不考虑一下吗?”
“不是已经是我的了么,还需要考虑什么?”我很无奈地顺口回了他一句,然后愣了一下,总感觉,我好像变了些……不过,应该是好的那方面的改变吧?
他眼中洋溢着满满当当的欣喜和宠溺,“是是是,已经是你的了。”
下午我就陪他去办了手续出了医院,刚出医院的门就被周邦旭和楚言兮冲过来围住了,周邦旭拖住他的胳膊,楚言兮拖着我的胳膊,把我俩往外拽,楚言兮一边拽着我一边嚷嚷着:“快走快走,出事儿了出大事儿了!”
“出了什么事,你们干嘛这么慌?”我一脸茫然地望着他们,然后看了一眼孙策,他似乎不是特别惊讶,只是有点不太情愿。很淡定地任由他们拖着。
难道他知道什么?
“我也说不清楚,你去看看就知道了。”楚言兮回答道。
就这样一路被他们拖回了宾馆,紧接着又被一路拖回了房间,楚言兮掏出房卡打开房门,我才发现屋里很是阴暗,床帘被死死拉上,不透一丝光亮,灯自然也是关着的,可是……
房间里似乎有几个人?
我头脑突然一热,莫不是楚言兮他们发现小偷进来了这才急冲冲来找自己和孙策?
也不对。若只是小偷,这一大群武术生再加一个教练,就算我和孙策不在,他们对付三四个小偷可是绰绰有余了,没必要多此一举非要跑来医院一趟。
那是为什么?
突然只听“砰”的一声,有什么物体朝我飞了过来,我本能地伸手一挡一抓,抓到眼前来一看,不禁愣了一下,下一秒孙策进去一步“啪”地一下把灯都打开了,三个人笑嘻嘻地从屋里走了出来,其中一个还一边又用手里的圆筒朝我喷出了一些彩带和一些亮晶晶的碎屑,大叫着:
“晓颖,生日快乐!”
我这才看清屋里那三人,分别是韩父、韩母和那个只见过一次面的据说是“我”亲姐姐的人。韩母手里端着一个叫蛋糕的东西。
……这是,什么情况?
我傻在了原地,直到孙策来帮我清理头发上沾着的碎屑和彩带,我才如梦初醒:“生日?谁的生日?”
“你瞧瞧,这孩子,连自己的生日都记不住。”韩母嗔怪道,语气中却是满满的宠爱。
我的生日?我的生日不是正月初七么?这可是十月啊。随即又反应过来——现在我已经不是凌国的那个寒晓颖了。貌似这个韩晓颖的身份证上写的就是十月四号。
“来来来,别废话了啊,赶紧把灯关了,让晓颖许愿吹蜡烛啊。”那个姐姐韩晓卿咋咋呼呼地招呼着,于是灯又被关了。
大家围着我,唱着一首英文歌。我忽然就有些不知所措,虽然在这个世界里已经不是第一次过生日了,可仍然不太习惯,可是又有些贪恋这种救命稻草的感觉。
我不能回去,没法将命运掌握在自己手里,也只能借此聊表思念与祝福。
许愿——我虔诚地双手合十闭上眼,许的愿望跟前两年一样——愿老天保佑哥哥在那边世界里一切安好。然后睁开眼,吹灭蜡烛。
可是让人疑惑的是,这次蜡烛并没有被一次性吹灭,而是跳跃了几下,完好如初。我心头一跳,身边的同学和亲人却并没有觉得这有什么不妥,直接一起帮我吹灭了,我却僵硬在那里,内心却如同翻江倒海一般久久不能平静。
这意味着什么?难道哥哥在那边出事了?
这种感觉真糟糕,什么都不在自己手里,连获取情报的方法都失去了,担心哥哥都没法亲自去确认一眼。
我的手是空的。
空的……
空的!
“晓颖?”孙策推了推我,另一只手将一个塑料刀递到我面前,“你怎么了?高兴傻了啊。准备切蛋糕了。”
我浑身一震,恢复了清醒,默默抬眼扫视周围这一群人,一个一个看过去,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沉下去了一半。
还好,我的手并不是全空的。我还有对我很好的韩父韩母,还有楚言兮,还有……孙策。
我接过塑料刀,冲他笑了笑,然后一刀插上了蛋糕,悄悄叹了口气。
——哥哥,但愿你平安无事。妹妹现今过得很好,无须挂念。有亲人,有朋友,有生活而不是生存的感觉。
我伸手轻轻同时握住楚言兮和孙策的手,借此稳了稳心神。孙策显然不知道我为何突然握住他的手,只是为我第一次如此主动而开心,眼睛特别亮。然后他想了想,接着反握住我的手,撅着嘴抱怨道:“本来我想回来跟他们一起布置好给你个惊喜的,结果他们非不让。”
“你要是提前回来了,晓颖可不就怀疑了嘛。现在这效果多好。”楚言兮拆他的台。
其实我早就怀疑他为啥不惊讶了……我默默腹诽。只是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而已。
这样一来,自是闹腾了许久。韩父接到公司打来的电话要回去加班,韩母就陪他一起回去了,韩晓卿也说自己该回去赶一篇报告就也走了。
没了大人,我们就像脱缰的野狗似的闹得更是欢腾。——周邦旭就是这么形容的,被楚言兮白了好几眼,鄙视他把大家比喻成野狗。
来这个世界这么久,真的是从来都没这么开心过,开心得觉得心底暖暖的、满满的,一切不愉快都被抛之脑后,管他过去发生过什么,管他未来会如何,我们今朝有酒今朝醉,就连一向不胜酒力的孙策也被按着灌了好几大杯,醉意朦胧满脸通红地坐在我身边抱着我的腰跟我撒……娇……卖……萌……纵容我揉乱他的头发。
他的头发很软,摸起来很舒服。
我就一遍遍地把他揉乱,然后又帮他重新梳理好。我只是不安。
来到这里,大致明白了生日许愿的意义所在,说会美梦成真其实不过是为了讨个吉利、有个盼头。蜡烛没被一下吹灭,也可能是因为吹的方式不对。可是这是我如今唯一的寄托,对我来说意义就大不一样了。虽然我已经一遍又一遍地安慰自己这不过是个巧合罢了,但还是有一丝不安在我心底一点点蔓延开来。
孙策忽然扯了我袖子喃喃的说了几句话,那时我正走神,听到他在说话,也没听清内容,只是点头。他见我点头便不好意思地笑了笑,随后不久我感到臂弯一沉,才发觉他睡着了。
酒量这样不好……我看着他抿起唇,却发现自己也有点晕晕的。
那就这样吧……姑且……依赖这么一次也无妨……
我拉了他一把,将他扶正,然后缓缓弓起身子,窝进了他怀里。他的手搭在我肩上,无意识地紧了紧,使我更贴近他。他的身体很是温暖。我挪了挪,寻找了个更舒服的位置,闭了眼,身边仍然很吵闹,我却渐渐睡了过去。
梦里,哥哥的笑容一如既往的温润柔和,他向我招了招手。我拼了命地跑向他,却怎么也靠近不了。
怎么也……缩短不了我与他之间的距离……
耳边似有人在轻叹,清凉的触感触碰着我的眼角。
一觉醒来已是第二日清晨,我仍缩在孙策怀里,身上却莫名地多搭了一件外套。我尽量不吵醒孙策,慢慢地坐起身子,看着面前这一片狼藉——楚言兮靠坐在床边,扯着床单蒙着头;周邦旭坐在她旁边,手里还握着个酒瓶;那个叫姚鑫宇的趴在那边的沙发椅上,一条腿挂在扶手上,姿态十分不雅;另外几个来参赛的孙策同学也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我不由得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回头望了一眼孙策,他还没醒,嘴唇微张,均匀地呼吸着,胸膛随着呼吸而起伏。我好奇地伸出手指戳了戳他的胸肌,硬邦邦的,他忽然抬手捉住了我戳他的手,我心里一跳……却见他顺手把我的一起扯到了腰部放着,砸吧砸吧嘴,继续打呼。原来不过是睡梦中无意识的举动。
我抬起另一只手,轻轻划过他的眉间,细细摸着他的轮廓。
这种感觉真奇怪,就像我的漠北还活着,只是剪短了头发一样……可是,始终不是同一个人的,跟他相处这么些天,我分得越来越清楚。
他们就连怀抱的温度都不一样。漠北性格使然,总是压抑了几分,不似孙策来得这样急切、热烈。不然我也不会在面对孙策的时候偶尔慌了心神。
但是……感觉这样也挺好的。我不自觉地噙了几分笑意。
这时孙策却渐渐转醒,缓缓睁开了眼,看见我,睡意朦胧地笑了一下,“早啊。”说着,凑了过来,软软的唇印上了我的眉心。我猝不及防,一时没能躲开,一下子脸红了个透,慌忙推开了他,却又被他扯回了怀里,带着一种不容反抗的力道。他轻轻在我耳边调笑着:“干嘛还这么害羞啊。”
这能怪我么……!
他却颇为得意,用下巴摩挲这我的发顶,“难得啊,我们家颖颖一直那么淡定,居然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这样才感觉你是个正常年龄的女孩子啊,不要总是那么老成嘛。”说着,似是又想起了什么,继续笑道,“对了,还有试穿裙子那次……怎么不见你穿?”
正常年龄的女孩子?我心里咯噔一下,随即苦笑。我也想天真烂漫肆无忌惮,活得潇洒自在而张扬,可是自小在那样的环境里长大,后来还当了将军上了战场,身为主将必须沉稳如山、杀伐果断,再者伴君如伴虎,须得时时刻刻谨言慎行,防着身边的人突然给自己下的绊子,我还能如何?若不想一不留神丢了小命,就只能逼着自己一点点地快速成长起来。
见我失神,孙策抬手就在我脑门上敲了一下,我迅速回神,疑惑地望着他。他扁了扁嘴,一副很委屈的样子,“是不是为夫不够英俊,才让你总是失神想着别人。”
我嘴角抽了抽,难为他说这话居然还能脸不红心不跳。
至于那条裙子……没被我销毁就不错了好不好?看到它就想穿,又不好意思穿,只好默默把它压进柜底,眼不见心不烦。
“颖颖,”他叹着,眸里却全是幸福和满足,“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该多好啊。”
我心里也暖暖的,含笑颔首,旋即忽然习惯性地抬手去触碰我脖上的玉坠,一时心情有点复杂。“孙策,我以前……”“我不介意。”他看了一眼我的玉坠后笑着打断了我的话,“以前就是以前,都过去了,我要的是你的现在和未来。”
若是未来我也没把握能给你呢?我犹豫着,终究没能将这句话说出口。
珍惜现在、珍惜眼前人,至于未来?我管它会如何。至少我不会后悔,也问心无愧!
“好。恭喜你现在得逞了。”我挑眉,用一种十分嚣张的语气说道:“那我如今将我的心现在交给你了,你可要善待。你要是负它半分,我会让你后悔来招惹我。”
也许是孤独了太久,导致我太渴望温暖了,我已决定将心交付给我眼前的这个男子,绝不后悔,绝不后退。我想把幸福,握在自己手里。
“好的大王!没问题大王!”他很是严肃地给我敬了个礼,却把我逗笑了。
那时的我没想到,竟一不留神,让那抹情丝在心底疯狂滋长起来。
到了比赛那天,孙策背上的伤也好得差不多了,还不辱使命地拿了个冠军,被通知一周后参加省里的复赛,如果省里排名前三就能参加全国的决赛。而这次初赛周邦旭和姚鑫宇则无缘前五。
庆功宴上武术系同学们簇拥着孙策,欢呼着。我拉着楚言兮退到一边,把热闹留给那群大男生。楚言兮一脸的羡慕嫉妒恨,“为啥你家男人就那么厉害,再看我家的……”“嗯?你家的?”我迅速捕捉到了这个词汇:“来来来,交代一下。”楚言兮一下子红了脸,却还是摆出一副很不情愿的样子:“就是周邦旭啦,那天喝多了突然跟我说喜欢我,我当时也喝晕了,一激动就……”“等会,哪天?”“……就你生日那天嘛。”
想不到这妮子居然藏得还挺深的,瞒了我好几天呢,不过……周邦旭这个人的确也挺不错的。想到这里,我端起面前的酒瓶给两个杯子倒满酒,拿起其中一个杯子和另一个杯子碰了一下,“祝福你们。”楚言兮抿嘴笑了一下,端起那个杯子,也回了我四个字:“与君共勉。”
“其实我有种预感……”楚言兮忽然贼兮兮地凑近我悄悄说道,“你说,咱们以后……会不会是四个人一起约会啊?”
我一下子笑出声来,自动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其实还不错,挺热闹的,就是多少有点别扭,“我觉得吧,出去玩还行,约会嘛,孙策肯定是不会同意四个人一起的。”嗯,问我的话我也不会同意的。
楚言兮还想说点什么,这时我的手机却响了,我掏出手机一看来电显示——萧让。
我怔了怔,他自从那天离开了医院后就一直没出现过,今天突然联系我又是为了什么?我看了一眼另一桌吵吵嚷嚷的那群男生,跟楚言兮说我出去接个电话,马上回来。
走出包间后,我接了电话:“萧让?有事么?”
“也没啥大事。你现在有空么,我想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东西?”
“我也说不清楚,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今天可能不行。孙策拿了冠军,我们正在外面给他庆祝。”
“……我能问问么,你现在是不是已经不想回去了?”
我又是一怔。回去?当然想啊,来到这里三年有余,我无时无刻不想回去,想知道哥哥的安危,想重新回到我生活了十几年的地方,想……替漠北报仇。
手机那头却是幽幽一叹,“寒晓颖,你居然在犹豫。”
“没有。”我下意识地去反驳他,“萧让你知道吗,我想回去,想回去报仇,想将丞相夏宇尚狠狠踩在脚下,让他永无翻身之日!”
听到我这样说,萧让却沉默了很久,我也耐心地等待着他开口,直到他又叹了口气:“那你什么时候有空?”
“我已经回学校这边了……嗯,我们周二下午没课。去哪里?”
“到时候你给我电话,灏阳师范大学对吧?我直接去你学校接你好了。”说着,不等我回应,萧让便挂了电话。
听着手机那头嘟——嘟——的声音,我仍有些回不过神。
我刚刚……是在犹豫么?
“发什么呆呢。”一个声音忽然在我身侧响起,我循声望去,是孙策。我笑了笑,“怎么,他们舍得放我们的冠军出来了?”他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是不是我冷落到你,让你生气了?”我摇摇头,“没有。刚刚在想一些事。”
“什么事?”孙策问道。我怔了一会,发觉我和萧让的事不好解释,只好换了个话题:“我们学院明天下午在艺术报告厅有个讲座,是关于……”“几点?我陪你去。”我又怔了一下:“这是……美院的讲座,你确定你……”“有兴趣。”他连忙打断我的话,“我很想去听听,陶冶一下情操、开拓一下视野嘛。更何况我们明天下午没课的。”
我想了想后颔首,“明天下午两点半。我在报告厅门口等你?”
“不。我去你们宿舍接你就是了。”孙策笑着揉了揉我的额发,很是开心的样子。